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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哉大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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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一个人的学识和反应似乎关系不大,而纯粹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原因。而时间和适时的相濡以沫,就是加速彼此融合的最佳良药。

    而这种时候,如果新进者贸然向老资格成员打听内幕的话,结果弄不明白的事情……就更是一团浆糊了。他们,那些老资格成员肯定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可以放肆地调侃开心的机会。而新进者却只能忍着大家的调侃,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代价。奇怪的是,有时这样的代价也是必须的,也会转变成加速融合的催化剂。而如果翻脸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而有的时候,为了尽快融入到一个团体当中,新进者有时甚至主动寻找机会供大家调侃打趣一番,彼此间的距离也会随着轰然的笑声拉近许多,本来还似有若无的隔阂也随即消于无形。

    何胜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而且也似乎并不急于融入到这个小团体小圈子的想法,因此,他也就只好继续糊涂下去。

    可是,何胜文毕竟是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而来,可他也知道比较公众的场合是不适合的,因此只能暂时容忍自己糊涂下去。

    孟虎手里最后那个封套,是留给一个叫做李鸿基的驿卒的。

    李鸿基这个人平时似乎喜欢独处,如果没有差事的话,他是宁愿躺在床上睡大觉也不参与大家的胡侃。因此,何胜文对他基本就没有什么印象。

    李鸿基家住太安里的长峁村,因此说起来这趟差事也是分所应当。可当驿站中有其他人也是家住太安里的时候,那么这分所应当就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了。

    何胜文清楚记得,大家在一起神侃的时候,得知另一名叫做罗尔斯的驿卒也是家住泰安里。

    罗尔斯这次也幸运地获得了差事,只不过他是到临近泰安里的双泉里,而且是与其他人轮转得来的。而不管是太安里的罗尔斯,还是双泉里的其他人,对于李鸿基独霸太安里的差事似乎并无异议。

    奇怪的是,整个驿站对于这样不“公平”的事情,也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不仅如此,看当时的情况,只要李鸿基没有出别的差事,他竟然都不用出面,太安里的这趟差事仿佛就是他的禁脔。似乎这就是约定俗成的事情,根本无需他自己出面争抢。

    更令何胜文感到奇怪的是,对于大家的照拂,李鸿基甚至都不用出面表示一下感谢,晚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天不亮就连招呼都不打,就蔫吧吉儿地走人了。

    而从大家无声的反应看来,李鸿基显然并不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要不然大家也不会一直如此照拂。

    在何胜文一坛子烧酒外加有意识的引导下,马六透露了一些有关李鸿基的情况。

    如果不是祖父母以及父母四位老人相继离世,李鸿基本来可以继续他的科场事业。若是那几年的势头延续下去,至少一个秀才功名那时手拿把攥的。

    可惜的是,家中三位老人的丧事办下来,不仅掏光了李鸿基本不是多么厚实的家底儿,而且还欠了不少的外债。因此无奈之下,他只好断了求取功名的心。

    驿卒每年能有七两多银子的微薄收入,好在自己的吃饭问题不用额外花费。这样做上几年,还是很有希望偿还债务的。

    李鸿基显然也是如此打算,因此他一心一意干好本职工作,平时不做他想。

    马六还告诉何胜文,李鸿基从小也练过几年,这些个驿卒里根本没有他的对手。

    而且他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不合群”,只要大家有所需求,他也总是不遗余力地给予帮助。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如果有兄弟被人欺负吃了亏,他也总是挺身而出。也因为这个原因,大家对他就另眼相看了。

    除了曾经的科场蹭蹬,李鸿基的经历几乎与大家无二。可这也不能完全解释他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的原因。

    可是,无论何胜文如何引诱,马六却是再也不接他的话茬。

    虽然同为一个驿站的驿卒,即便何胜文从未外出,可几天来也与这个叫做李鸿基的驿卒并没有照过几次面。他的印象中,只知道这个李鸿基身材高大,眼窝要比其他人深很多,眼睛和鼻子也与常人有异。除此之外,两人虽然见过面,但从未交谈过。

第1卷 第三十章 李鸿基的烦心事() 
李鸿基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几乎独占太安里的“假公济私”机会,是驿站的弟兄们特意留给自己的,他很是感激,兄弟们的情谊他也牢记在心。但是,在内心里,他却并未感到快慰。因为自己心中郁积了那么多的憋闷,如何能够轻易启齿。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诚哉斯言。

    别人家的男人回家的时候,婆姨嘘寒问暖,孩子绕膝承欢,其乐融融的境况令人眼热。看来自己是无福消受了。首先一点就无法更改,自己眼下一无所出,不能不说是个憾事。

    可即便膝下无子,可那个婆姨总不能就这么对待自己吧。

    每次自己进门之后,多半是人空灶冷,喝口热水都得自己动手。要不是为了还有一个奶奶,唉,这个家……不回也罢。

    李鸿基未成亲之前,李家的日子也还说得过去。

    李家是三代同居,爷爷奶奶父母加上李鸿基只有五口人。一家人侍弄着薄田二十亩,使唤着牲口一匹,倒也滋润。别的不敢说,至少在长峁村还是属于为数不多的“好过”人家的。

    而当几乎年长二十岁的唯一哥哥不幸早逝,两代长辈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李鸿基身上。

    因此,李鸿基小的时候,是没太侍弄过田地的。是爷爷力主他唯一的孙子一定要做一个读书人,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重任也就着落在李鸿基的身上。

    但是,天意总是不随人愿。那几年父母相继生病,虽然迭经救治,可还是在耗费许多诊资药费之后,相继离世。

    此后爷爷大起恐慌,生怕李家这一支在自己绝根。因此在李鸿基刚刚成年之际,就力主为孙子娶个婆姨进门。

    在几乎倾尽了当时李家所有的家当之后,李鸿基终于成亲了。

    韩金儿嫁进李家门、并且发现了李家的真实家境之后,就在心里无数遍地咒骂媒婆,甚至连亲生爹娘也埋怨了无数遍。

    媒婆本来就是吃的这碗饭,埋怨爹娘到底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自己当时听到李家彩礼单子时不也是满心欢喜吗。而且听说公婆不在,自己进门就可当家之时,不也是心中乐开了花吗。

    这全都怪李家!要不是他们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怎会上这个当呢!

    别说韩金儿一肚子委屈,当时的李家也确实境况凄凉。

    因为给父母治病,请先生抓药连带最后出殡送终,李家本不厚实的积蓄全部罄尽不说,那匹牲口也归了别家。后来为了给孙子说亲,爷爷又狠下心来,拿出十亩田地典给了人家。

    这还不算完,孙子成亲的时候身上至少要扯件新衣裳穿吧,屋里总要添置些崭新的铺盖,总得请套唢呐班子吹吹打打吧,也总要摆上几桌请四邻八舍的吃上一顿酒水席吧……等等等等,几乎每样都是必不可少的,几乎每样也都需要银钱才能操办。

    那剩下的十亩薄田说什么也不能动了,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命根子,要是在自己手里败坏没了,可就真的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可没钱喜事儿就是办不下来……爷爷最后只好咬咬乐,到举人艾诏那里借了十两银子的高利贷。

    实指望新妇进门之后,李家的日子重新红火起来,可没想到为了侍弄那十亩薄田,没过一年,爷爷的身子骨急剧垮了下来。

    爷爷生病的时间倒是不长,可因为李家此时已经毫无积蓄,根本不经折腾。李鸿基也只是刚刚去了驿站,兄弟们虽然能够帮衬一下,可大家本来就都是苦哈哈,即便人人伸把手,所得也是有限。

    最后,尽管爷爷死命阻止,可李鸿基还是做主将那仅剩的十亩薄田典了出去。可以想象的是,油尽灯枯人力已是枉然,不久爷爷也撒手人寰。

    爷爷对自己最是疼爱,他老人家也为李家耗尽了最后的生命,李鸿基自然要尽力操办爷爷的后事。

    就这样,在旧债未清的情况下,李鸿基又从举人艾诏那里借了十两银子,才总算将老人家的后事料理清楚。

    现在的李家就是这样一种境况,家中只剩下奶奶和婆姨,地却是一垄皆无。真的,如果不是奶奶仍然需要照拂,李鸿基很有心思跺脚投军。

    李鸿基交卸完了差事,就急忙骑马往长峁村的家里赶。在路过乡镇的时候,他下马给奶奶买了点儿可口的吃食。即便这个家并没有带给他多少温暖,可毕竟还有令他有所牵挂。

    果然,家中只有奶奶一人,灶头依旧冰冷,婆姨韩金儿也依然不知所踪。

    把带回的吃食给奶奶打开,看着她蠕动着唇舌相助着所剩不多的牙齿咀嚼着食物,李鸿基心里难得地高兴了一些。又陪着老人家说了会子话,他还是没有听到院门的响声。

    “这个婆姨,还不回来,就知道整天出去串门儿,”李鸿基禁不住心头有些火起,尤其是想起偶尔听到的一些传言,就恨不得马上将这臭婆姨拎过来暴打一顿。

    一直等到天都很晚了,韩金儿才鬼鬼祟祟地回来。见到自家男人拿眼瞪过来的时候,她却若无其事地从旁边走了过去。

    “你先别急着走……一天到晚都去哪儿了?我回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李鸿基不由埋怨起来。

    “哟,还真以为自己是官老爷啊!还得有人专门伺候着?”婆姨韩金儿不仅不服帖,而且还反唇相讥。

    “我到不要紧,可奶奶却是要照应的!”

    “我哪儿不照应了,是饿着了,还是渴着了?”

    “鸿基呀,别进家就跟金儿吵,金儿很好,没让我渴着饿着,”听见孙儿孙媳吵嘴,奶奶就颤颤巍巍地出来相劝。

    “奶奶,没事儿,你回去歇着吧,”李鸿基赶忙过去扶着老人家。

    他知道奶奶担心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的两人争吵,因此才出来平息。而自己平时常年在外,家中也的确需要一个人照料,自家婆姨虽然不太着调,可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屋里人,多少也替自己尽着孝,也算是让自己省了不少心事。

    况且如果自己对婆姨过于严格,指不定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臭婆姨就冲着奶奶撒气。而对于孙媳的刻薄,奶奶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的,以后也绝对不会提。

    这是李鸿基最感憋屈的地方,也是令婆姨嚣张起来的原因。

第1卷 第三十一章 一枝红杏两面墙1() 
其实,李鸿基本来应该听从驿站孟虎等弟兄们以及长峁村本家长辈的劝解,早点想办法把妻子和奶奶接到身边,即便在驿站附近找个地方、甚至就在驿站里面找个角落,大家帮忙搭起那么两三间屋子,不是也能凑活着过日子吗?!

    可是,毕竟长峁村是李家居住了几代之地,而且同村还有很多本家,也能帮着多少照料一些。李鸿基也曾回家与奶奶商量,可奶奶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故居,因此李鸿基就没再坚持。

    大家没有继续劝解,因为有些理由实在有些难于出口。

    实际上,以上提到的都是次要原因。最为关键的原因是,只要鸡蛋有了缝隙,不管在哪儿都无法阻止招引蛆虫。

    盖虎也是长峁村的老户,家境虽然也不是多么富裕,可仗着自己亲兄弟多,又个个平素都喜欢习武弄棒的,在村里就不免横行无忌起来。

    很难说是哪一个首先挑起的由头,反正韩金儿和盖虎已经眉来眼去地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李鸿基本家的人,长峁村几乎尽人皆知。但是,碍于盖虎家的淫威,知道这些腌臜事情的人,都不敢对李家人言说,更不敢对李鸿基本人透露一点风声。

    其实,虽然几乎相当于众人皆知的事情,可要让他们直接拿出证据,可他们又都会“听别人说如何如何”一番,真正亲眼撞破奸情的没有一个。

    李鸿基也曾经听到过风言风语,他也曾为此偷偷潜回长峁村,可韩金儿除了刁蛮一些、对奶奶侍候的不是那么的尽心尽意一些之外,也并没有发现其他劣迹。

    孔子形容妇人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实在是至理名言,李鸿基对此心悦诚服。但他又别无他法,谁让自家没本事,不仅资产殆尽,而且还背了一屁股高利贷。看样子,只能忍耐了。

    即便有这样不逊的婆姨也总不是脸上贴金的事情,李鸿基感到很难面对。

    因此,他只在家胡乱呆了一晚。虽然他与妻子韩金儿尚属干柴烈火的年纪,可因为彼此心绪不假,因此连敷衍的草草行事的过场都未履行,早早就吹灯安歇了。

    次日他倾其所有,给奶奶和韩金儿各留了些零用钱之后,借口驿站的事务繁忙,就打马离开了长峁村。

    看着李鸿基那义无返顾离开的背景,韩金儿不由紧紧咬住了嘴唇,似乎在心里做出了某些决定。

    别人都以为凡是奸夫都无一例外地属于春风得意马蹄疾,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根本不会想到盖虎奸夫也要经受一些煎熬的。他就像一只秋虫,只被芡草撩拨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却一口实惠都吃不到。

    第一次看到李家小娘子的时候,是在李鸿基成亲的酒席上。虽然当时新娘子还蒙着盖头,盖虎并没有看到小娘子的面容,可只看那走路时婀娜的身段,盖虎的心就随着忽悠起来。

    过后盖虎也并没有就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因为他每次看到别人家的新媳妇都是如此反应。

    第二次相见的时候,就是在李鸿基爷爷的葬礼上。一身粗麻孝服韩金儿自然也要随着送殡的队伍出行,虽然按照规矩,女人是不被允许上坟地的,可从李家至村头的那段距离,盖虎的目光就始终偷偷盯着韩金儿的背影。

    尤其是当韩金儿偶尔回头一瞥,那梨花带雨的面容格外令人感到楚楚可怜。

    从此盖虎就上了心,只要空闲下来,他的两眼就时刻盯着李家的那扇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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