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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大明文魁-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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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阁部都还没到,朝房里唯一到的主官是现在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沈鲤。

    沈鲤乃河南归德人,人称沈归德,在翰苑时是以理学著称的儒官。此外沈鲤还曾是天子在东宫时的讲官,也是很得小皇帝器重的讲官,去年丁忧守制已满,刚刚返回朝廷现在出任侍讲学士,兼掌院事。

    沈鲤这人相貌很有特点,面色清黑,一见之后绝对令人印象深刻。林延潮省亲回朝后,曾往沈鲤门上送了帖子意思一下,并没有亲自上门拜见。按道理来说,沈鲤现在是翰林院老大,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林延潮不该对他这么怠慢。

    但是林延潮老师申时行与沈鲤私交不睦,据林延潮所知沈鲤是一个很清高正直的人,他的经学功底很高,他经常说了一句名言是,治学上要确认是非,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可似是而非。

    在翰林院公事的时候,沈鲤觉得申时行这人很世故太圆滑,很讨厌。而申时行也讨厌沈鲤,常常私下骂他为‘蓝面贼’。

    因为这二人这样恶劣关系,故而林延潮也不得不主动与沈鲤划清界限。

    “下官林延潮见过光学士。”林延潮初见沈鲤时,心底有点小忐忑,担心他因为申时行的关系,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再说自己回京没有第一时间拜会沈鲤,却是也不太恭敬。

    沈鲤身形不高,但目光却很是锋锐,十足的理学大宗师的气度。

    沈鲤见了林延潮点点头道:“原来是林中允,久闻其名了,你的漕弊论我居乡时看过了,可谓切中时弊,发人深省,乃是金石之言。”

    林延潮听了沈鲤这话,大出乎意料,没料到他对自己竟这么看重。

    “光学士之言,下官不敢当之。”

    沈鲤笑了笑道:“读文章可知风骨,有什么当不得的,我眼光不会有错,宗海乃真孺臣!”

    这评价令林延潮不免‘受之有愧’,但只能受了。

    接着沈鲤又道:“林中允既为日讲官,需时时劝诫天子,让其亲贤臣,远小人。”

    林延潮听了一愣心道,这沈鲤话中有话啊,总感觉这小人,指的是申时行。

    但林延潮只能道:“光学士教诲,下官谨记在心。”

    然后林延潮立即告退,坐在一旁了,与左右同僚闲聊。

    此刻朝房里十分热闹,一名翰林道:“诸位可知道今日朝参上,陛下会宣告一件大事。”

    “何事?”

    此人笑着道:“我听说陛下要册封一名都人为妃。”

    林延潮看了他一眼,心道宫闱里要守住秘密,实不容易啊!越来越多的官员知道了,看来早晚传遍官员的耳底。

    “都人岂可为妃?莫非他怀了龙裔?”几名翰林们都诧异道。

    “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顿时恼道:“真扫人兴致。”

    那人见卖足了关子得意地道:“反正今日朝会就知道了,诸位不要与我急。”

    景阳钟响后,百官在午门前列队,御史点名后,凡四品以上官员,及五品以上宫坊官鱼贯进入午门。其余官员要立在午门前,看着城门楼子,非天子宣召不得入内。

    原来林延潮一直是没资格参加早朝,属于蹲门口百官中的一个,但眼下他身为日讲官则可参加常朝。

    身为日讲官,林延潮不与百官同列,而是站在阶前的螭头之下。在唐朝时,史官,起居官在朝参时,也是站在螭头下,被称为螭头官,而史臣入值记事,称为螭头载笔。

    而六名日讲官有直起居,也就是螭头载笔之责,同时还为天子临时起草奏章。

    不久静鞭鸣响,天子升座,百官叩拜后,林延潮站在阶下心道,自自己在乾清宫里进谏天子,已是过了数日,听闻王姓宫女再过不久就要临产。

    一般以宫闱里的惯例,天子会在后宫妃嫔怀上皇嗣的临产数月前进封。

    嫔会升为妃,或者妃升为贵妃。

    王姓宫女虽为都人,但既是有了身孕,也当提前封妃封嫔的,否则母亲就没有名分,相当于未婚生子。现在随便,但这在古代可是十分严重的事。不仅是母亲,连生下的儿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天子家若有这种事,传出去就成为了民间的笑柄。

    所以这一次朝参,小皇帝理应宣旨诏告天下,把王姓宫女身份公之于众。

    此刻林延潮不由看了六名日讲官首位的何洛文,想来他也是怀有期待才是。然后林延潮再抬起头看向玉阶上的捧敕官,但出乎意料的是,捧敕官手上居然没有手持圣旨,也就是说今日早朝上天子不准备颁布任何诏令,只是与百官议事。

    见了这一幕,林延潮不由心道,这其中莫非出了什么变数。难道天子不打算宣布了吗?

    朝参完毕后,天子照例会在宫门外赐食。

    林延潮与众翰林们,一并去用饭。

    之前说天子要册封都人为妃的翰林,在饭桌上受到了众人的揶揄。

    那人面色涨红地分辨道:“我岂会乱说话,这其中内情,我又不好与你们分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了各位了,算我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此事,给诸位赔礼了,好不好。”

    林延潮听了笑了笑,捧着饭碗,用筷子哗啦哗啦地扒起米粥来。但半途却见何洛文突然起身,重重地投筷于地后,拂袖离去。

    何洛文动怒的一幕,在场的人都是看呆了,不明白他发什么火?(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三章 宫里贵人() 
同桌的众翰林们都是停箸,看着何洛文怒气冲冲的离去。

    方才几位聊天的翰林,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自顾道:“莫非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何前辈不快吗?”

    “宗海!”王家屏向林延潮示意道。

    林延潮立即会意道:“我这就去追上何前辈。”说完他立即搁筷,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何洛文走得极快,林延潮几乎是在皇极门前,这才追上对方。

    此刻皇极门前,正有京官陆续向皇极门当值的文书房太监处上呈题本,见何洛文怒气冲冲直往皇极门而来,都是不明所以,满脸衙役。

    林延潮在何洛文身后道:“何前辈,请留步。”

    何洛文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林中允有什么事吗?”

    林延潮走至何洛文身前问:“敢问一句,何前辈此去作什么?”

    何洛文哼了一声,动手除下腰间所悬玉带正色道:“泱泱大国,礼法何在?何以教化万民?我要将此带悬于皇极门前,奉还给天子!”

    林延潮也知何洛文为何这么生气?

    此事可以理解为要么天子存心在耍何洛文,要么是天子临时反悔。无论哪一个何洛文都不能接受。

    林延潮和稀泥道:“何前辈,天意难测,我看此事莫非不会另有玄机吧,不如暂且再等上几日。何前辈不可因一时动怒,辜负了天子的恩典啊。”

    何洛文怒道:“我岂是为自己动怒,而是为了免使宗庙蒙羞,如果再等上几日,若是皇……”

    说到这里何洛文往左右看了一眼,但见皇极门左近人来人往,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若一旦诞之,那么天家的颜面何在?祖宗家法何在?。”

    是啊,寻常百姓家,婢女生子前,也要先纳为妾室的,否则其子就与奴婢无二了。

    而王氏宫女离临盆不远了,但是皇帝还没给个信。如此王氏宫女没有名分的话,按礼法宗法而言,所诞之子,不是皇子,而只能算是普通宫女之子。这事若传扬出去,让满朝视礼法为性命的儒臣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何洛文这样暴走,对于他这样的儒臣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样的事了。

    林延潮见何洛文如此,心底也没太着急。身为穿越者,他天生对儒学的辩礼辩名的那一套,一贯是不敢兴趣了。再说小皇帝自己已是进言过了,若是他不听,没有必要再说第二遍,若是强行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自辱了。

    眼下他来劝何洛文,也不过尽了一个同僚的职责而已,于是就很没营养地劝道:“何前辈,不要着急,万事好商量嘛。”

    何洛文听了道:“也好,看在林中允的面上,我就罢了此念头了。”

    林延潮正诧异自己面子还是挺大的时候,何洛文下一句就跟着道:“林中允,若是天子再拖延下去,你可愿与我一并至通政司上奏,向天子呈报此事。”

    林延潮为难道:“这。。。”

    “哼!”何洛文话不说第二句,拂袖离去。

    看着何洛文离去,林延潮此刻也只能在心底长叹,这都是什么破事。

    早朝之后,就不需日讲,林延潮回到值房后,就在案上写明****讲的讲章。

    写完之后,林延潮拿着讲章出了值庐,直接右拐经会极门来到文渊阁,将讲章呈给张四维看定。林延潮见张四维时,见他却有几分忧容。

    张四维看过讲章后忽然道:“宗海,那一****在文华殿上进讲,所说的魏征将奏章私给诸遂良过目,却不在这讲章之内!”

    林延潮答道:“回中堂的话,当时天子相询,下官急切故而临时答之。中堂可以为不妥?”

    张四维笑着道:“无妨,无妨,本阁部也不是拘泥于此,相反那日进讲却令上上下下耳目一新,事后天子也略有转意,说来也有你一份功劳。只是咱们做事,需有头有尾才是,不可半途而废,令全功尽弃啊!”

    林延潮听张四维这话,知他意思所指。

    林延潮垂头道:“中堂,下官实已是尽力了。”

    张四维听了笑着道:“宗海,何必这么早就言已是尽力,你还是勉为其难再试一试。”

    张四维都这么说了,林延潮还有什么办法。

    “是,中堂,下官再想个办法。”林延潮只能揣着讲章离开文渊阁。

    林延潮返回了值庐之中,心想如何应对张四维那边,拿出一个对策来。

    林延潮这才在值庐坐了没有多久,就听门外值吏道:“林中允,门外有位乾清宫公公名叫高淮的来找。”

    林延潮听说高淮来了,不由讶异,高淮是太监,属于内廷,而他林延潮虽是侍直,但怎么说还属于外臣,大庭广众下还是要避避嫌嫌比较好。

    不过都人来了,林延潮也没有不见的道理。

    于是林延潮走出值庐外,笑着道:“高兄,你怎么来了?”

    高淮连忙行礼道:“状元公,小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奉命而来,是因宫里有一位贵人,有要事与状元公相商,故而命我而来。”

    林延潮听高淮所说的贵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小皇帝,他不是就王姓宫女再找自己商量吧。不过林延潮转念一想,天子要见自己实不必这么麻烦,派人传召就好了。

    何况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与高淮的关系呢?所以林延潮立即就想到了另一个人。

    不过无论是谁,高淮的面子,林延潮还是必须要卖的,当即就道:“好啊。”

    高淮大喜道:“多谢状元公,小的给你引路。”

    林延潮随着高淮由东华门出了紫禁城,然后折向往北。这里属于皇城,大多是二十四监衙门所在。

    林延潮随高淮来至一处屋舍,高淮停下道:“贵人就在里面,状元公请进,小的就在外头等候。”

    林延潮点点头,当下推门而入。

    这屋舍有三间这样,两边摆着桌椅,堂上挂着一画,这画画得是‘岳母刺字’。而在画下站着一名锦衣太监。

    这太监正背负双手抬头看画,听了有人进屋,也没有转过头来。

    而林延潮则是向这太监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下官见过内相!”(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四章 耍赖() 
这紫禁城里,能称为内相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司礼监太监冯保。此外冯保还兼提督东厂,称一声厂督也是可以的。不过按照官场就高不就低的称呼叫法,还是称一声内相。

    就眼下万历九年里,大明朝的权力排名。张居正妥妥的排第一毫无争议,至于冯保可以算排在第二,李太后算第三,而九五至尊的皇帝只能勉强排在第四,至于张四维,申时行等就表示很遗憾了,他们连前五都进不了。

    王世贞在笔记里就曾道,国朝的文武大臣对冯保这样权监的态度。说大明官员见王振而跪者十之五,见汪直而跪者十之三,见刘瑾而跪者十之八。

    不过王振,汪直,刘瑾,都没有如冯保那般,同掌司礼监和提督东厂。不少外头以清高自诩的重臣们,甚至一些部堂,在私下见了冯保也是要跪的。

    所以林延潮见冯保所持礼数十分恭敬,不亚于见几位阁老。

    这时冯保转过身,看向林延潮道:“哦,林中允仅凭背影,怎知是咱家?”

    林延潮道:“下官胡乱猜之。”

    这时冯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林中允胡乱猜之,就能猜中,若认真度之,有何庙算不成?难怪陛下赞你有陈平,张良之谋。”林延潮听冯保这句话,暗暗心惊,陈平,张良之谋这句话,是林延潮与小皇帝私下说的,但冯保怎么能知道。

    二人分坐,冯保就背对着‘岳母刺字’的画面南而坐,而林延潮则是坐在右侧。

    林延潮微微打量冯保,但见他面皮白净,举止温雅,望去像是一名士大夫。宫中太监凡司礼监出身的,都经过内书堂教习,才学文化都不低。当今天子蒙养之时,就是冯保教天子读书的。

    据林延潮所知,冯保还是一个非常善琴能书之人。他以一手好书法而受知于嘉靖皇帝,嘉靖皇帝称他为‘大写字’而不叫他的名字。除了书法,冯保的爱好就是弹琴,不仅弹琴还喜欢造琴,而且手艺很高,流传到宫外旁人都拿之当作珍宝。

    冯保坐下后与林延潮道:“这高淮嘛,进宫后就列于我的名下,咱家拿他来当作儿子来看。听闻他与林中允交情甚好,我听了后也是替他高兴。”

    太监入宫,必投一大太监为其主子,称为名下,或认干爹这样。不过如冯保,几百个干儿子肯定是有的。但冯保也解释了为何差高淮来找林延潮的缘故。这解释不是掩饰,而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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