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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天刑纪-第7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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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俨然成了正义的化身,一位嫉恶如仇的高人。

    与其看来,齐家、羌家、鲁家、毋家,共有十位飞仙,近二十位地仙,如此强大的阵势,足以慑服任何一家修仙家族。也果不其然,卫令被迫退却。那个公孙先生,孤掌难鸣,仅有一群莽汉相助,他还敢反抗不成?

    “嘿!”

    无咎没有反抗,也不会反抗。否则他不会站在原地,而任由羌家的围困。他见韦尚与兄弟们没有莽撞,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不紧不慢道:“说我杀人,总该有真凭实据吧。如若不然,便是恶意挑起家族纷争。恰逢围剿贼人之际,诸位蓄意作乱,居心何在呢……”

    而他话没说完,便被强行打断——

    “住口!”

    只见虞山面带怒容,叱道:“你杀害羌家弟子,为淼儿亲眼所见。你家的吴管事,也同时下落不明。如此真凭实据,岂容狡辩……”

    “哦,依你说来,起因在于吴管事了?”

    “那是当然,除非吴管事他人在此处……”

    “吴管事失踪了啊,你让我如何找他……”

    “哼,既然如此,淼儿便是唯一的人证。你认罪吧,废了修为,接受惩处,以告慰我羌家蒙难的弟子!否则齐家主在此,由他主持公道,我南阳界,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嗯,维护南阳安定,本人责无旁贷!”

    齐桓颔首回应,话语中透着果断坚决。混乱的场面,已被他把控。某人的生死,也攥在他的手中。由此可见,他威望与名声,智谋与手段,已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难道不是吗?

    无咎似乎无言以对,环顾四周。

    羌夷、阜全、姜趼子等羌家弟子,依旧是严阵以待。淼儿站在虞山的身旁,不再低头躲闪,而那张俏丽的脸,却显得颇为陌生;虞山则是满脸的怨恨,而怨恨之中又透着杀意;鲁仲尼、鲁仲子与毋良子,也没了曾经的友好,在关键时刻,与羌家站在一起;而齐家弟子,在两个飞仙前辈的带领下,迎面挡住了韦尚等兄弟们,与其说是主持公道,不如说是借机报复。

    唯有卫令,独自站在十余丈外,似乎置身事外,却又神色迟疑、挣扎……

    众人的神情举止,一一落在无咎的眼里。

    无咎抽搐嘴角,耸耸肩头,然后缓缓抬起一只手。他的模样,像是举手认输。而他的话语声,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老吴,出来吧!”

    与之瞬间,山丘的边缘地带,一片乱石堆中,冒出一道人影。是位老者,须发灰白,满脸皱纹,相貌敦厚,地仙九层的修为,还穿着卫家弟子的服饰。他现出身形,不作耽搁,转瞬到了三十丈外,并拱起双手而恭恭敬敬道:“先生,唤我何事?”

    卫令看得清楚,失声道:“吴……吴管事……”

    而不仅是他意外,在场的所有人皆错愕不已。尤其是人群中的淼儿,难以置信道:“他……他……”

    齐桓犹自居高临下,只等看着某人遭殃。谁敢与齐家为敌,便要自找晦气。如何?不用他本人出手,便已让对方遭到了沉痛的打击。不过,掌控的态势,似乎有变。他冲着突如其来的老者凝神打量,厉声叱道——

    “你是何人?”

    老者尚未答话,有人抢着答道:“吴管事,他是公孙门下的吴管事,也算是我卫家弟子,而他……”

    是卫令,以他的谨慎,绝不会惹是生非,也不会得罪任何一个家族。哪怕是淼儿现身,他还心存侥幸,只想着息事宁人。谁料那个女人,突然跳出来指证公孙老弟,顿时让他心头冰凉而暗暗绝望。证据确凿啊,老弟已是在劫难逃。至于卫家,亦将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之中。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羌家故意将他抛开,只对公孙下手。难道羌家也不愿彻底撕破脸皮,或其中另有隐情?

    故而,他话刚出口,欲言又止。

    不过,那个老者,个头像貌,神态举止,以及修为,均与失踪的吴管事没有分别啊!

    齐桓却不管不顾,继续叱问——

    “吴管事?他不是失踪了吗,你确定便是此人,又缘何躲在暗处,所欲何为?”

    老者,或吴管事,并不理会齐桓,而是看向人群中的无咎,沉默寡言的模样一如从前。

    “嘿,韦尚、广山,大声点,那人是谁?”

    无咎突然吆喝了一声,瞬即得到响应——

    “吴管事!”

    韦尚与广山,嗓门洪亮,异口同声,“吴管事”三个字响彻当场。

    无咎微微一笑,继续喊道:“羌兄,虞山,两位应该认得我家的管事吧?”

    羌夷与虞山,面面相觑。

    一位修仙家族的管事弟子,谁会留意呢,此时两者看着倒也一样,却无从分辨真假。

    而无咎依然没有作罢,扬声又道:“至于吴管事为何躲在暗处,另有缘故……”他话语一顿,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羌夷忙道:“站住!”

    十余丈外的石头上,齐桓则紧逼不放——

    “是何缘故,速速讲来!”

    无咎缓缓站定,一边打量着虞山身旁的淼儿,一边清冷出声道:“便是这位淼儿,因吴管事与她接近,她便嫁祸于吴管事,说他企图非礼。吴管事生性胆小,又不近女色,只得忍气吞声,远远躲开。而本以为他擅长隐身术,又有族中弟子遮掩,便可远离是非,怎奈淼儿姑娘依然不依不饶啊!”

    淼儿犹自盯着那个自称吴管事的老者,脸色变幻不停。

    无咎哼了声,抬手一指——

    “淼儿姑娘,我且问你。既然吴管事窥觑美色、胁迫于你,你又岂能轻易脱身,并寻至木黎城呢?而你此前声称,他已畏罪远逃。如今他便在此处,敢否与他对质?”

    “他……”

    淼儿张口结舌,欲辩无言,急道:“他不是……”

    “哦,他当然不是你眼中的好色之徒!”

    “我……”

    淼儿脸色潮红,胸口起伏。

    而无咎既然反击,便不容对方争辩,他挥袖一甩,咄咄逼人道:“你一个女子,自恃美色,却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冤屈了吴管事也就罢了,却又污蔑本先生杀人。如此蓄意挑起家族纷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虞山忍耐不住,出声道:“淼儿她并非如此……”

    “淼儿或许并非如此,难道是你虞山在背后指使?”

    “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我也没有杀害羌家弟子呢,你与你的淼儿,缘何嫁祸于我,当本先生与卫家好欺不成?”

    “这个……”

    “够了!”

    无咎摆了摆手,昂起下巴,面罩寒意,冷冷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不能与一个女子,一个小辈计较。不过,还请齐家主,羌兄,还我一个公道,还卫家一个公道!”

    他话音刚落,沉默许久的卫令,突然高举双手,愤然出声——

    “没错,一定要还我卫家公道,如若不然,我便找到几位前辈讨要说法。正当围剿贼人的关头,诸位害我卫家,挑起内斗,居心何在?”

    毋良子与鲁仲尼、鲁仲子换个眼色,彼此之间倒也默契,转身往后退去,显然不再参与纷争。

    羌家的弟子,也就是淼儿说谎了。她先是声称吴管事胁迫于她,接着指证公孙先生杀人灭口。倘若吴管事死无对证,倒也罢了。谁料吴管事出现之际,她竟然慌乱无措。由此不难猜测,羌家与齐家,与公孙有仇,故而联手设计。而公孙先生,也早有防备。于是双方尔虞我诈,倒也悬念迭起。却不该牵连他人啊,如此很没道理。

    “羌夷……”

    齐桓站在石头上,左右张望,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而是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怎会这样……?”

    羌夷看向淼儿,又看向虞山。

    而淼儿与虞山,虽然神色各异,却同样的窘迫不安,也一时无言相对。

    不用多想,连续的状况,已远远出乎设想,也使得各方措手不及。

    羌夷摇了摇头,无奈道:“族中晚辈遭遇惊吓,言语失当,来日惩处不晚,齐家主……”

    齐桓却连连摆手,道:“此事与我无关!”

    与韦尚、广山对峙的齐家弟子们心领神会,纷纷退后。

    羌夷闷哼一声,转而面向无咎,黑着脸躬身一礼,又冲着人群外的卫令举手致歉——

    “公孙,卫老弟,弄清是非便好,莫与小辈一般见识!”

    无咎甩起下巴,嘴角一撇——

    “说得轻巧,差点乱刃分尸,若我死了,找谁说理去……”

    羌夷稍作沉默,摸出一个戒子扔了出去。

    “两万五色石,权当赔礼!”

    远处的卫令悄悄松了口气,趁机道:“老弟,都是南阳的同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无咎接过戒子,稍作掂量,不情不愿道:“我听卫兄的,暂且罢了。不过……”他瞪起双眼,凶狠道:“再有下回,我真要杀人灭口了!”

    淼儿的心思纷乱,犹自惶恐不安,恰见某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她脚下一软而差点摔倒。

    虞山又急又气,不敢多言。

    齐桓早已是满脸的不耐烦,踏空飞起——

    “前往千荒泽……”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为之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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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色之中,一行数十人踏空而行。

    离开山丘,往南飞了百余里。有几道修士现身,应该看守千荒泽的家族弟子。双方打着招呼,道明了原委。然后一方散去,一方继续往前。

    又去了百余里。

    渐渐的雾气浓重,水泊遍地,神识受阻,方向不明。

    齐桓虽然自命不凡,生性多疑,却修为高强,且不失谨慎。他不敢莽撞,挥手示意。一道道人影,就此往下落去。

    置身所在,乃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土丘。四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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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千荒之泽() 
一群人影,在黑暗中飞行。

    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往何处去,唯有齐桓在头前带路,并不时的出声召唤——

    “诸位,莫要落下……”

    “临近午夜,禁制阻隔,贼人无从防备,正当趁虚而入……”

    “越过这片沼泽,便是坦途……”

    雾气笼罩之下,根本见不到沼泽,众人只能循着指示的方向,漫无目的的继续往前。而弥漫的雾气,愈发浓重;曾经顺畅的法力,亦随之渐渐迟缓而难以自如。

    无咎摆了摆手,与卫令、韦尚,广山等兄弟们,以及吴管事,渐渐落在后头。

    “公孙老弟,何故迟疑……”

    “此地与上原谷的情形相仿,欲速则不达……”

    “羌家、鲁家、毋家已然走远,是否追赶……”

    “不用!吴管事,跟着我……”

    无咎与卫令对话之际,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已然迟滞的法力,顿然失去凭借。他察觉不妙,便要后退。而广山等十二个兄弟,已直直往下坠去。与之瞬间,他也同样身不由己。只觉得风声呼啸,雾气崩乱,水声作响,浪花翻卷……

    “扑通、扑通——”

    落水了。

    无咎急忙尝试水行术,神通无用。又驱使法力护体,堪堪可行。强行散开神识,数百丈内倒也看得清楚。他翻手抓出金刀,传音道——

    “莫要慌乱,相互照应……”

    而他已自顾不暇,整个人陷入淤泥之中。他正要试图摆脱,两脚触底,稍稍心安,却发觉淤泥淹没脖颈,只剩下一个脑袋浮在飞扬的泥沙之中。而四周不远处,一截截身子尚在扭动。那是韦尚与广山等兄弟们,皆安然无恙。至于卫令与吴管事,与他一样的狼狈。再远之外,另有一道道人影挣扎。各家的弟子,也未能逃脱此劫。

    “齐桓那个家伙,是怎么带的路?”

    无咎顾不得猜疑,尝试着挪动脚步。奈何淤泥阻挡,行动艰难。他正要继续挣扎,四周飞扬的泥沙猛然加剧,并有几道诡异的黑影,在淤泥中翻滚着逼近。

    他忙传音示意“韦尚、广山,结阵……”

    与之瞬间,四五头黑影蹿出泥沙,直奔这边扑来,竟一个个足有七八丈之长,犹如蛟龙一般的迅猛凶悍。

    韦尚与兄弟们应变极快,也得益于身高臂长,且相互间隔不远,随即飞剑、长刀、铁棒、利斧在手而严阵以待。

    “古蚺兽,快快躲开……”

    卫令挣扎着浮出半截身子,出声示警。而人在水底,深陷淤泥,行动不易,如何躲避。他抓出飞剑,又道“吴管事,小心……”

    所谓的吴管事,似乎不合群,即便此时此刻,依然独自落在十余丈外。

    翻卷的泥沙便如乌云奔涌,几道长长的黑影从中飞蹿而出。其中的一头怪物避开人群,直奔某位先生扑来。

    而对于无咎来说,古蚺兽,并不陌生,在贺洲、部洲,均有遭遇。而藏在水中的古蚺兽,还是头一回遇见。

    无咎的脚尖用力,蹿出淤泥,两手持刀,催动法力。小巧的金刀,霍然爆发出两、三丈的刀芒。黑影恰好扑到近前,他趁势挥刀横斩而去。

    “扑、扑——”

    七八丈长的黑影,顿时变成数截。腥臭的污血伴随着泥沙,瞬即弥漫四周。

    又是“砰、砰”闷响,再又几头巨蚺被韦尚与兄弟们击杀。

    危情稍稍缓解,四周却好似乌云笼罩而情形不明。

    “此地不宜久留……”

    卫令趁机传音,又微微一怔——

    “吴管事……”

    吴管事,或万管事,总之是公孙家的弟子,那个沉默寡言的老者,犹自站在十余丈外,不见他有何动作,突然往上蹿起。神识中隐约可见,一头铁甲怪物,从淤泥中冒了出来,数对钢铁般的利爪,紧紧抓着吴管事,显然想要他的性命。而吴管事依然不慌不忙,“砰、砰”几拳砸下,再双脚连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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