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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人首(穿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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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二公子说起了倚翠楼近来有一个新的姑娘要卖初夜,听说竞价的很多。

    另几个人也很有兴致似的,跟着这二公子讨论起了那买卖初夜的事。

    一直讨论到酒过三旬。那几个都决定留在倚翠楼过夜了,独纪寅轩不太想这么做,所以只他一个起身回家去了。

    那一直偎着他的妓院红牌,见他竟然走了,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希冀的东西落空了,本以为今宵是有戏的……

    纪寅轩酒量很好,陪着那些人喝了那么多,也不见有醉意。

    一路归家。月色朦朦,平添几分暧昧。

    由后门入,正好见到阮颜畅和一个男人说完了话,分头走了。

    他还心想:不是吧,那柴火一样的姑娘,也是有行市的?进府来这才多久,怎么就勾搭上谁了?不像啊,她看着也不像不安分的人啊。

    正想着,阮颜畅又远远地看见了他。

    在夜色中,又挥舞着那根甘蔗棒似的胳膊:“哎——纪将军。”

    跟着,一路小跑跑到了他跟前。又喘得咻咻的。

    阮颜畅跑到了他跟前才想到,自己打招呼的方式太过现代化了,这哪是府里下人该有的行礼方式。

    不免又含愧,说道:“纪将军,我……我一见到您就激动,不免忘形了,就这么跟您打起招呼来了。是我失礼了。”

    “噗——”一见我就激动?激动便激动吧,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地说出来叫我知道呢?

    阮颜畅还在喘气。

    “你刚刚跟谁在一块儿的?你可得仔细。我娘是最见不得府里面男男女女私相授受的了。你这月下会男人的事,可别叫人看见。”

    “啊?不、不是啊。那是我哥哥,我上回跟你说过的。我把他也带进府里来了。”

    “哦,这样。那就好。”

    “将军……你怎么一身酒气啊?”凑近了闻闻。

    “……”

    “不对不对,还有很浓烈的脂粉味。”

    “……”

    “哦!我知道了!将军……你去喝花酒了!”

    “……”

    “嗯,也是也是。将军你年纪也到了,又常年驻守边疆,想来那里的女人没京都的好看。您一回来,就常想着上妓院,这也是极平常的事。”

    “……”

    “只是……您怎么不留在那儿过夜呢?”

    “……”

    “哦!我知道了!定是因为夫人治家严谨,容不得家下子孙宿妓嫖|娼,所以你只是嫖完了娼,但是没有宿妓,赶在午夜前就回来了!”

    “……”

    纪寅轩一句话都没说上,都是她在说。他忽然没什么好气,斜了她一眼,道:“边疆的女人,再不好看,也比你中看多了。”

    “……”

    愣了半晌。

    “纪将军,你怎么出口伤人呢。我也不过就是说你去了妓院,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还骂我呢?”

    “你看看你,连宿妓嫖|娼这样的话都随意说出口,这还是个姑娘家会说的话么?我不骂你骂谁?”

    “哦……不说就不说呗。”

    “走吧,别愣这儿光说话了,我也朝你回园的方向走,顺路的。”

    “哦。”

    跟着纪将军一行走至三公子园门口,道了别,进门去了。

    第二天,映雪说要出门采买,问阮颜畅去不去。

    她虽说没什么好买的,可也想出去街上走走。来了这府干活后,还不曾出去过,加之前天领了月钱,身上现如今有几个钱了,可以出去看看,保不定看见了什么想买的呢。

    去之前,找到了阿措,说她要出门买东西去,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他说没什么要买的。只是说着说着,忽由胸口摸出个布包,交到了她手上,说这是他这个月领的月钱,也不知藏哪儿,说让她帮收着。

    “你平时就没有用到钱的地方?”

    “暂时想不到。我又不会管钱,搁哪儿我都担心,你们园子里的人口简单,倒不如放你那,你帮我收着。”

    “那行。”

    跟着又回园找映雪,与她一同向后门走去。

    路上遥遥的又见纪将军,见他换了身衣裳,与昨晚穿着的那身很是不同,她老毛病又犯了,刚要举臂挥舞,一想,身边有映雪,倒不便这样没大没小的。

    再一看身旁的映雪,似乎两眼有些痴迷地在盯着纪将军看。

    这才想起,也是了,园子里的小丫鬟们天天就爱讨论纪寅轩与他弟纪逸轩,每天这俩人的名字她不得轮番听个十来遍么,这个人嘴里嚼过了,又换到那个人嘴里嚼,她也算是每日里被迫接受了很多关于那哥俩的信息。真不真就不知道了,丫鬟间传的都是些小道消息,难保没有编派出来的成分,毕竟她们谁也没贴身服侍过那哥俩中的哪一个。

    她顺着映雪略显痴迷的眼神,再朝那纪寅轩一看,发现还真是,“美名”果然不虚传。就这么大天白日头底下的看着,也不知怎的,忽有一种男色当道、美色空前的感觉。

    将军啊……怎么,塞北的黄沙就没把您变成一个糙汉子呢?

    纪寅轩也远远地看见她了,倒是头一遭见她这样冷静,既没有举起那根甘蔗棍似的小细胳膊朝自己振臂狂呼,也没有一路小跑喘咻咻地跑到跟前来。

    这倒是挺新鲜的。

    他远远地朝她笑笑。

    她正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呢,就忽的被身旁那映雪一搡,推到门槛那里:“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他朝我笑了!我不是眼花吧!你快告诉我!不是我眼花!”

    “……你……额……你……这……不、不是你眼花……”是你眼瞎。

    “天哪,他为什么对我笑!”

    “不、不……不……不知道……”

    “不不不,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对我笑了。他就朝我们这边笑的啊,我们这边什么人都没有,就你跟我……他总不可能对你……”忽然意识到这话伤人,收住口,“我……我……”

    “唉,没事。别想了,走吧。再不出门就赶不及了,回来的时辰也是有限制的!晚了的话,管事的老妈妈们要骂的。”

    “也是。走吧。”

    在外,经过倚翠楼。映雪又见她同乡。

    两人互使了眼色后,映雪拉着阮颜畅的手,一同往后巷去会那个同乡。

    后巷里相当阒寂,就她们仨。

    后巷的墙垣有数片瓦砾剥落,显得很斑驳,再加上点冷天的潮气,衬着青苔布满的墙根,显得又脏又破。

    映雪同乡一边说一边哭,说再没半月工夫,就要“做成那买卖”了。

    映雪也没有办法帮她,就只能陪着哭,要说让她把自己体己钱拿出来给她赎身,她也是愿意的,可就是这同乡现在赎身的钱,是她当初卖身的钱的千倍不止,相当于一个四品文官五年的俸禄,她哪有这么多的钱帮她。

    这同乡哭得泪眼婆娑,阮颜畅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很是能理解她的美所带给她的苦。要是这样一张脸,生在读书世宦之家,想来是极好的,将来婚配嫁人,能为她带来许多福祉。

    可偏生生在一个一无所有的穷苦女孩身上,就像是带着巨款在亡命天涯,要是没这钱倒不易被路上的人惦记着,可偏就是有这些钱,就总让人惦记着,不知几时就被人害了性命。

    她可怜她,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心想着,不如去与园子里的几个合计合计,凑了钱来?可那数目之巨,是她们几个再凑也凑不出来的。

    问纪将军借?这……合适么?又不是小钱。

    却在这时,听那姑娘说:“不、不怕你恼……”吸了两下鼻子,对着阮颜畅说,“我要是长成你这样就好了!”

    “啊?”阮颜畅瞠着眼看她。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这样的话。我是真觉得,我情愿长你这样,我也不愿跳在这火坑里,葬送掉我的清白。”

    “你……真这样想?”

    “是啊。”

    “那……变丑了后,你不会后悔吗?”

    “绝不后悔!”

5。第 5 章() 
阮颜畅与映雪两人家去后。

    晚上,她独自睡在她屋里,翻看着那本《阖巫要术》。

    书上其实关于“巫果”有一段记载。

    说若取巫果三颗,给牛吃下,约三日后,取牛血三滴,给人服下,便可令人容颜凋谢。

    不过一般三月至半载后,容颜可复旧如初。

    依据这样一段,阮颜畅就想,自己的样貌如今变化至此,就是因为吃了那巫果的缘故。

    牛吃三颗,取牛血三滴,就可让人丑容。

    那遥想当日,自己吃了三百颗不止吧……怪不得现如今丑到连自己阿妈都不认识了。

    若说取牛血三滴让人饮,可让人丑容,那取自己的血让人喝,是不是也可使人丑容呢?

    牛血三滴饮下后,三至六个月可恢复容貌,那自己的血让人喝下后呢,可恢复吗?又是多久后恢复呢?这一点不得而知,书上并没有说。

    第二日,她拿针扎破自己的手指,挤了一滴血出来,拿糍糕的一角点了这血珠,再揉成了丸药状,拿珐琅小盒装着。

    叫上映雪,说有东西给她同乡吃,吃了或许能变丑。

    映雪犹犹豫豫地跟着她走。

    到了那儿,又在后巷相会。

    只说:“这东西吃了,变不变丑不知道,伤不伤及性命也不知道。你敢吃吗?倘若敢吃,就吃下吧。要是你变丑了,想必身价大跌,我们赎你出来,也是极容易的了。”

    映雪的同乡想也不想,取了那丸药就吞下了。

    初时看不出什么变化。

    阮颜畅只说让她再等等吧。

    她跟映雪两个回去了。

    第二天又去看那姑娘,也不见她有什么变化。

    第三天又去,亦是如此。

    接连好几天都去了,都不见有变化。

    再接着,她与映雪也找不到借口出门了,老妈妈们不放行,说她们两个丫鬟犯懒,成天想着出门玩儿去,府上的活计倒不放在心上了,哪儿学得这么坏!

    叫老妈妈们说了一顿,她与映雪便不敢多言语,只得按耐下了想去看那仍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姑娘的心。

    又过了四五天,映雪逮着了一个空,可以出门了。

    去见了同乡,见她真像是朵风中凋谢的花儿似的,形容憔悴。

    “你怎么这样了!”

    “想来是那药有成效了……”

    “你这样,你们楼里的妈妈打你吗?”

    “打。天天看着我吃饭,说我这是绝食造成的……她们塞给我的我都吃了,也还是这样。她们直嚷着不中用了,做了赔本的买卖了,当初看着也不像个短命鬼……”

    “那……你再忍耐几天。我回去向她们凑些钱来,把你当个粗使的下人那样赎出来,你看可行?”

    “那……劳烦你了……我现在一文没有……我若还有命,我一定把钱挣来还给你们……”

    “不急,还说不到那个上头,先把你救出来要紧。”

    与同乡别过,映雪家去,向园子里的人凑了些钱。

    阮颜畅把自己上月领的月钱,与阿措托她管的那一份月钱,一并交与映雪。

    想着下月领了月钱,再填补到阿措托管给她的钱里就好了。

    映雪去将人赎了出来,果然价钱低到极致。

    本想将人放到后院里去住着的,无奈府中一向对人员出入十分严管,没有入仆籍的人,根本不能随意出入,更别说住了。

    只得再花些钱,让她先住客栈了。

    还叫她好生注意安全。

    她苦笑:“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没人会惦记着怎么我的。”

    映雪回园子后,把这事跟阮颜畅说了。

    阮颜畅说不知可否把人招进府里来干活。

    映雪说,听前头人讲的,府里前一向已招够了人,现在不再请人了。

    阮颜畅说她再想想办法。

    **

    纪寅轩又被京兆尹的二公子请去共用晚膳。

    这回是摆家宴,席就设在二公子单独府邸的后花园里。

    请了芙云阁的云姝姑娘来弹曲,还请了一班小戏子,好不热闹。

    京兆尹二公子与纪寅轩是天悬地隔的两类人,虽说都是有作为的青年人,可纪寅轩这人略显沉闷,酒肉声色对于他的诱惑不大;而京兆尹二公子则是吃喝玩乐样样都不肯落下的人。

    席间,他又说起那倚翠楼,近来有一桩憾事。

    他几个朋友问起,是什么憾事。

    他说,听闻那楼里就要卖初夜的姑娘,跟忽然得了急惊风似的,病来如山倒,容颜一去有如东流水,水萝卜迅速变成了萝卜干。呜呼哀哉,实乃吾等贪恋美色之徒之大不幸也。

    席散了,纪寅轩骑马回府。

    又走后门,有小厮见他回来了,便上前来牵了马绳,将马往马厩里引去了。

    他则往里走,准备回他园子去。

    哪知走着走着,抬眼一看,竟见前头细细一条身影。

    这身影辨识度太高,就使月黑风高,也依旧看得出是她。

    “颜畅!”

    回头一看。

    “呀!纪将军。”福了福身。

    “你怎么老是大晚上的不在你们园子里待着呢,就这么爱往外跑?”

    “啊,我找我那哥哥说两句话。”

    “什么话,这么忙忙地要晚上找他说,不能白天说的。”

    “这……啊……将军,我想起来,我可以问问您啊。”

    “什么?”

    “将军,你说,你要是跟管家说,让他再收一个丫鬟进府来使唤,他能同意不?”

    “怎么的?看来你亲戚不少哇,又是哥哥又是妹妹的。你还准备怎么着,呼朋引伴的把家里姑姑婶子姨娘都弄进来啊?不消多时,我家园子里可都是你的人了。”

    “唉,将军……我在跟你说正经话呢,你可别现在打趣我。她身世凄苦,被兄嫂卖到妓院,现在模样不中看了,被妓院里的人嫌,就被我们赎出来了。我们的钱已经不够她在外头住客栈了,她也没个地方去。”

    “唉,行吧行吧。明天我跟李管家说一说,你把人领进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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