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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寒水堂-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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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枫招式简练洒脱,这几下转身、拔剑、刺剑,一气呵成,邵无止连退三步。

    邵无止的兵器是五齿钉耙,势大力沉,却不甚方便,没料想出屋竟遇到高手,五齿钉耙还在刚刚喝酒的屋里。

    寒枫内力精纯,剑法高超,不待邵无止站定,随即“水底捞月”,自下往上,划出弧形,剑光一闪,直奔邵无止前胸,邵无止退半步,向后仰去,右脚抬起,脚掌正蹬寒枫胸前‘膻中’穴。

    寒枫转身躲避,邵无止见机出掌,直逼寒枫头颈,寒枫立剑,回手一摆,眼见邵无止一只手掌将被‘碧水剑’砍下,阳神宗众人惊呼“小心!”

    杨纪堂运起‘逍遥游’,晃眼间飞入,右手恪住寒枫拿剑手腕,左手将邵无止拉出战圈,利落迅捷,如鬼似魅。只是终究晚了半步,邵无止手腕,砍出了深可见骨的剑痕。

    邵无止捂着剑伤,气道:“我兵器落在屋里啦,要不是我没兵器,你打不过我。”

    寒枫道:“输就是输,阳神宗的人难道只会耍嘴皮子?”

    寒枫拿着邵无止的话堵他的嘴,邵无止更气:“老子这次没打过你,等我伤好了,势必取你狗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寒枫不以为然道:“贫道寒枫,碧水剑不杀无名之人,你又叫什么?”

    邵无止道:“原来是‘碧水剑’寒枫,邵无止记住了。”

    寒枫突然想到,“他承认败了,又约战下一场,若我答应,那岂不是要放他们走,好深沉的心机”,却说道:“哈哈,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堂堂阳神宗农耕堂堂主,原来也是心思深沉之人,既然要战,何必下次,今日便分你死我活,我这些兄弟们也想会会阳神宗的好汉,不如这次一并了结吧,上。”

    寒枫口令一出,剑门众人、琅琊掌门、神济掌门挥舞兵器,飞身扑来。

    严寒拔出短剑,喊道“护住邵堂主,”抢先出手。

第六十二章 鬼谷子奇术() 
十几座屋子之间有青石板道路相连,青石小路略微有些弯曲,更添几分随意雅致之感。

    骆野一边走着一边向杨纪堂介绍道:“这些房屋建筑属徽州一脉,却又更加巧夺天工,真是集天地山川之灵气,相互辉映,一步一景。”

    沿路行至最近处的一个房屋,骆野轻轻敲门,无人回应,轻轻推开,信步走进,屋里的桌椅板凳、书架橱子等等一应陈设全都是石头制成,积了好厚的一层灰。

    骆野左右看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封皮上写着“兵论”,翻开扉页著名孙膑,骆野郑重中带着一丝不屑。翻开书册,其中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的批注,骆野神色愈发肃然。细细看过,恋恋不舍的将书本放回原处。杨纪堂随意拿了几本书,大致看了几眼,全都是兵法典籍。

    骆野道:“咱们去其他屋子看看吧,”杨纪堂把拿下来的书都放回去,答道:“好,走吧。”

    骆野扫视了一圈,才缓缓走出房子。

    十几座青石屋子中间,一座略大且雕琢更加精细,房檐勾栏,翘起的屋檐滴水瓦上,雕刻着花鸟鱼虫。一道石头拱门上,干净素雅,唯一点缀的只有个圆圆的门把手。

    骆野走过去轻轻推门,一动不动,又退回三步,仔细观察,杨纪堂问道:“是不是有人住呀?”

    骆野道:“不会的,房门上一层土,肯定好多年没开了。”

    杨纪堂试着用了推门,也是一样的纹丝不动。骆野说道:“换我来。”

    杨纪堂心说:“你内力不是全失了么,”只是骆野信心满满的样子,杨纪堂虽然疑惑,也让开了地方。

    骆野把门把向西拧了一圈,又向东拉了两下,厚重的石头门竟然缓缓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杨纪堂不由惊叹道:“连一个石头门竟然也有玄机,而且你竟然能够破解,太厉害了。”

    骆野摇头道:“屋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再严密的屋子,贼人也能进得去,即便只有一个篱笆,君子也不屑进入他人私宅,这座屋子居于九宫之正,在八卦上称为利君子,屋檐上刻着鸣蝉,鸣蝉高洁象征君子,因此我想这是机关算数中最简单的‘利君子’布局。”

    杨纪堂听得一愣一愣,一句话也没听懂,只有连连点头,掩饰自己的尴尬。房门打开,正对屋门的堂椅上,坐着一个青袍白须的道人,眼睛微闭,容貌慈祥,似笑非笑,双手置于膝上。

    杨纪堂拱手道:“小人不知尊上在此,叨扰上人。”那道人依然不动。

    骆野瞧了一会儿,见道人神色未曾一丝变化,虽然栩栩如生,却浑身僵硬之感,说道:“他已然驾鹤西去。”

    杨纪堂抬头仔细端详,又向前走了两步,果真没有气息,叹道:“这位尊上肉身不腐,容貌如常,是不是神仙啊。”即便骆野从不相信鬼怪神仙之说,也不禁有些怀疑。

    见这道士手里压着一片纸,写着几行字,杨纪堂先朝道士跪着磕了三个头,又起身把纸抽出来,道士的骸骨骤然干瘪起来,似有一阵风吹过,衣衫肉体全部化成了各色的灰尘,飘散开来。

    杨纪堂骇然,喉头咽下去两口吐沫,压抑着嘭嘭的心跳,低头看信,骆野也凑过来,见纸上写道:

    “致后世之有缘人。天地沧桑,日月如梭,吾历八百寒暑,曾创三千道学,晓四时阴阳,知大限已至,曾收弟子若干,老来身旁无一,仍有夙愿,请以手挖出槽穴,葬吾于门外三尺,吾脚下乃《本经阴符七术》,夺天地造化,略做馈赠,请之。”旁边写着署名,王诩。

    骆野沉吟着:“王诩、王诩,”突然惊道:“是鬼谷子,‘王禅老祖’鬼谷子!”

    杨纪堂问道:“我记得《录异记》立面写着,‘鬼谷先生者,古之真仙也’没想到仙人也有生老病死。”

    骆野点头,说道:“你还记得这句话之后还写了什么吗?”

    “呵呵,不记得了,”杨纪堂摇摇头。

    “‘鬼谷先生者,古之真仙也。云姓王氏,自轩辕之代,历于商周,随老君西化流沙。周末复还中国,居汉滨鬼谷山。’”

    杨纪堂说道:“嘿嘿,我记不清楚了,如果按《录异记》的说法,这里就是鬼谷山了?”

    骆野走过去将王诩脚下的《本经阴符七术》拿出来,说道:“《奇山志》中曾说,‘时人称云梦山为鬼山’,我估计云梦山应当就是鬼谷山,不过这个名字多年流传,加之山上异兽出没,人们把云梦山称为鬼山也就不足为怪了。”

    杨纪堂看着鬼谷子的遗骸,只剩下一片骷髅,不禁想起奶奶去世之时,也是一般的无依无靠,走出房门,徒手挖起坟穴,奈何土地干硬,不一会儿,手指已经渗出血。

    骆野道:“纪堂兄弟,这地面是山石的,你挖不开,别费力气啦。”

    杨纪堂汗水一滴滴掉下,气喘吁吁说道:“没事的,洛前辈,我慢慢挖,总可以的,你歇会儿,放心。”

    骆野又劝了几句,杨纪堂始终未答应,还是一如既往,骆野索性自己坐下,在旁边看起《本经阴符七术》。

    天色渐渐暗下来,杨纪堂一丝一丝挖开,抬头说道:“洛前辈,麻烦你去告诉寒寒,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忙完。”

    骆野沉浸于《本经阴符七术》,手脚来回比划,啧啧称赞,听到杨纪堂喊他,却还沉浸于书中,草草答应了几声,依然看着书朝外走去。

    杨纪堂手上血迹斑斑,汗水流进伤口,火燎一般。

    骆野依然看着书,走到湖边,严寒已经把衣服烤干,骆野呆呆向严寒说道:“杨纪堂让我告诉你,他在挖坟,你别担心。”

    严寒担心道:“挖坟做什么?他在哪?”

    骆野的身心依然在书里,“在一个房子旁边,挖坟埋人。”

    严寒无奈道:“洛大哥,你在看什么书?快带我去见他。”

    “好,走,”骆野抬头瞥了一眼严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书向严寒身边凑了凑,“你要不要看,很强的武功。”

    严寒道:“我不感兴趣,你快带我去见杨纪堂。”

    尽管严寒再三催促,骆野依然看着书,不紧不慢,不过几十步的距离,走了像一顿饭那么久。杨纪堂已经是汗流浃背,手上通红一片。

    严寒问道:“杨纪堂,你干什么呢?”

    “哦,寒寒,屋里的那位老前辈死了,遗愿是葬在这,我给他挖个穴。”杨纪堂停下来,跪坐着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怎么用手?血流了好多,”严寒在衣角撕下一块布,拉起杨纪堂的手。

    杨纪堂缩回手说道:“我的手脏,自己来。”

    严寒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一把抢过,仔细擦干净,又要包扎。杨纪堂脸上飞起红霞,不好意思的说道:“等会儿再包扎,我还没忙完,嘿嘿。”

    严寒道:“你休息会儿,我来。”

    杨纪堂推阻:“一事不烦二主,哈哈,我自己可以的。”

    骆野完全陷入《本经阴符七术》之中,时笑时悲,又手舞足蹈,似癫似魔,形状好不骇人。严寒急忙拉住骆野,问道:“洛大哥,你怎么了!”

    骆野愈发疯狂,大喊大叫:“神龙五行,天下无敌,龟息大法,世代相传,啊!啊!青青荇菜,野与康康共采之,共采之!”

    严寒喊道:“纪堂,快,洛大哥是不是疯了,你快想办法。”

    杨纪堂抱住骆野,骆野拿起杨纪堂的左手,狠狠咬下,杨纪堂右手打在骆野肩膀锁骨,骆野痛苦的皱着眉头,缓缓倒下。

    严寒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杨纪堂把骆野全身放平,让他更舒服一些,说道:“像是失心疯,人受了刺激没处发泄,便会暂时性的失去神智,醒了以后应该能恢复。”

    严寒叹了口气,说道:“洛大哥心比天高,却命比风疾,也是个痛苦的人吧。”

    杨纪堂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去给鬼谷子挖坟穴,手底下不停,抬头问道:“洛前辈很痛苦?”

    “是啊,他的身世曲折复杂,经历了多少苦痛,怕是我们想都想不到的。”

    “能说说么?”

    “嗯,洛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洛大哥的祖父洛胆草是大理寺卿,官居正三品,大将苏传芳被礼部尚书孟礼才诬陷,洛大哥的祖父主审此案,他秉公直断,判苏传芳将军无罪,孟礼才又构陷洛大哥的爷爷与苏将军勾结,有不臣之心,终究洛氏与苏将军以谋反罪处死。洛大哥的父亲也被革除了徽州知府的官职,洛大哥从小就读了很多书,当年十二三岁的他已经是四方闻名的才子,自家世没落,他诅骂皇帝,说要杀了皇帝与当朝大臣为苏将军和祖父报仇。洛大哥的父亲是个愚忠的人,教洛大哥忠君事亲的圣贤之道,洛大哥跟父亲争论,父亲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家。他拜师苦练武艺,进境飞快,十八岁回徽州参加科举,高中解元之时却砸毁了徽州府明堂,又在各州府门外张贴大告示,指斥朝廷的恶政,说终有一日挥军北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朝廷派了几百人马昼夜捕捉,那时洛大哥的武功已经很高,又怎捉得到他。逃命之时,洛大哥曾遇一名叫做白康康的女子,二人相谈几次,相互倾慕,奈何白康康的父亲也是当朝大员,白康康将自己心有所属的事情禀报了父亲,其父盛怒,将其许配了孟礼才的孙子,洛大哥知道的时候,白康康已经嫁为人妇,洛大哥身穿一身孝衣,在白康康的红艳艳的婚礼上撒下漫天纸钱,嚎啕痛哭,砸碎了红喜字,高歌而去。”

    杨纪堂听得入迷,“想不到洛前辈有这般离奇的身世,真让人钦佩心伤。”

    严寒坐在石椅上,抱住双膝,“嗯,洛大哥狂放不羁,不甘于任何人之下,又心机深沉,远近亲疏分得明白,活得好累。”

    杨纪堂苦笑道:“没想到洛前辈也是一个可怜人,希望他醒过来,能摆脱魔障吧。”

    严寒有些疼惜的看着骆野,“所谓着魔,其实是心中有魔,自己不骗自己,谁又能骗得了你,能不能走出魔障,就看洛大哥自己的造化了。”

第六十三章 遂心尘世外() 
杨纪堂走近湖边,昏黄的朦胧暮色中,严寒坐在湖边狻猊的尾巴上,此时正背对着他,身上罩满了一层雪花,杨纪堂喊一声:“寒寒。”

    严寒站起回头看去,只是刚下过雪的草叶湿滑得紧,严寒一个不慎,竟然向一旁滑倒,她却紧紧抱住双手,头重重磕到狻猊坚硬的尾巴上。

    杨纪堂快跑几步,扶起严寒,见她额头上撞破了好大一块,像鸽子蛋一般又红又肿,鲜血兀自在流。杨纪堂心疼道:“下这么大的雪,来这做什么?”

    严寒支支吾吾说道:“你,你的外衣被我扔了,洛大哥说狻猊尾巴上的皮是最好的布料,我来采一些,给你做衣服,”拿起怀中刚割下来的黑色兽皮,“幸好没摔坏。”

    杨纪堂感激之余更是疼惜,提起衣袖在她伤口上轻轻按了数下,柔声道:“寒寒,下了那么大的雪,你实在不该上来。”

    严寒道:“天这么冷,我挂念你没有衣服穿,再说,再说,缝补衣服是女人的本分,我可不想被你嫌弃。”

    杨纪堂想起骆野说过的话,他和严寒的前途实在是难料,只是皑皑白雪中,杨纪堂更坚定了信心,紧紧拥住严寒,“放心,没有什么人能把我们分开的,我不会让你出一点事情,死也不会。”

    严寒的严重生起无限欣喜,说道:“谁又想分开我们了,没头没尾的,净说胡话。”

    杨纪堂笑道:“希望如此,笨丫头,咱们回去吧。”

第六十五章 狻猊玄素衫() 
已然是四月份,草长莺飞的季节,无垠的青青草原,有些红的、白的各式各样的花朵夹杂其间,偶尔兔羊獐鹿各种动物站立片刻,扭头望望,然后各自跑开。

    杨纪堂盘膝端坐草原之中,双手划出半圆,周身闪动赤红色的光芒,似乎在向周围吹过徐徐微风,身旁的草叶向四周摆动。

    陡然间,杨纪堂阔步而起,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如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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