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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明文魁-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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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行道:“是。”

    于是申时行转过头将张居正的话一说,这十七八个考生都是神情一松。

    林延潮抬起头,但见在殿旁宫灯之下,一名五十余的官员站在那,此刻面有美髯,身材颀长,若不说年岁,乃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看,林延潮停笔拱手,然后又垂下头继续写文。

    对方则是捏须笑了笑。

    林延潮继续从容不迫的写卷,待第二支烛暗之前,将两篇策问尽数写完。

    看着已是大功告成的试卷,林延潮不由一笑,当下拾卷而起,来到受卷官前道:“学生写完了。”

    交卷之后,林延潮走出皇极殿,不由心情舒畅。

    看着殿外月明星稀,他不由心道,这紫禁城的月色,真是好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评卷() 
殿试之后,林延潮乘着夜色离开了皇极殿。

    此刻天色已晚,一名小太监提着一灯笼,来到林延潮面前。

    “会元郎天黑,让小人给你照路。“

    林延潮拱手道:“这位公公不敢,在下自己来就好了。“

    那太监见林延潮如此客气,丝毫没有读书人看不起太监的毛病,笑着道:“会元郎客气了,小人能为会元郎引路乃是小人的荣幸呢。“

    林延潮笑了笑道:“公公才是客气呢,既是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这太监提林延潮一路带出宫门,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天。林延潮知对方乃是在乾清宫侍驾的小太监名叫高淮。

    从对方知自己是会元,而还给自己深夜领路来看,无疑是一个有眼力价的人。

    林延潮顺着他的指引走出了皇城回到了家中,囫囵睡了一觉。

    待到次日,林世璧和卢义诚都是来林延潮屋内。

    殿试考完,眼下二人都等着三日后的授官,浑身上下那股喜意,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

    林世璧提议在殿试后的恩荣宴前,咱们要先拜访京城里同乡的高官。

    林世璧是世家子弟,官场上的规矩是三人里懂得最多的。同乡高官身为前辈,会指点你一番以后官场上的明的暗的规矩,绕开不必要麻烦,让你在官场上路更顺一些。

    林延潮三人商议后,决定去刑部侍郎陈瑞府邸拜会。

    林延潮当初会试时,是找陈瑞印结作保,眼下马上要成进士了,找陈瑞感激一番也是理所当然。

    陈瑞见了三人当下十分高兴,对于林延潮更是惊喜,他没有料到,自己这位小同乡,居然得中会元,这是解元,会元连魁,双元啊!

    当下陈瑞在府邸设宴款待林延潮三人,在宴席上陈瑞竟与林延潮论起交情来。

    陈瑞是长乐人,与陈一愚,陈振龙,陈行贵同乡同姓,故而朕过宗。林延潮与陈一愚是同案,陈行贵是同学,陈振龙是好友。两边一论彼此就不是外人,陈瑞待林延潮关系好的,如同世代交往的世交一样。

    说完交情,席间陈瑞自是不免问林延潮殿试发挥如何?能考几名?

    林延潮谦虚道,尽力而为,实不敢说第几名吧。

    从陈瑞府上出来,林世璧道:“这陈侍郎,风闻马上就要升任两广总督,前途锦绣啊,没料到对你倒是青眼有加。“

    卢义诚羡慕地道:“是啊,方才宴席上,这陈秋官与我们二人都是淡淡的,唯独和宗海你主动攀交情。“

    林世璧叹着道:“谁叫他是会元呢?真世态炎凉,宗海兄你必须要做东,抚慰下我等。“

    “没门!”林延潮果断道。

    三人正在路上,却正巧碰见刘庭兰,黄克缵,温显等人。

    闽地与漳泉两地的士子,在省内乡试时斗得厉害,但到了全国的会试上,却是放下争执,一致对外。

    六人都是贡士,马上做官了,眼下考完,于是决定一并去鲤鱼胡同酒家喝酒。

    鲤鱼胡同就在会试贡院的边上,会试之后,大多数士子失意还乡,但中了贡士的都留在原处。

    林延潮至酒家一路上来也是碰见了不少同榜。

    在殿试时,众人都知林延潮乃是会元,从酒楼用席开始,这些同榜们都是争相从各桌来与林延潮见礼。

    这些人都是大明的精英,林延潮也没觉得自己是会元,就高人一等,于是就叫掌柜加席,请这些同年来一并喝酒。

    席间众人高谈阔论,少不了谈到昨日殿试。

    刘庭兰打探道:“宗海兄,听闻你昨日殿试用至第二支烛时,方才交卷,有人说你殿试不顺,可是真的?“

    林延潮大方承认道:“确实殿试之上,第一道题我想了许久,不过最后总算来得及。“

    众人一听却都是心想,林延潮这一次殿试有些悬了啊。

    黄克缵安慰道:“宗海兄乃是会魁,就算一时不足,最后的名次也不会太差。““

    黄克缵说完,有个本来就有些妒忌林延潮的黄姓士子却笑着道:“看来宗海兄,殿试棋差一招,恐怕三元及第是不成了。我本以为宗海兄才高八斗,这番殿试能超过商文毅公,成为我大明科举第一人,没料到最后功亏一篑啊,可惜可惜。“

    这话一出,众人都听出满满的酸味,林延潮丝毫也没有在意,只是平和地笑着道:“未必,兄台,别言之过早哦。“

    众人听出林延潮的话里透出一股自信。

    那黄姓士子假笑道:“会元郎,方才失言,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酒席散了,林延潮回到福州会馆。陈济川,展明给林延潮端来醒酒茶。

    展明一脸担心地道:“老爷,今日我去坊间,京城好几个赌坊博状元,眼下张姓最高,萧姓次之,而林姓才第三。“

    林延潮知这是民间这赌博手法,他们赌状元谁属,是猜姓氏,而不是猜人名。

    张姓最高自是张懋修,张敬修,张泰征了,而萧姓则是萧良友了,另外萧良友还有个弟弟萧良誉,也是中了贡士。

    至于林姓就自己一人。

    “老爷你心底有没有个数啊?“

    见展明,陈济川一脸忐忑,林延潮道:“好吧,我就与你们透个底,这一次殿试筛卷,我若能进前十,状元必归于我!“

    说完林延潮看着陈济川,展进的神色,笑着问:“怎么你们不信?”

    “信!”二人异口同声道。

    此刻文华殿内殿试的改卷早已开始,受卷官在监临官监督下,将试卷开箱,置于案桌之上。

    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等十位读卷官各坐在案后。监临官从将试卷取了一束试卷,按照官位高低,从张居正开始一人一卷的放下去。

    分尽后,监临官再取一束,一直到三百零二卷都分发完毕为至,如此平均每位读卷官,一人三十卷。

    阅卷时先看本人之卷,标识高下,再轮阅别人之卷,这称为转桌,一张卷子转桌,过十名读卷官之目,方算毕业。而每名读卷官,阅卷之时,按照成绩分五等,标记分别为圈,尖,点,直,叉,注上批语后,再各自盖上标有官衔的戳印。

    殿试中为了防止考官徇私,成绩相差悬殊,故而殿试阅卷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圈不见点,尖不见直。

    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每份卷子阅卷的第一位读卷官,如果用的是圈(第一等),那么后面的九位读卷官,都不能用点(第三等)。

    如果第一位读卷官,用的是直(第四等),后阅者都不能用尖(第二等)。万一一份卷子上,出现一圈,一叉,那么两位读卷官要有一人,被吊起来打(处分)。

    所以殿试上第一位读卷官,对于卷子的评断,至关重要。

    此刻文华殿内阅卷正在继续着,如顾宪成,萧良有,张懋修的卷子,第一时间都已是被勾了圈,按照圈不见点的规矩,他们的文章将在一等二等之间。最后圈最多的十名考生的卷子,将呈给天子。天子亲览后,再从中定下前十名的名次。

    现在林延潮的卷子,正在工部尚书曾省吾的手上。

    曾省吾,字三省,名字很好理解,每日三省吾身。此人乃是湖广钟祥县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曾省吾曾平定四川土司叛乱有功,属于张居正器重干练能臣,他的文章也好,与王世贞相互看彼此不顺眼,但王世贞却不能不陈赞他的文采。

    此刻曾省吾拿到林延潮的文章,不看内容,先看其有无越制,纰漏之处。

    殿试策问有标准格式,文章开头启用‘臣对臣闻’,收尾用‘臣草茅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文章禁止涂改,段落起首必空二字,文章通篇必须用四六骈文写,最少千字,如果能言之有物,写的最多当然越好。

    曾省吾见林延潮文章格式没有一丝错处,加之字迹工整,虽算不得考生里一流好字,但一读之下,却令人十分舒心,凭着直觉过去,此文已是在‘圈,尖,点’这三等之内了。

    不过曾省吾并非草草下决定的人,作为卷子第一位读卷官,没有前面几位官员的参考,曾省吾自是要再三慎重。

    于是曾省吾读林延潮第一道题。

    嗯?刚柔并用,用内圣外王来破题,这倒是一个别出新意的思路。

    待看到卷子上,写到‘圣人非皆王者,王者却必圣人’时,曾省吾不由一笑。如果有人能读懂曾省吾的笑意,他心底的潜台词是第一篇文章就着巴结宰辅,此人也太急不可待了。

    曾省吾是张居正同乡,也受他提携之恩,算得张居正铁杆同党,考生这么写文章,他自是百分百赞成的。不过在上位者的眼底,考生如此写,难免就有几分‘跪舔’,对考生人格难免看低一分。

    接着看完第二篇策问之后,此刻曾省吾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口里几乎可以装下一个鸭蛋。

    他心头瞬间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他心道这考生搞什么,在大家没有拍马屁的地方,他拍出了马屁。而在大家都在拍马屁的地方,他却没有拍马屁。(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待定() 
曾省吾拿着林延潮的卷子,看了好一阵。

    他初以为这卷子的考生,是想媚附张居正,但看了第二篇反对君权下授,却知自己想错了。

    曾省吾想了一阵得出结论,这考生只是秉直而言,第一篇第二篇文章都是出于公心,既不是反对张居正,也不是支持张居正,否则就不会这么写了。

    “既是如此,就低低取个第三等吧!“

    要知道入前十名的卷子,必须只能在一二等之间,若是卷子上有一个三等,也就是出现一个点,那么绝对无缘头甲,能混一个二甲都是勉强。

    曾省吾想到这里,要在卷子上写一个点,但要落笔的一刻又犹豫了。

    曾省吾将林延潮文章又拿起来读了一遍,不由叹道,抛开立场不说,文章写得真的是好啊!

    只谈立论,句句鞭辟入里,排陈铺比中,能读出汉唐余韵来。此人必是将唐宋大家的文章读了个通透,并自悟其道,才能写出这样字字铿锵有声的文章来。

    这样的文章不说殿试里能脱颖而出,放在古今来比,也是几百年来殿试少有的佳文啊,自己如何能将他放在三等。

    曾省吾心道,不能因一己之见而废文,算了,就由其他几位大人来下定论了。

    于是曾省吾本是要写点的,突然一改,最后在卷上落下一个尖(第二等),再盖下自己的官戳,然后转桌将卷子交给了自己下首的兵部尚书方逢时的手中。

    方逢时是湖广嘉鱼人,与曾省吾一样都是张居正的老乡,也是他的铁杆。此人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擅长于兵事,是与王崇古齐名的名臣。当曾省吾将文章递给方逢时时,他正在看一名士子的文章。他没有立即放下手下文章,先看曾省吾递来的林延潮卷子。

    方逢时将自己的卷子看完后,才拿起曾省吾递来的卷子看起。

    方逢时先不看文章内容,而是先看曾省吾的评价。

    尖!

    方逢时点点头,看来是一篇佳卷了。但文章到底命运如何,要看方逢时了,如果他看得顺眼,可以画一个圈,如此文章就定在一二等之间,板上钉钉了。

    若是自己写上一个点,那文章就在二三等之间,名次不会太好了。

    方逢时先看文章上有无黄帖子,殿试里文章最后是要给天子亲览的,没有誊卷,故而士子文章有错,读卷官不能直接用朱笔写在卷子上,而是要在错处贴上一个黄纸帖子。

    林延潮的卷子上自是没有黄帖子,说明没有一丝错处。

    接着方逢时将卷子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而阅卷从始至终的神情,他与曾省吾如出一辙,从一开始的不屑,到了最后仿佛被一万头草泥马碾过一般。

    方逢时摇了摇头,文章确实是好,比自己之前看过的殿试卷子,高了一筹或者是数筹。

    可惜在第二道题上,这考生立场不对,否则必然给一个圈,不,是三个圈,十个圈都行。

    他也与方逢时一般,认为这考生是秉直而言,没有私心。

    这样的卷子是拿不到一等的,但是落到三等又可惜了,于是他考虑半天在卷子上,同样写了一个尖,然后转桌给一旁的申时行。

    申时行手边正好改完一卷,拿起卷子。读了数行,他就认出这是林延潮的文章。

    能在殿试这么多佳篇中,一眼看出拔高一筹的文章本来就少,何况他对自己这位弟子文风本就熟悉。

    只是申时行搞不明白的是,林延潮为什么这么写,他当然没有如前两位考官那样认为林延潮是秉公心而写。他以为林延潮想首尾两端,左右逢源,但******往往是左右不讨好的。

    申时行捏须许久,突然他的拧成川字的眉头舒展开来。

    “此子乃真聪明。“

    然后申时行笑容敛起,在卷子上勾了一个圈,再盖上自己的官戳。

    申时行将林延潮的卷子转桌给户部尚书张学颜。

    张学颜也是张居正亲信。

    张学颜看过后,立即心道文章写得再好有什么用,第二道题立意错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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