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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沧海情殇-第295章

小说: 沧海情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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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嚎声中,李仲飞已冲出了街口,果然见紫英正赶着当初送书进京的那辆马车在前面缓缓而行。

    “大姐留步!”李仲飞追上马车,拦手道,“出什么事了?方才听家丁说先生”

    话未说完,紫英已双目含泪,忿忿道:“赵扩听信了小人谗言,竟将家父罢官夺爵、逐离京城!这等昏君,亏我们还舍命保他!”

    “大姐慎言!”李仲飞想不到紫英在车水马龙的长街上还敢直呼赵扩名讳,忙摆手道,“先生呢?”

    “赵相父子闻讯赶来送行,家父先一步随他们出城去了。”紫英难忍悲戚,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想必此时已至城南十里亭了吧,仲飞,你也是来送行的吗?”

    “大姐莫难过,在下确为此事而来,不过在下觉得其中定有误会,韩大人方才还告诉在下,圣上已不再追究先生的过错。”李仲飞心乱如麻,当即舍了紫英又去追赶朱熹。

    城南十里亭,比邻钱塘江岸,不远处便有一处渡头,是南来北往的水路商客必经之地。

    李仲飞纵马狂奔,一口气冲至亭外,却没发现半个人影。正焦急间,忽听渡头方向有人高声怒斥道:“李仲飞,你给老子滚过来!”

    听出赵崇宪的声音,李仲飞忙迎过去道:“赵大哥,先生呢?”

    “谁是你大哥?你还有脸自认老夫子的学生!”赵崇宪怒容满面,指着李仲飞的鼻尖骂道,“你来作甚?是想替你的主子看看老夫子究竟落魄至何种地步吧?你这无耻小人!”

    李仲飞被骂的满头雾水,下马道:“在下也是刚刚才得知先生被贬,所以急忙来追。赵大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韩大人”

    “你还敢再提那韩贼!”赵崇宪无意间瞥见李仲飞的坐骑,先是一愣,随即暴跳如雷道,“我明白了,你早与韩贼狼狈为奸,他肯将圣上恩赐的宝马转赠与你,定是感激你连夜通风报信,归还圣谕吧!”

    “什么狼狈为奸?什么通风报信?在下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明白?”李仲飞莫名其妙地挠着头,任由赵崇宪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

    赵崇宪拽着他,将他搡至马前道:“这匹汗血宝马便是证据!”

    汉建元二年,武帝派近臣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宛国见到一种宝马,这种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流汗如血,故称“汗血宝马”。

    张骞归国后,对武帝提及此马,武帝啧啧称奇,为得到此马改良中原马种,历经百般曲折,最终还引发了大汉与大宛的两次恶战,致使大宛亡国灭种。

    从那以后,“汗血宝马”之名便从中原不胫而走,千余年间,无数商旅竭尽所能自西域贩进此马,以牟暴利,但因数量稀少,一直为皇家御用。

    今日韩侂胄所赠之马,正是一匹货真价实的汗血宝马!难怪赵崇宪会如此暴怒。

    李仲飞百口莫辩,涨红了脸喃喃不知如何作答,赵崇宪还待再骂,却听赵汝愚从岸边一条乌篷船中探头道:“宪儿,不得对李将军无礼!李将军既然来了,便是顾念旧情,还不请李将军上船一叙?”

    “谢相爷!”李仲飞如蒙大赦,绕过赵崇宪几个箭步窜上了乌篷船。方才几句争吵,已惊动了不少行人,他可不想丢人现眼。

    钻入舱中,只有赵汝愚和朱熹两个人,李仲飞找个地方坐下,呐呐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

    赵汝愚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道:“小友,希望你能实话实说,今日上午你在何处?”

    “与赵大哥分手后,在下便去了韩府,一直等韩大人散朝,用过午膳才离开,赵大哥没对相爷提过吗?”李仲飞挠挠头,疑惑不解道,“在下之所以来京”

    赵汝愚显然没耐心听他解释,再次打断他的话,指着旁边一张小几道:“这封圣谕是小友交给韩侂胄的吧?”

    小几上有一封信札,封口的火漆已被揭开,李仲飞伸手取过,里面赫然正是赵崇宪交给他,他又交给韩侂胄的那道圣谕,不由惊道:“相爷,这这封圣谕为何会在此处?”

    赵汝愚盯着李仲飞的眼睛,沉声道:“小友真不知情?”

    “在下,在下何必欺瞒相爷?”李仲飞有些着急,将圣谕丢回小几道,“韩大人带着圣谕进宫为先生求情,在下还以为他已将圣谕还给了圣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相爷明示!”

    赵汝愚紧抿嘴唇,寒着脸默然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

第六百五十三章 韩侂胄设宴() 
赵汝愚长叹一声,从小几上拿起了圣谕,薄薄的一张麻黄纸,在他手中竟似有千钧之重:“老夫相信你毫不知情。唉,这封圣谕本由老夫私自截留,想托小友从中斡旋,使圣上回心转意。谁知今日散朝之后,竟被沈继祖送去了元晦兄府上,木已成舟,元晦兄只得遵从圣意,辞官归乡了。”

    “什么?竟有此事!”李仲飞脸色大变,失声叫道,“可韩大人与在下说他已劝过圣上,圣上也已收回成命,对先生犯颜进谏之过不予追究了啊!”

    赵汝愚双眉紧缩,一字一句地问道:“韩侂胄真这么说的?”

    李仲飞想了想,垂头丧气道:“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在下问起结果时,韩大人只是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在下以为事情办成,他才如此高兴。”

    “韩侂胄并没有作假,在他看来,确是事情办成了。”赵汝愚苦笑道,“此事因他而起,罢黜元晦兄乃他本意,他能不开心么?”

    李仲飞一愣,勃然怒道:“他竟敢骗我?我这便去找他理论!”说罢就要起身。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朱熹突然叹道:“仲飞,无用的,为除掉老夫,韩侂胄蓄谋已久,断不会因你更改初衷。他刻意相瞒,又费尽心机从你那里骗去圣谕,只不过不想与你公然翻脸罢了。”

    “他不想与学生翻脸,学生倒想撕破他那张丑脸!”李仲飞气急败坏,哪里再听的进一句话,当即打马返回京城去找韩侂胄兴师问罪,连朱熹是否即刻南渡也不管不顾了。

    这一番折腾,到韩府时已近黄昏,李仲飞远远看见韩福正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好似等着什么人,当即飞身跃起,凌空掠至韩福身前道:“你家老爷在吗?”

    韩福也不作答,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李仲飞冷哼一声,将马鞭甩在韩福怀里,怒气冲冲道:“这马还给你家老爷了!”

    看着李仲飞风一般掠进府中,韩福捋须微笑,喃喃道:“老爷果真料事如神啊!”

    旁边一个家丁凑过来小声道:“老总管,听说这李将军武功盖世,老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要不要小的们”

    “真打起来,你们去了也是白费。”韩福摆手笑道,“放心吧,一切尽在老爷掌握之中。”

    李仲飞先去了前厅,没找到韩侂胄便又奔向后堂,但凡来往的丫鬟家丁看见他,无不像遇到瘟神一般远远躲开,唯恐避之不及。李仲飞目不斜视,大踏步冲到后堂廊下,不由分说,抬脚将房门踹了个四分五裂。

    韩侂胄果然在此,但让李仲飞意想不到的是,堂中竟然摆好了一桌酒宴,韩侂胄独自坐在主位上,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香气扑鼻,李仲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想掀了桌子:“好啊,这就准备和你的同党庆祝呢?吃,我他娘的让你们吃!”

    手刚碰到桌沿,却听韩侂胄不紧不慢地笑道:“小友,你回来的要比韩某预料的快了些,你先坐,还有几道菜未上,都是你爱吃的。”

    “你究竟耍什么花样?”李仲飞手上加力,竟硬生生将桌面掰下了一块,怒道,“你以为小爷与你们一丘之貉?沈继祖呢?叫他出来!他帮你逼走先生,定会来此表功吧!”

    韩侂胄摇摇头,示意李仲飞坐下:“今晚只有你我二人,也并非什么庆功宴。小友若是还念旧情,不妨先听听韩某的肺腑之言,如有一字不入耳,小友尽管将这满桌酒菜尽数扣于韩某头上。”

    李仲飞见桌上果然只摆了两副碗筷,愣了愣在下首坐了,撇嘴道:“暂且依你又如何?反正小爷也饿了,就不信你能吐出朵莲花来。”说罢,兀自撕下一只肥腻的鸡腿,塞在嘴里大嚼起来。

    “小友,那句应该是舌灿莲花。”韩侂胄起身替李仲飞斟满酒,轻叹道,“老夫子走了?”

    李仲飞瞪了他一眼,恨声道:“明知故问!”

    见他情绪稍显稳定,韩侂胄招手叫过一个门外守立的家丁,耳语了几句,又冲李仲飞道:“长夜漫漫,枯饮乏味,韩某有一曲目可助酒兴。”

    家丁走后不久便进来两个人,在桌旁站了,一齐向韩侂胄行礼。李仲飞见是两个戏子,厌烦道:“你觉得小爷我现在有心情看戏吗?”

    “小友勿燥,观之再言。”韩侂胄笑笑,对两个戏子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两个戏子再施一礼,也不用琴瑟伴奏,就在桌旁相向而立,只听一人捻指清唱道:“兄台请了,要知道富贵有余乐,贫贱不堪忧,谁料天路幽险,倚伏互相酬。”

    另一人摇头晃脑,作吟和道:“兄台所言非虚啊!且看东门黄犬,更听华亭清唳,千古恨难收啊”

    李仲飞听不几句,感觉这二人口音奇特,语调滑稽,唱词却似乎有所耳闻。再看二人打扮,峨冠宽袖,白粉涂面,唇下三缕山羊胡子将尾端上翘,一副尖酸之相。

    他略作沉吟,不由拍案怒道:“姓韩的,你这是何意?令戏子伶人作鸿儒打扮,偏又丑态毕露,是有意在小爷面前侮辱先生吗!”

    杯盘震颤,汤汁四溅,韩侂胄不动声色道:“小友不愧为朱熹学生,不错,这二人所唱正是朱熹词赋,不过小友可知他们的来历?”

    李仲飞制止戏子再唱下去,冷冷道:“小爷若识得这二人,早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岂容他们肆意侮辱先生?”

    韩侂胄哈哈大笑,摆手令戏子退下,捋须道:“小友有所不知,这二人乃圣上所赐,让韩某找机会与小友共赏。”

    李仲飞撇撇嘴,冷哼不语,韩侂胄面露讥讽道:“小友不信?嘿嘿情理之中。圣上素来不喜伶乐,却极爱看这个曲目,小友可知为何?”

    “小爷又不是圣上,怎知圣上所想?”李仲飞心中愤懑,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韩侂胄故作不察,突然加重了语气,沉声道:“只因在圣上心中,朱熹犹如此样!”

    “一派胡言!”李仲飞忿忿道,“先生博学大儒,平生忧国忧民,为大宋殚精竭虑,所讲也皆乃治国良策,圣上英明,必不会如此看待先生!小爷知你与先生不睦,也无须假借圣上之口如此诋毁先生!”

    “朱元晦忧国忧民不假,但所献之策无不迂腐不化、拘泥陈旧,其行与误国误民何异?”韩侂胄为自己倒满酒,端着酒杯道,“小友,你恨不恨金人?”

第六百五十四章 当浮三大白() 
虽然不明白韩侂胄为何突然扯开了话题,但提起金人,李仲飞忍不住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道:“当然恨!小爷在安平镇的许多乡亲便是死于金人之手,小爷恨不得将金人千刀万剐、斩尽杀绝!”

    “说得好!”韩侂胄仰首喝干杯中酒,重重一顿酒杯道,“你生自江南,对金人尚且如此,那你想过没有,如今中原大地,有千千万万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死于金人之手的同胞,他们恨不恨金人?”

    “这还用想?肯定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李仲飞点点头,伸手去抓酒壶。

    韩侂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沉声道:“那如果有人想偏安苟且,与金人冰释前嫌、永结同好,你恨不恨此人?”

    “何止是恨?若被小爷遇到,必会亲手结果了那人狗命!”李仲飞想也不想,大声道,“像这等大宋的败类,活之何益!”

    “好!好!说得太好了!仅凭此言,当浮三大白!”说罢,韩侂胄竟真的抢去酒壶,一口气连干了三杯酒。

    三杯急酒下肚,韩侂胄已是面红耳赤,但他仍一抹嘴又倒满了杯子,呼着浓烈的酒气道:“既然如此,请小友自己说说看,韩某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这”李仲飞愣住了,往日的种种瞬间涌上心头,像闪电霹雳一般在他脑海中连番滚动。他支吾了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好长长叹了口气。

    “小友为何不语?又为何叹气?”韩侂胄不依不饶,死盯住李仲飞的眼睛,厉声道:“你是不是想起了朱元晦?想起了赵子直?想起了那一干反对圣上北伐抗金、收复中原的玉笏门人?只因你认为他们是忠臣,是清官,便不愿与误国害民的败类联系到一起?便再也骂不出口了?”

    他又将酒大口饮尽,喘着粗气道:“同样俯首称臣,同样畏敌如虎,同样苟安一隅!你说,他们与前朝奸相秦桧有何不同?与杀害岳元帅的卖国贼有何不同?”

    “先生和赵相他们只是认为天下初定、百废待兴,不宜妄动兵戈。”李仲飞想为玉笏门人辩驳,但没说几句,自己却觉得底气不足,便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韩侂胄嘴角上扬,冷笑道:“小友,你怎么不解释了?是觉得韩某的话有道理,还是觉得你找的那些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中原不复,何谈天下安定?百姓奴役,又何谈百废待兴?不宜妄动兵戈,难道让赵子直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死强狄,说来失地吗?哼,别说舌灿莲花,就算他赵汝愚口喷天山雪莲也是痴人说梦!”

    “那那大人也用不着将他们赶出朝廷啊?”李仲飞长叹一声,语气已不觉软了下来,“在下听说,近日来有不少玉笏门人被罢官贬职、流放外地,他们可都是国家的栋梁啊!”

    “内忧不除,安平外患?”韩侂胄双眼一眯,森然道,“那种人留之何用?留下来由着他们阻挠抗金大业吗?留下来由着他们消磨圣上的雄心壮志吗?与其那样,倒不如全部滚蛋来的干净!没了掣肘,韩某也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成,韩某救得百万苍生!败,韩某也甘愿被打入地狱,永不轮回!”

    李仲飞被韩侂胄的样子惊呆了,刹那间,他好像从不认识这个面相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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