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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唐朝工科生-第214章

小说: 唐朝工科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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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翁,郎君,沧州来了人。”

    “快叫进来!”

    不多时,来了一个中年汉子,留着两撇胡子,眼窝深凹,显然是受了长途跋涉的罪过。进来后,不等王鼒说话,先毫无气度地将桌上的凉茶抄起来灌了一气:“兄长,大郎,无事,无事了。”

    “仲叔,快快说来!”

    中年汉子喘了口气:“山东小房自作聪明,想拿殿下做进身之阶,岂料巴结的左屯营等人,都被杀了个干净。如今小房的十几个男丁,都在沧州。张梁丰让我过来问问,这些人,怎么办……”

    “大人,该如何决断?”

    王弘直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在郁洲做个津令,微末小官,但这几个月适应后才知道,这微末小官,比之下州刺史,只怕还要干系重大。

    只河北道不走大运河走海路的那些粮船,在他这里补给中转,一日之间,百几十艘大船都是等闲。

    “决断?决断个甚?”

    王鼒冷笑一声,“天赐良机,合该王氏交由我雍州一脉一言而决之!”

    依然是正旦,午夜未到,不过张德在院落中,点着火盆,鲸油调了一些豆油,加了一些松脂,烧起来气味难闻。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德,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十几个王氏男丁,然后拿起一把弓,随手搭了一支箭:“在下箭术一向奇差,今日……今夜,就献丑了。”

    嘭!

    噗!

    一箭射中一人左肩,箭羽还在颤巍巍,那人顿时倒地哭号起来:“张公!张公!都是王益之,都是王益之啊!张公饶命!张公饶命——”

    张德面无表情,又拿起一支箭:“刚刚瞄的就是王益之,居然射中的是十四郎,唉,箭术丑陋,羞于见人,羞于见人啊……”

    嘭!

    噗!

    这一箭,直接将一人头颅射穿,那极为尖锐的精钢箭头,带着红白血肉,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站在张德身旁的张青山嘴角一抽,脸皮极为不自然地想要抽搐,正要张嘴说话,却被坦叔拉了一下。

    张青山硬生生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而坦叔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张德再次拿起一支箭。

    “又是想射王益之,结果射死了八郎。可惜了,八郎是个好男儿,一手好书法,还能画牛,又治春秋,还擅剑术,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儿。可惜了啊,可惜了。”

    箭又搭在了弓弦上,这时候终于没有王氏子弟再摆什么江左望族的气度,什么气节什么临危不惧,都忘到了脑后。

    “张公!张公饶命啊!”

    “是王益之狗胆包天,是王益之想要谋进身之阶啊!张公,我等皆是被此獠裹挟,并非欲同张公作对,张公……”

    几人突然收声,因为张德把弓箭收了起来,让他们顿时露出了希冀的眼神,然而张德却从坦叔那里,拿了一柄横刀,刀身有点长,能拖在地上。

    刀尖跟石砖摩擦出刺耳的沙沙声,到了几个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求饶的王氏子弟跟前,张德露出了一个微笑:“愚人,吾非恶人,当然只诛首恶了。”

    “谢张公,谢……”

    噗!

    一刀扎死了那求饶之人,张德目光森然:“然后再诛接下来的首恶。”

    “张德——”

    “无耻之徒!言而无信!你不得好……”

    噗!

    又是一刀扎死,张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只诛首恶,在下一向诚信做人,有口皆碑。”

    甩了甩刀锋上的血肉,张德扫了一眼剩下那些面无人色已经彻底精神崩溃的王氏子弟,感慨道:“接下来,谁是首恶?”

    正旦,午时,伴随着一声婴儿初啼声,张德从最后一具王氏子弟尸体上抽出横刀,然后道:“来人,更衣。”

    “是,郎君。”

    午时刚过,张青山这个见惯厮杀的莽汉,扶着廊柱在那里狂吐。他亲手剁了不知道多少脑袋,什么血肉横飞的场面都见过,可今夜,不,昨夜,他的魂灵都要出窍也似。

    坦叔面无表情,喊来几人道:“来人,把尸首拖出去烧了。”

    “是。”

    一向自负胆气的张青山,追上坦叔:“郎君吓到我了,只在那时,我便觉得死的是我,不是那些王氏杂种。吓到我了,吓到我了……”

    “好了,做事去吧,再睡上几个时辰,自然无事。”

    坦叔瞥了他一眼,正了正撲头,朝着庄内走去,到了一个院子跟前,守在了门外。

    不多时,就有喜庆的声音传来,什么“母子平安”,什么“老天保佑”……

    坦叔听到后,笑了笑,然后唤道:“来人,给产婆封一份金银。”

    “是。”(。)

第八十一章 腥味() 
“哪有这样取名的!”

    “有什么不好?”

    老张挤眉弄眼的,然后低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婴孩,手指蜷着,没有舒展开来,就这样放在胸前,像一只大号的猫儿,微不可查的呼吸声,显露着纤细的生命力。

    “哪有这样取名的!”

    安平又嘟囔了起来,“人在沧州,所以就叫张沧?”

    “不好么?”

    老张还在挤眉弄眼,可惜婴孩还睡着,刚喝了一通初乳,只怕是要睡上好一会儿。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孕期就开始涨奶的李芷儿带着欣喜的心情,看了一眼低头在那里观察孩儿的张德,轻声道:“那小名妾来取?”

    “除了春桥,爱叫什么叫什么?”

    婴儿床是自己设计的,有暗扣,能取下床板,把护栏放下来之后,看上去就跟晒鱼干用的直通甲板似的。

    又揉了揉肩膀,裹的严实的安平靠着暖垫,得亏她勤于锻炼,这才生产顺利,连稳婆都是头一回见过这等顺利的产妇。不过母子平安,还是拿了一封金银,而不是一把剁脑袋用的快刀。

    “元宵就要走?”

    “急个什么?再等等也不迟,正旦大朝会,总得定下出征的日子。再者,新罗遣唐使也该请愿一番,再有新罗使者痛哭流涕,流程要走的。”

    张德见安平一直在揉肩,眉头微皱,“这般酸?”

    “涨乳之后,便一直酸,也不知怎地。”

    “来,为夫帮你揉揉……”

    也不知道基因好还是吃的好,总之奶水很足,小郎君吃一只奶便是够了。李芷儿被涨奶搞的心烦意乱,睡也睡不好,好在张德早就预备了这种情况,提前做了吸奶器。

    这天气也不需要冰箱,奶水吸出来之后,放置几个时辰也没什么问题。等到婴孩醒了,用温水些微热一下,就能直接喂了喝。

    杜仲胶做的奶嘴,开模也不费事情,很是便当。

    “那吸奶水的物件,用起来有些疼痛,便没有更好的法子?郎君极善工器,再想个好点的法子……”

    李芷儿快被涨奶搞疯了,秀眉微蹙在那里央着。

    见自家婆娘这般难受,张操之咂吧着嘴,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且试一试吧。”

    过了几日,长孙冲过了禁足期,从长安赶来沧州。

    “伯舒兄,怎么又来了?”

    “入冬的利市,总得盯着,万一船工不长眼,岂不是打了水漂?”长孙冲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皱着眉毛看着张德,“怎地一身的奶腥味?操之,你不是说不饮羊乳么?怎么入冬冷的厉害,也要喝了暖身子?”

    “滋补一番,滋补一番……”

    老张悻悻然地说道。

    “也该滋补,若是去了长安,便没这等爽快。”长孙冲看着张德,突然沉声道,“三百万石粮食的事体,总计是揭过去了。姑母担了干系,大人复出有望。陛下已经定了章程,皇银组建,就在今年。”

    贞观八年,十八岁的老张,知道这历史的车轮,特么被他用精钢打造,还用上了充气的橡胶轮胎,然后发卡弯连续漂移,不知道漂哪儿嘎啦去了。

    内帑改制,只是一小步,但皇银组建后的结果,就是皇权要发生一点点变质。或许李董察觉到了,或许没察觉到,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权衡李唐这个概念股能延续三百年还是四百年还是万万年,李董认清了一个现实,人性是没办法衡量的。

    自己的忠犬,在尝到甜头之后,也会护食,也会咬主人的手,哪怕其实内心上来说,忠犬们并不打算要咬主人的手,但那是本能。护食的本能。

    所以李董作为天可汗,作为千古一帝,他要进化,成为杨坚一样的圣人可汗,然后尽可能地把“家天下”这个噱头,延续的更加长一些。

    大唐续命到什么程度,就看这一波了。

    “姑母的意思,华润农庄,怎么算。”

    大表哥很兴奋,激动地看着张德。

    “皇后的意思是如何?”

    “六成。”

    六成的意思,是皇后喊的价钱。但实际上,皇家拿到的,估计是六成总的六成,也就是三成多。剩下的两成多,是皇后留给长孙氏的。

    这也是大表哥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兴奋。能够提高粮食产出的华润农庄,一年就能干翻五姓七望任何一家产出的农庄,显然不一样,不一般!

    “小弟须前往山东,同房相会晤之后,才能答复。”

    张德沉吟一番,郑重对长孙冲道。

    “为兄和操之同往。”

    “这样最好不过。”

    张德然后又道,“杜公那里,早有言语,故而不须多说。房相这边打点,还需照顾房相妻族,故而不可随性。”

    “杜公看得远啊。”

    “哪有高低之分,不过是各取所需。”

    房谋杜断所需是不一样的,房玄龄只巩固家族的发展,但杜如晦则是崛起复兴,性质不同,所以决断也就不同。

    正如长孙无忌一样,长孙无忌是看皇太子上台后的第三代第四代变化,眼门前的这点利益,是为了第三代之后的保驾护航,才这般的努力。

    至于张德自己,一如往昔: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对了操之,此次回京,皇后会摆宴,京中勋贵,不拘是余孽之流,皆有入会资格。届时,兴许姑母会邀请青年才俊,与宗室同乐……”

    “唉……”

    老张感慨万千,这特么还是不死心。也是,换他他也不死心。

    “也罢,便是多认识几个公主,也是好的。”

    “贤弟有这等潇洒心思,最好不过了。”

    “方才兄长提到余孽之流,莫非是……”

    “不错,余孽太子妃郑观音,亦在邀请之列。”

    李建成的人可以被放出来了?这不科学啊。

    不过老张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李董的实力膨胀太多,已经彻底可以碾压任何潜在的争夺正统的人,所以才松开了钳制吧。

    想到这里,老张暗暗琢磨:不过皇后邀请郑观音,难道不怕闹出事端来?这要是有人哭一场,恐怕不好收场啊。

    然而这些都不是老张应该考虑的,大表哥扇了扇风:“操之,身上奶腥味太重了。”

    “让兄长见笑,见笑了,惭愧……”(。)

第八十二章 旧时之言,今日之见() 
二月,张德终于踏上再入京城的旅途,八年来,连祭祖都只是遥祭,没有正经回过江南。≧自己的两个弟子长什么样了,读书如何,有没有健康儒雅,都是江阴那边传来消息。

    便是苏州市舶使虞昶,也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专门写信给他。

    大多数时候,都是江阴族人配合他,往来各地和江南。二弟为了求学,还专门跑过河北山东。

    总之,江水张氏,自进入贞观年之后,就没有一天不在折腾,疯狂地折腾。

    “郎君,小郎和十一娘子就留河北了?”

    坦叔在马车前,郑重问道。

    “总是要做事的。”张德的回答分外的沉着,让坦叔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

    好一会儿,坦叔才道:“郎君,若是今岁征辽完胜,老朽想来守着小郎君。”

    “好。”

    言罢,坦叔微微一笑,便不在计较这些,只是心中暗道:郎君今岁十八矣。

    帝国的中心,长安城在正旦大朝会之后,已经拟定了征辽计划。六部联袂,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

    礼部给出了攻打高句丽的理论基础,民部给出了动战争的财政储备,兵部给出了战必胜的决心……

    两朝宿老都在硬推好战将领上位,吏部一群主官,更是连日吃酒赴宴。礼部、兵部的差使,哪怕是不入流内的职位,也是无比的火热。

    “大郎。”

    被皇帝连续叫到宫中问对,侯君集因李勣丢了一两个头衔,陡然红火起来。府邸之中,更是请了保利营造,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大人唤吾有何事?”

    侯文定一身棉袍,内衬羊毛坎肩,撲头后面还挂着一个兜帽,兜帽是和东北大氅连载一起的。若是骑马,十分的威风。

    他剑法极好,又遗传了亲爹的彪悍基因,臂长人高,又蓄了一些胡须,仔细打理修建过的,很有气度。

    “张德进京,你知晓了?”

    “操之兄终于来了!我便是极想他的!”

    侯文定面露喜色,让侯君集嘴角一抽,当年虽说让自己儿子去跟张德勾三搭四,但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儿子跟李勣程知节的儿子们一样,像狗腿子甚过兄弟。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貌似比痴呆怨妇还要思念梁丰县男啊。

    “为夫听闻李震自沧州处得一储物存粮秘法,此法必是张德所创,若能入手,为夫征辽为将,当大有裨益。”

    “这有何难,大人放心就是,操之兄为人潇洒,纵然是秘法,只消诚意上来,也是给的。”

    “噢?当真?”

    “自然当真,为表诚意,若是储存军粮之秘法,大人只管拿些金银就是。寻常诗文书画,操之兄那等眼界,瞧不上的。不如就效仿市井往来,金银最是妥帖,又不失了体面。依吾之见,大人略备白银万两,足矣。”

    “……”

    这特么是诚意?!这是卖血!你特么在忠义社学了点什么狗屁玩意儿!

    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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