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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大明文魁-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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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题不过泛泛而已,下面阅卷官又看下面几行文字,文章言简意赅,并非是自己所喜的。文章并不合阅卷官的口味,但他也不敢贸然,将卷子罢落。

    下面的每一篇文章都是考生心血所在,身为阅卷官的他也尽量减少凭一己好恶取士的弊病。

    当然也有只论个人喜好,而不论文章高下的考官,那样的文章就算是王世贞写的,到了不喜欢复古之风的考官眼底,结果也是丢在一旁。

    看宝易,看文字难。阅卷官叹了口气,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于是拿出另一篇文章来比对。

    这也是考官看卷的办法,同房的考生七篇文章题目一样,答题都是差不多,同样两篇文章对比起来,很容易判出高下来。

    拿来与林延潮对比的文章,是一篇待定卷,所谓待定卷就是写的还算上乘,但略又不足,处于可入可不入之列。

    这阅卷官拿两篇文章PK,当然是胜的留下,差的淘汰。

    阅卷官初时对林延潮的文章不以为然,但两下一对比后,却态度转变了。

    “这里的文字,如此写来,确实比另一卷高明多了。不,不是高明多了,而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承笔,转笔,运用的很高明啊!“

    “这等雄健之词,非老学宿儒不能到。“

    待七篇读完,方阅卷官叹道:“原本这等文风,我是从来不喜的,但今日读来却令我不得不取,幸好险些没有因为个人的偏颇,而错失一名栋梁之材。“

    当下方阅卷官拿起文章来,向同考官何洛书走去道:“何大人,此篇可入荐卷。“

    何洛书正在读卷,见对方持卷而来,笑着道:“先放这,待我看完再说。“

    方阅卷官当下放下卷子,正要离去,但又想让这位何大人,再认真看一看这篇文章,但方阅卷官,随即心想何大人,乃是当今翰林,怎么看不出这篇文章的妙处,何况他眼下新得首辅的青睐,自己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于是方阅卷官,转身走了。

    而另一旁何洛书正伏案上阅卷,身为本房房官,他不仅要看下面阅卷官呈上的荐卷,要从阅卷官判的落卷中,看看是不是有不足之处。

    不过这两日来何洛书都是很满意,他下面三名阅卷官评卷,确实算得上公正。

    何洛书喝了口茶,当下取卷读来,卷子草草看了十几行后,突然精神一震,将椅子一拉,从刚才一目十行读到半篇的地方,又是重头读起。

    “好文章,淳实典雅,而不浮华。”

    何洛书点点头,继续读下去,从头篇读至最后一篇,他都是心觉满意,心道如此的文章,篇篇都可作科场范文的。

    到底是哪个才子写的?汤显祖?顾宪成?萧良有?魏允中?

    不对,他们都不是治书经的。

    何洛书又重读一遍,但觉得文风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他突然记起在当初在西山文会时,读得那篇漕弊论的文章,陡然恍然,对了,这林解元不正是治书经的吗?

    他的那篇尚书古文注疏,自己身为治尚书的名家,也是读过的。

    这等文风旁人轻易模仿不来,再说四篇经义,论专研之深,恐怕近千治尚书的考生,也无人出其之右了。

    这篇文章,若是呈上,不说经魁,就是会元也是可得啊。

    但是,但是,林延潮你实在运气不好啊!五经你什么经不选,非要选书经!

    何洛书放下文章,长叹一声,尚书经魁,早已有人选。张相爷的两个儿子张懋修,张敬修,也是治书经的。

    那么林延潮的文章毫无疑问会拿首卷,如此至张相爷的两个儿子于何地?要知道会试前五名,也是如乡试五经魁排列,各房各取一人,名额只有一人。

    若是林延潮这篇文章呈上,与张懋修,张敬修二人的文章一较,高下立判。就算不说二张的文章,就算五千举子中,恐怕也没有人可与他相提并论了。

    除非正副主考,连自己在内的十七位同考官一并指鹿为马,集体作睁眼瞎。

    既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得那么麻烦,自己直接将此卷,在此无声无息地罢落就好了。

    何洛书心底已是有了决定。

    最后何洛书惋惜又读了一遍林延潮的文章,心底更是感慨,王世贞称此子必为一代文宗,果真半点不假,希望这一次打击不会令他一蹶不振。

    也是当年张相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明明十三岁可以中举人,但湖广巡抚顾璘却阻扰,让其落榜,此乃是磨砺栽培之意啊!

    我也是为了研磨他的心性,若是真乃大才,受此小小的打击,再等三年又何妨?到时候会元对你而言,唾手可得啊!

    何洛书想到这里,自觉的为自己一番行为找到了借口,于是心底就一下子就舒坦了。

    于是何洛书将林延潮的文章拿过来,从头到尾再读了一遍,这一遍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要找出违制,或者欠妥的地方,好名正言顺将文章罢落。

    但读了最后,何洛书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将文章反复读了十几遍,也没找到半点差错来。

    林延潮这七篇文章作得是四平八稳,滴水不露,自己想尽了办法,也是束手无策。

    这着实令何洛书绝望。(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蹊跷() 
何洛书眼下是绞尽脑汁要找出一错处来,但却也是没有办法。

    要知道身为同考官,不说在荐卷上,要写上自己的评价意见,向主考官说明为何推荐的原因,就是在落卷上,也要写出这篇文章到底是因为什么,结果没有被录取。

    但是何洛书发觉自己真的写不出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案的方阅卷官也是正好看了过来。

    何洛书有几分心虚,笑了笑点了个头。方阅卷官走过来问道:“何大人,方才那篇荐卷如何?”

    何洛书笑了笑道:“好,文字清通,我已列入荐卷之列了。”

    方阅卷官闻言大喜道:“何大人,真是太好了,我看此文有望经魁啊!”

    何洛书听了呵呵笑道:“不好说,不好说。”

    说完这句,何洛书就是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方阅卷官见何洛书的脸色,觉得有几分奇怪,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回去继续改卷了。

    至于何洛书重新拿出林延潮的卷子,想了想他在文章上写了个‘文墨粗陋’的评语,然后将卷子搁在一旁。待到无人察觉时,何洛书将林延潮卷子拿到数堆落卷间,随意选了一堆塞入最底下放好。

    何洛书自以为没人看见,却不知这一切正被方阅卷官偷偷看在眼底。

    尚书房里又如此过了数日,接着第二场第三场的卷子又是呈上,何洛书看完三场后,最后确立了三十篇本房荐卷。

    方阅卷官留了个心眼,将三十篇荐卷都看了一遍,却没有之前自己推荐的文章。当下他知道了什么,可是他不敢说,一位当红翰林不是他惹得起的,他还有老婆孩子。

    方阅卷官心知,按照会试‘去取在同考,参定高下在主考’的原则,同考官虽无法决定名次,但有罢落卷子的权力。

    同考官若是真的不取你,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除非……除非主考官会去各房搜落卷。

    当然这个概率是不高的。

    当下何洛书在将林延潮的卷子罢了后,三场文章一并看毕,选好三十张本房荐卷,其中二十是正卷,十是备卷交至聚奎堂里。

    此刻聚奎堂里,申时行,余有丁正审阅各房呈送上来的荐卷。

    聚奎堂里,除了正副主考,还有内监视官,提调官作为监督,免得二位考官徇私。

    申时行一面看着卷子,一面与余有丁,笑着道:“五柳先生,你看这几个房官,将自己房里,几篇荐卷,简直是吹得天上有,人间无,各个是苏轼,韩愈复生之才,老夫都替他们脸红了。”

    余有丁当年告病还家,效仿陶渊明,在家门前种五颗柳树,号五柳庄。故而申时行调侃余有丁为五柳先生。

    余有丁听了笑道:“申翁,房师与考生有师生之谊,哪房房师不希望自己一房的考生能夺会元的,故而极力推崇。”

    申时行点点头道:“是啊,故而你我身为总裁的,自是要有把握的分寸。那几份荐卷你觉得如何?”

    余有丁听了沉吟了一番道:“无论是理趣,气格,这几篇都写得一丝不苟,都可称得上是一时之选,这样的文章好是好矣,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文章太刻于求全,反是少了什么,正所谓大巧者不工也。”

    申时行哈哈一笑道:“余兄太苛求了,你说的是千古一遇的文章,岂是轻易见得?”

    余有丁捏须笑着道:“那倒是未必。”

    两人一笑不说什么了,继续看卷。

    两位主考看卷到了晚间,各房呈上的卷子已是读得差不多了。

    贡院内有内供所,专门负责给各房考官供给饮食,其中费用皆是公出。

    两位主考官正在读最后几篇卷子,这边内供所即是端来了银耳燕窝羹给两位主考。

    申时行搁下卷子,对一旁仍阅卷的余有丁笑着道:“余兄,歇一歇吧,只剩最后几卷了。”

    余有丁笑了笑将卷子搁一旁,起身对北方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道:“自继副总裁来,每日战战兢兢,总算没耽搁差事,不负了皇恩。”

    申时行听了赞道:“余兄真是秉公之臣。”

    供给所端上银耳燕窝羹后,申时行对坐在一旁无事可做的内监视官,提调官道:“也给两位大人,呈一份。”

    两位内监视官,提调官连忙起身道:“此乃是圣天子给两位大人的特供,属下不敢用之。”

    申时行摆了摆手道:“你我都是为朝廷当差,哪里有什么特供。”

    于是供给所之人也给两位官员呈上银耳燕窝羹。二人受宠若惊地一并行礼道:“卑职多谢阁老厚待了。”

    吃完银耳燕窝羹,申时行与余有丁商议了几句,这录用的三百零二名贡士,几乎已是定下,下面就可以填草榜了。

    草榜即是朱卷的排名,确认后一式三份,自己留一本,交给提调,监试官一本,外帘官一本,最后根据草榜名次比对朱卷与墨卷,确认无误后。请知贡举,监试,提调等官入内帘,铺堂卷,拆弥封,填正榜,定下最后名次。

    所以到了填草榜,差不多也就是定下三百零二贡生最后排名了,差不多就可以称得上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此刻申时行却在想着,他阅卷时看了几份尚书房的首卷,对于三位尚书房同考官呈上可定为经魁的卷子来看,他都觉得平平,至少谈不上出类拔萃。

    当初林延潮来府上拜会自己时,也送上过他的文章。申时行对林延潮文章的水平,心底有数,但尚书房送上的这几篇,没一篇及得上的。

    申时行心想,这期间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也是,很多考生在平日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但到了科场上,却是写得平平,十成功夫拿不出五六成了。

    而有的考生,平日文章写的不怎么样,但一旦考试时,却犹如神助,与平日判若两人。

    这都是有的,可申时行此刻想的是,若是林延潮发挥失常,导致连阅卷官,房官那一关都过不了,那也就算了。

    但是事实不是如此啊,之前余有丁看了林延潮的卷子,明明称赞不已的,这其中莫非有蹊跷?

    想到这里,申时行看向了一旁的余有丁。(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朱衣点额() 
在唐朝时,礼部试不糊名。

    故而考生在考试前,拿着得意文章,私下呈有地位者或主考官,求以推荐,此称为行卷。

    采用糊名制后,行卷才大大减少。

    但也不是没有,事实上士子私下将文章给官员,甚至主考官,就有事先约定门生的意思。

    到了本朝唐伯虎科场案的例子就不说了,当初林诚义也曾将文章在考试前,交给胡提学。

    京城里还有个笑话,说一名士子住在一名大官的官邸边,他特意在墙上作一轮竿,专门将自己的诗词投于大官院内,希望能得到他的赏识。这士子还将轮竿美其名曰诗钩。

    故而当初林延潮拜访申时行时,也将文章给他看。

    申时行收下了,没说什么,那时他还不是会试主考官,收下卷子也无妨。

    申时行看似闲聊,向余有丁问道:“余兄,找到你千古一遇的文章没有?”

    余有丁听了皱眉道:“这倒是没有。奇怪啊,不应如此的……”

    申时行听余有丁的话,知道林延潮的文章,确实没在这三百零二卷之列,不过面上却没有反应,只是笑着道:“余兄莫非说的是之前在考场看得那篇文章,不过没什么,马有失蹄,就算余兄你,也有走眼的时候嘛。”

    余有丁听了急道:“申翁,这实在没道理的……”

    申时行打断余有丁的话,道:“下面各方呈上的卷子,我们已是审阅了,下面就是搜落卷,定草榜了,明日就是二十五,一般在二十六日定下草榜,二十九日如期放榜。算算还是充裕。”

    会试在定草榜前,有主考官去各房搜落卷的规矩。之前有一次乡试,主考官对同考官的荐卷不屑一顾,专门在落卷中选拔人才,不过却犯了众怒。

    到了后来,主考官就很少搜落卷了,或者是走个过场,作个形势。若是对搜落卷十分较真,就表示主考官对各房同考官眼光的不信任,这可是得罪一片人的事情,大部分主考官不会这么作。

    余有丁正犹豫是否要提出搜落卷,但听申时行方才话中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道:“申翁,文卷浩繁,时日所限,我等不可自谓,去取必皆允当,而无一遗才。我看落卷之中未必没有沧海遗珠。”

    申时行听了继续‘引导’道:“如此啊!不过若是搜落卷太过求真,恐怕各房考官会说我等通关节啊!”

    余有丁当下道:“这有何妨,只要我等一心为公即可,量也无人会说。”

    申时行道:“余兄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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