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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大明文魁-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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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家了。“林延潮不由叹道。

    众下人们与林延潮一并在路上跋涉了这么久,待终于返家之时,不由都是激动得落泪。

    “老爷,离家万里,还是家乡好。“展进在一旁说道。

    “正是,咱们下山。“

    于是众人一并沿着山道而下,到了山下省城的井楼门以八角楼已在眼前。一眼望去,城门外沿路也是也没有官员迎候的样子。众人此刻都是心底为林延潮鸣不平,堂堂状元回乡省亲,却没有一名官员迎接,传到士林耳里,简直是笑话。

    林延潮心底有数,知不会有人前来,就直入城门,而城门两道,有古街有客栈、中药铺、京果店、海产摊、酒米铺等十余种店铺。

    林延潮看着街边摊正卖着'鼎边糊',此刻正好走完了山路,众人不免又饿又渴,于是在摊边不免有些流口水。

    林延潮道:“既是到了,也不着急回家,咱吃一碗鼎边再回家吧!“

    众人都是喜道:“这确实许久没吃了。“

    林延潮有八个人,下人们给林延潮与林浅浅桌椅擦抹干净后,都在坐在另一桌。

    店铺是由一老头操持着,见众人如此,上前笑着道:“客官们要些什么?“

    陈济川不在,就由展进上前,展进虽是浙人,但居闽地日久,也是说得一口熟练的俚语道:“鼎边八碗,至于海蛎饼,萝卜糕也是尽数上。“

    闽语近汉唐语言,比如站念企,家念厝,厨房叫灶前,也把锅念鼎,所以本地人叫鼎边,外地人叫锅边。

    老板笑着道:“一看你就知是行家,不过萝卜糕卖完了,碗糕倒是有。“

    展进道:“也成,也不知你作得如何?“

    老板陪笑道:“不好吃不要钱。“

    不久热气腾腾的鼎边糊端上,林延潮取了白瓷的调羹,在碗里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尝着。

    确确实实是正宗的鼎边,用蜆子汤,小鱼干煮的,还有新鲜的老蛏,生鲜入口,真是久违的美味。至于碗糕是用荷叶裹着,上面点着黑芝麻,吃进口中格外的清甜酥软。

    而二者味道一中和,满口生津,尝到家乡的美味,对于离家已是两年的林延潮而言,则是几分感动,目中有几分泛泪光。

    “这不是二少爷吗?”

    “没错,是二少爷!”

    但听一声延潮,林延潮转过头,却是自己的三叔。

    人来人往的石板道上,三叔头戴帽罗,穿着一身‘富贵万年’的绸衫,与离别时相较,唇边多蓄着两撇短须。

    林延潮丢了碗筷,当下从椅上起身,到三叔面前行礼道:“三叔,别来无恙啊!”

    三叔见了林延潮,眼眶里泪水滚滚地落下,举袖抹了一把眼睛道:“什么别来无恙,别和我扯这文绉绉的话。”

    顿了顿三叔看着林延潮的身量道:“离家时,你还不及我眉头高,眼下……我的延潮真长大了。”

    林延潮听了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跟着三叔几个人,都是店里伙计,也很有眼色,乘着叔侄二人久别重逢,来到摊前道:“多少钱,我给你结了。”

    老板出来道;“承蒙惠顾,一共六十五文,你给我六十文好了。”

    那伙计不屑地笑了笑,取出了一吊钱道:“不用找了。”

    老板吃惊道:“这怎么使得?太多,太多了。”

    几名伙计道:“今日咱们二少爷回家,咱们老爷高兴,赏你的。”

    “这也不行啊!咱这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别啰嗦了,咱们洪塘林家还缺你这点钱。”

    那老板吃惊道:“是洪塘林家,那不是状元公府上吗?真失敬,失敬!”

    几名伙计笑了笑,一人要说状元公就在你眼前,另一人道:“算了,不必多嘴了。”

    说着几人一并向林浅浅行礼道:“这位是二少奶奶吧!咱们在三爷那听差,来给您提行礼。”

    林浅浅点点头,让展明他们将行礼都给他们杠了。

    这边三叔与林延潮还在说话:“昨日接到你的信,大哥他高兴一宿没睡,他今日一大早就起来,说要去安泰楼将刘二刀请到家里,给你整治一桌宴席。”

    林延潮听了心底涌起一股温馨道:“大伯他还是这么爱排场。”

    “不止呢,大伯还不让我等告诉你爷爷,说要给他个惊喜。”

    林延潮忙问道:“爷爷他身子还好吗?”

    “还好,还好,”三叔笑着道,“就是上了年纪,路走远了就有些不利索了。”

    林延潮听了露出惦记之色,三叔见林延潮神情,立即岔开话道:“对了,你为何在信里说,让我等先不要声张,你状元及第,正是衣锦还乡,你大伯还想请亲戚,同僚一并回家,好好风光呢。”

    林延潮不想家人担心道:“省亲之事,乃天恩所赐,我也不愿意太过张扬。”

    三叔道:“那也不必都瞒着啊,我知你不喜欢你大伯借你名头四处显摆,但至少你几位师长总归是要请至家中,好好答谢的。”

    林延潮道:“这我晓得,改日再登门拜访就是。”

    三叔点点头,随即众人都在看着他与林延潮说话,于是一拍头道:“瞧我这记性,咱们边走边说。”

    于是众人一并由井楼门入城。

    入城后即是井楼门大街,

    林延潮入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按院报道,表示已是归籍到家了。

    林延潮一路上满打满算是时间用得很紧,待他到了福州府时,给他回家的程期已是过了三天了。至于他到家的坐假给的是一个月,如此过期的三天,只能从坐假里扣的。

    于是林延潮先去按院报备,但递上帖子后,却没有见到巡按御史。来人只是告之御史准备朝觐之事,暂停阁不办公了,请状元公见谅。

    朝觐府县官员三年一度上京面圣,这应是年末之事,这巡按御史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显然是不可信的。

    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愿见自己的托词。

    林延潮心知肚腹,不过也就算了,在按院盖章确认正身就离了按院。(未完待续。)

五百零四章 当年同窗() 
井楼门是在城北,至于林延潮家里所在登瀛坊巷,则在水部门大街下,位于九仙山下。

    在城里乘船而去会顺路一些,故而从按院出来,三叔本意是带林延潮坐船返回家中的,不过林延潮却起意临时拐道去林家在东门大街上的倾银铺,当铺,生药行去看看。

    众人顺着井楼门大街来至东门大街上。

    东门大街乃省城最繁华之大街,车马云集,行人接踵摩肩。

    林记倾银铺就开设在此,但见倾银铺两间铺面,铺面上镇着石兽,店面以木栅栏隔开,出口门帘子上写着‘倾银’二字,不少客人从左进至右出。

    帘子掀开之际,林延潮朝里面望去,则是一排排高高的柜台,掌柜和伙计坐在柜台之后,看场的打手双手捧胸,看着堂下一队队排队的客人。

    就是这么巴掌大的店面,却是人来人往,可见生意兴隆。

    三叔露出了得意之色道:“平日也没这么多主顾的,只是眼下马上要交秋粮了,老百姓都来换得银子。老百姓说咱林记的银子实在,从不缺斤短两,官府收得火耗也少,故而老百姓都希望往我们这兑。”

    三叔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话,脸上满是眉飞色舞的,凑向林延潮时一副咋地我经营的不错吧,赶紧夸夸我呗的表情。

    林延潮点点头道:“三叔做生意,在于一个信字,更在于一个诚字,如此何愁不客似云来。”

    三叔听了果真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

    林浅浅也在一旁道:“三叔,看来你真懂得做生意的门道。”

    三叔听了眉梢一动,但又摆了摆手道:“我哪儿成啊,都是你三婶帮我的,这几年要不是她替我操持,哪里来得今日的家业。”

    林延潮知道,其实林记生意如此兴隆,除了三叔以诚信经营,以及林延潮三元及第状元光环加持外,还要多亏了一条鞭法在福建的暴力实行。有了一条鞭法,林家可以通过白银从老百姓手里兑得铜来,再通过海商陈家的关系,将这铜运至少铜富银的日本兑换,来赚取利差。

    通过这样的收入,林家的倾银铺比一般的倾银铺利润还多了一倍。

    林延潮算是站在了风口上,抢先一步开了倾银铺的生意后。林延潮出面,利用当时自己解元的身份,在全府同行里,设立行会,小规模的要么踢出局要么兼并,除了这几家允许开倾银铺外,其余入行资格需众行会审议后,再交纳一笔不菲的入会费,才让你有资格在府内开设倾银铺。

    如此就算半垄断了本府倾银铺的生意,以及长乐陈家,以及林延潮岳丈家的照拂下,就算没什么才干的人,也可将倾银铺经营得好,何况三叔又那么扎实肯干,三婶在生意上也颇有才能,起到了贤内助的作用。

    林延潮道:“幸好有三叔三婶,我在外为官,家里一切生意都多亏了你们打点。”

    三叔听了笑着搓着手道:“哪里,哪里,要不是你状元的名头,也不会有这么多官商百姓卖我们林记的面子。”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三叔还是非常知分寸的。

    “大掌柜,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的,何时到得门前,这莫非是有贵客吗?”一人从柜里走了出来,殷勤地向林延潮与三叔打招呼。

    三叔没好气地道:“这没你的事,不用来此巴结,你还不回柜上,要你这样还要多少年才能升为大伙计。”

    “是,是。”对方唯唯诺诺。

    林延潮转过头与对方打了照面后,却是一愣。

    “文才兄?”

    那人见了也是一愣,然后大惊失色道:“这不是宗……”

    林延潮见对方认出自己来了,不由点点头,心道没错,对方正是自己在濂江书院时的同窗陈文才。

    当年自己与陈文才,叶向高一并同入书院求学,后来陈文才也是投身科举,但似乎一直困于棘闱,至于林延潮则是展翅高飞,双方不在一个层面上,自己再也没听闻过他的消息。

    但见陈文才此刻已是没有当初书生意气,头戴瓜皮帽,一副市井商贾的模样,他竟是在三叔手下当一名伙计。

    倒是林延潮见了他,想起当年同学时候之事,不由唏嘘。

    林延潮正要开口,却见陈文才脸上露出了仓皇的表情来,向三叔道:“掌柜说得是,我还有一笔帐没有算,暂先告退了。”

    “且慢!”林延潮开口道,“大家同窗一场,何必再见为路人。”

    陈文才站定脚步,侧过头自嘲地笑了笑道:“余科举不第,连试不中,后又家道中落,实是愧见旧人,何况当初同学时,我与状元公交情非厚。”

    林延潮闻言欲言又止,但想起当年同窗时,他与陈文才确实交情一般,陈文才还与余子游走得很近。

    眼下这等场合相见,双方身份就是天壤之别,自己赶着去与对方相识,是一片好意呢?还是纯心羞辱?

    林延潮也不再强求道:“文才,是我孟浪了,改日有暇再见面吧!”

    陈文才点了点头,当下离去。

    三叔问道:“此人是你同窗?”

    林延潮点点头,三叔叹道:“这我实是不知,这陈文才嘛,听说是东城人,自己屡试不第,其父又染上了赌瘾,将自己的几个铺子都是输了个干净,故而来我这当个伙计,此人不实心用事,倒是整日巴结柜台上的掌柜,所以很被人看不起,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升为大伙计。”

    林延潮心道,当年求学时陈文才,差不多也是如此啊。

    “既是故人见面,就进去坐一坐。”

    林延潮看了生意兴隆的倾银铺,此刻已是兴意阑珊道:“三叔,改日吧,咱们先回家中吧。”

    “怎么生药铺,当铺也不去看了。”

    林延潮笑了笑道:“有三叔在,我很放心,何况咱们林记分红的钱,我是一文钱也拿不到。”

    三叔听了一愣,随即看了一眼林浅浅,随即恍然,哈哈大笑了一声。

    至于林浅浅听了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又抬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未完待续。)

五百零五章 就是怕锦衣夜行啊() 
林延潮坐着马车沿着水部门大街而行,到了而今登瀛坊坊,但见地上都是铺着石坂路,还未走至巷口,远远就见到一座石头牌坊。

    牌坊作何之用?最早是古人的门坊,宋朝以前城市实行是里坊制,有城必有阙,有坊必有门。

    在每一坊在坊门上榜书其名,榜其闾里,也有的世家在家门前竖一乌头门,左书阀(功业伟绩),右书阅(履历,家族渊源),这叫左阀右阅,以此乌头门与同坊里的阎闾区分开来,故而世家门阀,也被称为阀阅。

    到了明朝,门坊之制已是取消,但在家门前立一牌坊,取代乌头门之用,替代作为显赫人家与平民区分门第之用。

    在明朝何等人家为高门?当然是论科第出身。

    在一般小地方,中了举人都是可以立一块牌坊的,甚至官府还会给免费你立,不过这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进士牌坊,仅仅近六十年就出了三位状元,至于普通进士更是不知其数。

    要立牌坊可以,官府不管你,自己建,而且大街小巷上不许。

    但眼前这四柱三间七楼,可是省城里独一份,不仅是石制,还是四柱八脚,立柱用包鼓石,此牌楼赫然竖立,远远就可见着。

    看到这一幕,三叔与几名林家下人都是满脸的骄傲。

    三叔与林延潮道:“这是朝廷为你立的,延潮去看一看吧!”

    林延潮点点头,然后走到近处,但见牌坊下先立着一石碑,上书‘奉旨文官经此下轿,武官至此下马’。

    看过这霸气外露的石碑后,林延潮抬起头从下往上看,但见牌坊三面,中间最高,左右次之。

    左首的牌匾上书‘解元及第’,下竖写两行小字‘万历丙子科’,‘福建乡试第一。’

    右首的牌匾上书‘会元及第’,下竖写‘万历甲辰科’,‘中式会试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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