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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只锦鲤来入梦-第33章

小说: 一只锦鲤来入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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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投茗愣了一会儿,苦涩地一笑:“我不知道……”

    小王爷安慰道:“许是哪个竞争对手,要趁你默默无闻的时候打压掉你。也就这时候胆敢这么猖狂,等你金榜题名、走马上任成为朝廷命官,他们就不敢动你了。”

    不提科考便罢,一提起科考,更触动了肖投茗的伤心懊悔,他的表情一瞬间更加落寞愁苦,两只眉毛垂成了八字,轻轻说:“那他们就多虑了,我今年注定名落孙山。”

    小王爷十分不解:“肖兄何以如此消极?你的才华有目共睹,通过会试可以说十拿九稳。”

    “实在是不敢当。”肖投茗神色黯然:“说来惭愧,我考试时粗心大意,竟不小心多撵了一页答题纸……”他的声音充满了懊丧之意,越来越低微。

    “那会怎么样?”锦鲤并不了解考试规则,是以不解的问。

    “根据我朝的判卷规则,这样的答题视为作废,不评判成绩,更不可能录取。”小王爷轻声说。

    “啊?”锦鲤吃惊地张大嘴巴。

    提起伤心事,肖投茗意志消沉,始终闷闷不乐。

    三人草草结束晚餐,各自回房休息。

    锦鲤见肖投茗垂头丧气,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却不知如何安慰。夜间,她甚至连睡梦中都仿佛听到肖投茗长吁短叹的声音。

    第二日,锦鲤早早就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直到肖投茗房中传来一声长叹,她立马驻足,伸长脖子唤道:“小透明,你起来了吗?”

    肖投茗的声音闷闷地:“我还想再躺会儿。”

    锦鲤本已来到肖投茗门前,打算推门进去。听到肖投茗的回答,她只得顿住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将手放下,说道:“那你再多睡会儿吧。”

    肖投茗“嗯”了一声,在床上一趟就躺倒晌午。小蓉将午饭送进去的时候,他还是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

    锦鲤跟着进来,见肖投茗还没起来,忍不住劝道:“我知道,你一直把考试当成人生大事,但是你这个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了?”

    肖投茗窝在本窝里,闷闷地应了一声:“我就是没睡好,困。你们把食物放在那儿吧,我等会儿起来吃。”

    锦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同小蓉一起退出去。她在房中纠结一会儿,径自出了听荷小居,信步往前院走。

    迎面遇到昨天背肖投茗的小厮,锦鲤叫住他:“你们小王爷在哪儿呀,领我去见他。”

    那小厮伶俐乖巧,知道锦鲤是小王爷跟前的红人,立马热情地说:“好的,小王爷现在就在小会客厅,正叨念小锦姑娘您呢!”

    锦鲤跟着他一路走,随口问道:“莫不是又在叨念严禁厨房给我做有调料的食物?难道连盐都不许放了?”

    领路的小厮神秘的一笑,却不肯说。

    进到小会客厅,小王爷喜出望外,乌黑的眼睛像宝石般闪烁,他妩媚地一笑,左边眼尾的小痣分外惹眼:“你怎么来啦?是不是猜到我有礼物要送你?”

    锦鲤奇道:“你要送我什么?”

    只见小会客厅的地上摆着个大箱子,里面的东西都被拿出来,依次摆放在茶几上的托盘中。一排衣服洁白无瑕,一排衣服绯红亮丽。

    “我昨天恍然发觉,你挺适合红色的。”小王爷笑眯眯地说。

    锦鲤到底是小姑娘心性,看到好看的衣服乐得合不拢嘴,忍不住上去翻看。首先看到有各式各样的雪纺上衣,有长有短,有的是对襟,有的是斜襟,有的是广袖,有的是窄袖。还有好多条裙子,有的满是刺绣,奢华繁复,有的裙摆宽大,飘逸轻扬。

    她突然拿起一件白色广袖上襦和一件没有多余装饰的绯红百褶裙,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这很像我以前常常穿的衣服。”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穿了?”小王爷问。

    锦鲤笑了笑:“现在有这么多衣服都穿不过来啊。况且,我那套衣服款式也不如现在新鲜,你们只怕会很诧异。”

    小王爷却突然收住笑容,认真地说:“我想看你穿绯色的衣服,一定很美。你选套自己喜欢的穿,好不好?”

    锦鲤无邪地笑了一下:“那我选一套吧。”

    小王爷却摇头阻止她。他一挥手,豪迈地说:“全要了。”

    锦鲤看着这么多衣服,不由说:“这么多衣服,我哪穿得过来啊。叫你府上的丫鬟也一人挑一件喜欢的吧。”

    小王爷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为什么?”锦鲤问:“这不是浪费吗?”

    “可我只想看你穿。我的眼中只能有一抹红,那就是你。”小王爷冲她飞了个媚眼。

    锦鲤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的要事,忙向小王爷询问:“王爷是不是很大的官?”

    小王爷闻言一愣:“王爷不是一种官职。不过如果你指的是拥有的钱和权利的话,王爷的确实拥有很多。”

    锦鲤“哦!”了一声。

    “我对权利对朝政都不感兴趣,所以从未理过这些。不过,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我愿意随时为你滥用权利。”小王爷冲锦鲤挑挑眉毛,笑嘻嘻地凑近锦鲤:“你想要什么呀?”

    锦鲤期待地看着他:“能不能请你帮帮肖投茗,让他得以继续参加考试呢?”

    小王爷一愣,旋即笑道:“那你能天天穿这些衣服给我看吗?”

    锦鲤忙不迭的点头,更何况这些都是十分漂亮的衣服。

    小王爷欣慰地一笑:“太好啦。不过……我帮不了这个忙。”

    锦鲤再次央求:“小王爷,求你帮帮他吧。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还是叫我亦凡吧。”小王爷轻声说,“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这科举本就环环森严,我不负责这一块,就算有天大的权利,都无权干涉的。稍微贸然过问都会令人起疑。于我倒是没什么在乎,但是于肖投茗,被记下恶名和前科,他以后就不好再考了。”

    锦鲤想了想,说道:“我的柳伯伯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得是有一只白蛇,她的丈夫是个普通人类。有一天,这人被抓进大牢,误判了死刑。白蛇就在深夜潜入知府宗卷室,将判书给修改了,救了丈夫一命。”

    小王爷笑道:“那都是故事。你以为更改判书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判书,就拿当今的科考试卷作比方吧。一旦考试结束,这些试卷就会被送入宫中专为改卷准备的房间锁起来,只有被选中的阅卷考官才能接触到这些卷子。至于这存放考卷的地方,每年都会变,而且被严格保密。宫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房间,你如何一间一间的找?再加上,宫中道路负责,不熟悉的人,进去就出不来啦!试都别试!”

    锦鲤只好回房,心中盘算如何是好。

第六十九章 书生心里苦() 
锦鲤在荷塘前伫立良久,始终想不出什么办法,终转身走回房间,沮丧地在桌前坐下。

    小蓉静静地过来,给她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茶杯发出轻响,锦鲤像是突然被惊醒,抬起头看小蓉一眼,又低下头,默然良久,问道:“小透明他起来了没有?”

    小蓉轻轻摇了摇头:“他一直都未曾出过房门。”

    锦鲤咬了咬嘴唇:“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她在肖投茗房门前站了片刻,终于轻轻推开房门。

    圆桌上的菜仍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锦鲤探头看向里间,肖投茗半倚半靠地躺在床上,任凭锦鲤走近也无动于衷。他那双以往清亮的眼睛变得十分迷茫。

    锦鲤叹了口气,低下头,看见床脚不远处的凳子上搭着一套脏兮兮的衣服,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那些暗红色的污血痕迹让锦鲤心里一揪:“这衣服……怎么没让他们帮你拿去洗?”

    隔了半响,肖投茗才应道:“衣服被刮烂了,补都不好补,没法穿了。”

    “哦……”锦鲤点点头,“那还放着?干嘛不扔了。”

    肖投茗靠着床柱,闭上双眼,轻声道:“……不舍得。这套衣服是我娘特意给我缝的。她死的时候我还没成年,她就揣测着我的身量做。十几天前出发的时候,我把它从柜子里拿出来穿上,发现大小胖瘦都正好合适。”

    锦鲤愣住了,她轻轻走到肖投茗跟前,也在床沿坐下,望着肖投茗苍白憔悴的面容,嘴张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肖投茗苦笑一声:“那时候我娘已经病得不轻了。可她不肯休息,硬撑着坐在床上,抱着一堆衣料,幻想我成年时的样子,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她说,娘不能看着你中状元了,到时候,你就穿着这套衣服去考试,去看榜,让它替我陪着你吧,这衣服是我做的,到时候我也能泉下有知。

    ……可我现在,不但考不上,连衣服都毁了。”肖投茗紧握双拳,指尖深深扣紧自己掌心。他的双手冰冷,心里却有如经历着重锤和烈焰,难受极了。

    锦鲤伸出小手,覆在他的拳头上,柔柔地、缓缓地掰开他的拳头。

    肖投茗掌心清晰可见一连串月牙形渗血的指甲印子。

    “疼不疼啊?”锦鲤轻声问道。

    锦鲤的手软软的,暖暖的,此刻正紧紧捏着肖投茗的手指,以防他再用力扣手心。

    融融暖意传递过来,肖投茗不由身子一动,睁开眼睛,迎上锦鲤的目光:“……我……我心里苦。”

    两个人静静对望。经过一夜一日的苦熬,肖投茗下颌已生出许多细小的胡茬,他面色苍白,眼眶泛红,形容枯槁。而锦鲤什么都没有说,往日活泼的大眼睛此刻严肃下来,目光水盈盈、沉甸甸的,似乎能一直望到人心底去。

    肖投茗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目光,低下头:“不关你的事情。你已帮了我很多。是我自己不争气,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不待他说完,锦鲤突然跳起来,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打断他:“够了!什么扶不起来的阿斗?受到挫折就整天躺在床上长吁短叹?我认识的小透明可不是那样的人。”

    肖投茗被她突然扬起来的语调震慑,怔怔不语。

    锦鲤继续说下去:“我认识的小透明,失败了那么多次,但依然不放弃希望;我认识的小透明,从未出过远门,独自背上个竹筐就敢闯京城,面对神童吴仁贤等公子哥儿毫不示弱,绝不会妄自菲薄;我认识的小透明,他曾经对一条小鱼说,别看你现在运气不好,困境重重,但你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我也要靠自己努力。等有朝一日,一跃龙门,那就不一样了。”她说道此处,眼神冷冷地睥睨着肖投茗,仿佛在说,那才是我认识的肖投茗,你是什么人?

    在锦鲤鄙夷的目光下,肖投茗唇边渐渐涌起苦涩的笑意。他被狠狠打击到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锦鲤。缓缓游离手心的小鱼,同吴仁贤几次比试时周围高低不绝的赞叹,父母殷切的希望,还有爷爷死不瞑目的眼神,这些情景悉数浮现在肖投茗眼前。难道自己能这么轻易的被打倒?明明已经失败了十次,自己都爬起来了,现在只不过是重复爬起来的那个动作,难道自己都做不到?

    他有如醍醐灌顶,心中越来越澄明,眼神越来越清亮,他的面部也逐渐柔和松缓,唇边渐渐轻轻勾起:“大不了就是再考一次喽。反正我已经考了这么多次,再多等一年也没什么。你也还未用过晚饭吧?扶我起来,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锦鲤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才对嘛!”她豪气万丈地一挥手,一把拍在肖投茗腿上:“好样儿的!”

    肖投茗一声嚎叫,栽倒在床榻之上,抱着腿不住翻滚,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再一次语带哽咽:“你你你,你怎么能打我伤口!”

    锦鲤吐吐舌头,为自己的粗犷而羞愧,脚底像抹油一样,飞速从肖投茗屋中逃离,留下满脸悲愤的肖投茗独自咬牙忍痛。

    傍晚凉风习习,一个小厮应小王爷所差,将今天新为锦鲤购置的十几件红白衣裙送来,并说道:“小王爷还让我捎句话。今天晚上如薇姑娘有表演,送了请帖过来。你们两个都有伤在身,多有不便,小王爷就自个儿去捧场了。晚上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就是,只有一样,生冷辛辣、油腻荤腥、重口调味,这些一概要忌口。”

    锦鲤瞬间哭丧着脸,说不出话来。

    待那小厮走之后,锦鲤憋着嘴,又冲小蓉磨了半天,最后小蓉终于点头同意,转身去了厨房。

    锦鲤兴高采烈地拉肖投茗在听荷小居临荷花塘的一侧的凉亭里坐下。

    不多时,几个侍女端着各色菜式过来,将菜依次摆在锦鲤和肖投茗面前。

    一眼望去,菜色依然那么平淡。肖投茗叹了口气,提起筷子,索然无味地准备开饭。

    锦鲤按住他手腕:“再等一等。”

    端菜来的几位侍女纷纷退下,过了一会儿,小蓉端着个托盘,步履稳稳地走过来。托盘上面摆着个小碗,盖着盖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锦鲤伸长脖子,遥望着小蓉,眼神中包含着期盼和询问。

    迎着锦鲤的目光,小蓉忍俊不禁地点了下头。

    锦鲤立即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调整桌上的菜盘,最中央的位置空出来。小蓉将小碗摆放在中央。

    “里面是什么美味佳肴?”肖投茗忍不住问道。

    锦鲤笑呵呵地站起来,伸手按在盖子上想要掀开。小蓉出言阻止时已经晚了,锦鲤被烫得一缩手,冲手指尖猛吹。

    看到这一幕,肖投茗不由想起林间给锦鲤烤馒头的场景,笑道:“面对食物,你怎么总是这么心急?”

    锦鲤这几日来被小王爷整日甜言蜜语地哄着,不再是以前逆来顺受的摸样。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正待发脾气,小蓉忙插话道:“隔水蒸了三炷香的时间呢,当然烫啦。快尝尝香不香。”

    她说着,用一块抹布垫着手,将小碗上的盖子缓缓掀起来,露出里面的食物。

    肖投茗探头一看,碗里像装着颗蒸化了的太阳,色泽金灿灿的、还泛着水光,正中心撒着细细的绿色葱花做点缀,还淋有几滴浓重的颜色,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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