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刺客列传-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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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宸拜谢道：“还请君夫人多多美言几句，赵姬太后太强势了，华阳宫已经被甘泉宫的高手们包围，我真怕她们吵的太凶，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在他们的眼里，只听赵姬太后一个人的话，根本不会管你是芈氏还是嬴氏。”
敏代低声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两位长辈的事情，你觉得我能强插嘴吗？这个陪宴的人，为什么会选我？我是真的不想听。”
无奈地摇了摇头，敏代走了进去，快步跟赵姬，只留下两个背影。
芈宸想了想，起身向一处走去，这个时候让他出宫，他哪里放心的下。华阳夫人是芈氏的天，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芈氏根本无法在大秦待下去。他要去嬴政那里，哪怕说些军国大事，也比这么干着急要好。
他猜的不错，这个时候，嬴政也没有心思睡觉。两人坐在一起，相视苦笑，那两位的争吵，他们都不好参与。
华阳宫，华阳夫人挥退了所有的下人。
赵姬也没有行礼，到了这个地位的人，都不是向人低头的主。只听到赵姬言道：“华阳太后，去你的密室。”
华阳夫人问道：“你知道哀家这里有间秘库？”
赵姬淡淡地言道：“先夫当年去过，还是太后领进去的，本宫又岂会不知？”
华阳夫人苦笑道：“子楚居然连这个都告诉过你，果然对你用情极深，随我来吧。”
两人走在前面，敏代落后一个身位，走在后面。
边走边听到赵姬言道：“我们夫妻在赵国共患难过，从贫贱中相识，自然能一起共富贵。一心想要将我和政儿接回来，才主动去争秦王之位，如果早知道他会死，我宁愿永远都不要回来。”
华阳夫人回忆道：“那时候你们都很年轻，为人处死，小心翼翼，时常来华阳宫向我请安。子楚比先王的那些儿子强多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想要个儿孙满堂的热闹，才不会总是想着没有子嗣这个遗憾。”
赵姬也回忆道：“记得初入宫时，各宫妃子看不起我的出身，都认为我是个卑贱的歌姬。我不敢在其他宫殿行走，身居浅出，只能来华阳宫求得平安。母亲大人，你应该查过我的来历，我与那些歌姬不同。”
华阳夫人点头道：“你确实不算真的歌姬，世哪有只为一人献舞的歌姬呢？你出生富贵人家，父亲死了以后，带着家产投奔吕府，学习歌舞表演。你的歌声与舞技，只为子楚一人表演，赵国的诸多权贵想找你出来，你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
“看到了你，想起了原来的我。当年我是楚国公主，也是一身的好舞技，只为先王嬴柱一人舞出。或许你在宫里受到了许多不公的待遇，我也没有帮你多少，但我觉得这么做对你是最好的。想要在秦宫生存，就要学得众多本领，多看多想，察言观色，才能少得罪人。”
赵姬点头言道：“那一段时间，我曾对母亲有过些许怨恨，子楚将我扶正宫之位，你一点权力也没有给我，还让我在宫里担惊受怕。现在想来，这确实对我是最好的，经历了这些，让我明白权力是怎么用的。”
“叶子揍那些皇子公主，我就去各家的府请罪，赚取了嬴氏一族的拥戴。这种权谋手段，都是从母亲这里学来的。那时候你没有阻止，主要是因为芈嬴两族的矛盾太大，自然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左右嬴氏的思想，让他们不要对芈氏产生太大的间隙。”
华阳夫人叹道：“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宫里那么多妃子，都不合适，唯有从民间来的你，在宫里没有任何背景，用起来才放心。”
“走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最喜欢吃的小米糕。北方苦寒，只有粗糙的麦食，华阳宫的小米糕，采用的是揉成粉末的面团、混芝麻、再加南方的小米，方能做成。米和芝麻都是我托族人从楚国带来，别说宫里，就是整个咸阳也唯有华阳宫才有食材做的出来。”
两人走进密室，敏代却站在密室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赵姬问道：“小敏，你在怕什么？”
敏代硬着头皮言道：“母亲大人，华阳奶奶，我能不进去吗？有我替你们把风，别人听不到什么的。”
华阳夫人笑道：“快点进来吧，此间密室，以前夏姬太后也曾来过。这个密室是先夫嬴柱设计，就算是巅峰ji pin强者，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既然我与赵姬相谈，你就必须旁听。”
敏代苦恼道：“我是真的不想听，我连宫里的事务都懒的插手，知道那些秘密，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姬言道：“你必须要听，因为你是君夫人，也是太子扶苏的母亲。总有一天，你会到了我们这个位置，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世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过去的。”
敏代苦着脸，走进密室，随手关闭大门。细细感应了下，果然如华阳夫人所言，任凭你的实力有多强，里面发出的声音，确实传不出去。
三人坐下，华阳夫人亲手举起酒樽，给赵姬、敏代和自己满。
“当夜夏姬太后来到此处，劝我不要让发动芈嬴两族之争，我就让她帮我杀两个人。办成的话，我同意她的意见，如果没办成，就会对北宫的那些下人进行清洗。”
“任我手段多么高明，也没有想到，钟殿居然隐藏了那样的高手。我让夏姬杀的是嬴艾和林叶，她也追杀到钟殿，却在那里遇到抗拒之事。那一次，她败了。”
赵姬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杀我家叶子？你应该知道，叶子跟我关系最亲。”
华阳夫人苦笑道：“就是叶子跟你亲，我才让夏姬去杀她，让你对夏姬产生解不开的仇恨。这座秦宫，除了你，没人是夏姬的对手，她的武力太强了。”
敏代听的睁大了双眼，为了让赵姬对夏姬生恨，就去杀林叶，转移仇恨点，这种手段实在太厉害了。可这么做，对华阳夫人有什么好处？
赵姬沉声道：“可我对北宫并不恨，甚至还有点亲，莫愁与我相交这么多年，我怎么会对北宫生恨？你应该知道，此事我总会查出来，我不信北宫会拿我的亲人去威胁我什么。”
华阳夫人缓缓地言道：“你会对北宫生恨的，而且这个怨，你我都解不开。小敏，你要在旁学着点，看我是怎么让你的赵姬母亲生恨的。”
“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毒死了子楚，而下毒之人，却是北宫的人。那个太监，乃是北宫的核心人物，如果没有夏姬点头，他怎么敢去做？”
“赵姬恨不得我死，而她夏姬却在一旁看戏。害死子楚的计划是我出的，我承认自己的过错，也愿意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可子楚并不是我杀的，而是北宫亲手害死，所以我就用同样的毒，去毒死了北宫牙旅。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北宫不是一点干系都没有，从始至终，北宫都知道此事。”
“不信的话，小敏可以去颐陵殿问问，此事嬴艾必定知道。那里我们不能去，小敏却是可以去的。我都派人刺杀过嬴艾，嬴艾为什么不来找我fu chou？因为她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论权谋手段，我们三位太后加在一起，都不是那个小丫头的对手。”
赵姬嘶声怒吼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但你不能拿子楚的性命，去换来芈氏的生存。害死了我的男人，还要杀我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连政儿一起害死？”
华阳夫人哀怨道：“政儿、小钟、润儿，是我最在乎的三个人，我岂会害他们？思来想去，只能让子楚去死，反正以子楚多病的身子，也挺不过一年。我没有时间等了，因为林叶去过紫竹林，当政儿当太子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夏姬会出手。”
“我芈氏，哪里是北宫的对手。如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只能告诉你们，都是北宫惹的祸。”
第八卷 第五十七章 芈氏的危机（上）（）
一句‘都是北宫惹的祸’，道出了华阳夫人深深的无奈。
嬴子楚、嬴政，都是华阳夫人提携上来的人，两代秦王，能够做上君王之位，都与华阳夫人密不可分。
正如华阳夫人所言，唯有自己提携的君王，才能让她放心，也能让芈氏放心。可现在不行了，自从嬴政回秦，当了太子，入宫以后，秦宫就受到夏姬的监视。
在整个秦国，华阳夫人最怕的是夏姬。
华阳夫人自嘲道：“你们没有听错，都是北宫惹的祸。”
“在你们的眼里，夏姬姐姐长年在紫竹林潜修，身居浅出，不问世事。如果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我是后宫之主，秦宫应该以华阳宫说的算，可为什么下面的人，以北宫的人数最多呢？”
“都是宫里的水很深，赵姬或许没有切身体会，但是以小敏你的身份，这水的深浅，还是能探探的。你从小出生在赵宫，对宫闱之事非常熟，可你来了以后，居然什么事都不管。别人问起，你就说不爱管理俗务，这或许是你的性格，但在奶奶看来，并不是主要的。”
“你怕这里的水太深，会给政儿带来诸多麻烦。”
“从你入宫以来，用的侍女都是从赵国带来，不敢用华阳宫一个人。因为你看的很清，华阳宫的下人，半数以上都是北宫人。也就是说，我在宫里做什么事，一举一动都会被夏姬太后看到。”
“秦宫虽说以华阳宫为首，但是真的能掌管整个后宫吗？不是，在我的头上，还有两座大山压着。一个是北宫，一个是颐陵殿。颐陵殿很少插手俗务，里面的人非常低调，只对秦王负责。北宫却不同，插手的事情太多了，除了夏姬姐姐，没人知道晨曦效忠的是何人？”
赵姬皱眉道：“嬴艾与你有仇，你不怕颐陵殿，为何要怕北宫？至少在我看来，夏姬太后还不敢明着给你面色看。就像我这样，虽然恨不得你早死，但是在公开场合，些许脸面还是要给的。”
“你我之间只是个人私怨，与族人无关，就算我们闹的再凶，也不会影响到政儿的大业。我想打回赵国，你也想吞并楚国，我们心知肚明。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怕北宫怕成这样？政儿还是太年轻，如果子楚还活着，统一大业可以来的更快。现在让政儿去做，就算以后能吞并楚国，估计你也很难活到那一天。”
华阳夫人悲哀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打回楚国，一直是我的心愿。可再大的理想，也要面对现实。现实非常残酷，我悲哀地发现，巴家与帝铭府私下有商业往来，夏姬太后也与成蟜走的很近。”
“成蟜这个孩子，向来不讨我的喜，也与许多芈氏族人有矛盾，他一旦上位，我芈氏的地位会非常尴尬。北宫太强大了，这是我大秦第一个私官机构，里面高手如云，各种人才层出不穷，无论我怎么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都不过夏姬。”
“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活不了多久，如果我死了，芈氏怎么办？至少在我看来，夏姬绝对活得比我久，那个晨曦也非常的年轻。所以，坚决不能让成蟜上位，在这个时候，政儿走进了我的视线。”
“润儿第一次看见政儿，就死心塌地的要做他的女人，从那时我就知道，芈氏的未来，只能寄托在政儿身上。有了这个出发点，我就极力地扶持政儿上位。可你们知道吗？在那个时候，夏姬曾经传音给我，说政儿的身份未定，习惯了江湖上的那套做事方式，还是成蟜最合适。”
“在那个时候，这个矛盾无法调和。成蟜嚣张跋扈惯了，不但打压众多皇子，还欺凌我芈氏族人。芈嬴两族的皇子公主，从小就在华阳宫生活，欺负他们，跟欺负我有何区别？你们告诉我，我要不要反抗？”
赵姬愣住了，冷声言道：“夏姬太后竟然不选政儿，我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说到嬴政的身上，敏代不能沉默下去了，淡淡地言道：“华阳奶奶说的是事实，从墨舞安藏在宗人府，夏姬太后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她要与墨舞安相见，只要他们见了面，就会威胁到大王的位置，所以钟殿才会想尽办法地让他们不能见，才有了众人围攻太后，逼她闭关。”
“成蟜我不熟悉，但是在我看来，还是大王适合做秦王。大王和我都是冷月人，在风雨小筑就有过情谊，大家知根知底。大王是我家首领的关门弟子，也是冷月掌舵人，夏姬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可北宫没有派出任何人接应，还要让他孤身犯险，从那时候起，我就对北宫不待见。”
华阳夫人言道：“赵姬，你曾在华阳宫居住过好几年，我这里每天来什么人，你最清楚。成蟜每次前来，都会欺负那些皇子公主，而我敢怒不敢言。特别是在门外欺凌我家润儿，彻底激怒了我，也激怒了整个芈氏。”
“宫里谁不知道，我有意培养芈润为华阳宫的接班人，润儿的父亲还是掌管私库的芈宸，这样的芈氏嫡女，居然在我的家门口被成蟜的下人欺负，宫里宫外会怎么看？成蟜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那些下人，绝大部分都是北宫人。”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在那一刻，久不出宫的我，连续出了两次宫。一次两位太子决斗，就算钟离不在，我也会偏袒政儿；一次祭祖大典，责骂子楚不该惩罚政儿，他才从民间回来，哪里懂那些宫廷规矩？”
“那一次，子楚受了很重的伤，就算让医术高明的徐福来诊断，也活不过一年。子楚在宫里没有多少底蕴，那些权谋之术都是从我这里学的，我不能再拖了，必须趁着太子就位，尽快让政儿坐上君王宝座。”
“因为我知道，只要拖个一年，以北宫的势力，指不定秦王会是谁的，万一夏姬说让成蟜上位，我们怎么办？”
“一点办法也没有，夏姬是大秦最强者，能影响到的人太多。所以策划了这出毒死子楚的计策，可我没想到，北宫居然下手的那么快。我本是让老香联合新波，一同去执行的，谁知老香还没出华阳宫，子楚就死了。”
“你们来说，这个锅，让我一个人背合适吗？计划是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