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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千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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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印长老忽然有了恍然大悟后的解脱感觉,如呻吟般轻声说道:“那你可知自己与禅宗的关系?”

    花生哈哈一笑,得意地说:“这就要从达摩给二祖慧可留下的偈语说起了!偈语里说: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他这偈语里说的植物就是花生,嘿嘿,师父我说的对吗?”

    圣印长老轻轻点头道:“后来二祖慧可传给三祖僧璨的偈语是:本来缘有地,因地种花生,本来无有种,花亦不会生;三祖僧璨传给四祖道信的偈语是:花种难因地,从地种花生,若无人下种,花地尽无生;四祖道信传给五祖弘忍的偈语是:花种有生性,因地花生生,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从此你尽可知花生这种植物与禅宗的密切关系,可你并不知道,我为何要给你取名叫做花生。”

    “是啊,师父,你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么古怪的法号呢?”花生摸着头顶的戒疤好奇地问。

    “还记得十年前,我正在大陆一处偏僻的山谷里修行,那天,正静坐的我就像今天一样,忽然变得心神不宁,于是就站起来四处走动。结果,在山谷外的草坪上,我就看到了你。那时的你才三四岁的样子,正趴在一件袈裟上自言自语——那件袈裟,与古代典籍中记载的一样,有着神奇的能力——只要是修佛之人都能从袈裟上感受到西方极乐世界的气息,那是集祥和、悲悯、慈爱等于一身的无上感受。”

    花生挠着光头,继续追问道:“师父,你是说,你看见的那件袈裟就是达摩传给慧可的那件?”

    “不错!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确认了你与禅宗的关系,所以才赐你法号花生。”

    “不就是一件袈裟吗?不至于就因为一件袈裟,你就相信我和我佛有缘吧?”

    “你是身具宿慧之人,之所以现在懵懂无知,是因为你还尚未开悟啊,痴儿!缘起如潮起,缘灭如潮落,这,就是你的命运。”圣印长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色泽暗淡的百纳袈裟,一边伸手递给花生,一边徐徐说道:“接过这件袈裟以后,你将不再是你,我亦不再是我,今非今,昨非昨。”

    花生迷惑地接过袈裟,披在身上,像模像样地盘腿坐了下去,依稀也是一位宝相庄严的大德高僧。百纳袈裟散发出阵阵祥和的光,和类似檀香的神秘香气,整个万佛寺逐渐被笼罩在这诡异而又祥和的气氛中,众多打坐的僧侣开始轻声诵起经文。身处宝光与异香之间的花生,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五色光华,闻着沁人心脾的芳香气息,听着耳边越来越模糊的禅唱,不禁有了昏然欲睡的感觉。

    圣印长老悠然的声音响起:“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听着圣印长老熟悉的诵经声,花生滑入了甜美的梦中。

    梦里,他依然还是一个和尚,他拥有着无边法力、如海智慧,所以,他的法号唤作“法海”。

第68章 法海() 
我是一个和尚,一个住在寺庙里的和尚,与别的和尚不同的是,我失忆了。

    记得那天,当我睁开眼睛时,最先看到的就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他告诉我,他是我的师父。

    我笑了,开心地笑了,虽然我对于之前的那些记忆都没有了什么印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讨厌和尚,非常地讨厌和尚。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知道,会有某个和尚夺去我珍愈性命的东西,我害怕失去。于是我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就像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一样,我不清楚在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的心告诉我,我不应该相信你,你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夺去我珍愈性命东西的人。”

    “噢?你还记得从前的事情吗?”老和尚皱皱眉头疑惑地问我。

    “不,我对于过去的种种都是毫无印象,包括你。所以,如果你知道我是谁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我的一切,以及,为什么我会忽然忘记了这一切。”我诚恳地对他说道。

    “今天早上你来到我这里,说你为情所困想让我助你忘情,你在佛前许下大愿,说如果能使你彻底忘记那肝肠寸断的儿女私情,你就愿意以身侍佛。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会一心修佛远离儿女私情,在世间降妖除魔普渡众生,故而我让你服下本寺嫡传之忘忧散,将所有前尘往事皆化成云烟随风散去。昨日的你已死,今日的你需继承我佛宏愿,以无边法力、如海智慧带领众生直达彼岸,故我赐你法号为‘法海’

    。而我则是你的师父涤尘,今后你要跟随为师努力修行,以待他日下山普渡众生成佛。”涤尘师父如是说道。

    我听到师父的如斯话语,心中忽然有所感悟,似乎一切缘起确是如此,我之所得即是我之所愿,于是我跪倒在地叩头不止,口中含糊乞求道:“师父慈悲,求师父解我困惑,赐我清净……”

    师父摇头苦笑道:“痴儿,痴儿,且随我前往后山修行,红尘之事,与你再无干系。”

    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师父的脚步,我放弃了过往的种种,心甘情愿地在金山寺里做了一个叫做法海的失忆和尚。时光荏苒,山中岁月匆匆而过,我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直到那一天,师父将我唤至身前。师父叮嘱我他将要坐化西去,他要将金山寺日后的一切都交给我打理,他还告诉我说我这一世必定会与两个妖孽纠缠不清,待我执掌金山寺后,万不可因未彻底忘情而被其迷惑。

    最后,师父问我到:“法海,你如何看待滚滚红尘中之妖魔鬼怪?”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为祸人间,或残害生灵,或鱼肉百姓,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我斩钉截铁地答道。师父却满脸慈悲之色,告诫我万万不可有执念,不可妄造杀业,我不懂。

    后来,一切如流水般地发生了:白蛇出世、雨中借伞、断桥相会、二人成亲,一切都如同后人所撰写的那本《白蛇传》中的一样……不同的是,在和白蛇发生正面冲突之前,我曾见过小青一次。

    那是一个潮湿的午后,小青来到金山寺的山门之外,号称要求见当家主持。出于礼貌,我迎至门前。我当然知道她是一只妖,我也知道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争斗,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愿意接待她,看着她袅袅行来的盈盈姿态,有个瞬间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责任——我差一点就迷失了自我!

    她对我讲述了许汉文与白蛇之间的故事,而我也告诉她我早有耳闻。保和堂中被治愈的病人们原本的病情,早已非世间大夫之药石可医,如果不是看在白蛇尚能广施善行的面子上,我早已前往捉妖了。小青则要求我看在白蛇从未杀生的份上放过白蛇,而她则自愿伏诛。

    面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虽然对于她我总有一股不该有的亲切感,但却也丝毫动摇不了我的一颗禅心,更动摇不了我除魔卫道的决心。面对我决然的态度,她神色黯然地说道:“我们两个,注定要在最后刀兵相向吗?是谁规定人与妖之间只能是敌对的关系?我等超脱族类,早已有了一颗人类之心,却为什么总不能为这滚滚红尘所接受?更要时刻受到你们这群贼秃的威胁?”

    “但有我在此一天,金山寺方圆百里之内,决不让妖魔鬼怪为祸人间。”我大义凛然道。

    “妖魔鬼怪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么?佛祖说要普渡众生,你我同属六道,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准我们修身养性?千年漫漫时光中,勤修苦练方有这一身人的皮囊,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准我们享受人间的幸福生活?”面对她的咄咄逼问,我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只好故作不屑状拂袖而去。我知道,今日与小青一别,下次相见必定是斗个你死我活的状况,可我的心却悲恸莫名,我该何去何从?

    当晚,我于佛前静坐凝思,欲彻底斩去心中羁绊,法眼胎藏之中,忽放光明,色声香味触法皆有所得,眼耳鼻舌身意皆有所感:天空之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仿佛于高空中俯瞰着金山寺,金山下的江水汹涌澎湃奔向金山寺,阖寺僧侣奔走哭号,山下百姓生灵涂炭!我的耳边,涛声如雷震天轰鸣!

    我惊慌而起,不知在凝思中所见之景象究竟是幻觉还是我的心魔,抑或是未来?难道一切都已经注定?

    这时,我最钟爱的小徒弟澄空走进禅房,恭恭敬敬地对我行礼,我挥挥手,问他有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猛然跪倒在我面前,说:“师父,我要还俗!”

    当时我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澄空是三年前拜在我座下的,他聪明伶俐,对于佛法的理解和运用都远胜他的几位师兄,我已有心在我坐化后把衣钵传授给他,而如今他竟然想要还俗!我面色一沉,双眼怒视澄空,责问道:“澄空,不得妄语!想清楚你心中所念,再告诉为师你为什么要还俗?”

    澄空满头大汗,不敢正视我,低声说道:“因为……因为……弟子始终无法忘情!”

    “哼!情,你在剃度之时不是已经放下那种世俗的感觉了么?”我冷笑道。

    澄空嗫嚅着说道:“当时弟子确实已下定决心忘情——可是后来,她找到了我,我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彻底忘情!故而,弟子闭门思过多日,才终于下定了还俗的决心,尚请师父恩准。”

    “你以为佛门就是让你们这些痴男怨女在伤心时找到归宿的心灵避难所?”我站起身,怒斥着澄空。他不说话,只是喘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而又不敢说。我又说道:“不要忘记当初你登门求我剃度时,在佛前发下的大愿,你真的愿意为情而放弃修行?从此生生世世永堕轮回吗?”

    “是!我已经决定要立刻还俗!她还在山门之外等着我,师父,请恕弟子无礼了。”他坚决地说着,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道:“当年,师父你不也是和我一样,因为无法忘情才遁入空门的吗?”

    什么?我的心一颤,是的,我不也是这样的吗?我的心如不波的古井,已经有三十多年未曾有过如此的激荡了,刹那见,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我似乎了悟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而我之所以能够彻底忘情也是因为当年服用了药物之故!相对而言,我选择的是逃避,而他,则选择了勇敢去面对!

    想到这些,我无力地对澄空摆摆手说道:“既然你尘缘难了,你且下山去吧。”

    看着澄空远去逐渐消失的身影,我的心还是无法平复。佛祖啊,我已经修行了三十多年,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不平静?三十多年来我心无挂碍,一心为民除害,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不平静?为什么啊?佛祖没有回答。窗外却下起了绵绵细雨,苍天啊,难道那是你可怜我而流下的泪?

    该来的迟早会来,为了当年的誓言我不惜欺骗许汉文,我要白蛇和青蛇知道,妖就是妖,即使有了人性也只能是妖!然后,一切皆如《白蛇传》所写的那样,水漫金山寺……

    “天啊,你何以为天?金山寺阖寺僧侣有什么错失?山下百姓又是何其无辜?天诛地灭就由我法海一个人来独自承担吧!”我对天狂呼,天不理我。

    洪水,已漫至脚下。

    白蛇面色惨白地站在我面前,我喃喃地说道:“白蛇,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赢了……”

    白蛇苦笑道:“禅师,其实你我都是大输家,我输的是千年道行不但未能济世救人反而水漫金山伤人无数,你输的是太过于执着于誓言,太过执着于妖和人之间的区别,那区别之心可能正是你最大的执念!”

    听了白蛇的话,我猛然一呆——执念?我还没能放下我的执念么?

第69章 前尘() 
放下执念如何?不放下执念又如何?那区别心既是我的执念,又何尝不是我的心魔?既然如此,我就选择执迷不悟又如何?我狠下心来,既然错了,我就甘愿一错到底,不收服白蛇我绝对誓不罢休!当我举起钵盂时,身后的小青叫出了一个名字,我听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韩天扬,我的心猛地一颤,韩天扬是谁?为什么我对这名字是如此的熟悉而又异常的陌生,仿佛如镜花水月般可望却不能触及?

    白蛇同情地看着我,说道:“法海,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你都已经忘记了吗?”她指了指小青继续问我:“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装束,也是与现在一样的容颜,你还记得吗?”

    我头脑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每个画面上都有着一条青绿色的苗条身影,那是谁?她是我的什么人?小青又是我的什么人?难道被我所遗忘的记忆之中,我曾与小青有什么关联?我摇着头,想忘掉这一切,这些都是虚像,我不能被两只妖精的语言所迷惑!我再次举起钵盂——白蛇更是满脸同情地看着我,小青走到我的面前温柔地抓住我的手说:“天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青儿啊

    !”

    青儿?谁的青儿?我的青儿!我到底是谁?韩天扬是我?我是法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头很痛很痛,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忘忧散让我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人与事,却没能真正地令我忘情,而一旦我心中有情,我就不再是那个铁石心肠的法海,那么,我是谁?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天啊,这就是我忘忧忘情所应该付出的代价吗?”我的心想要逃避,我的人却想要远离,我甩开青儿的手飞进滂沱的雨中,大声对她们姐妹说道:“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们,希望我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至于小青你,自己保重吧!”

    金山寺的大水已经退去,通往佛堂的路上满是泥水,一只硕大无朋的螃蟹费力地挪动着她那巨大的身躯,我知道她已经成精,我是该杀了她?还是应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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