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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唐朝工科生-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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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于清苦”这个行为,在国朝还是很有“逼格”的,士大夫们冲这一点,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想要让士大夫们不讨厌,很多人做不到,比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彼可取而代之”“大丈夫当如是”等等等等,一搞就是个大新闻,然后带着农民兄弟以及不明真相的群众跑的比谁都快。

    这也是为什么一旦苗头不对,有豪强带着泥腿子猛地拍桌子,说要搞个大钱,朝廷都没说什么呢,士大夫们自己先“听风就是雨”,然后很愤怒地把豪强抓起来,怒吼“将来出了事你也有责任”,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罗本一开始以为皇帝贵族们都是因为他“高尚的品德”,于是才特别青睐有加呢,哪里晓得李董及各部门经理,琢磨的是公司在河中地区目前业务前途不明朗,别说开拓市场,就是了解当地市场环境,还却不少翻译。

    恰好阿罗本来的时候,自称是“波斯”大法师,拍马屁说老衲在波斯听说东土有“赫赫人皇,道冠前王”,于是不远万里,前来叩拜。

    大概意思就是“贫僧自西土波斯而来,前往东天拜皇求道”……

    虽说波斯破落户日子不好过,但从来在大马士革吃瓜是不给钱的,有波斯胡商听说阿罗本在长安装逼成功,纷纷表示不爽:你特么一个大马士革老汉,也配姓赵……不是,也配是波斯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大马士革广大人民群众心说特么谁要当你们波斯的狗,于是就给异教徒开了大门。

    要不是西突厥发了疯一样“西征”,原本大马士革广大人民群众也就是改个信仰,然后“依法纳税”。

    万万没想到的是,突厥歹徒冲过来就一把拍在大马士革这个二逼老年的脑袋上,还问他:你为什么戴帽子?!

    然后大马士革广大人民群众噙着眼泪,默默地把帽子摘了下来,结果之前的异教徒又杀了回来,也给大马士革脑袋来了一下,还问:你为什么不戴帽子?!

    继续噙着眼泪,把帽子带回去,结果西突厥又来了……

    啪!

    大马士革的广大人民群众,自己给自己脑袋一板砖,一边拍一边冲突厥人傻乐:嘿,你看我戴帽子了,嘿,我又不戴了,嘿,我又戴回去了,嘿,你他妈打我啊!

    面对唐朝,突厥自然是螳臂当车的歹徒。但面对叙利亚、波斯、新罗马等等,西突厥各部表示老子特么是麒麟臂的歹徒!

    男左女右都他妈站好,打劫呐!

    令人蛋疼的是,大马士革钢虽好,可惜产量低。突厥歹徒有的不仅仅是麒麟臂,手中的吃饭家伙砍人好像也不差大马士革钢多少,最重要的是,哪有动不动就几十把刀一起砍过来的?

    这是作弊!

    离开西域谋求生存空间的西突厥各部并非瞎干,他们抢劫归抢劫,生意也是要做的。大量的物资集中在了河中,“可萨”部更是为了保证至河中的商道,也放弃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宗旨。

    毕竟,李思摩郡王捧着论语过来说了:“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贞妇爱色,纳之以礼。”

    郡王殿下是很照顾“族人”“乡党”的,驼队到了西域就嘘寒问暖,还时常深入基层,了解牧民所需所急,并亲切地递上了长安特产钢刀,说这就是“道”,然后笑眯眯问老乡:你们想不想发财啊?

    谁不想发财?可发财也要讲基本……道理嘛。

    讲了几次道理,虽说小有受挫,但还是两次从大马士革化了缘借了钱,并且有大马士革的姐们儿表示自己“爱色”,听说“河中耿恭”就是颜值担当,正要凑钱去为“爱豆”加油。

    而为了对抗进入疯狗状态的西突厥歹徒集团,曾经阔过的胡扎尔部落被逼迫着送出了自己的“公主”前往河中。

    因为在巴格达同样出现过突厥部队,虽然奇怪为什么突厥人宁肯两次偷袭抢劫大马士革,也没有攻打巴格达,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选择了海路,然后从波斯故地穿越沙原,进入河中地区。

    跟随胡扎尔人前往河中的女子极多,不仅仅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同样有皮肤丝滑的小男孩。毕竟,谁也不知道“河中耿恭”到底爱好如何。

    尽管一开始找到景教司铎苏拉时候,当地的唐人更多对“苏武”这个词比较敏感,但很显然,当团队用“耿恭”来吹捧的时候,河中最著名最有能量的男人,很满意。

    而不管是“河中耿恭”还是“榻上苏武”,其之所以扇扇翅膀就能让大马士革欲仙欲死,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后盾,真是阿罗本老法师现在想要求着“指点迷津”的张德老大人。

    此时此刻的阿罗本老法师,已经彻底入了魔,别说老张叫阿罗本老法师,就是叫埃罗芒老师都没有一点问题!

第三十一章 告于皇天后土() 
    老张虽说瞧不上这帮成天把“天父阿摩诃”挂嘴上的神职人员,但要说这些人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和其它教派比起来,景教好歹专注琢磨神性和人性,至少还有人性不是?尽管这人性也跟教众没啥太大关系,主要还是“玛丽生我天主身,不曾铸我天父魂”的论证。

    到后来因为受某些流浪道士和光头的影响,吃素就成了日常,画风着实和新罗马迥异。

    更让君士坦丁堡的老伙计们讨厌的是,景教老铁表示我特么喝点小酒吃块小饼,还就吃喝天父老人家的血肉了?我觉得不行。

    罗马教会表示:你这样有失公正,将来会很尴尬。

    东方牧首们纷纷拍手称赞,终于跟西方老伙计达成了共识。

    由此可见,景教的生存空间,已经彻底的远离了发源地。连埃及人都觉得你特么有多远滚多远,我们改头换面重新做狗了。

    一开始阿罗本老神父琢磨着就唐朝的行情,随便混一下应该也能有点小地位,可自从来了唐朝之后,物质和精神上的的确确双重提升,可偏偏达不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唐朝的高层虽说也给了面子,但主要目的居然是为了弄点河中地区的翻译人员。

    也即是混到贞观十五年的时候,阿罗本老神父才明白过来,士大夫们所谓的“重实利”是啥意思了。

    唐朝这地界生存的族群,祖先们早琢磨出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好处不放手”的社会科学道理。

    甚至还有“田氏代齐”这种微操牛叉爆棚的社会实践,这个社会实践中,大部分齐国的中低阶层的的确确“见了兔子撒了鹰”,但操盘手田氏表示:你盯着老子的利息,老子盯着你的本金啊。

    阿罗本觉得自己年轻几十岁,返回叙利亚,一定能够成为叙利亚的统治者,天父老人家的忠诚卫士……

    也不至于现在垂垂老矣,结果还要跪求江汉观察使老大人“指点迷津”。

    不错,虽说被老张气的闭气过去,但阿罗本也算是认清了现实,就这种行情发展下去,像景教这种背后没有大国势力扶持的教派,顶天也就是跟着唐朝一起混。哪天变了颜色,他景教还玩个鸟?

    然而老张给阿罗本老神父开的药方有点凶,上来就说了:“大法师何不自立门户,自成教主?”

    老神父毕竟是神经被捶打过的,又闭气过去一回,面对张德老大人的一言一语,总算也是能承受得住。

    “老朽既为景教司铎,又传五百五十五卷经文于关内,乃是为天父传道,岂能为一己之私,而背弃……”

    “打住!”

    老张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个了,要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坏水还需要有人帮忙倒,江南土狗看着阿罗本,想到的不是“西土法显”或者“罗马玄奘”,第一反应是“小男孩就有那么美?”。

    没办法,正如这光景提到法兰克人,老张是没啥反应的,但要是一说德意志,嘿,一瞬间什么“骨科”啊“龙骑兵”啊“重口味”啊,全都冒了出来。

    所以看见阿罗本,一听说是“司铎”,顿时就觉得这老货会不会也是癖好有类同行。

    “大法师,虽说你自称‘大秦景教’,可昔日远西大秦国早就灭亡,如今苟延残喘之辈,如今四面皆敌,谁能给你撑腰?”

    饶是故土沦陷,也不觉得丢脸,唯独张德说的这个,让阿罗本一脸卑怯。但张德说的并非不对,像景教这等“异端”,如果没有政治巨头的扶持,就只能指望武力超绝的军阀襄助。

    可惜景教什么都没有,而且信众早就从新罗马人变成了波斯人。

    河中霍拉桑地区诸“司铎”,其中一早就跪舔大表哥的苏拉,其麾下各教众,都是霍拉桑本地土著,甚至连吐火罗人都有。

    为何苏拉一早跪舔,而阿罗本却没有?其中的道理,无非就是“乱世人命贱如狗”,动荡和混乱,使得苏拉不得不追求稳定。

    哪怕这个稳定的力量,并非出自亲和景教的势力,可不管怎么说,哪怕是独夫暴君带来的和平,它也终究是和平。

    唐朝势力第一次进入河中地区,并且深入到了波斯东土,这让苏拉看到了不一样的路,看到了新的选择。

    而他同样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因为西突厥开始疯狂“西征”的同时,长孙冲也在狼狈流窜。

    好在突厥人终于放弃了不断追逐,唐军的斥候部队也出现在了葱岭以西,尽管人数从来都是很少,但“存在”就是一种信号。

    而阿罗本贞观九年受到房玄龄的接见,心理上的感受,怎可能和苏拉一样。走上层路线只要成功,就是一本万利。

    直到在张德这里三观被摩擦,阿罗本才如梦初醒,深知景教于汉皇而言,也就是个工具,甚至连工具都谈不上,只是一次性物品。

    当景教人员的“翻译官”职能被替代后,景教最后的作用,也无非是和大多数拿来试探“臣子”的物件一样,拿去“投石问路”,或者“碰碰运气”。

    “大法师莫非于心不忍?”

    老张笑的有点猥琐,一个神职人员,居然被一条工科狗“忽悠”,这简直就是对神学和科学的双重殴打。各自都愧对了自己的职业……

    然而“病急乱投医”的阿罗本也没什么太好的选择,哪怕明知道张德要“忽悠”,也只能去琢磨这种可能性。

    谈判双方,从来都是要有一点交换的,而如何双方的实力差距极大,那么一定有一方只能被动地割肉。

    本来阿罗本老神父还想犟嘴几句“老衲对天父忠心耿耿”,可最终变成一句话:“使君如何教我?”

    “好说,景教不设偶像,只立十字。以我之见,可以改改嘛。”

    “不可。”

    “送客。”

    “老朽的意思是,不可有类罗马。”

    “……”

    眼见着阿罗本老神父居然进步这么快,老张都愣住了。孺子可教不准确,老汉可教,老汉可教啊。

    过了几日,阿罗本老神父就准备先去一趟长安,再去一趟洛阳,最后再去辽东。去长安是要跟徒子徒孙通通气,去洛阳是要找阎立本,去辽东是准备“请陛下转身”,施展一番手段。

    “大人,我们……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教长尚在波斯,等候我辈佳音,若知大人所行,恐有变化啊!”

    “司铎有东行传教之功,可波斯各都多有讥讽,暗中排挤打压我辈,已有二三十年。司铎若是行事外泄,只怕除名就在当下啊。”

    听到跟随他的教众如此说话,阿罗本叹了口气,但旋即目光镇定,甚至无比的坚毅:“天下至强至大之国,是何国?”

    “我辈自西土而来,唐朝至强至大。”

    “那还有什么疑惑在心中呢?”

    阿罗本如是反问,顿时解开了众人的忧心和疑虑。教派的斗争,表面上看,自然只是“理念之争”,但本质而言,还是“人头”,还是利益。

    “党而不群”“群而不党”,阿罗本翻翻史书,就悟了道理。

    已经是“异端”了,再做一回“异端的异端”,又有什么好怕的?

    老衲对天父忠心耿耿,告于皇天后土!

    咔嚓!

    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在阿罗本老神父正内心立下誓言的当口,吓了众人一跳。

第三十二章 自立() 
    受蛇蛊惑偷苹果的老铁都有,阿罗本老神父一不偷二不抢的,别说受蛇蛊惑,蛇精和蛇精病蛊惑都不存在,那又有什么心理压力呢?

    老衲既得天朝人皇之差遣,自当“降妖除魔”“除恶务尽”。

    反正阿罗本老神父是这样自我安慰的,连带着阿罗本“党徒”们纷纷表示撸起袖子加油干,什么教长、都主教,可去你的吧!

    和波斯景教有点不同,唐朝景教建立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加上皇权的确牛逼不解释,主要还是靠“司铎”引导,然后各教众首长公推“主教”。

    名义上还是受波斯“主教长”指导,表示不忘本的精神,路线问题没有出错。

    和叙利亚一带的同行越来越不同的是,中土景教不排斥“祖宗崇拜”,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因为曾经有个教徒跑去跟人说你拜祭祖宗是不对的,你只能拜“天父阿摩诃”,不然你就只能去见阎王爷。

    当时的地理位置是凉州,然后据说是马援之后的老哥上去就是一耳光,扯住教徒脖子狂吼:噫……恁个瓜怂,把你爹叫出来,俺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好汉饶命!

    这是中土景教在贞观九年之前说的最溜的一句话,非常有地方特色。要不是当时那位据说是马援之后的老哥赶着薅羊毛,大概就要把景教教徒的毛给先薅了。

    要是让老张知道的,大概也就是吐一句“薅神秘主义羊毛”,迷途的羔羊不够看呐。

    至于为什么景教教徒会知道阎王爷……嗯,反正景教偶尔把“天父阿摩诃”称作“天佛阿摩诃”,摩西则是称作“摩西尊者”或者“慕喜大菩萨”。

    很清甜,很有那个本土化的味道。

    后来发现大唐皇帝姓李,而且很不要脸的攀扯李耳,虽说也摸不清脉络,但阿罗本偶尔还是会给皇帝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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