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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明文魁-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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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什么破绽,应该会有喜色啊。

    但林延潮却始终都是认真看卷的表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现在林延潮将卷宗搁到一旁,陈叔连忙问道:“林公子,怎么样有没有翻案的可能?”

    林延潮喝了口茶开口道:“这份卷宗有被精于刑名的老手改过,很多地方都作了删减,言辞上都作了润色。”

    陈行贵一拍桌子道:“看来府衙里也怕有人要翻案,想来个滴水不漏,真正坐实。”

    林延潮笑道:“坐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人想要草菅人命没那么容易,这卷宗虽改得精巧,但还是有两个破绽,给了我们翻案良机。”

    听了林延潮这么说,三人都是大喜。

    林延潮拿过卷宗道:“第一个破绽,你们看卷宗上有言,官军欲上船搜捕,但贼寇突而发难,群持倭刀,从船舱两侧伏击,官兵措手不及,伤数人。”

    陈振龙冷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把官兵登船追杀,说成了自保。”

    林延潮这时候将卷宗翻到另一页道:“正是因为欲盖弥彰,故而才出了破绽,你看负伤的官兵,事后验伤,与刃创口不及一寸。众所皆知,倭寇所用的倭刀又狭又长,那岂有刃盈尺而伤不及寸的道理。”

    陈家三人听了林延潮的话,拿了卷宗一看,相顾了一番,皆激动地道:“对啊,我等怎么没有想到。”

    “林贤弟真是明察秋毫,我等不及啊!”陈振龙衷心言道。

    林延潮笑了笑道:“先不急,还有一点,这卷宗所说,缴获倭刀的样式,与倭刀不符合。从上面所述来看,多半是琉球所产的琉球刀。眼下这琉球刀作为缴获封于府库之内,届时只要拿出物证一比对,就知这些人是倭寇还是琉球船民,凭这两点已足以让巡海道副使重审此案。”

    陈叔霍然起身,一拍桌子道:“应龙,士贵,还等什么,一并随我去巡海道衙门,击鼓鸣冤去!”

    陈振龙笑着道:“十三叔着急什么?去击鼓鸣冤,咱们也要等天亮,再拿张状纸去啊。”

    陈行贵哈哈笑着道:“正好,咱们就请林延潮给我们动笔写一张好了!”

    林延潮不由莞尔道:“两位陈兄,还真是会使唤人啊。”

    当下林延潮铺纸磨墨,陈叔道:“我最烦见你们读书人舞文弄墨了,我去外面抽旱烟,写好叫我。”

    说着出门而去,众人都知他脾气,不以为意。

    林延潮酝酿片刻,当下提笔将这篇讼状一气呵成,然后道:“你们拿我这份讼状找人誉写一份投给巡海道副使就好了。”

    陈行贵拿过讼状,他知道林延潮坚持‘身在黉宫;片纸不入公门’的原则,不想让自己替人写讼状的事,留下证据。

    当下陈行贵拿过讼状道:“延潮放心,你写讼状之事,我们陈家上下绝对守口如瓶。”

    陈振龙见陈行贵拿过讼状收好问道:“你这什么意思,将讼状拿给大兄!”

    陈行贵道:“大兄,你是生员,不可轻易上衙门告状,如此有损于你的名声,而我连童生也不是,就算被告不成最多吃一顿板子就好了。”

    “你。”陈振龙想说什么又最终闭口,显然是知道自己争不过陈行贵。

    林延潮当下道:“既是定下,那么明日行贵兄,你就去递状纸,当然为了防止巡海道衙门推脱此事,我们还要用一点手段,不过此手段要难为行贵兄你了?”

    陈行贵一拍胸口着:“咱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延潮兄你尽管吩咐好了,不知要怎么为难?”

    林延潮道:“你也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在告状前,先吃几十下板子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翻案(一更)() 
听闻要吃板子,陈行贵心有忐忑,不过还是依着林延潮的吩咐照办。

    次日,他就带着状纸,打扮成农夫的样子,来到了省城里的东门大街上。

    东门大街直通鼓楼,布政司衙门,按察司衙门,府台衙门都在此。故而大街上守备森严,到处是穿着战袄,持着兵戈的官兵来回巡弋。

    陈行贵心底打鼓,深吸口气定下神来,但听得前面锣声响起。

    兵丁喝道,行人都是纷纷躲避往道路两旁。陈行贵看见两面出行牌,分别写着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巡视福建海道。

    陈行贵见了牌子,当下心底有数,知道是巡海道副使的仪驾,当下不顾官兵的推搡,猛地冲入道内。

    “作什么!”

    “大胆狂徒!”

    “给我拿下!”

    顿时道路两旁一片惊呼。

    福建巡海道副使,郑宽正安坐在轿子里,耳边是锣声回响。而他此刻正是闭目养神,想着事情。

    省城里有抚台,藩台,臬台等大员,自己身为道台在这里却处处低人一头。但自先帝再度开海,巡海道衙门重新掌管市舶司后,郑宽就懒得呆在省城里,看那帮大佬的脸色。

    漳州府天高皇帝远,在市舶司贸易上巡海道衙门,可以说是独断专行,连漳州知府也要看他脸色。大权在握,这才是真舒坦,故而上任来他是没少往月港跑。

    不过巡海道的衙门,毕竟还是在省城,他每年也要有几个月回府办公。想到这里,他就琢磨着怎么向朝廷上个奏折,将巡海道衙门重新搬到漳州去,不过此事需要有巡抚点头,恐怕就难了。

    就在郑宽细细思考时,前方突然一阵骚动,自己的仪仗卫队似遭到了冲撞,轿子突然在半途停下。

    打断了思绪,顿时郑宽满脸都是怒意,但随即平复下来,敲了敲轿沿,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一旁的人禀告道:“启禀道台,前面有人冲撞仪驾,已是被拿下!请道台发落!”

    “此等山野刁民,不通礼仪,拖出去打三十板子!”郑宽道。

    “诺。”

    郑宽重新在轿内闭目养神,这时外面人大叫道:“小人是本府治下小民,大老爷是巡海道副使,一个属地上,一个管海上,您不该惩办我,要把我送到府衙打板子才行!”

    郑宽听了不由一笑,心想这刁民还蛮有趣。

    当下他掀开轿帘,走下轿子见一个十几岁的后生被按在道中。郑宽当下道:“天下官管天下众生,你在我这犯了事,本官还打你不得了,左右给我着实打三十板子!”

    说完左右两边兵丁,当街将此人裤子拔下,板子齐下。

    那乡民被打得直惨叫,四面百姓也是在旁围观起来。

    打完板子后,郑宽喝道:“下次再敢冒犯本官仪驾,就要你的狗命,滚吧!”

    说完郑宽意欲重新上轿。

    “慢着,大老爷,小人有冤情要鸣,这是小人的状纸,请大人过目。”

    这乡民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状纸呈上,一旁书吏拿了状纸,放在郑宽的眼前摊开。郑宽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扫了状纸起首几句。

    随即郑宽沉下脸来道:“刁民,此案本府府衙早有定案,你又来提做什么?本官只司团练,市舶贸易之事,这防寇备倭的事早已是移交巡抚衙门处置了。你要上控,找错地方了。”

    其实此事在郑宽管与不管之间,但为官都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推就推吧。何况眼下郑宽也把心思,都放在市舶司上,也没兴趣管这个。

    那乡民道:“大老爷,你方才不是说天下官管天下众生,你怎么只管打板子,不管打官司?”

    郑宽听了顿时语塞,此刻街道上百姓聚集,手下书吏,随从又在那听着。

    郑宽无奈当下将状纸又重新看了起来。

    片刻后郑宽从随从手里拿过状纸,走到那乡民面前道:“本官问你,谁替你写的讼状?”

    那乡民道:“是在下一名亲眷,愤慨此事故而写的。那些琉球船民都是我汉家子民后裔,三十几条的人命啊!大人不可不理啊。”

    郑宽点点头。

    当下郑宽拿着状纸重新看起,心里想道,这讼词写得真好,实在是好文采,道理说得鞭辟入里,这样的人若是去考场,本官一定取他。至于状纸里点出案子的两个疑点,也是明显的破绽,本官若是照此审来,不费功夫就能翻案。

    郑宽伸手弹着状纸道:“此案子,本官先替你接着,你说你是船上琉球船民的亲眷,既是如此,有些事本官要问你,跟我回衙吧。”

    “是,大老爷。”

    远处一茶楼里,陈应龙见了这一幕激动地对林延潮道:“延潮,事情成了。你真是神机妙算。”

    林延潮喝着茶,淡淡地道:“哪里,只是总算没让行贵白吃了板子,只要巡海道衙门接了此案。那么这案子就算是通了天了,府台衙门想压,也是压不了了。陈兄,我尽力也只能到此为此了,下面能不能翻案,就看郑道台的事了,只要他不昧着良心,翻案是迟早的事。”

    说完林延潮端起茶杯道:“陈兄,喝完这杯,我就先告辞了,还要回家读书呢。”

    陈振龙哈哈一笑道:“真是耽搁贤弟功夫了,若非贤弟你,我们到现在还是没有眉目,对此我们兄弟二人,还是十三叔都感激不已。若是延潮你不嫌弃,我陈振龙以后想与你兄弟相称。”

    林延潮笑着道:“小弟也很高兴,能结识陈兄为兄长。”

    说着林延潮与陈振龙一起饮了茶。

    当下林延潮告辞,陈振龙相送,一边走一边道:“贤弟,读书人最难的是,能知能行。你文采俱佳,举业可期,又通于世情。将来你若是做官,必能大展宏图,那时候不要忘了拉愚兄一把。”

    林延潮哈哈一笑道:“兄长莫要开我玩笑,以后还是小弟要借重兄长地方多了。”

    陈振龙笑着道:“说的是,咱们兄弟二人以后相互提携,你看好不好。”

    林延潮当下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地瓜啊(二更)() 
省城陷入寒冬。

    在小冰河期之下,一贯是冬季不见雪的闽中,也是下起了大雪。

    百姓们出门都撑着伞,并加上一件寒衣。

    寒冬之下,城里却是暗流涌动,琉球船民这惊天大案,在福建官场上引起了一场震动。

    巡海道衙门介入此案后。

    郑宽当即去福州府衙门,提审这三十余人‘倭寇’。严查之下,郑宽却发觉这三十余人不仅被严刑逼供过,而且皆不能言语,原来被人下手毒哑。

    尽管府衙官吏有意无意的阻拦,但郑宽看着一封封画押下按得血手印,以及三十余人那可怜无助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还有良心,不能熟视无睹,三十余人生死在自己一念之间。

    于是郑宽去库房查看,确认所谓‘倭刀’,正如林延潮的讼状上所述,十分可疑,是形似‘琉球刀’。

    于是郑宽与海防督捕馆对质,结果海防督捕馆矢口否认,一口咬死说就是在海上俘获的倭寇。

    正待这时琉球贡使所乘贡船,从闽安入港,郑宽请琉球贡使来辨认。贡使最后辨认出,这些人全都是琉球船民,就此真相大白。

    这三十余人从刀下幸免,逃过一难。而海防督捕馆杀良冒功之事,也流传出去,虽琉球贡使大度表示愿意不追究此事。但是此事已是闹得沸沸扬扬,想遮也遮不住了,为首之人被问罪,而府台陈知府,也受了训斥。

    倒是获救的三十余琉球船民,免去大难后,对郑宽是感恩戴德,为感谢郑宽的救命之恩,在琉球建庙塑像奉祀,敬若神明,这已是后话了。

    至于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林延潮,却赢得了陈家的友谊。

    琉球船民获释之后,陈振龙携着厚礼,来到林延潮家致谢。

    看着一盘子银锭,林延潮不由道:“兄长,你不是把银山搬来了吧。”

    陈振龙笑着道:“本来是带银票来的,不过咱们信不过那些票号,还是拿现银的实在,贤弟这些银子不值一提,我重的是咱们的交情。”

    “既是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林延潮当下收下,心道这里少说也有两百两银子。他下面使钱的地方比较多,黄白之物正是他所缺的。

    下面两人相聊,聊着聊着,陈振龙与林延潮道:“贤弟,你我是兄弟,有些话,愚兄也不瞒你,愚兄家里,做得是通海的生意,算得是一方海主,这沿海里,有百十条船听我驱策。”

    林延潮闻言问道:“那可不少,都跑哪里呢?”

    “哪里都跑,上至琉球,下到吕宋哪里都有跑,哪里有钱往哪里跑。不过就是不从漳州府那走。”

    漳州是大明唯一海关所在,不从那走,就是走私了。

    林延潮哈哈一笑道:“兄长何必把家底都告诉我。”

    陈振龙道:“我当你兄弟,既是如此,还是敞开来说话痛快,日后我和我的兄弟要是犯了什么事,还指望你给我照应着呢。”

    林延潮道:“我还只是个秀才呢,你就这么信我?”

    陈振龙笑着道:“你眼下只是个秀才,但却能将四品道台指使得团团转,要是你成了进士,该如何?”

    当下林延潮与陈振龙聊天,说一些海外风情。

    陈振龙年未二十岁,即中了秀才,但后来屡试不第,就与家族里人一起出过海,只是还没去过吕宋。 这个时代海商都是家族企业,陈振龙虽没去过,但叔辈去过吕宋几趟,与西班牙人和菲律宾土著都打过交道。

    林延潮想起,这一年郑一官,也就是国姓爷的老爹还未出生,这一年郑一官的老板,‘中国船长’,甲必丹李旦还是菲律宾一名普通华侨,而西班牙人刚刚占据菲律宾,还没有进行排华。

    南中国海上跑得多是咱们华人的船,那里碧波万里!

    这一个很遥远的念头,在林延潮脑子里浮现,看着眼前陈振龙,十分年轻,自己是不是可以给他一点方向呢,或许有一日他能与李旦一般在这水域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这事对现在林延潮和陈振龙而言,都还是太远。

    但林延潮却想起一件事道:“你们的船既是有跑吕宋,不知有没有看到吕宋的西班牙人,吃一种,嗯,大如拳,皮色朱红,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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