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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森罗拈花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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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此?”

    “怎么跟五行不相干?”柴影若脸上一怔,偏着头望了望窗外的五行镖旗道:“你看那旗子上,不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流转之象么?不是五行,难道还是六行不成?”

    “顾捕头说的不错!”李入竹笑了一声道:“且不论这位五行帮帮主究竟是谁,五行帮这名字,的确是有些不对,原本应该叫做五‘行’帮才对,并非是行人的行字,乃是行当的行字!”

    “五行帮?”柴影若这一下倒是好奇起来,李入竹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是五‘行’帮,乃是车船店脚牙五个行当的意思,今日来给五行镖局开门立旗的这位车门主,就是五门主之一车行门主南辕北辙车安步,剩余四位,便是撑船行门主的逆水行舟周行水,开店行的门可罗雀娄留客,脚力行的邯郸学步焦千里,牙婆行的口蜜腹剑佘灿花,只因他这旗子挂了出来,人人往往顺口念作五行,久而久之,也就随了众口,可实际上跟阴阳五行,并不相干!”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柴影若噗哧一笑道:“想不到这些人也能在江湖上成帮立派,往后这走远路的,谁还敢坐车住店?”

    “那倒不是这么说!”李入竹也是淡淡一笑道:“五行帮虽是以车船店脚牙这五个行当开帮立派,倒也并非是作恶之人,反倒是许多借着这五个行当为非作歹的,都栽到五门主手上,旁的不说,只此次南京一贯借着赶车,在半道上劫杀客商半路阎王,就是被南辕北辙车安步一手剿灭,从他们这些行径来看,倒像是些替天行道之辈!”

    “既然是替天行道的,又何必在武昌府来趟镖局行当浑水!”柴影若仍是连连摇头道:“难不成这五行之中没甚油水,也想来镖局里混碗饭吃么?可这一上手就跟远扬镖局做对,似乎有些不大妥当罢?”

    “影若妹子你还不知根底哩!”顾层云笑着替柴影若斟了一杯酒道:“远扬镖局自屠总镖头封关,不知道被五行帮抢了多少生意,如今北边各省,五行镖局几乎同远扬镖局平分秋色,可南边始终未曾打开局面,此次将远扬镖局池胜海招揽来,又在武昌府开门立旗,明摆着就是要跟远扬镖局抢南边几省的买卖,今日要是没有那位桓卿出手,不出一年,远扬镖局南边各省生意,也要被五行镖局一抢而空了!”

    “会不会陈祖义那藏宝图之事,是五行帮暗中搞出来的事情?”柴影若眉头忽然一皱道:“就是要借此让远扬镖局一蹶不振,焦头烂额,首位难顾,到时候五行镖局趁机将远扬镖局各处买卖一网打尽?”

    “柴大小姐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李入竹同顾层云脸上都是一怔,他二人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李入竹神色犹疑,缓缓点头道:“若是如此,五行帮这位始终不被人知的帮主,倒是有些可疑之处,况且现如今江湖传闻扑朔迷离,可五行帮始终未曾被卷了进去,若不是五行帮当真与此事毫无瓜葛,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也好办!”顾层云也沉吟道:“今日五行帮这个面子折的大了!我看五行帮五门主,或许要齐集武昌府,那位帮主说不定也要露面,到时候咱们只需留心,不怕瞧不出破绽来!若真是五行帮在后捣鬼,我师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怕一举将五行帮就此剿了,也是有的!”

    “那咱们可得赶快些!”柴影若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急切道:“父亲还让你我寻任总捕那位公子下落呢,咱们须得早早赶去南京一趟才成!”

    “我看两位南京就不用去了!”李入竹摇了摇头道:“南京刑部有人传来消息,任总捕那位公子,已经去过南京了,可惜任总捕一死,南京那些捕头也都面色凉薄,二十两银子就给那位任公子打发了!倒是有人说,任公子是往武昌来了!”

    “哼,我爹常说,公门之中好修行!”柴影若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厌恶之意道:“可惜世间多有些趋炎附势之辈,从来都是世情看冷暖,人面看高低,任总捕一死,这些人自然对任公子没甚好脸色了,既然他要往武昌府来,咱们索性就在此等候便是,李捕头也请多多费心才好!”

    “这事不用柴大小姐吩咐!”李入竹一点头道:“我当年也曾受过任总捕几分指点之恩,再说任总捕又是在我地头上出的事情,至今心中不安,只要这位任公子到了武昌府,我自然待如上宾!怕就怕他知道屠远身死,连远扬镖局门都不进,去了别处,那就有些为难了!”

第37章 五行镖局() 
柴影若顾层云两人在武昌府暂且安心住下,只等李入竹消息,任天白却早已过了长江,取路向北,直奔京师北京!他这一次却是多了一个心眼,再不去贪图便宜省钱,将那大车跟马匹卖了,打起一个小小包裹,随着一众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客商,晓行夜宿,倒也走的安稳!

    这一日到了涿州府,离得京城已经不远,还未进城,就有许多城中客店的小二哥,沿途守在城外,招揽来往客人,任天白跟着那些客商,也不是头一遭走这条路,自然是有相熟的去处,反倒是任天白初来乍到,手中已经十分不宽裕,不知该去往何处!心知那些小二哥都是城中来的,但要跟了去,少不得酒饭客房,还得给小二哥几个甜头,自己如今手里这几两银子,能维持着到京城已然不易,那里还经得起如此花销?原想着在涿州城里寻个便宜地方住下,奈何自己人生地不熟,一时半刻那里寻得见如此所在,趁着时辰还在,急忙赶出城来,想要在城外寻个村镇,讲究一宿便罢!

    “客官可要住店么?”任天白走到天色将晚,仍是没有个落脚之处,心中暗思今夜只怕要在荒郊野外暂住一宿,急急忙忙赶了一程,却见前面一处灯光挑了出来,似乎是有人家模样,还没等赶到跟前,便有一个小二哥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连声招呼!

    “你这店家,怎么开在城外这么远的地方?”任天白到了近前,细细打量一番,这店家要说偏僻,倒也不十分偏僻,离着不远,便是一处市镇。心里多少便有几分疑惑,那小二哥早是陪着笑脸道:“客官不知,咱们做的是闲散生意,来住的大都是从北边过来,要去涿州城里做小买卖的远路客商,夜里不及赶到涿州城,就在咱们这店里暂住一宿,明日一早启程赶往涿州城的,倒是客官您有些稀奇,怎地不在涿州城里住,明日一早赶路,却要赶出城来?”

    “我也是贪赶路程”任天白被这小二哥说的也是有些尴尬,毕竟人家说的一点不错,自己觉着这店家奇怪,人家反倒还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毕竟涿州城里那么多住处,自己不去住,反倒走来这个所在!只得含糊应付道:“忘了算一算路程了”

    小二哥上下打量一番任天白,心里早已明白七八分,但凡有些银钱的,那会舍了涿州城,反要出城来住,只不过做生意的人,大多心思活络,岂会就此点破,让客人难堪,便笑着道:“看来客官也是失了算计,咱们店里住的都是些小买卖人,没甚规矩,粗茶淡饭的招待不周,还望客官莫要在意!”

    “这是什么话!”任天白心里顿时松了下来,若是这般住处,自己住上一宿,想必也不会花费太过,便从怀里捏出几分碎银子来道:“我也是个赶路的人,但有个住处便成,那里还讲究什么周不周的,但有个宿处,有口热饭吃便成,小二哥看着安排便是!”

    “得嘞!多谢客官您呐!”小二哥接过银子来,脸上更是笑的口都合不拢来,领着任天白到了店里,就后院中一间大客房,一个大炕算是通铺,同着一群赶大车,挑担的苦力人挤在一处,任天白也没什么铺盖,只是将自己那小包裹放在炕上,算是占了一个铺,再随着小二哥到前面,胡乱寻个座位,早有人端上一大碗面,一壶酒,一碟咸菜,算是晚饭!

    “陈老二你只会信口开河,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宝藏?”这店中大堂几副桌凳上,坐的都是些苦力汉子,此刻多是喝的有些面红耳赤,围着一个赶车汉子,人人脸上都是有些好奇,唯有一个有些不屑道:“若是照你说的,当年海贼有那么些宝藏,岂不都被郑公公给带走了,那里还轮的上任总捕的份儿?也不知你从那里听来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

    任天白听见“任总捕”三个字,不免有些留心,不管是江湖野闻也好,还是道听途说也罢,此事多少跟自己父亲有些瓜葛,再看被称作陈老二的赶车汉子,瞪大眼睛道:“韩六,你他娘的别不信,老子这些事情,可是从京城听来的,不瞒你说,老子在京城揽活的时候,跟着别人给京师刑部做了个把月苦力,这些话也不是老子想知道的,乃是刑部那些差官老爷们说的,难道他们也跟我一样,整日里胡沁么?”

    “陈二哥你接着说,接着说!”周围簇拥着陈老二的那些汉子,顿时都有些着急起来,一连声催促道:“韩六你少插嘴,你若是懒得听,只管去睡,少在这里打岔,陈二哥你且说,这任总捕怎么能有这半幅藏宝图来?”

    “这你们就不晓得了!”陈二哥一脸得色,端起自己面前酒碗,吱儿饮了一口,咂摸着嘴巴,将众人心思吊的足了,这才缓缓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远扬镖局屠总镖头怎么死的?就是替人保了这一趟镖,里面五千两黄金都是小事,最值钱的,却是这一副藏宝图,谁要是能找到当年陈祖义那批宝藏,嗨呀!只怕子子孙孙,天天吃肉喝酒,吃上个十几辈子都吃不完嘞!只可惜屠总镖头到底没想到,从不出川的巴蜀刀神易百里,也想发这个财,竟然将这五千两黄金,连同半幅藏宝图一并抢了去,还打伤了屠总镖头,屠总镖头将息了一年多,也就上个月,到底伤重不治,一命呜呼了!”

    “这不对啊!”有些汉子略一咂摸这个事情,便一脸疑惑道:“照你说,易百里才抢了半幅藏宝图,那另外半幅在那里?”

    “另外半幅么”陈老二团团看了众人一眼,神秘兮兮道:“还能在那里?自然是在屠总镖头手中了,他自接了这趟镖,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将这藏宝图下半幅留在自己手中,只将另外半幅一同押送,易百里抢了半幅去,到底也是无用,后来被任总捕寻上门去,不得已只得交出,任总捕得了这半幅藏宝图,也就此不来追究易百里拦路抢劫的罪过,本想是来寻屠总镖头,让他交出另外半幅图来,上下合一,得了这一大笔宝藏,就此逍遥半生,哪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倒被别人杀了!这也是他贪心太过,若是跟屠总镖头联手,两人平分这些宝藏,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第38章 五行镖局() 
“可见人不能太贪心了”周围那些汉子都是纷纷感慨,任天白却是听的心中突突直跳,在南京时,哪两个捕快说自己父亲跟易百里之死有着莫大的干系,已然让他心惊不已,今日所闻,竟然更为骇人!

    “此事还没完哩!”陈二哥又喝了一口酒,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道:“你们知道任总捕是被谁杀的么?”

    “陈老二你不用吊别人胃口!”一边韩六却是醉醺醺道:“谁不知道任总捕是死在潮信楼手上,如今武昌城里都传遍了,当日屠总镖头金盆洗手,要传位给自己儿子屠非常,任总捕前去道贺,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被潮信楼刺客杀死在远扬镖局门外!”

    “你知道个屁!”陈二哥十分不屑瞧了一眼韩六道:“我问你,潮信楼跟任总捕有个球的仇怨?要派杀手行刺任总捕?你知不知道潮信楼一个杀手,起码也要万两黄金?人家潮信楼做的是人命买卖,没有好处,为甚要跟任总捕做对?”

    “那你说,是什么人杀了任总捕?”韩六被陈二哥问的也有几分尴尬,毕竟他知道的也是道听途说来的,陈二哥嘿了一声道:“我告诉你,取任总捕性命的,不是别人,正是蜀中唐门!那易百里是唐门的女婿,任总捕为了索取落在易百里手中的半张藏宝图,先是将易百里打劫远扬镖局之事查的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俱在,让易百里难以抵赖,然后再用一张供状,逼易百里交出那半张图来,易百里原本以为任总捕就此罢休,那想任总捕得了半张图,并未将那供状留下,让易百里心中惊恐不已,知道自己若是不死,始终有把柄在任总捕手上,因此服毒自尽,免得将来任总捕以此为要挟,让自己家中不安,索性一死落个清静!”

    任天白在一旁听的几乎怔住,连吃了一半的面条也放在那里,在他印象之中,自己父亲绝不是这等心思阴狠之辈,若照着这位陈二哥所言,自己父亲为了这半幅藏宝图,几可说是用心险恶。

    “照你这么说,任总捕不也没杀易百里么!”韩六又接了一句道:“无论怎么说,易百里也是自杀,蜀中唐门为何要杀任总捕?再说当日在场之人都眼睁睁看着是潮信楼刺客动的手,连咱们京城震威镖局周总镖头都是亲眼所见,自武昌府回来后,至今闭门不出,难道连他也看错不成?”

    “任总捕是没亲手杀死易百里!”陈二哥嘴角一撇道:“可易百里也是被任总捕逼死的不是?要不是任总捕拿着供状不放,让易百里始终心中不安,易百里岂会服毒自尽,他临死之际,早已将这些事情告知自己岳丈家,知道唯有蜀中唐门能替他报这个仇,你不要忘了,任总捕是死在什么暗器之下,那刺客所用的,乃是有名的画龙针,出自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除了唐门,别家再无第二个,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让那刺客扮作潮信楼的罢了!”

    “陈老二,你自己想想看,你说的这些狗屁话,到底是通还是不通?”韩六脸上连连冷笑,十分不屑道:“任总捕名号响动江湖这么多年,若是想要发财,早就是一方巨富了,那么多金银财宝都不动心,偏偏见了一个鬼影子都看不见的藏宝图,就动了心思?还有蜀中唐门,既然都用的是自家独门暗器,不等于是不打自招?还假扮潮信楼作甚?”

    “怎地不通?”陈二哥被韩六这两句说的脸上颇有几分不自在,挺身坐了起来道:“你光知道那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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