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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水浒求生记-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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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悆一个大步,上前强拉住阮小七,眼红似血的瞪着他道:“你们若要讨死,方法成千上万种!何必害了这二十多船百姓和我青州父老?”

    “怎地?你是青州人?”阮小七早听出他口音就是京东这一带人氏,不想他却是青州人。

    “你们割据州府,朝廷焉能坐视?你那梁山泊不过逞强一时,终不能逞强一世!如此只顾残害他人作甚?”仇悆愤怒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梁山泊如此热衷招揽百姓,原来是已经是公然占据了城池,眼下正急剧扩充势力。

    阮小七丝毫不怒。望着这人正色道:“你七爷我从前确实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物,甚么他娘的前程,从来没有想过!只要能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论套穿衣服,老爷便把这腔热血卖与识货的了!”

    “可是,自从当日我弟兄三个叫王伦哥哥请到梁山,你七爷我是越活越清醒了。越活越有奔头了,现在也知道甚么叫做前程了!”

    阮小七说到此处,脸上呈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当他看到仇悆哪种如看死人的鄙夷目光正对着自己时。也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道:“有人把我哥三从那要死不活的日子中拉了出来,又费心费力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你七爷我就是明天死了,嘴上还是笑的!”

    “跟你说这些有个屁用!”阮小七自嘲一笑,这时他想起王伦总是放在嘴边的一句话“这世上最徒劳的事情就是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想法!”所以王伦强迫人上山入伙。他只是毫不吝惜的给出自己的诚意,并为来者勾勒出一幅未来的前景,如果是真有缘分的兄弟,大家就会自觉融入山寨之中,求同存异的去为这个共同的目标奋斗。这就是为什么梁山泊近百头领仍能其乐融融,而其他山寨要么就那三五个人还算和谐,再多了就会勾心斗角的根本原因。

    这些话是阮小七有一次在神机军师朱武喝醉酒后听说的,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当时朱武喝多了,拉着陈达、杨春一个劲的自责,说是自己差点耽误了他们这两个兄弟,若不是阴差阳错因为史进认识鲁智深,他们几个只怕这辈子就荒废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其实这些道理若叫阮小七自己去想,是绝对想不明白的。但是听朱武抽丝剥茧的把话说白了之后,阮小七突然觉得心里特别敞亮,回去和两个哥哥一说,兄弟三人如醍醐灌顶,原来他们兄弟三个只知在山寨待得快活,却不知王伦为这个山寨的未来费了多么大的苦心。那次得了朱武这番言语,直有听君一席话,胜为半世人的感觉。

    “留你一条性命,看老爷是逞强一时,还是逞强一世!”

    凭直觉来说,阮小七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个文官最终是否能成为山寨的一员,但是对于王伦的眼光,他又从来都是信服的,是以他此时对仇悆怀有种复杂的感官,既不愿和他走得太近,以免将来此人和山寨闹翻后而失落,又不会对他不管不顾,避免自己的冷漠叫此人产生逆反心理。

    阮小七的心里话在这个非友非敌之人面前吐了个干净,当下不欲多言,径直下舱而去,仇悆这时心中还有些言语,如鲠在喉,就要上前拦人,不想被这两个水手拦下。

    仇悆急得跳脚,怒喝道:“甚么前程?!当匪盗若有前程,世人都去了!你们此时的所作所为,无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死到临头尤不自知,真是愚不可及!”

    两个水手只是看住他的人,却不理会他嘴里说些甚么,仇悆见阮小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长叹一声,颓然坐在甲板之上,此时两岸边上如画风景,在他看来尽然失色,脑海里满是家乡沦陷的场景。

    梁中书虽然贪墨,好歹也有些本事,并不全然是个草包,结果还是败在王伦手上,而那慕容彦达则完全是靠妹子起家的蠢物,又怎么会是梁山泊的对手。

    此时唯一让他有些慰藉的情事,竟然是王伦这人并不嗜杀。梁山打破大名府时,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气,知府王万苍陷害马大夫,也只以命抵命,抄没家财,没有牵连无辜。仇悆是官宦世家子弟,一大家子人就在青州城中,有梁山泊在大名府中的前例作保,自家亲眷想来应该无恙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仇悆万念俱灰之时,身边脚步声突然频繁起来,仇悆回头去看时,原来是船上运载的梁山军士上甲板放风来了。

    “海,快海!”许多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籍贯所在地的汉子指着一望无际的海域惊奇的大叫着。

    “俺们梁山泊方圆八百里,若是跟这大海比,只怕还不如一个小水洼罢?”有人兴奋的问道。

    见步军的许多人连海都没见过,许多操帆的水手相互对视,会心一笑,马上就有人跟他们扫盲道:“咱们梁山泊虽大,称八百里水泊,但东西南北总有个头,可是到了这大海之上,若是一个不慎,咱们这辈子都到不了岸了!你们说是这海大,还是咱们水泊大!”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都被一辈子也到不了岸的言语给吓住了,水手们见状得意的大笑起来,随即引来好强的步军士卒回骂,两边随后的一阵笑骂,倒也给刚启程的长途旅行带来一丝乐趣。

    “作主人要有做主人的样子,你看你们一个个的!咱们水军就这样待客?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这时阮小七和解宝钻出船舱,见状喊道。

    此时的解宝早已不是当初的青涩后生,在经历了大名府一役后,这两兄弟飞快的成熟起来,此时见阮小七开腔,解宝也出言安抚众人道:“最多十天,便能到达目的地!大伙儿不必紧张,有七哥在,还怕到不了岸?”

    解宝身边的士卒以新兵居多,这时不禁都赧颜低笑,水手也在阮小七的呵斥下笑着闭了嘴,甲板上的气氛为之一变。唯独仇悆心中越来越惊,也越来越凉,刚发现船队已经出海时的庆幸随着冷汗挥发而出,剩下的却是深深的忧虑。

    青州出海,十日内可至辽国、高丽、倭国,要是后面两者还好,不过蕞尔小国,对王伦的助力有限不说,实质上对大宋也造成不了没有甚么威胁。

    但若是梁山泊暗自勾结前者这个百十年里叫大宋亿兆黎民坐卧不安的北方强邻,到时候辽国起兵挑衅,陈兵燕云十六州,将战火南引,而王伦同时在济州发难,举兵为祸于京师之侧,这种惨重的后果,直叫仇悆不敢设想。

    此时仇悆心中突然涌出一丝悲哀,随着滚滚的海涛,起伏荡漾。只见他的一根手指不自觉的在自己大腿上划着,这样重复许久,仇悆才发现自己默写的十个字是:

    京东有此巨寇,天下乱矣!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下个星期三出院,到时候恢复更新!感谢大家这段日子以来的关心和,你们的每一份关心都在病痛的下显得格外的珍贵,真心谢谢大家!祝好汉们永远健健康康,远离疾病!<;!……t;

第三六七章 你;愿意让他们信赖么?() 
接下来的几天,直叫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仇悆无时无刻不处于内心的之中,长时间累积下的愤懑和狐疑逐渐发酵,而船上又都是阮小七和解宝这样的粗豪大汉仇悆感觉自己身边连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哪怕王伦这个对头在跟前也好。

    不知在多少次茫然四顾后,仇悆心中突然冒出这种念头来。这种越来越叫人迷惑却又无法宣泄心中情绪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王伦虽是对头,倒不失书生本色,自己虽与他泾渭分明,好歹几句话倒也能说得拢去。与其他纯粹的绿林匪盗比起来,纵然叫仇悆对其万分警惕的同时,却难以掩盖心中对这个与自己有相同出身的人产生的那种天然的亲近感。

    真想好好问问这人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来?

    这人一路上也不闲着,居然还跟番人干了一仗,靠着这些据说从登州水师掠夺过来的坚船利弩,有如狮子搏兔一般,将番人的船队打得如大败亏输,一路再也不敢现身。

    仇悆出身沿海大郡,对海原本不算陌生,但是海战却是实实在在的头一回领教。他是个有心之人,不肯错过这段难得际遇,于是在大战之时,仇悆强烈要求甚至拿自己性命相胁非要上甲板观战。以阮小七的本心,是不欲让他露头的,不为别的,只怕流矢伤了他,不好跟王伦交待,可是后来看他心意甚绝,又以死相争,最后阮小七不欲多事,便把他带在了身边,是以仇悆这才目睹了海战的全过程。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海战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不是大宋海船的坚固。不是攻击手段的繁多,也不是梁山水军的不畏生死,而是一种在茫茫大海上的联络方式,听说叫甚么旗语。

    正是这种旗语,直叫接战起来见招拆招的番人吃了大亏。而梁山军则能够靠着这些颜色各异的旗帜,指挥如一,得心应手,以优势兵力分割攻击敌船,最终取得了这场海战的胜利。若不是这次乃满载而来,只怕击溃战就要变成歼灭战。梁山军铁定还要扩大战果。

    这次海战又叫仇悆对王伦的认识更进了一步,怪不得梁山泊有恃无恐的敢打大宋陪都,果然是有他的底气的。这伙人不但马步军战力精悍,就连水师也是在海战中磨砺而出的,有那八百里水泊的天然屏障,对这伙人来说只怕如虎添翼,对承平日久的大宋禁军来说,真成了虎咬刺猬,难以下口。纵然朝廷有百战西军在手。论起水战来,却不得不叫人望洋兴叹。

    一阵海风将仇悆的须发吹得略显凌乱,直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般,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这回只怕是要输给王伦了。

    毋庸置疑。仇悆可以说在很早就看出王伦其志非小,仅凭他在梁山泊上大肆聚拢豪杰,收买民心,颇有裂土称王的野心。只是京东之地乃京师之侧,哪里能有甚么作为?朝中纵然都是奸臣贼子,却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看他公开占据州府,仅此仇悆在心中还狠狠鄙夷了王伦一番,不想倒头来沦为笑柄的却是自己。

    自己此时,怕是身在高丽海域罢?自他入海起,便苦苦辨别方向,起初船队一直往太阳初升之地行进,没过两日,又改道向南,直让他松了口气,起码已经可以将辽国排除。那被杀得大败的船队怕便是高丽水师,看这情形,两边十之七八是敌对关系,也不存在梁山泊投靠高丽的假设了。

    也是,能在大宋境内纵横无忌的白衣秀士,怎么可能投靠海外小邦?他的眼界不会低到那种程度。

    反倒那眼界低的人正是自己,谁知道这人的心窍是怎生生出来的,居然想到在海外另起炉灶,开疆辟土,这里虽然没有中原的繁华盛景,但生存无虑,可谓山中无虎,猢狲称王,无论宋辽,都是对他鞭长莫及。如此优越的环境,换做阮小七之辈只怕都能成事,何况王伦这样的人精。

    怪不得他有底气许给每个追随于他之人一个未来,怪不得这山寨人人信服于他,没有人会够拒绝一个给自己希望的人,而王伦就是这个给麾下众将、给投山百姓希望的人。

    仇悆苦笑一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仇悆此时丝毫不再怀疑王伦分给百姓的百亩田产的诺言是否会兑现了,作为一个有着雄心壮志要干大事业的人,他必然不会任由自己的信誉受损。此时仇悆再也顾不上考虑其他,现在的他正深刻体会着甚么叫做作茧自缚。当初在大名府留下的赌约此时反成了束缚自己的绳索,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我要见王伦,现在!”仇悆回身对“看护”自己的两个梁山头目道。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并不吃惊,其中一人随即转身下舱而去,不多时阮小七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出现在仇悆面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过一个得力手下,吩咐道:“放下小船,带仇县丞去李俊兄弟的坐船面见哥哥,不得出岔子!”

    那小校见说大声领命,回头安排去了,仇悆见状也要跟住同往,不想突然被阮小七拦住,仇悆一怔,只见阮小七将手一放,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道:“过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希望下次见面时,能喊你一声仇兄!”

    仇悆盯着阮小七看了半晌,终未出一言,忽将头一扭,抬脚而去。阮小七哂笑一声,对旗手发令道:“通知混海龙的坐船,有大人物朝他那边过去了!”

    ……

    “我输了!”望着眼前出来迎接自己的书生,仇悆坦然道,只是忽又追问了一句:“我此时过来,你好像并不吃惊?”

    “久闻阁下是位诚信君子,对当初的赌约迟早会有个交待,所以我一直在此等着你,谈何吃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连船都不曾下,你就猜到了结果!”

    到底是史书有传的人物,这么快便能猜到事情的首尾,王伦不禁在心头暗赞,朝仇悆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走到甲板边上,头顶艳阳,吹着海风,打着机锋。

    “我算天算地,就是没有料到你有这么一招!”仇悆此时也不再深沉,只是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和盘托出,“你在京东闹出那般大的声势,骗了天下人,不想却虚晃一枪,剑走偏锋,跑到这不毛之地来过了你的君王瘾!”

    王伦见说莞尔一笑,并没有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颇有感触道:“三皇五帝之时,我华夏先祖活动的区域方圆几何?当时的不毛之地,现在一样人口稠密,不乏鱼米之乡,大州显郡!阁下怎么能断言千百年后,此时我王伦迁移大宋百姓之地,成不了供我汉人繁衍之宝地?”

    仇悆闻言愕然,低头沉思起来,忽听这时王伦又道:“我大宋亿兆黎民,有多少人无田无地,无依无靠?仇县丞是亲民官员,心中应该比我有数!我王伦如有余力,从地少人稠的中原迁移几十上百万人出来,给他们一个摆脱忍饥挨饿朝不保夕的机会,我做错了麽?”

    仇悆的眉头越皱越紧,王伦的话让他辩无可辩,正如王伦所言,他是基层的亲民官,对这个富饶帝国所存在的严重贫富分化的情况有着最直观的感受,王伦的做法毫无疑问是给了这些百姓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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