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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烽烟江湖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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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你们,也可以私下投书到公主府,我来给大家解决。”

    周边众人听她如此说,都大声喊道:“公主千岁!”起始尚不齐整,到得后来便显得异口同声。李岩在旁见了,倒觉得这个公主人很不错。

    顺平公主伸手阻止大家,待得声音平息,才道:“请大家记住,我更喜欢你们喊我‘北邙女侠’。话本传奇里不都说么,‘为侠者,要能锄奸恶、济贫弱、树正气、卫家国’,我的公主府外立有密匣,你们谁遇见了冤屈之事,便投函于匣,我自会核实处理,若是不方便,匿名也可。我的大侠之路才刚刚开始,还望多多出力。”说着学话本中描述的江湖大侠给众人施了一礼,结果稀里哗啦一片躬身还礼的,这一下把还站立着的李岩露了出来。

    顺平公主一眼看到尚在沉思的李岩,当下排开众人,到他面前,对他说道:“这不是怀瑜公主的护卫李青崖先生么?宫中方见,又在此相遇,真是有缘。”李岩却不知她如何识得自己。想是顺平公主看出他的想法,笑道:“方才你在文成殿与武瀛比武,我在旁边是看到得了,想来是宫中美人太多,你是没注意到我这个丑公主吧。”

    李岩从未见过这般自来熟的女子,又平生第一次被称为“先生”,一时瞠目结舌,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公主自是国色天香,只是宫中佳丽,李岩是不敢亵渎的,便没有注意到公主,还请见谅。”顺平公主挥了挥手,示意根本不在意这些,续道:“你与武瀛比武时用的武功看着花团锦簇的,威力可不小啊。武瀛那个马屁精武功却是不弱的,放眼天都能与他战个平手的,只怕不会超出二十之数,恩,这是我师父说的。我回去试了下你的招式,威力没那么大啊,你帮我看看哪里不对。”说着随手比划了几下,正是李岩使过的几招,倒也有模有样。

    李岩与武瀛比武,顺平公主只是看了几遍武功招式,便学了其形的十之七八,也算天资聪颖了。李岩赶紧谦虚了几句,只道武将军手下留情,看着自己远来是客,不愿自己出丑云云。最后又道:“每种武功都有与之对应的心法,多是各自师门不传之秘,只试其形无甚威力也属正常。我观公主身法,武学应是自成门户。学武之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别人使过的招式可以用来完善自身不足,却不能替代自己经年累月习得的武功。此乃在下一点浅见,还望与公主共勉。”

    顺平公主却笑道:“你这个人就是说话不够爽利,道理还是不错的,我师父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我就这个缺点,看见别人的招式就想学一点,一时却是改不了了。恩,为什么你没有佩带今日父皇赏赐你的佩剑,那可是我亲手挑选的,不然以洪连那小气的个性,肯定是随便给你一柄时下进贡的武器。不过在他阻拦下,我也没捡着父皇看重的佩剑给你,便在角落选了一柄,不然你是有机会拿到父皇那柄‘赤霄’的。”

    李岩完全适应不了她天马行空般的说话方式,好在明白湛卢的来源了,阴差阳错,那可是比赤霄更有特殊含义的武器,只希望楚帝也不知道湛卢的真实情况。正在犹豫该如何应对这个自来熟的公主,一个内侍过来传旨,说是皇帝召见顺平公主。顺平公主道马上就去,打发了内侍,转过身来说道:“我以后行走江湖,不能公主来公主去的,喊我宇文涟漪就是。我先去了啊。”说完骑上旁边侍从牵来的马匹,扬鞭而去。

    李岩摇了摇头,实在是不能适应这个楚帝最宠爱公主的说话方式。潜心默查,竟然还有人在死盯着他,心知今日必然无法脱身,便绝了心思,看着眼前玉饰店,举步而进。

    店家本感念公主恩德,见他与公主应是私交甚好,他一进门,便热情接待,为他介绍店中诸般玉饰。李岩心念一动,感念阿史那瑕多方照顾,无以为报,便决意为她选件玉饰为礼。店铺颇大,玉饰林林种种,他又是彻底的门外汉,登时看了个头昏眼花,只得让店家帮忙推荐。

    店家问道:“不知公子要赠予的友人是男是女,身份如何?”李岩面上略有扭捏之色,说道:“是个与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子,身份嘛很是尊贵的。”店家心下明了,从匣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递给李岩,道:“无妨,公子请看这一方玉佩。”李岩接过一看,那是一方双鱼佩,双鱼首尾相连,栩栩如生,如正在追逐戏水一般。他不懂玉佩,但看做工便知不凡。

    店家在旁解释道,这是一方坊内自行加工的玉佩,玉石晶莹剔透,绿意盎然,玉声清越,滴水凝而不散,乃是绝品的材质;之后又由天都业内首屈一指的匠师雕琢打磨而成,若放到市上,少说也值五百两。只是由于玉料是自行从石中剖出,特别优惠,只算石料价格,匠师也是店家自备,成本共计七十五两。也不瞒他,方才公主府的王三便要以十五两的价格强买,因此起了争执。若非公主仗义,店家只得忍气吞声。今日若是李岩买去,只需五十两便可。

    李岩估摸对方误解“年龄差不多的女子”、“身份尊贵”便是指的顺平公主,待要解释,店家却以“我懂得”的眼神看他一眼,包好玉佩,放入匣中,递了给他,还道:“若是公子出门未带得这么多银两,玉佩便先拿去,回头什么时候想起了,再将银两拿来不迟。”

    李岩眼看怎么说店家都不会相信,也是无奈。好在今日刚得楚帝赏赐,若是寻常大臣得此殊荣,必将赏赐的金锭供奉起来以做传家之宝,李岩却不做此想,他欲交给阿史那瑕,阿史那瑕却坚持不受,因此他便带了一锭在身上,准备换些散碎银两铜钱方便花用,此刻便拿了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 遗玉还珠() 
店家也算见多识广,但少有见到如此齐整的金锭。盖因内府用作赏赐的金锭都有定额,背面阴刻“内“、“十两”、“元隆三年”几个字,“元隆”正是当今年号,这下更是坐实了店家的想法。

    此刻一两黄金能兑换到八两到十一两白银,店家也不含糊,直接按一比十一的兑换比例,找给李岩六十两白银。李岩数度客套,但在店家“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眼光中败下阵来,再看周边众人暧昧的眼神,李岩几乎是逃出这家名为“不器斋”的玉饰店。

    出得店来,李岩又花三两银子为崒干购了一把匕首,这才回了四方馆。身后跟踪之人一直见他进门,才撤了回去复命。

    李岩一回来,直接去见阿史那瑕,正好崒干也在,便向她汇报了有人跟踪,自己恐泄露李湛行藏,未去太白居的情景。阿史那瑕沉吟片刻,道:“不错,未去是正确的,另作打算吧。”崒干说道,去去就来。起身离去,不过片刻果然回来了,垂头丧气说道:“苏宪老儿也不在,他那个夜间通行的牌子也没法借了。”阿史那瑕却道:“不妨,宇文信生性多疑,越想与我们结盟,便愈要加倍小心,以确认我们的诚意。即便你借得苏宪的通行令牌,只怕也不敢任意妄为。也罢,明日里咱们便以游玩为名,去一下‘太白居’吧。只是此后联络多有不便,还要另寻他法。”

    事情议定,眼看别无他事,李岩便道去了一趟南市也非全无收获,当下拿了匣子交给阿史那瑕,又将购得的匕首给了崒干。崒干拔出匕首,只见尺许青锋寒光闪闪,似有一层薄幕笼罩。崒干拔了根头发,任由落在刀锋上直接分为两段,连连叹道“好刀,好刀”,显然很是喜欢。

    此时阿史那瑕也从匣中取出了双鱼佩,崒干却是是识货的,登时瞪大了眼睛,盯着玉佩,口中道:“晶莹剔透,质地细腻,这可是上好的独山玉;再看这刀功,万中无一的雕刻圣手。玉材与双鱼浑然一体,转折之处圆润自然,无有迟滞,最难能可贵的是刀法之中兼容刚柔。好玉佩啊好玉佩,只此一方玉佩,贩到北方权贵手中,至少价值千两白银。最关键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见李岩面露讶色,阿史那瑕笑道:“大祭司善于雕刻,崒干习武之初难以把握好力量,大祭司便让他跟着自己学了两年雕刻,他虽然自己做不到,眼力还不差的。话说回来,你这般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说着便要还给李岩。

    李岩连连摆手,道:“没有崒干说的那般贵重,整个买下来也就五十两,我本来还以为店家夸大其词,现在方知道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店家说了,这方玉佩是适合女子佩戴的,便是给我了,也没有用处啊。还望公主看在李岩一片诚意,勉为其难收下了吧。”

    见二人不信,李岩便将事情经过约略说了一遍,最终大家明白原来是沾了顺平公主的光。此时崒干也在旁边帮腔,怂恿阿史那瑕收下玉佩。

    阿史那瑕狠狠瞪了崒干一眼,终是收下玉佩,才道:“此物太过贵重,实在是不敢平白收你的。但是我若以金银还礼,又显得世俗了。”略一沉吟,从腕上取下一串昆仑白玉珠链,递给李岩道:“此链为我母嫁妆,不甚贵重,却是她生前的随身之物,后来我便一直戴在身上。便以此为回礼,还望青崖收下。”

    李岩不料送玉佩还送出回礼来了,正要拒绝,崒干一把抢过,给他戴在左腕之上,嘴里还道:“公主一番心意,你收下便是,我身无长物,就不给你回礼了啊。”之后三人又闲谈几句,阿史那瑕道李岩忙碌一天,便让他早些回房歇息一番,李岩告辞自回住处。

    崒干望着李岩背影,缓缓道:“公主,你觉得青崖此人怎样?”阿史那瑕看了他一眼,才道:“武功、机变都是一时之秀,且他此刻年纪尚轻,却已显出不凡潜力,来日必是人中之龙。只是他性格刚正,于侠义一道所执甚坚,行走江湖必然危难重重。十年内不死,来日必成大器。初见时我便想过招揽他,此时看来,青崖是可以为友而不可为下属的,因此便绝了招揽之心。待得同行至尽头,仍要各奔东西。”崒干听了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你看他怎样?”阿史那瑕怒道:“我不是已说过了么?”

    崒干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的。其实,又何尝没有机会”

    阿史那瑕伸手打断他的话,略略出神,半晌方道:“你也知道的,一则,我此生注定陷身权谋,是无暇涉及自身感情的,又哪里有什么资格谈及此事;再则,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即便他对我与对其他人无任何不同,我也仍是心里有他。”

    崒干叹道:“其一,身陷权谋又如何,以青崖的机变武功,又何尝不是你的强援,有他相助,前路会容易很多吧;其二,像宇文商之流,虽然看着更合适,但又何尝不是一匹盯着突厥的饿狼,即便同行,有机会也要咬上一口的;其三,至于师兄,依我看,他志不在儿女私情,恐非良配;最重要的,我看得出来,青崖是喜欢你的,他是重情、长情之人,我们所图又不违他侠义之道,你略微示意,他便会为你赴汤蹈火”他本不是擅长言辞之人,此番说的条理分明,想是这些话已经不知道在心里说过多少遍了。

    微微一叹,崒干又道:“可惜了,即便你不示意,他也会为你赴汤蹈火的。青崖是咱们的朋友,还望你不要只是利用他。”阿史那瑕一甩长袖,道:“我也当他是朋友的。只是有些事情,勉强不来。”崒干苦笑,只得无奈摇头。

    阿史那瑕怔怔看着厅中绚烂桃花,虽又是多日不见,他的身形样貌依然清晰如昨,只是另一个身影又何尝不是清晰了许多。

    李岩回到室内,摸着腕上珠链,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欢喜,直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比之上次内功突破层楼更要舒服万分。然则此时他内功已有小成,最忌讳大喜大悲,七情缠身的境况。此刻李岩忆起师父教诲,连忙跌坐床上,运起“负天绝云”真诀。殊不知真气行经奇经八脉时便已滞涩异常,更别说十二正经了,收纳于各大窍穴的内息也蠢蠢欲动,竟有失控之势。李岩赶忙收摄心神,缓运真气,过了三周天,体内真气才慢慢平复起来,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第二日一早,阿史那瑕便带了崒干和李岩出门,先后游了西市、南市,最后才来到天津桥游览一番景致,最后接近午时,三人登上了天津桥南端的“太白居”,早有侍者上来迎接,三人选了一个雅间坐下。身后一直跟踪的两人正要进入隔壁雅间,阿史那瑕使了个眼色,崒干便狞笑着迎向两人。

    两名秘卫本来武功不弱,一则不料崒干突然动手,二则李岩抖手掷出两根竹筷袭向二人双膝,上下交攻,一照面就被崒干打倒在地。崒干也不善罢甘休,连踢带踹,嘴里兀自骂骂咧咧:“何物等流,也敢学人跟踪,瞎了眼么,大楚皇帝见了公主也要客气几分。”两名秘卫被打的鬼哭狼嚎,又不敢自承身份。崒干打够了,顺手拎起二人,隔窗丢下了银河。在外接应的秘卫赶忙营救。

    崒干回到隔间,对李岩道:“如何?”李岩道:“左边角那个喝醉酒的老者,中间对饮的两个客商打扮的,都是。”崒干道问阿史那瑕:“要不要一并打发了?”阿史那瑕说道:“算了,我们是不惧,只怕牵连到‘太白居’。他们隐忍许久,一旦被盯上,日后难免行动不便。”

    不一会点的菜肴一一端了上来,多以“蒸”、“煮”为主,虽然极为精致,但阿史那瑕却吃不太惯,好在一款胡饼确实不错,她便吃了几块。至于崒干、李岩却不管许多,只是大快朵颐。

    过得不久一款西域风味的“蜜汁羊腿”端了上来,阿史那瑕吃了大为赞赏,并指明让店家明日午时前送几只到四方馆去,要让随他东来的众武士都尝上一尝。之后略微歇息,便带李岩、崒干回返。

    大业殿内,秘卫统领薛则将盯梢结果报予楚帝。斜靠在锦榻上的宇文信闭着双目,道:“此事你怎么看?”薛则小心翼翼地道:“这帮化外野人嚣张惯了,有如此反应也属正常。以臣看来,若是他们真的别有所图,便会加倍小心,即便发现有人跟踪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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