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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嘉靖江湖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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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生摇头感叹道:“我等精英弟子数量不足,于此战局杯水车薪。这些明军已是不易,能和倭寇争战来回数个回合,这名校将已经尽力了。”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分散驻守此镇吗?那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此镇的百姓怎么办?”李成梁现在心急如焚,急忙问道。

    白墨生摇头道:“胜败常事,此地的百姓应该在之前为了配合伏击已经被明军遣走,不要担心。记住,我等此行没有说定一定要将倭寇驱逐下海,力有未逮。看那明军将领的意思应该是要直接西撤,我等也撤吧,等待你楚伯请来的援兵,再整备图谋后续吧。”

    李成梁不甘心地应道:“好。”

    一众人马且战且退出了仁桥镇,仁桥镇西是一片浅浅的山岭,倒是易于分散撤退,那位明军将领此时也有些气魄不足,直接下令部队分散入山林,各自逃命,自己和几名亲随向南快马奔逃走了。

    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倭寇,李成梁恨恨地说道:“这个狗官,逃命的时候让自己的部下当诱饵送死,自己却逃掉了。枉师父你方才还夸赞他来着。他这一逃,我等的情况可就危险了,明军不会听咱们的调遣,师父你不是说过一群不结阵的兵跟牲口没有什么区别。如何是好?”

    白墨生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方才还展露了几分骁勇手段的明军校将突然如此光棍地逃掉,心头也有些迟疑对策:“难办,咱们的部署不要分散,集结到一处突出的希望还大些。”

    李成梁闻言有些默然,只能踩着泥泞的道路,冒着滂沱的大雨,艰难地攀爬着山岭。

    白墨生等人奔波一日也是疲累不堪,座马在方才冲刺杀入敌阵后都已放弃,毕竟不是专门骑兵,马上作战的本事不过关,更防不住倭寇冷刀砍马腿的招数。

    眼见身后的倭寇赶杀越来越近,李成梁不禁心中呐喊,自己难道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一道清亮的高喝突然在滂沱的雨幕中响起!

第八回 过泰州贼寇惊现 战如皋奇兵逐倭(6)()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一道清亮的高喝突然在滂沱的雨幕中响起!

    一道闪电劈闪而落,李成梁凭借模糊的闪电亮光,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

    “什么人?”白墨生喝问道,此时突然出现一人在前方拦道,不知是敌是友,手下已经横过章武剑,随时准备攻伐。

    “亭衍,别来无恙!”那道身影似是从怀中抽出什么,组成了一根长棍。

    白墨生瞧见那跟长棍,面露喜色:“逊尧兄,来得恰是时候!”

    那道身影一个侧身,让过李成梁、白墨生等人。

    “二三子们,杀寇的时候到了!”

    轰然,一盏盏火把在雨夜中点燃,雨水打在火油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大约二三百名身着官军制服的明军举起刚刚点燃的火把,齐声喝道:“杀寇!”

    话音未落,那道身影一马当先,快步向追击来的倭寇阵中冲去。

    一根长棍运转如飞,横扫竖劈,倭寇前阵立时被搅得人仰马翻。

    略微喘了两口粗气,李成梁问道:“师父,这救命恩人是谁?”

    白墨生面露微笑道:“广东都司都指挥佥事俞逊尧(俞大猷)。”

    李成梁惊道:“两广水匪俞神剑?”

    白墨生拍了李成梁后脑勺一下:“水匪那是真正的海贼给你俞伯起得称呼,不能瞎叫。而且你俞伯手里的剑不是咱们用的剑,是那九尺大棒。”

    两人说话间,俞大猷所率的部队已经与倭寇短兵相接,这队明军与方才的卫所军战斗力有天壤之别,三五个一组,长短兵刃兼具,不过几息便能紧紧缠住数名倭寇,远近配合,打得倭寇十分难受,一个不慎便会被躲在前排盾兵背后拿着短刃的明军刺个透心凉。

    倭寇们终于有些动摇了,毕竟烧杀抢掠也是个体力活,昨夜登陆以后便一路西进,向着繁华地带一直冲杀,之前能边奔袭边抢掠,登陆掳掠的亢奋精神也在支撑着他们。但是今夜与明军连番大战,若不是另一队分散的主力及时赶来汇合,方才那三百余便要被全歼在镇前。现在又遇见这一伙诡异的明军,前排的盾兵滑得跟泥鳅一样,想要近身搏杀得小心着后排长矛兵,就算杀到近前更得防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盾兵间隙中突然刺来的短刃。

    而且那个带头冲入的明军将领明显是个不要命的,一根长棍上下翻飞,十几个人都近不得身,围攻他更是得提起一万分精神,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粗硬的长棍打得脑浆迸裂。

    “啊!”终于有几名胆色稍差的倭寇受不了了,大叫一声,便向后跑去,想要脱离战阵。

    但是哪儿能叫他如愿,已经略恢复过来的白墨生和李成梁拉过宋驰聚拢了部众,迂回到了倭寇阵线的背后,准备发起前后夹攻之势,这几名落跑的倭寇正入了白墨生等人下怀,剑光一闪,几名倭寇的头颅和身躯分了家,脖颈流出入注的鲜血,但是很快被瓢泼的雨水洗刷流走。

    就在此时,战局南方又是大队人马出现,为首的赫然是谢怀远,身后近百丐帮弟子随后掩杀而至。

    不待其余倭寇再作反应,李成梁和宋驰已经持剑冲入倭寇阵线后排,挥剑大肆冲杀。

    倭寇阵线被前后同时冲击,顿时一阵骚动,但是还有凶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不断向明军阵线冲击。

    阵线稳固的明军怎么会理会这些不知所谓的凶徒冲击,后排的长矛兵手腕抖动一下,这几个凶徒就变成人串被锐利的长矛扎了个通透。

    终于,再强悍的倭寇的心底也泛起了一丝惜命的心思,倭寇的阵线开始大乱,被明军截成两段,分布合围。

    但是俞大猷此来所率明军数量不多,勉强合围下被不少倭寇杀开一条路逃了出去,但还是围杀了近百名倭寇。

    隆隆的雷雨愈下愈大,哗哗的雨水在地面上汇成一道道小溪流,自高向低不住地流淌。战场中正在收拾清理的明军深一步浅一步地行走在雨水和血水混杂而成的泥泞间,清点着倭寇的首级,厘算着战功几何。

    李成梁跟随着白墨生和俞大猷,进入仁桥镇中,寻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宅院避雨,左右此处的民众已经不在,倒也没什么太多顾忌。

    李成梁此时才借着光亮看清楚早已如雷贯耳的俞大猷的面貌,四十岁上下,虎背熊腰,面容神俊,一袭冷淬锁子甲,浓密的山羊胡和八字胡打理得很是精致,除了略带着些凶厉的双眸,浑然不觉得像是名带兵手刃贼寇的将领,倒像是个吟风赏月的诗人。

    “逊尧兄怎得如此及时来援?”白墨生开门见山问道。

    俞大猷微微一笑,答道:“某自应天府出来,想着带着我这些随行的兵在沿海海防卫所走一圈,见识见识东南沿海的风情,如果能遇到贼寇顺带练一练新的战阵。某本不知晓战况,路过镇江府正好遇上了怀远兄座下长老,有过几面之缘,拿着信物相认后知道了倭寇入侵。一路疾行军,总算是没有错过。”

    白墨生点了点头:“逊尧兄不是受命防卫广东吗?怎么来了应天,此来可是南京兵部有了调动要作高升了?”

    俞大猷闻言面色有些压抑,沉默许久,轻声吐露道:“南京兵部有些事务要办。某此行主要是为了吊唁一位故友。”

    白墨生追问道:“不知是哪位英雄驾鹤,白某还望一同寄托哀思。”

    “毛公……不禄了(士大夫去世)。”俞大猷迟疑片刻,开口道。

    白墨生、李成梁、宋驰、牧战、谢怀远等人闻言尽皆起身,惊道:“什么?!”

第九回 唁毛汝厉同述故事 会乔灵钧分说世情(1)() 
怪不得几人如此之大的反应,毕竟俞大猷所提到的毛公——毛伯温(字汝厉)乃是大明近年来最具威名的将领,五年前(嘉靖十九年)安南(今越南)在大明南境造乱,毛伯温以兵部尚书衔担任讨伐军经略(总司令),而毛伯温率军刚刚到达南宁,便使用传檄民众等手段将安南内部搅得纷乱不堪。安南头领在内外交困之下求降,献上了安南国的地图和户籍,嘉靖传旨设立安南都护府,安南自永乐之后再度成为了大明的领土。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去年(嘉靖二十三年)北寇鞑靼大举入侵,嘉靖震怒追查下来发现是顺天巡抚朱方建议临时派驻备边的客兵回撤,此时又有人趁机诬陷毛伯温是背后主导而且将宣府、大同的客兵都撤回了,造成边关损失惨重,毛伯温被削除官籍发配边关充军。幸而嘉靖念在旧情赦免了毛伯温,允其返回江西老家。

    李成梁在家乡铁岭卫就经常听说书人讲毛伯温妙计平定安南,最是崇拜,怎料刚刚踏足江南便听闻到如此噩耗。

    其余几人明显是与毛伯温相识,面上纷纷浮现悲恸之色。

    “惜哉毛公!”宋驰先是一声痛呼,“毛公复归吉水时宋某还曾去信询问寻觅时机酒叙一番,怎想如此之快便阴阳两隔。”

    白墨生面上的筋肉抽搐了几下,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当年白某与巨子游历天下,途径湖南郴州,与时任监察御史的毛公在绣衣坊下相遇,引为往年知己。”

    牧战的悲伤更是直接,粗犷的面孔上已经流满了泪迹:“征安南,我老牧没少出力,还被被毛经略训斥了好多次。现在想想,那都是对我老牧的爱护。”

    谢怀远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开口,不过脸上的悲伤神色愈发加深。

    俞大猷看了众人的反应,心中本已经略微压抑下去的悲伤再度泛起:“都是那个天杀的竖子,构陷毛公!皇帝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分辨分辨真假就降罪!”

    “将军,慎言!”身后的部将一听俞大猷出言不逊,吓得浑身一激灵,赶忙出声阻拦。

    俞大猷不满地横了部将一眼,但也心知这件事情怨不到嘉靖,一没廷仗二没真正充军,就是解职归乡,毛伯温当年三起三落,只可惜这次生了背疮,因病去世。

    李成梁和白墨生对视一眼,虽然现在吃了江湖饭,但是作为一名大明的子民听到别人尤其是之前如雷贯耳的英雄人物,还是大明将领的俞大猷数落当今圣上的不是,颇有些兴奋的意味,连带着将刚才恸惜另一位听说过的英雄毛伯温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白墨生瞪了李成梁一眼,转身对身边的弟子吩咐了点什么,再徐徐开口接话道:“今上沉迷道学,对朝政确是有些少虑,东南倭寇,西北鞑靼,大明每一年都在祸患中渡过,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那安生日子。”

    众人闻言也纷纷沉默,白墨生说了句大实话,但明显也是句废话,自太祖朱元璋开始大明几乎没有一年没有兵患,兵叛、鞑靼、倭寇、安南、西域、乌斯藏(西藏)等等都是问题。

    这时那个之前被白墨生吩咐出去的弟子拿了一丛酒碗和一坛酒快步走回众人所在的厅堂内,小声回报:“阁使,属下在镇上酒楼取来了些陈酿花雕,如您嘱咐,属下留下了二两酒钱。”

    白墨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告谢一声,接过酒碗和酒坛,为在座诸人满斟一碗,道:“今夜大战,驱逐了这伙来犯的倭寇,此是喜事;闻听毛公不禄,此乃悲事,悲喜同结,白某请诸位共饮此杯。”

    “好,借此酒去尘浇愁,饮过之后我等再好好叙说!”俞大猷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从白墨生那里再拿过一个酒碗,“咕咚咕咚”倒满,缓缓起身,面朝南方,双手举奉,低声喝道:“与毛公共饮此杯!”

    “哗啦”俞大猷将手上的那碗酒挥洒落地,以示对毛伯温的追思。

    众人也纷纷起身,面朝南方,出声致意毛伯温,一口将碗中的酒饮下。

    俞大猷看着众人满饮一碗,自己才慢慢拿起当属自己的那晚酒,低声道:“今夜再容俞某吟诵一首七律,乃是今上所作赠与毛公出征安南之时,诸位莫要怪罪俞某烦扰啰嗦。”

    众人赶紧道不会烦扰啰嗦,缅怀英雄是众人共同心思所在,虽非今夜主题,但是怎么可能怪罪,更遑论众人要么与毛伯温相识,要么神交已久。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想当年,气吞万里如虎啊!毛公昔年教诲言犹在耳!俞大猷时刻不敢忘!”俞大猷抑扬顿挫地吟诵完嘉靖所作的《送毛伯温》,仰脖饮下那一碗酒。

    吩咐弟子撤下酒碗酒坛后,众人的心绪平复,也都暂时不再提及毛伯温的话题,转而讨论倭寇的事情。

    白墨生首先问道:“逊尧兄,近些年倭寇祸患日益严重,嘉靖二十三年倭寇大举入侵,东南沿海全线遭灾,数十万我大明百姓惨遭屠戮,朝廷当真就不管不问吗?据白某听闻在福建某些地方,海防卫所的守将居然强行要求沿海渔民搬迁内陆,渔民生计受损,更可恨还有人杀良冒功,以百姓的尸首当做倭寇战利向朝廷求赏。我等身在江湖,势单力薄,还请逊尧兄解惑,朝廷是真的要放弃东南吗?”

    俞大猷深叹一口气,道:“今年倭寇祸患日重,东南各地守将和布政使的折子不知道上了多少封,但是北边乃是朝廷门户,顺天府的大官们日夜担心的是鞑靼再入京师,再遭土木之变。说句残忍的话,东南还要经过更多的蹂躏,赋税折损再严重些,朝廷的大员们才会想起守卫财税要地的事情。”

    谢怀远问道:“逊尧,南京兵部备兵十余万,有一定时候自行调动镇守的权力,怎么也不行使职权,镇守东南?”

    俞大猷苦笑一声:“谢兄常年在北方有所不知,倭寇一般很少像二十三年那样大举入侵,多是像今次这样的数百众甚至数十众突袭登陆,来去如风,且又凶悍无比,地方卫所军罕有匹敌,向来所向披靡。南京城空有十几万军,等到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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