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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水浒求生记-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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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山时难道不是诳人?对了,你跟我说这么多,难道……!?”杨林猛然醒悟。失惊道。

    “还是那句话,你本事不怎么样,却是条好汉,比我先前遇上五个小寨头领都要义气。跟我去见见大王罢!”卞祥一笑,上前将杨林缚了,杨林不肯依服。被卞祥重手点晕,扛在肩上往回便走。

    等杨林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处柴房之中,除了一丝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给他带来一丝光亮外,其他位置却都是黑天摸地。

    “吱吱吱……”

    只闻一阵窸窣之声不时响动,想是老鼠之类夜晚活动的生物怕杨林无聊,都出来凑趣。杨林哪有心思去这些东西,暗道自己要是被卞祥掠到田虎那厮处,山寨却不通消息,如此却怎生是好?

    说来也怪,杨林当初行走江湖时,最想的事情无过于寻个大寨收录,若是没上梁山时,被田虎这厮撞到,也不会这么撕心,可现在他的人生中有了梁山泊这段不能抹去的经历,叫他怎能安心再投他处?一想起知心知肺的王伦,肝胆相照的邓飞、邹润、邹渊,传授朴刀技巧给自己的王进、史进,不禁叫杨林想起当年闻焕章总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来。

    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最宽广的大海都经历过了,哪里再会对其他小河沟故作心动?

    “吱吱吱……”这时不合时宜的鼠叫声却又响起,杨林骂了一声,“等我兄弟来,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寨!”说到这里,杨林惨然一笑,若卞祥不走的话,自己还能等到救兵过来,可是等他整肃好了山寨,怕是马上就要拔营了。

    “你说从哪里开始烧,小弟便去点火!”这时鼠叫声消失了,便变成一个人音。

    杨林一听,又惊又喜,只是话一出口,却变成埋怨:“叫你先去大名府,怎地又折回来了?”

    时迁嘿嘿一笑,从窗户处翻了进来,解开杨林绳索道:“哥哥交给你的差事,还是你出去了,自己做罢!我可还要回我的高唐州!”

    杨林借着那一抹月光,打量着这位冒着失手的危险,半路折返回来营救自己的弟兄,只觉他贼眉鼠眼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蹉叹一声,道:“行,你狠!走,出去再说!”

    “外面有你的伴当接应,你先跟他们下山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时迁正色道。说完就要翻窗出去。杨林一急,连忙拉住他道:“莫做傻事,那卞祥并非寻常之人,不是那么好弄的!”

    时迁回头一笑,道:“这厮惫懒,我得让他知道,甚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二九八章 恩将仇报() 
一两百人的山寨,不得不说,防御根本谈不上严密。杨林和外面接应的伴当会合后,并没有急着下山,只是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伏下,等时迁回来。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时迁的身影终于出现,杨林带人急急迎上,走近时一看,只见时迁正憋着笑,杨林纳闷道:“到底怎么回事?”

    时迁只是笑,半句口风也不泄露,杨林问了他半天,也问不出个究竟来,索性不问了,寻思道:“以时迁的秉性,尚不至于取他性命。此人还算是条好汉,可惜投了田虎,不久之后又要拔寨,此时派人回山寨通报消息,肯定是来不及了,但若是此时用掉一只信鸽,山寨能不能在他离开之前赶来不说,日后等自己到了大名府,真遇到点甚么事,便只剩唯一一只信鸽了,到时候若有甚么纰漏,那可真是承受不起!”

    杨林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派一个伴当折返梁山,口头汇报这个消息,其他人则随他,连夜往大名府赶去,时迁在得到杨林只沿着官道行走的保证后,和众人辞别了,投北边高唐州而去。

    次日上午,日上三竿,卞祥才从沉睡中醒来,只觉昨日睡得甚是沉重,正纳闷时,忽见床头上放着一只被切成两半的冬瓜,卞祥大惊,下意识用手抚头,不想头发中竟然嵌着一卷纸儿,卞祥急忙把它拿出来看时,只见上面写道:“取尔头颅如砍瓜切菜,易如反掌!梁山时迁、杨林留。”

    卞祥又看了一眼床头那只刀口平整的冬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

    “小官人,小官人!不好了,马大夫吃了官司,已被知府大老爷枷下了!”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嘴中叫喊道。

    今日是许贯忠母亲例行用针的日子,用针者自然是马大夫。此人原本就是大名府内数一数二的名医,在学了安道全那套不传之秘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此时已经稳稳是河北杏林中数得着的角色了。

    许贯忠心中一震,暗道果然是出事了,只见他拉过小厮来,道:“你慢慢说,不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闻马大夫上月初还去过王知府家,被他千恩万谢送回来。怎地此时说枷下便枷下了?”

    “谁说不是呢?小人当时便问了一边看热闹的街坊,听他们说啊,是城南有户人家,家里有人吃了马大夫开的药,一命呜呼了。这不告到知府大老爷跟前。大老爷不知吃错了甚么药。就把马大夫给枷下了!小官人,马大夫这回招了灾,咱家老夫人怎么办?”小厮回道。

    小厮问到的问题,其实许贯忠在苦等时。便预料到了。

    马大夫是个不忘恩的人,自从他学了安道全的针法后,便把对这位神医的感激都报在许贯忠身上。他深知要不是眼前这位小官人的面子,谁会把祖传针法白白教给一个在杏林中已经有一定地位的人?

    就是因为如此,此后无论有多忙,马大夫都是雷打不动,只要是到了许贯忠母亲须要用针的日子,他一大早便会赶过来先用了针,这才开始自己繁忙的一天。近一年来从来没有耽误过,唯独今日直到中午,还没见着马大夫的人影,许贯忠便猜到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马大夫不会爽约。

    经过长久以来的治疗。许贯忠母亲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几乎大半年间没有突发急症了,平日里除了操劳不得,其他时间倒也跟正常人没甚么两样。只是突然来这一下子,对许贯忠来说无疑釜底抽薪,失了对症的大夫,母亲的病症拖个十天八天或许问题不大,只是再拖久了,会不会旧病复发,这一年来的治疗会不会白费了,许贯忠心中实在没有底。

    “贯忠,可是马大夫出了甚么事情?”老夫人在屋内听见响动,出来到院子中道。

    “是出了点事,母亲不要着急,儿子这便去府衙打探消息,马大夫吉人自有天相,在这大名府里也是极有面子的,中书、知府家中也是常客,应该不会有甚么问题的!”许贯忠为劝母亲安心,只管把好话拿出来说,只是越说到最后,他心中越是不安。马大夫在这城里也算是个闻人,三教九流等闲不会去得罪他,连知府也是受过他恩惠的,哪知此时依旧把他关入大牢,看来此事不小。

    许贯忠想清此节,回到房中,取了些金锭带在身上,便要去府衙打探消息,老夫人道:“多时不见小乙哥过来了,咱这大名府上下他都熟悉,我儿可以和他一同前去打听,马大夫是个好人,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哪怕费些钱财!”

    “孩儿自己去便行了!小乙哥家里的卢员外,外出月余不曾归来,此时家中没个撑门脸的汉子,故而他这段日子都在家中谨守门户,轻易不得出来。孩儿在官府中倒也识得几个人,自去寻他便是!”许贯忠把母亲扶着坐下,又吩咐了小厮几句,这才急匆匆的出了门。

    许贯忠到了府衙,分别寻着几个相熟的公人,打听马大夫身上的官司,却一无所获,众人纷纷表示猜不透知府的心思,明明知府是很欣赏马大夫的,多次当着众人面夸他医术高明,哪知此时遇上一个涉及马大夫的普通案子,一面惋惜惆怅,一面却是毫不容情,只是要把马大夫往绝路上送的样子,直叫这些老油子们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大家都在猜测,这城里能左右知府态度的,实在没几人,难不成是梁中书要坏马大夫?

    说到最后,有位孔目提醒许贯忠道:“棺材横头踢一脚,死人肚里自己知!马大夫今日落到这般地步,他心里不可能没点数儿,若想救他出去,还是得搞清楚原委为好!”

    许贯忠是个一点就通的人,当即谢过那位孔目,直接往大牢而来,一进门,只见蔡庆拉着哥哥蔡福在那里说话:“马大夫这么个人物,你说却是惹了谁了,咱大老爷只是要把他发配到广南远恶军州,图个甚么?假使今后城里谁得了个疑难杂症,到时候却去寻谁?!”

    “跟你无关,把嘴闭紧些,此事不是你我能搀和的!”蔡福见有生人过来,朝弟弟使了个眼色,蔡庆便闭口不言起来。

    “两位节级,一向少见。小弟姓许,双名贯忠,今日前来,有一事冒昧相求!不久前下到贵处的马大夫,乃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只是我老母还在病中,突然失诊,心中惶恐,小弟此时前来探望大夫,只为求他一语良言,还望两位上下,行个方便!”许贯忠说完,掏出一锭金子,便塞到一枝花蔡庆的手上。

    那蔡庆见状回头道:“我说甚么来着,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害个病?这不,病患找来了罢!”见哥哥没说话,蔡庆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金子,对许贯忠道:“阁下面熟得紧……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许贯忠一笑,拱手道:“浪子燕青是我结拜兄弟!”

    蔡庆一拍头,道:“原来是燕小乙的兄弟,怪不得!哥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放他进去罢?”

    “此人身上的事虽不大,但是好像有人要故意弄他,阁下莫要多说,问完就走罢!”蔡福望着许贯忠打量一番,略想了想,还是让他进去了。

    许贯忠谢了,随着蔡庆一同进了大牢,只见马大夫失魂落魄的被关押在最里间,蔡庆把手一指,道:“阁下要问须快些问,过半晌我进来叫你!”说完退了出去,从外面锁了门,自顾自的走了。

    马大夫自吃官司以来,头一次见到熟人来探视自己,急急爬起,道:“贯忠,我家里怎么样,有没有人去骚扰他们?”

    许贯忠闻言一怔,道:“我来时,一切安好,马叔莫急,到底是为何事陷在此间?”

    马大夫长叹一声,道:“还有甚么好说的?那城南牛家,两个月前死了人,说是我诊死的,当时我去看到他家药渣里面,全不是我开的方子上面的药物,那一家人见露出马脚,便偃旗息鼓了,不想歇息了两个月,莫名其妙的又跑来告我!接着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王太守为民做主,把我发配到远恶军州!妙……真是妙……”

    许贯忠听他话里有话,沉吟片刻,忽问道:“是知府和马叔过不去?!”

    马大夫惨笑一声,事到如今,他也不隐瞒了,直对许贯忠叹道:“贯忠啊,人这一辈子,活到了我这把年纪,才发现平平淡淡比甚么都强,那甚么名啊、利啊,都是些累人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拖倒!”

    “上个月,王太守家中小妾难产,这大名府里的产婆都是束手无策,不知是哪个嘴欠,说我擅长此术,那知府大人也是病急乱投医,便把我拉来,我一见是这等事,当场就跟他言明厉害,他却大包大揽,说不用我负责任,只要我全力救人便是。”

    “我当时信了他的鬼话,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知道她是我的病人,我要救她母女性命!结果倒好,母女平安换我刺配三千里,这位王太守城府够深,隐忍了一月有余,摘开自己,这才发力。我真恨不得挖了自己这双眼睛,既不识人,又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为这,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第二九九章 眼看就要泯没的一生() 
秋后的大名府,少了些盛夏的暑气,却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许贯忠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人声鼎沸的街头,不觉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高悬的红日,联想起早过不惑之年的马大夫抓着牢柱嚎啕恸哭的那一幕,许贯忠心中的怒气不觉丝丝,形成一股涓流,融汇于丹田之中。若是此时有熟悉他的相识路过,一定会被这个平日里儒雅随和的年轻人脸上此时浮现而出那股杀气而震惊。

    正好此时,蔡福和蔡庆两兄弟交了差事,去应一个相熟的酒局,蔡庆不比蔡福那矜重的性子,走在路上脚下生风,四顾而盼,忽然瞧见忿怒中的许贯忠,忙拉着兄长的那只掌刀的铁胳膊道:

    “哥哥,此人不是刚从牢中出来的许贯忠?刚才还跟我有说有笑,多么潇洒的一个公子哥儿,怎地此时脸色如此吓人?”

    蔡福见说也把脸转了过去,见果然是许贯忠无疑,蔡福又多望了两眼,开口道:“与咱们无关,莫要多管闲事!”

    “我听人说,他老母得了一种难医的心疼病,咱大名府里,只有马大夫能治,现如今把大夫关在牢狱里,却不是绝了他的一线生机?”蔡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一个大夫,能惹着谁?偏要害了他的性命!这世道呵,怎得消停?”

    “若是消停了,咱们哥俩吃甚么去?”见兄弟突然愤世嫉俗起来,蔡福觉得他立场有些偏颇,弟弟露出这个苗头可是不妙,当即出言扳正。

    蔡庆呵呵一笑,摇头晃脑,也不争辩,只是回头看了看许贯忠,忽道:“这厮该不会铤而走险。来劫牢狱罢?”

    蔡福低头想了想,设身处地道:“不会!马大夫明日就要押解出城,傻子都不会在今晚闹事!城里五七千官军,难道是摆设不成?还不如明日埋伏在小道上,只对付两个押送公人却不划算?”

    蔡庆闻言一惊,道:“若真如此,那咱们要不要去提醒知府相公!”

    见弟弟一惊一乍,蔡福叹了口气,把话掰明了道:“押送公人是甚么人?跟咱抢饭碗的!咱们替人消灾,做一笔收人家一两百贯好处。偏这厮们贱,三五十两做,一二十两也做,坏了规矩不说,还断了咱们财路。咱不踏上一脚,补他一刀就是好的,还给他们通风报信?脑子坏掉不成?”

    蔡庆闻言,一拍大腿,默念道:“许贯忠啊许贯忠。你若还有些血性,就半路宰杀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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