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也有春天-第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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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角鹿轻盈的起步，化为一道流光，将火焰山远远的甩在身后。
神庙。
伴随着建在突出山体的绝壁上的瓮城，冲站在断崖边缘的吴尘缓缓放下吊桥，冰雪女神再一次向她的猎人敞开了怀抱。
俯视着断崖下的雪原，感受着被逆升的气旋吹上来的雪花轻轻拍打脸颊，吴尘恍惚看到了一个个裹满冰雪的猎人三三两两的从吊桥上走过。冲城头上的同伴大声吆喝，互相开着粗鲁的玩笑，然后挥手，返回温暖的神庙。向冰雪女神献上残留着余温和热血的祭品。然后在神殿的长桌旁，就着温暖的篝火。畅快的举杯。欢笑。
敬给女神。敬给雪原，敬给死去的兄弟。
最后再敬一杯给自己，和最心爱的女人。
这就是，猎人。
老猎人和洛兰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站在庙前，翘首以盼。
驱走了吴尘最后一丝彻骨的寒。
“吴尘哥哥！”等不及的洛兰，兴冲冲的迎了过来。吴尘急忙翻身落地。抢在她扑进怀里前稳稳的站住。
“洛兰。”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吴尘温暖的笑着。
“大人。”女眷中的神庙护卫长，一身戎装的向吴尘行礼。
“嗯。”吴尘笑着点头：“一切都还好吗？”
“一切如常。”护卫长朗声说道。她是女眷中为数不多的武士。也是被富有的商人雇佣来保护家眷的剑客。只可惜商人和女眷被一场血战下来，损失惨重的马贼乱刀砍杀。而她也力竭被擒。见她忠勇有加，王婆惜才，这才保全了性命和贞洁。然而她却一直没有屈身于贼，直到被吴尘解救。
名字好像叫上官瑛。
“好。”吴尘微笑致意。
陪吴尘走到神庙的第一级台阶，目送三人进入神庙，护卫长才转身离去。
女眷们都分配进了四座角楼内的兵营。神庙里空空荡荡，而老猎户和洛兰却住在地下陵寝。平日里。这个隐秘的入口并不关上。出入都很自由，可女眷们却很少进来。
先去看了眼冰棺里的女神。发现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吴尘这才来到了两人的生活区。正如先前所说，这里是一个完整的门派驻地。老猎户和洛兰已经把这里改造成了和大雪原上的猎屋拥有类似气息的温暖的猎人之家。
比起猎屋前堂粗犷的火塘，这座精美大气的香炉，同样释放着浓浓的暖意。地面和墙壁上铺满了厚厚的兽皮。洛兰最近的工作都是给女眷们缝制冬装和斗篷，谈不上精美，胜在防寒保暖。而且毛皮天然的纹路和光泽，已是十分精美了。
老猎户联络上了猎人组织。只要吴尘挤出空闲，随时都能去接受入职考验。然而，他确实也没有空。鬼车的第十首还关在炼妖炉内，恐夜长梦多，他要尽快赶去北顶摘星楼，取回女神像的趾甲。
和老猎户谈完话，吴尘就赶去了洞府。
两位式神正翘首以盼。
先去丹房查看了鬼车的状况，确定暂时无碍，这才赶去养气居在两位式神的配合下一条龙的恢复元气。吴尘虽被炼成了滑经绝脉，却成就了绝世鼎炉。尤其是是双修时，北冥神功将自己精满自溢的半神级精神力转化成先天元气，源源不断的渡给两位式神。慕容凓和北宫湫受益良多。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从兵器房的五色灵壶中取回满格电的斩妖刀，吴尘旋即出了洞府。床上床下配合越发默契的慕容凓和北宫湫立刻释出三段变形的式神兵，组合成双体机关船，向北顶峰飞去。
用定风珠穿越极地飓风，机关船熟门熟路的停靠在初来时的起降平台。
乘浮石掠下镜湖，吴尘发现场中还有别人。
一身华服的瘦长男子，白面短须，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气息。他正被九位面具人围在中央，吴尘远远的站定，以示避嫌。自然没听见都说了些什么。不久，男人告辞离去。浮石载着他从吴尘和两位式神的身边飞过。吴尘下意识的瞥了眼，发现白面短须男也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
然后自顾自的离去。
“是谁？”吴尘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凓轻声说道：“寒百里。”
“什么？！”吴尘陡然一惊：“松雾角主寒百里？”
“是他。”慕容凓微微一笑。
“他……怎么没有认出你？”
“妾身如今已位列式神。再加上主人疼惜，日夜宠爱。气质面貌早已与他认识的那个我，大大不同。再者说，以他孤傲的性格，又怎会注意站在主人身后的我。”
吴尘笑着点头：“以前你都是站在所有人身前，估计他还是对你的背影比较熟悉吧。”
慕容凓翩然一笑，对于过去的那些个恩恩怨怨。早已放下。哪还在意这些俗人琐事。
然而吴尘却想的更多：“松雾角主来这里干什么？”
北宫湫小嘴一撅：“这还用说。一定是找鬼车占卜来了。”
吴尘心中一动：“可有什么事能让称霸一方的角主大人，病急乱投医呢……”
慕容凓不禁笑道：“鬼车卜术冠绝天下，怎就被主人说成病急乱投医了？”
“嘿嘿！”吴尘两手一摊，“我来的那个世界，占卜什么的，都是些骗人的小把戏，一点都不科学。”
两位式神各自娇笑不提。
等吴尘缓步走到九人中间，造型完全相同。脸都藏在面具之下的白袍人中的一个，急忙开口：“阁下，请问，事情办妥了吗？”
吴尘笑道：“你们不是号称‘卜天下可卜’的吗？”
“我们能占卜天下，却无法占卜自己。与我们自身相关联的事，一概不知。”
“原来如此。”这和医不自医是一个道理吧。
“那么，你找到办法了？”白袍人急忙追问。
“嗯。”吴尘轻轻点头：“你们看，她是谁？”说着，吴尘轻轻往身前滴下一滴光液。伴着升腾的白雾，妖灵女王用欲境将炼妖炉中的美人显现出来。
九人顿时就骚动起来。
欲境虽然只维持了很小的范围。然而却足够白袍人看到炉中的美人，并判断出她的真实身份。
吴尘笑道：“如你们所知。这颗断首，我只能养在洞府的丹炉之内，不然……”
“身死灵灭。”白袍人异口同声。
吴尘还是第一次听见她们一起开口。貌似声音语调，并不相同呢。
“阁下，请把这个交给她。”九位白袍人合力施法，随着从九张假面射出的金光在中心不断汇聚，第十张黄金假面缓缓出现。
女神像的脚趾甲，一定和人类一样，有大有小，长短不一。吴尘细细看过，参考九人面具的造型和大小，这第十枚黄金假面，应该是拇趾的趾甲。
“你们能通过假面联系？”吴尘试着问了句。
“没错。十指连心。”
“！”吴尘幡然醒悟。原来十指连心，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使出刻术，将假面送进了炼妖炉。
世界上，有许多神奇的力量，能够超越时空的限制。即便不说已经被证实的量子纠缠，吴尘和恩娜伊的心灵之力也是一种拥有类似功能的超能力。当然，前提是两人所处的是一个开放式的时空。而像琴中界这种完全中断了对外联系的中千界，是不行了。
可话说回来，虽然跨时空的联系中断，然而在本时空内的联系却依旧能够实现。先前已经说过，因为时光的流速相同，所以吴尘判断猎妖师的洞府也在琴中界内。于是，当以琴中界为上线来衡量的话，同处于这个时空内的猎妖师洞府和吴尘身处的北顶摘星楼，之间的联系就很畅通了。
果然，随着炼妖炉内的新妇戴上黄金面具的瞬间，吴尘明显能感受到澎湃的气场在摘星楼内不断汇聚！
眼前忽然被一层莹莹的白光充盈，吴尘猛然低头。
镜湖！
平整的镜面，正亮起反常的高光！
现在想想，貌似第十颗脑袋是鬼车两个主脑中的一个！甚至很可能就是唯一的那个主脑！
找回了全部脑袋，就等同与找回了全部的神识！这种加成绝不是9＋1=10这么简单！
随着脚下的镜面越来越亮，越来越明，冰晶中的白雾迅速褪去，变成了像水晶一样的透明而清澈！
吴尘也终于看清了镜湖之下隐藏的巨物！
不对！
天哪……
耸立在五朵山之上的整个北顶封，其实就是它冰封的身体！
没错，镜湖之下，冰封着鬼车的肉身！
麻绳般互相缠绕在一起的鸟首中，利剑般直插半空，其中果然有一根无头断颈！
“主人，她们要解冻了！”盯着脚底下越来越鲜活的巨鸟，北宫湫脆生生的叫道。
“嗯。”吴尘一直关注着九个白袍已经染成金袍的假面人的变化。
因为他记得，契约好像是可以传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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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期盼已久的契约连锁传递，并没有发生！伴着撕裂了整个镜湖和塔楼的巨震，鬼车的身体正燃起黑红色的火焰！
竟然是……黄泉之火！
“冥火鬼车！”吴尘脱口而出。
“咯咯咯……”九人齐声欢笑。
吴尘发现，来自女神的假面竟似要长在她们脸上。正如女神手臂长在了九婴身上一般！
“她们也想盗取女神的神力！”慕容凓一声冷哼。
话音未落，早被裂缝撕扯的七零八碎的摘星塔陡然爆裂！
“主人小心！”随塔身一同崩飞的双体船当空解体，变回式神兵，重拳轰碎迎头撞来的冰晶碎片，跟着猛然扩胸，将慕容凓和北宫湫不分先后，吸入了各自的胸腔！
化蛇、九婴，两座式神兵的双眼立刻亮起湖蓝和天青，两种神光！
镜湖从边缘开始不停碎裂，落入深渊。却留下了中央大片。两位式神手握神兵，飞降地面，把吴尘护在了中间！
黑红色的冥火从镜湖边缘的环形裂缝内喷涌而出，组成一面火墙，将吴尘等人牢牢困在中央。火焰中，九个巨大的鸟首从冰封的镜湖之下，高高伸出裂缝，灯塔般照亮了整个天空！
第十颗头在哪？
鬼车已用行动回答。
最后一刻伸出地面的断颈，喷着血光，扶摇直上。
喷出的血光却诡异的没有落地，反而全都聚拢在断颈之上的一个锥形空间！而且越积越厚，越积越稠！
吴尘咯噔一下，猛地想到了什么：“湫姬！你当初的蛇发巨人身。是不是也因为盗取了神力的关系？”
“是喽，主人。”北宫湫轻轻点头：“因为女神脚趾甲的关系，这条断颈似乎被妖化了啊！”
果不其然！
已经变的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血光中，一个平整而光滑的椭圆形异物，正从内向外，不停凸起！
吹气般被越撑越大。越大越薄，最终崩裂的血光中，光洁如玉的雪肌飞快曝露在外！虽然能勉强看出这片雪肌是小腹的轮廓，然而这个小腹也太过巨大了吧！
根本不给吴尘吐个槽的时间，颤颤巍巍的乳峰紧跟着出现。
吴尘被彻底震惊了！这尼玛真是一座山峰啊！
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峰啊！
血光继续后退。
从躯干到四肢，再到手足。最后，那张被蒙在血光中的美人脸，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吴尘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女巨妖的脸庞虽被放大了很多倍，可仍旧是炼妖炉里美妇人的轮廓和五官。
“怎么回事？”吴尘立刻收拢心神。通过元神的连接，内视炼妖炉膛。
美妇人仍在。
九个假面人也在。
然而脚底下的那只九头鸟的本相，也在！
灵肉分离？
一般来说，上古凶兽的精神和**早已趋同，成为一体。既然物质和精神是终极一统，还有什么好分离的？
随着巨型‘鹰身女妖’渐渐显露出全部容貌，吴尘忽然灵光乍现：“神性！”
“主人说什么？”式神兵里的慕容凓挥舞着机关巨剑，死死挡在了吴尘身前。
“她分离的是神性。”吴尘沉声道：“将兽性留给兽体。将神性渡给神识。从而达到兽性与神性的剥离！神性和兽性，互相统一。又时刻对立。兽性越大，神性越强。就像是……硬币的两面！”
“咯咯咯……”九个假面人飞临各自所支配的鸟首之上，浑身溢出金光，就仿佛九个人形灯泡，又像是九顶金色的王冠。九个头戴金冠的鸟首，如孔雀开屏般竖在鸟妖之后。被簇拥在中央的鸟妖俯瞰着渺小的吴尘，微笑着开口：“神兽。神、兽。神，兽。猎人，你现在理解了吗？”
“理解了。”吴尘轻轻点头，转而笑道：“我以为事情会简单些。”
“事情也并不复杂。”妖艳的鸟妖抛了个大大的媚眼（真的很大啊）：“在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决定了你的命运。虽然，我们无法占卜自己的命运，却能从与我们休戚相关的人身上，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于是，我们卜算了狏即的命运。却发现，以前我们看不清的，现在却能看清了。”
“原来如此。”以前狏即和鬼车的断首连在一起，所以鬼车无法占卜狏即的命运，当吴尘将鸟首从狏即的身上切除后，那条‘无法占卜自己’的法则，自然而然的就失效了。于是，她们用曲线救国的方式，得到了她们想得到的答案。
聪明啊……
想通前因后果，吴尘旋即问道：“你们在我刚往这来的时候，就决定我的命运。会不会太草率？”
“不会。你是女神的猎人。女神的猎人就像大雪原一样，冰冷、坚硬。你们的世界只有女神、狩猎、献祭、狂欢，然后循环，直到成为猎物的猎物，长眠在某个野兽的巢穴。所以，你既然说要取回女神的脚趾甲，那就一定要取回。而我们从未想过要交出去。”
“所以，你骗我。”吴尘反手抽出横刀。
“不，这是个，怎么说……对，计谋。”女妖咯咯一笑。
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