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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华恩仇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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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吏部的任命文书早已下达,梅思源乃是从二品的大员。依法理常理,地方官员往京述职,一应随从自可入驿馆暂住。梅思源亦曾告请搬出王府,却被夏牧朝回绝,“这王府大甚,平素房宇多空置,这玉琼阆苑你住着便是。你这任前,所备之事颇多,旭宽和杜翀正可助你,省你不少时日。且父皇一向宽厚,自会体谅你远来行事多阻难,无需避嫌。”梅思源心中虽仍有顾虑,但新职赴任也许就在时节之内,任重道远而诸事实未有筹备周全,也只得带着一家老实住了下来。这十余日来,颌王安排梅远尘和世子夏承炫一起受业,两人乃是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此前身畔虽不缺同龄之人,却终究少有相仿之伴,这来日日同课同食,课后又由云鹞一起传授武艺,自是愈加亲近起来。

    自与颌王于镜湖亭一谈后,梅思源便全力措拟解盐荒之策,几经梳理,心中已有几番计较。然近几日,梅思源正查考阜州往安咸郡府运盐之道,怎奈工部攸关一路官道、驿馆之案牍最近录入也是三十几年前,实是不足以稽考,正自烦闷中,却听傅愆来报,“大人,王爷亲兵来请!”

    梅思源忙从案座起身,这时传讯的亲兵已到跟前,只听得他说,“梅大人,王爷在正堂,命我来请。”

    “哦,便请在前带路”,梅思源作请手势道,说完跟着向正堂行去。一路上,梅思源自有忖度,也略知颌王来请所为。。。

    思虑不停,脚步亦自不停,不觉已至。

    只见正堂客右首座一中年,雍容华服,面有肃容,才刚落了座。华服中年座下有两人,一青裘高瘦,一黑裘灰发,这二人向颌王告了谢,正欲落座便见颌王起身向客首之人爽朗言道,“颐王兄,梅大人来了!”

    这青黑裘衣二人股腚才刚落椅,便即时起身。梅思源不及理会二人,走近依次颔首作揖行礼道,“下官梅思源见过颌王殿下、颐王殿下!”礼毕,再向客右下座二人作揖示意。正堂之上右客首座所坐之人正是当今皇三子,颐亲王夏牧仁,人称“仁王”。夏牧仁乃夏牧朝之兄,两人都是亲王,依礼梅思源原当先向夏牧仁行礼,然此间乃颌王府邸,夏牧朝占尊主之礼,故而行礼当由颌及颐。

    待诸人礼毕落座,夏牧朝乃向夏牧仁笑道,“颐王兄,我料你今日来访,定关安咸盐运之事,我便把梅大人也请来了。平素你可少来我这府上。”

    “你我担纲重责,庶务难清,实少有闲暇,你这府上,我确实几年亦无有来一回”,夏牧仁苦笑道,“今日来扰也确关时下盐荒之事”,语毕缓缓望向客左首座上的梅思源。

第〇一三章 仁智双王辩盐危(下)() 
梅思源早年跟随父亲长住都城,却并不曾见过颐王,梅府败落后由颌王安排到清溪郡履职,十年余来远离都城,与颐王更是缘悭一面。此刻被夏牧仁这般似有意似无意地看着,让梅思源颇有几分不适。

    夏牧朝何等眼光?自是立刻察觉其中蹊跷,随即向颐王问道,“颐王兄既为盐荒而来,身旁两位想来必与此关联,如何不介绍一二?”

    夏牧仁站起身来说道,“理当如此。这位老先生是段泽清,永华九年至永华二十二年任安咸郡职方。”听及此,夏牧朝和梅思源眼光中瞬间迸发出一缕几乎肉眼可见的精光。职方,和“行走”一般,乃是当朝入籍不入级的官制编员,专职绘制和管理各地地图。然相较于行走,文职的职方却少有为人所羡。职方徙居在外,所到一处乃绘一处,丈其“分率“,辩其“准望“,量其“道里“,记其“高下“、“方邪“、“迂直“,常年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与天灾猛兽随行,善终者寥,是为其一。职方所致不过地理,日常远离政务,自距仕途远甚,是为其二。既无前途又多险阻,自不在士子所望。是以职方编员虽少,却常年多有空缺,难有补全。这个叫段泽清的灰发老头在安咸郡做了十三年职方,甚是难得,说是大华朝最了解安咸郡地理之人也不为过,其对阜州盐场采矿、运盐诸多事宜助益良多,实是个关键紧要之人。

    梅思源忙从座上起身,一脸诚挚道,“段老先生,在下蒙皇恩典赴任安咸盐运在即,此间正有许多为难,想来老先生定能为我解惑良多,稍后望能不吝指教!”

    夏牧仁听完一笑,“段老先生今日既随本王前来,自有这般打算,梅大人请坐罢!”说完又执袖指向另一青衣老汉道,“这位观留道长,乃是我府上客卿”,言未毕顿了一顿,“观留道长精通丹青之术,炼砂之技高绝,当可助你改进炼盐之法”。不待夏牧朝、梅思源二人开口,接着言道,“大华供盐积荒已久,近三年尤甚,我关注已有经年,上月安咸诸事传来,正欲请旨治盐,不料父皇将这出缺派给了梅大人,呵呵,倒叫我好生意外”,见梅思源嘴角牵动就要发声,夏牧仁再道,“既旨意已下,再多斡旋也是无义,今日前来便是要荐这二人,盼能助益一二。”。。

    梅思源实在喜出望外,就要开口去谢,蓦地想起自己身份,转过头向夏牧朝望去,正见其向自己缓缓点头,朗声笑道,“再无比颐王兄这更好的大礼了!”梅思源跟着一边言谢一边执礼道,“颐王殿下大义引荐,思源万分感激。”

    夏牧仁大方受了礼,“我今日来实有二事,这事就算事了。段老先生、观留道长,二位日后便随着梅大人吧,一应安排,梅大人自会照顾周全”,侧首与这二人言道。

    此事夏牧仁早已对二人言过,心下早有准备,遂齐声答道,“是。”

    夏牧朝向厅外吩咐道,“引二位客人往可乐轩稍歇!”待二人行过礼退去,乃向夏牧仁笑问道,“颐王兄,还有一事为何?”

    夏牧仁喝了口茶道,“安咸盐运政司出缺后,我曾向父皇详述治盐经略,颇得父皇赞赏。我本以为父皇会把治盐之事全权委托于我,不想这出缺竟给了你推荐的这位离都最远,原职最低,年纪最轻的梅大人。你素善谋,自有你的道理,我不问。但我想知道,你们预备如何解这盐危?”

    夏牧朝抚掌笑着先后向夏牧仁、近侍和梅思源道,“哈哈,果不出所料。”,“来啊,上酒!”,“思源,一会你莫要拘谨,今我三人不分尊卑便来辩一辩这盐危!”

    “如此正好!”夏牧仁笑道,“牧朝,今日你是主,便起于你罢!你以为,大华盐危源起于何?当如何解?”

    夏牧朝从主位起身,行步至两客首座间,冷声道,“今之盐危,非是天灾,实人为也。大华子民八千万,今年海盐产四十八万石,砂盐产一百四十万石,足可供五口之家每月一斤之需。而如今,各地盐市竟无盐可售,盐商却囤积居奇趁机哄抬盐价十倍不止,统购律名存实亡。都城坊间一斤海盐要价三两银,砂盐更甚,小富之家尚不能足量敷用,平常百姓是怎般境地?是以,解盐之危,首控其源,从盐场出盐至盐市售卖,通程严控,不使流向商贾富户,民众执籍本到盐市限量购盐,如此,盐荒之危当可解矣。”言毕,夏牧朝脸上竟有一抹难以察觉的隐忧。

    “重病不可用将养之法”,夏牧仁起身道,“解这盐荒之危当快必快,依你言,就算事成只怕也要拖上两三年。大华在册兵丁及衙役二百二十万,可供调派不足三十万,大小盐市近二十万,这点使役实是杯水车薪。我所谋者,亦是控源。其一,加派探矿人力,加置盐场,加量炼盐,加速配盐。其二,收民间之源为我所用。对坊间盐商富贾,当刀斧挟身,重利相诱,迫其加量降价售盐。从者以重利,抗者以重典!”

    夏牧朝听完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使役不足可先济重缺。今大华盐荒遍及各大郡府州县,绝非短期可解,三年事成已算速效。各地盐商富贾多与地方官阀勾连,其中不乏皇甫、公家两家扶持,更有厥国、冼马国皇亲贵戚。贸然行事,恐起战端。此外,扶持盐商靠山岂止皇甫、公羊,连一向忠心的百里氏、诸葛氏亦有不少人涉事其间,要说刀斧挟身,两位老王爷会作何想?”

    “对待盐商自当区别对待,不可一视同仁。”夏牧仁回道。

    “断不可如此!”夏牧朝沉声道,“如今局势不稳,此时不宜授人以柄,激发矛盾。朝廷制衡各方本已如履薄冰,王兄此举不异于投石,一旦冰裂,后果可堪设想?此危远甚盐缺之危!”

    “对盐商区而待之,与其说激化矛盾,不如说是使其内生矛盾。制衡之道,破其平衡,另立平衡。盐缺之危如不能即时解除,民乱必起。治盐荒犹如去腐朽之肉,只要下刀力道、方位精准,腐肉当可去。如不能快刀割肉,任其发展,必病及全身不可治矣!”夏牧仁争锋相对道。

第〇一四章 思源始露经世才() 
厅堂之上,颐王颌王各执己见,双方似乎皆无妥协之意,梅思源一时也插不上话。颐王显是记得来为何事,无意继续僵持,望向梅思源问道,“梅大人,父皇命你主理安咸盐政已有旬余,虽尚未到任,想来你也思忖良多,有何良策,不如说来参详一二?”

    梅思源从座上起身,执礼言道,“承蒙颌王殿下举荐,皇上恩典,臣自领命来不敢稍有息怠。盐危遍及,黎民度日艰苦,臣深有感触,今既受命理盐,更觉职责之重。这十余日来,心中所想全系盐政,只怕历练尚浅、思谋不足,误国大事。既颐王殿下有询,臣虽未有周全之策,亦当抒臆所谋!”说完望向夏牧朝,见其微笑示意,显是同颐王所想,心下主意既定,便阐述开来:“臣以为,解盐之危未必要耗时费力去追究始错。危既已成,当赴全力以解。”

    听及此,颐王、颌王皆不觉缓缓点头。

    “臣拆解盐政为五,其一:炼器。臣查究档牍,现时矿场采盐多用工部所供的三齿镐,柄径八分长四尺通体精铁,齿为三寸三无锋三角刺,镐重八斤五两余,一夫日采盐石十二石余。臣反复推敲,以为三齿镐颇有可改之处,数日前找都城有名的铁铺师傅锻了一把铁器,炼铁时加入木屑灰、铜,其形锻为似锹似镐,可铲可凿,臣暂命其为锹镐。锹镐尺寸同镐,齿为十二无锋小齿,但因加入了铜,故比镐重,约九斤十二两,比镐光亮,不易磨破掌皮。且铜比铁耐磨,而铁加木屑灰后器身更刚。自量一夫采石当不少于十五石”

    “妙极!”工部部首和几位掌事都是夏牧朝门下,是故梅思源一说完,夏牧朝便明白其中道理。

    夏牧仁也点了点头,显是认同了这番说法。

    梅思源接着说下去,“不仅采掘之器可改,炼盐之器亦可改。大锅熬盐,实在费时费力。以澹州盐场为例,征役夫七千六百余,兵丁两千余,两千三百余盐锅昼夜不息,日出精盐不过三万斤。臣以为,可在盐场中建炕床,上置釜或鼎,下烧炭火,一个盐炕置十六鼎,一鼎注水两百斤投盐砂三百斤,以阜州的矿盐质地,去砂后一鼎一次至少出盐水三百二十斤,析盐六十斤,一炕日产盐千斤。一盐场置百炕,征役夫三千,则产盐十万斤,合八百石。且役夫兵卒角力少,休憩多,怨声必减。”

    听及此,颐王便知此法大体可行,当下仰头感叹道:“以鼎炕替锅的确事半功倍!按此说,一个百炕之场年产近二十万石,足可供三郡之需,实是一场雨露甘霖啊!”再望向梅思源,“请梅大人务必将其中个由细写,呈报给父皇。梅大人,接着讲罢。”

    “煮盐,乃是以盐砂为体,清水为媒,文火为引,融盐于水,卤水蒸干而析盐。期间捣粒、取水、熬盐实有诸多窍诀。盐场役夫多为左近州县乡民,受教者寥,中间分寸难以把握,于产盐皆有损。是以,臣以为当对盐场役夫一一定岗,巨细其事,如捣夫专职捣粒,粒径几何?盐分优劣?熬夫专管熬盐,何时取水?水位几许?几时捞盐?各自所作皆稔熟于胸,无使有错。此为其二。”

    “妙!”夏牧朝听后不禁抚掌大赞!

    “此法甚好!”夏牧仁附和道。

    “现时各盐场均以陶罐储盐,有一弊:安咸山多险阻,官道崎岖陡峭,人马长途劳顿,多有事故,往往罐碎盐毁于途,每年运途损耗多达十数万石,好不可惜!”说及此,梅思源脸上一抹惋惜好不明显。“臣以为,可在驿道中设置周转站,以阜州运盐至都城为例,阜州到青州多水路,期间可以罐运;青州往澹州多山障,宜装袋而运,澹州往都城路皆平阔,再以罐运。期间虽多次拆装,耗些时力,然毁于运途之盐量必减,终究利大于弊。此为其三。”

    夏牧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谓梅思源道,”梅大人所虑实在周详,此换装运法新颖非常,听来已觉十分可行!看来梅大人确实没有少花功夫!”

    梅思源躬身行礼道,“臣身居庙堂,世受皇恩,自当为朝廷分忧,唯恐才疏学浅,难报皇恩万一!”

    夏牧朝笑笑道,“哈哈,思源,你亦不必自谦。来来,接着说!”

    “兵卒乃国之利器,常年运盐缺少训练,战力自不强。一旦外事开战,这些运盐兵怕是攻不了城,守不了国。”

    “若不遣兵丁运盐,盐将何运?”夏牧仁问道。

    “民间镖局。鼓励大镖局到政司造册,政司下镖,镖局押镖,州府收镖。押镖银钱由户部下拨各州府衙门。”梅思源答道,“诸多运力以民镖为最。镖局以押镖为生,历来以运时短,不失镖著称,使民镖为朝廷所用,则兵卒可归兵营操练,镖局、盐政、兵卒、百姓各自得利而无一害!此为其四。”

    “其五,新辟驿道。现时安咸运盐官驿仅阜州往澹州一线,一旦供盐增加,实在捉禁见肘,且无论东进南下北上都必经此道,徒增路途。臣以为,可开辟北上和南下驿道,北上可经阿兹博县出邓州,南下可经木钦县,转望塔河到普度县,再走屏州官道南下。其中详情,臣还要请教段泽清老先生。”

    “不错,一旦阜州产盐加量,一条官道实在不足,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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