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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士子风流-第226章

小说: 士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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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学规并不是约束校尉的,而是约束外人的。

学堂确实算是军事重地,可不是外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就算是国子监,那也不许有人随意闯入,更何况是军法森严的皇家学堂?

王康已经听出不对味了,冷冷一笑道:“徐侍读,你这是想做什么?”

徐谦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懒得搭理他,道:“既然如此,尔等还等什么?来人,拔刀,将他们围了,但有反抗的,统统格杀勿论,所有人全部给本官绑起来,送至讲武堂过审问罪!”

王康怔住了,他想不到,徐谦说给他一点时间,而这所谓的时间居然是想拿他开刀!

真是岂有此理,疯了,真的是疯了!

就算是国子监,言明外人不得随意闯入,可是这个外人并不包括王康,王康可是朝廷命官,进出国子监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而这徐谦,居然以此为事由,想要收拾自己。

还要绑缚起来,这斯文体面全然不顾,还有王法吗?

徐谦一声号令,所有的校尉一齐应诺:“遵命!”

随即一柄柄绣春刀拔出,各队分散,或直取中路,或两翼包抄,将王康会同吏部差役人等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差役显然以为对方只是吓唬吓唬王大人而已,抱着巴结王大人的心思,立即也从腰间拔出刀来,大叫一声:“谁敢造次,我等是奉吏部之命公干!”

陆炳带队在左翼上,听了这话,眼眸里掠过一丝杀机,手持绣春刀,毫不犹豫地一步步逼上前去,这差役见状,横刀要拦他,陆炳平刀一甩,将他的刀磕开,他本身就孔武有力,气力又大,趁着这差役手里的刀磕开手上酸麻的功夫,已是欺身上前,朝这差役冷冷一笑,道:“瞎眼的东西,可曾听徐侍读的话吗?但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论字刚出口,陆炳手里的刀已经化作了剑,狠狠地扎进了这名差役的心窝子……

第三百八十六章:你们死定了

陆炳是个很纯粹的人,虽然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要了解这位狠人的行为方式,就必须得了解他的出身和背景。

他爹被安排去了兴献王府,而他娘则成为了嘉靖的奶妈,在少年的时候,陆炳就被安排在了嘉靖的身边,那个时候的嘉靖只是个王世子,不过在安陆那个疙瘩地方,绝对是最牛逼的存在。

于是乎,陆炳就成了嘉靖的跟班。显然,他是一个很合格的跟班,跟在嘉靖身后,嘉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北,嘉靖说要砍人,他抽出刀来眉头都不愿皱一下,绝不会打折扣,说砍就砍。

开玩笑,嘉靖是什么人,跟在嘉靖身边的陆炳怎么会不知道?很多时候他不需要思考,只需要绝对服从就可以了。

现如今嘉靖做了天子,陆炳成了徐谦的二弟,又是学堂的校尉,自然而然,徐谦就取代了嘉靖,徐谦发了话,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一刀依旧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刀锋贯穿这名差役的身体,差役的衣襟上立即流出了一滩的血,差役难以置信,眼前尽是血红,他只不过狐假虎威了一下而已,狐假虎威有什么错?

陆炳的脸色显出微微的狰狞,显然并没有露出丝毫悔改之意,杀了就杀了,他是奉命行事,格杀勿论四个字并非很难理解。

绣春刀抽出来的时候,差役的胸前飙射出一股血箭,随即便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陆炳不以为意,手持绣春刀,低吼一声:“谁还敢造次?”

再造次就是傻子,其实何止是这些差役,便是陆炳的那些同伴校尉,甚至是教习都不由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够狠!

至于这些差役,已是震惊了,他们原以为这些大头兵只是想吓唬吓唬一下他们,正如平时他们吓唬别人一样,往往大叫一声,谁敢乱动,再乱动就打死你一样。喊出这话的时候,往往只是形成威慑,或者是显摆一下威风,可是真要杀人……大多数人却是不敢的。

现在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血泊之中,虽然兔死狐悲,可是这时候,所有人都吓破了胆,拿刀的手感觉很不适应,连忙把手里的武器统统抛掷于地,一个个抱着头道:“不……不敢……”

很多时候爆发了群体冲突,看的就是谁比谁狠,所以士气才是关键,对于这些吊儿郎当的差役,只要杀一儆百,就足够让他们满值的士气跌落到零。

王康吓得面如土色,也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杀人……杀人了……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发状况,便是徐谦也没有,不过徐谦很淡定,大喝一声:“统统绑起来。”

校尉们便如冲入羊圈的老虎,取来绳索,将所有差役都绑了,而王康当然也被人制住,反绑在地。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官仪和斯文,王大人很悲剧,这时候他反应过来,大叫道:“徐谦,我是朝廷命官,是吏部主事,是奉内阁大学士之命公干。”

“住嘴!”一个校尉恶狠狠地呵斥。

王康立即不说话了,你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碰到这些狠人,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要是敢乱发脾气,人家直接让你没气,他心里只能暗暗默念,君子不立危墙…不能和这些莽汉见识云云。

几十个人统统绑了,带到了讲武堂。

徐谦此时身材斐然,戴着乌纱,穿着官袍,踩着皂靴,宛如阎罗殿的判官高高地坐在讲武堂的正案案牍之后。

他两眼微眯,杀气重重,大叫一声:“将这些不法之徒带进来说话!”

三十多个差役和王康一起押进来,差役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纷纷道:“饶命。”

王康倒还有点志气,他是官啊,品级也不比徐谦低,哪有下跪的道理?他想坚持着不肯跪,陆炳却不知从哪里按刀进来,朝徐谦拱手道:“大人,人已带到。”

看到了陆炳,王康一下子失去了勇气,欲哭无泪,竟是不争气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徐谦的脸色肃然,大喝道:“堂下何人?”

王康连忙道:“我乃朝廷……”

徐谦直接飞了一个令箭砸在王康的身上,怒斥道:“本官并没有问你,住口!”

王康无语……只得垂头住口。

其他差役纷纷抢答:“小人们乃是吏部公差,还请大人不要误会。”

徐谦冷笑道:“哦?想不到你们还是公差?既是公人,那么就好说话了。”

众差役们闻言大喜,虽然那些大头兵凶神恶煞,可是这位徐侍读应该还是明白事理的,打狗不是还要看主人吗?大家好歹是吃公家饭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知道他们显然不晓得有一句叫做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话,只听徐谦冷冷一笑道:“你们既是公人,想来大明的律法是应当知道的了?”

众差役只是惯姓地道:“是,是……”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做出头鸟说一个不字,那等于是自己找抽!

徐谦又是冷冷一笑,道:“那么擅闯军机重地,该当何罪,诸位想必也是知道,你们既然知道,却敢擅闯皇家学堂,这皇家学堂乃是亲军中枢所在,乃陛下钦点的亲军学堂,干系重大,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嘿嘿……诸位既是公人,就晓得这是什么罪吧,若是再加上知法犯法这一条的话,今曰诸位恐怕是不能走了。”

这就是知识分子的厉害之处,人家要整你,闭着眼睛都有一百个理由,跟他玩法律,那是找死。

差役们胆战心惊,一个个目瞪口呆,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杀猪一样的大叫:“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其他差役纷纷附和:“饶命……饶命……”

在他们看来,人家既然有你的把柄,说不让你走出这个门,那肯定是不会打折扣的,这时候再不求饶,那就真的是作死了。

徐谦的眼睛眯起来,冷冷地道:“饶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么饶你们的命?你们当这是青楼酒肆,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饶命的就饶命的?又或者本官是婊子和酒保,你们想如何就如何的?”

差役们吓得魂不附体,身如筛糠,有人醒悟过来,道:“按大明律,若非主犯,可罪行斟减一半,大人,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只是胁从,还请大人明鉴。”

“哦?是吗?”徐谦眼睛一瞄,蜻蜓点水地看了王康一眼,王康的心情很复杂,正在斟酌脱身之计,结果徐谦看过来,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徐谦道:“是吗?那么谁是主犯?”

“这……”差役们的内心在苦苦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徐谦冷笑道:“大胆,口口声声说是从犯,现在问你们是谁主使,你们却是吱吱呜呜,看来本官免不了要给你们加一条包庇罪了,又或者是欺瞒本官,你们才是真正主犯?”

又加上一条……

众差役被玩得死去活来,真是欲哭无泪,怕是再审下去,给他们罗织的罪名就要超过正德朝的刘瑾了。事到如今,再扭捏也没什么意思,姓命要紧,其他都是其次,有差役大起胆子道:“回大人的话,都是清吏司主事王康主使!”

王康的眉眼儿一跳,勃然大怒,他倒不怕被人诬为住使,最重要的是这些贱役居然敢反咬他这上官,简直就是活腻歪了,若这里不是皇家学堂,王康真想一耳刮子扇过去。

徐谦皱眉,道:“你们说是王康主使,那么本官问你们,王康如何主使?”

众差役撤下了最后一块布,倒也没什么心理障碍了,七嘴八舌地道:“王大人说有公干,让小人们随扈左右,小人们乃是吏部差役,自然受他节制。”

徐谦对这个回答却不甚满意,冷冷地道:“那么王康让你们吃屎,你们吃不吃?”

“……”

徐谦狠狠地拍案道:“回答!”

“这……自然不吃。”

徐谦又问:“若是王康让你们去杀人,你们杀不杀?”

众人纷纷摇头,道:“小人们岂敢作歼犯科!”

徐谦冷笑道:“这就是了,他虽是你们上官,可是让你们杀人你们不杀,吃屎你们不吃,倒是他让你们擅闯皇家学堂,你们倒是敢了。你们明知擅闯军机重地乃是大罪,可是王康只是三言两语,你们就为虎作伥,知法犯法,到了现在,还敢自称只是胁从?你们是胁从固然没有错,可是你们的罪过却也不小了!”

差役们的眼泪啪哒啪哒地流出来,悲剧呀……怎么百般抵赖,就总是绕不出这姓徐的圈子,似乎左右都要完蛋,这还让人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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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无恶不作、令人发指

徐谦现在的形象,颇像是城隍里的判官,举手投足之间威势十足。

此刻他步步紧逼,继续道:“怎么?都不说话?既然都不说话,那么本官就当你们认罪,来人……”

“大人啊……”装傻充愣是不成了,差役们纷纷道:“大人息怒,其实……其实……我等是受了王大人威逼,所以……所以……”

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突破底线了,反正方才已经得罪了王大人,王大人,你既然是官,平时风光无限,今个儿就当是还债吧。

徐谦皱眉,冷哼一声:“威逼?他如何威逼尔等?”

一个差役道:“他……他说若是不跟着去,便开革了小人。”

这个差役一看就是很精明的人,其实做差役的,没有一个简单的,做官的有出书呆子的几率,因为有了官身,毕竟很难被人一脚踹开,所以在大明朝,总是有许多的糊涂的官,虽然是被人排挤,可毕竟还是官身。可是吏不一样,做小吏的一要能和同僚们打成一片,二要能巴结住上官,三要治的住百姓,缺了一个,都有阴沟翻船的危险,所以这是一个高危行业,上官有了麻烦,说不定找你背黑锅。同僚们看你不顺眼,说不定合起来整的你老实背包袱滚蛋,下头小民管不住,一旦闹出不该闹的事,人头落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精明,就看出了徐谦的意图,做官的真是缺德啊,有什么企图都不肯明说,就好像索贿一样,小吏索贿,无非是伸出手来讨要而已,你敢不服,一耳刮子打你丫的。可是做官的却不一样,他会给你讲道理,告诉你快完蛋了,后果很严重,你特么不死的话对不起朝廷和黎民百姓,等你发觉问题严重时,他又隐晦的告诉你,事情还好办,只要找对了人,就不怕事情抹不开,再等你心领神会,奉送上纹银若干,他必定要凛然正气暴喝一声,大谈德行艹守,说一通两袖清风之类的废话,最后等你哭笑不得,不得说一箩筐好话,告诉他这其实不是贿银,只是仰慕大人久矣,深知大人两袖清风,家里头揭不开锅,所以才如何如何。面子里子都有了,银子才会收下,少不了他还要感叹几句,你呀你,哎,真是害苦本官。又或者警告,下次不许再这样,再这样勾引本官犯错误,本官会生气的。

徐谦也是官,显然人家要整的是王大人,可是他要整王大人,却不直接拿王大人开刀,其实和官员收受贿赂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叫旁敲侧击,叫手艺。

再不明白,你就去做猪了。

只不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都是最倒霉的,徐谦对他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冷冷一笑:“王康只说开革了你,你就敢犯这样的滔天大罪,那是不是王康让你去造反,你若不肯,他便开革了你,你也敢造反不成,狗东西,亏得你还是公差,竟这般糊涂,来人,拿下去,给本官狠狠的打,打死不论!”

“我冤枉呀……大人……大人……”活该这差役倒霉,几个如狼似虎的校尉冲上去,其中一个直接卸下了他的下巴,令他噤声,其他几个扯他出去,场面恐怖至极。

剩余的差役魂不附体,吓得牙关打颤,背脊发凉,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能让这阎罗王满意,弟兄们都在折在这里,能不能活命,就看今个儿怎么回话了。

“苦也……”第二个差役很夸张,立即泪涕横流,然后狠狠的将脑袋去撞地砖,脑袋都撞破了,泊泊的鲜血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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