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濡以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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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啊，早一头撞死了。”
“就是就是。”
不想谈话内容竟是如此不堪入耳，楼妤又恨又气，赫然发现陈歆苒瞪大了双眼，嘴唇被咬得渗出了斑斑血迹，映着惨白的脸，竟透出了死气。
二十二 轻生（）
“苒姐姐，”楼妤慌了手脚，“苒姐姐你别听她们胡说，姑妈不可能会同意让你给人做妾的，苒姐姐你别吓妤儿。”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都怪自己多事要偷听，如今让苒姐姐如何自处？做妾，哪有嫡女给别人上赶着做妾的？！这般折辱，这般折辱！
猛地甩开楼妤，陈歆苒转身踉踉跄跄往来路跑。
“苒姐姐！”楼妤心疼欲裂，拔腿就追。
“我去。”
拦住楼妤，赵崇裕足下狠狠点地，拔地而起，提气疾行。紧紧地握住拳头，赵崇裕运功到了极致，眼前全是陈歆苒心如死灰的模样。
学武才不过月余，加之爹爹严禁自己在外人面前露武，楼妤完全跟不上赵崇裕的脚步，但又实在放心不下陈歆苒，拼命跟在后头追。
梅林角落里闻声而出的几位小姐们赫然被楼妤回头狠戾地一眼骇得浑身发冷。
将领头站着的两名女子狠狠刻在心里，楼妤心里掀起惊涛怒浪。
楼玥，乐儿！
若苒姐姐有何不妥，我楼妤定要你们十倍百倍来还！
一路沿着梅林追出去，出了梅园，楼妤越追越慌张，怎么还没看见崇裕哥哥把苒姐姐追回来，依着苒姐姐的速度，应该早就被崇裕哥哥追到了才是啊？
看不到前方二人的身影，楼妤脚下愈发快，心急如焚一路急行至府外，楼妤才看见赵崇裕垂着手握拳站在府外。
“崇裕哥哥，苒姐姐呢？”楼妤急忙问道，抬头看向赵崇裕，少年面如冰霜。
“回陈家了。”赵崇裕声音竟已嘶哑。
怎么会没追上……
楼妤还欲再问，少年却低哑着声音开口了：“妤儿，裕哥哥没能追上你苒姐姐，路上被皇兄拦住了，父皇有旨宣我们回宫。”
“妤儿，若你日后见着你苒姐姐，让她放宽心。”
拖着步子回自家爹娘的小楼，边走楼妤边想起一直微笑着的赵崇裕独身一人立在马车旁沉着脸一字一句地交代，怎样才能让苒姐姐放宽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苒姐姐的爹若执意如此，该怎么做才能救她于水火？
“小姐？”
楼妤闻声回神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小花厅门口，素姨姨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素姨姨。”
“小姐怎么回来了，可用过午食了？”
“没有，素姨姨，妤儿不想吃。”楼妤心里牵挂着陈歆苒，哪里有胃口。
“出了何事？”沉静的男声在耳旁响起，楼妤心里一动，爹爹今日没有出门么，那么是不是可以求求爹爹。念头才起，楼妤就亟不可待地告知了楼瑄事情始末，央求道：“爹爹，今日之事都因妤儿而起，苒姐姐受了好大的委屈，爹爹去陈家替妤儿看看苒姐姐好不好，妤儿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让玉瑶去一趟吧，”楼瑄吩咐素娘道。
素娘领命退下。
“妤儿，爹爹贸贸然上门不妥，歆苒毕竟是陈家人，我若突然去看，会惹人说干涉他人家事，让你玉姨暗地里去瞧一眼，若发生了不好的事，她自会想办法解决。”
楼妤点头。
“可知错了？！”楼瑄肃然问。
楼妤本就后悔不已，被爹爹这么一凶，愈加难过，“妤儿知道错了，妤儿再不偷听了。”
眼见女儿难过的样子，楼瑄心疼得要命，但却仍然面不改色地教导：“你错不在此，错在不应在没能预知后果的情况下贸然做出决定，错在你做事太过草率！”
“是，妤儿，妤儿明白了。”低着头，想到陈歆苒惨白的脸色，楼妤心里堵得直想哭。
“吃一堑长一智，妤儿，切记这回的教训，”实在不忍心再训下去，楼瑄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缓声说道，“去饭厅吧，饭菜已经备好了。吃点东西，下午还得跟着爹爹去铺子看帐呢。”
楼妤听话地点点头，任爹爹抱起自己去饭厅。
女儿心情不好，苏萦端了女儿最爱吃的菜放到面前，细细地挑好，放到楼妤碗里，楼瑄正襟坐着，嘴上不说，却连连夹菜给娘子，好让苏萦空出手来替楼妤夹菜。不想让自己的坏心情破坏掉一家三口齐聚的温情，楼妤乖乖地一口一口吃掉碗里的菜，还多添了一小碗饭。
三人正其乐融融地用饭，饭厅外却传来一阵骚动，很快，素娘疾步进来急急开口。
“老爷，陈家小姐投湖了。”
“啪！”
碗筷摔落！
楼妤张嘴却哑了声音，泪珠滚滚而下。
“人呢！”楼瑄厉声道。
“玉瑶抱回了小姐院落。”素娘直接简洁地答回。
楼妤倏地起身。
怎么会这样的？！
自己为什么要去偷听？！为什么那么没用追不上苒姐姐？！
要是……要是苒姐姐有何不测……不会的，不会的。
楼妤拔足狂奔，楼瑄携着焦急万分地苏萦快速跟上。
跑回院子，见子衿子佩守在自己房门口，楼妤白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苒姐姐呢？”
见小姐双眼通红，泪痕满面，子衿子佩心疼不已，赶忙道“歆苒小姐没事了，玉师傅给换了干净衣裳，只是人还未醒，在小姐**上躺着。”
“没，没事了？”楼妤张嘴问，却尝到了嘴角咸涩的滋味。
“是，”小姐那般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眼里全是期盼跟惊恐，子衿加重了声音，肯定地说，“歆苒小姐没事了，小姐去看看吧。”
纵使得到了肯定地回答，楼妤仍然害怕，抬手正迟疑地不敢推开房门。来到女儿身边，苏萦擦了擦楼妤的泪眼，抬眼看向自己夫君，楼瑄抬手推门而入。
房中。
玉瑶立在窗边，**上微微拱起，陈歆苒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露在软被之外，无力地侧歪着，只浅浅起伏的胸口显示着呼吸。
“如何了？”楼瑄压低了声音问道。
“婢子去的时候歆苒小姐已经投湖，陈家无一人在旁边，婢子便将歆苒小姐带了回来。路上已经诊治过，无大碍了。”玉瑶悄声道，言语里一丝愤怒。
再不受**也是嫡小姐，身边竟然连个随从都没有，若今日自己未去或去得再迟了些，陈家小姐焉有命在？
楼妤听见玉瑶所说，这才放下心头大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坐在**边，楼妤心头思绪糟如乱麻。苒姐姐回家之后，必定发生了些什么，否则以苒姐姐的心性，她会因为受辱而感到屈辱绝望，却绝对不会轻易轻生。陈家，陈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十三 心疼教女（）
“素娘，请大夫来好好给苒儿看看，让厨房熬上素粥，把姜切碎些细细煮，等苒儿醒了端来。”苏萦轻声嘱咐玉瑶，死里逃生，苒儿得好生休养，这苦命的孩子……
“夫君，”见楼瑄眉头紧锁，面色上看不出什么，但苏萦却知道夫君已经愤怒到了极致，“陈家人逼得苒儿投湖，苒儿短时间内决不能再回陈家，就让她留下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留下吧。萦儿好生照顾苒儿，”楼瑄眼里滑过一丝柔情，却很快被怒火代替，“好一个陈家，我倒要看看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玉瑶，”
“是。”
“去查！”
三个时辰已过，陈歆苒毫无苏醒的迹象，楼妤自责、心疼，陪坐在**边纹丝不动，期盼她能早一刻苏醒。。
大夫已经来过了，说陈歆苒寒气入体，伤了根本。还说陈歆苒因为常年饮食不规律，体质很虚。
这么冷的天，湖面都结了层薄冰，陈歆苒在湖里浸了那么久，身子骨又薄，若不能修养好，以后寒气缠身，大病小病不断，而且会体温会比平常人低，等到了冬天极度畏寒，更加难熬。
“小姐，子衿来照顾歆苒小姐，您吃些东西吧？”小姐三个时辰未动过，晚食也说没胃口，饭菜端来了都没看一眼，子衿可怜被逼的投湖的陈歆苒，却更心疼自己小姐。
楼妤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眼睛不肯离开陈歆苒半分。
子衿无法，只好把饭菜端回厨房温着，若是小姐待会儿饿了，饭菜温着立马就能吃。
子衿走过回廊，子佩远远就迎了上来，看见丝毫未动的饭菜，焦急地问：“小姐还是不肯吃么？”
“恩”子衿担忧地点头。
“我去告诉主子，小姐肯定会听主子的。”子佩一咬牙，转身就走。
对啊，若是主子劝小姐吃饭，小姐肯定会听话的，赶紧把饭菜再热热去，子衿端着饭菜快步走去厨房。
推开房门，楼瑄一眼就看到了宝贝女儿仍然保持着自己午后离开时的姿势，无声叹息。
“妤儿。”
听见爹爹地声音，楼妤慢慢抬起头，收回锁在陈歆苒身上的目光，看向爹爹。
女儿双目红肿，黯淡无光地看着自己，楼瑄心里一紧。
“爹爹，妤儿错了，是我害了苒姐姐”楼妤嘴里全是苦涩。
“知错了摆这副样子给谁看！”楼瑄厉声训道。
楼妤诧异地看向面色不愉的爹爹，慌乱喃喃道：“妤儿没有，没有……”
“既然知道错了，就要设法补救！坐在这里不吃不喝就能帮到你苒姐姐了？！”毫不心软，楼瑄硬着声音。
“爹爹，”楼妤嗫嚅着。
“遇到事情就乱了阵脚，你叫爹爹如何放心把玄记交给你！”说到这里，楼瑄的话简直就是在诛楼妤的心了。
楼妤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爹爹不信任自己能一力撑起自己的家。
是啊，做错了事就全力挽救，自己现在应该弄清楚苒姐姐在陈家究竟发生了何事，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境况，而不是呆坐在这里伤心自责。
伤心自责有什么用，能救得了苒姐姐吗？就算自己等到她醒，想不到办法解决她心里的结，难保今日之事不会重演。
被爹爹严厉的话语惊回了心神，反应过来自己一下午的荒唐，楼妤慌了神，起身想站起来以示自己想明白了。不料腿上一僵直直扑向地面。
情急之下，楼妤忘了自己已经一动不动坐了三个时辰，小胳膊小腿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已经麻木僵硬，乍一动起来根本无法控制。
“扑通”一声，楼妤狠狠地摔在地上。爹爹离自己这么近，为什么会任由自己摔在地上？
正欲抬头寻找爹爹，眼前出现了一双大手。
爹爹。
撑着爹爹宽大的手掌站起身来，楼妤老老实实立在楼瑄面前，低着头不吭声。
“奇怪为什么爹爹没有接住你？”
楼妤不吭声。
“看着爹爹！”
楼妤一颤，赶紧抬头，眼里闪着怯弱。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楼妤费劲了心神，已然疲累不堪，身心俱惫。
最亲的人在跟前，本想诉说心里的万般痛苦难受，却劈头盖脸迎来一顿指责。自己爹爹如今虽然对自己严厉，可是疼爱仍不减分毫。
现在竟然在自己这般萎靡的状况下这么凶自己，楼妤委屈极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楼瑄心疼得肝肠寸断。
乖巧的宝贝女儿，何曾像今日这般消沉过？可是自己必须硬着心肠，否则女儿如何成长？！
“摔倒了爹爹为何要扶你？”
楼妤讶然，因为我是你女儿啊，摔倒了……摔倒了……楼妤蓦然醒悟！
摔倒了，自己爬起来！
什么时候自己摔倒了，竟还依赖着爹爹才能站起来？！
小脸上重新绽放了光彩，看着心神不定的女儿找回了理智，楼瑄这才满意。
“妤儿，你还是个孩子，好奇心重，所以偷听并不是你今日所犯的最大过错。你错在明知苒儿出事，却自乱阵脚。完全不去思考如何弥补，如何替你苒姐姐解决困境。”
缓和了声音，楼瑄柔声说道：“丫头，你年岁小，又是第一回遇到这些事，今日的反应爹爹可以理解。只是，爹爹希望你能从中得到教训。遇事沉着冷静，如此才能寻到最好的解决之道。”
“爹爹……”被爹爹抱着坐在膝盖上，又麻又痛的小腿被爹爹轻轻地揉着，楼妤把脸埋进了爹爹怀里。
上一世总听人说，子不教，父之过。自己却从来没有被父亲教导过。
伸手抱住爹爹，楼妤蹭了蹭爹爹地胸膛。爹爹一向疼爱自己，却从不溺爱。一点一滴，从细微之处引着自己，教导自己。
从自己说要继承玄记的那一天开始，在教导自己的这件事上，爹爹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可爹爹眼里的心疼从未消失过。
一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感受着女儿流露出来的脆弱，楼瑄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的心软，将来带给自己女儿的，怕就是灭顶之灾。
自己只能时时刻刻鞭策着女儿，让她尽快成长到能保护她自己。
至于自己与萦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妤儿的拖累。只希望将来有一天，当他们离开这人世之后，妤儿仍旧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到时候，就算那人仍提防着自己这一脉，仍不肯放过咄咄相逼，有了玄记，妤儿也有自保之力了。
二十四 团子生气了！！（）
乖乖地吃完饭菜，楼妤跟着爹爹去了自己的书房。
楼瑄走至书案，施施然坐下。楼妤老老实实站在书案前，刚准备说话，就听见“吱吱吱”一阵乱叫，随即就看见小团子炸着毛从书案上一跃而起，顺着衣襟迅速爬到自己脸上，楼妤甚至能感受到小团子愤力地蹬着自己鼻子。
爬到楼妤头顶坐好，小团子死命乱抓楼妤的头发。
楼妤哭笑不得地伸手去摸小团子，糟了，小家伙生气了……
今天一天居然把小团子忘得一干二净，连它被转移到了书房都没发现。
楼瑄翘着嘴角，手忙脚乱的女儿才有小孩子的样子嘛，多可爱。
“小团子，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