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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大宁国师-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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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价值() 
公孙云夙看着眼前一把黑褐色的古朴七弦琴,她眼力不俗,瞧出此琴用料极好,做工之精可为上品,随便扔到当铺也能换来好几十两银子,如此贵重她岂能收,况且……

    “云夙还未报答老先生拾玉之恩,反过来要了老先生的琴,于情于理都……”不等公孙云夙说完,忽见老者双手一抖,古琴便向她抛来,吓得公孙云夙急忙伸手接过。

    “给你你就收下。”

    “这……”公孙云夙愕然,正要询问其意,却见老者不再多言,转身迎风而去。

    公孙云夙驻足良久,方而听身旁小丫鬟念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这……夙娘,他莫不是看上您了……吧!”

    “休得胡言?”公孙云夙瞪了小丫鬟一眼,抱着古琴便回到马车中,小丫头吐吐舌头,便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不久,马车离开西湖,往府城而去。

    一刻钟后,老者进入西湖旁的一家酒楼中。

    很快,酒楼上的雅间被人推开,房内一名书生盯着走来的老者,微微一笑,起身拱手直言道:“送了?”

    “嗯。”老者将旗幡放到门背,走到书生对面坐下,拿起茶杯茶壶,自斟自饮后竟将雪白长髯摘了下来,随后便是眉毛,再到白发,最后露出一张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孔,赫然便是两个月前离开无为山的董策!

    而董策对面的书生则是曾在金陵学子庙教书的欧阳植。

    看着董策剥了个青桔尝了一片,既而喂给小猴子,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欧阳植实在忍不住问道:“把公孙家牵扯进来,真的好吗?”

    董策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皮被青桔酸得紧皱的小脸,微微一笑道:“开弓便无回头箭,无论如何,这个情得结。”

    欧阳植听后一阵默然,既而苦笑一声,道:“董兄执意如此,欧阳唯有作陪!”

    “说得好像没你事似的,寻了三年,你好不容易找到那把琴,如今还怕什么?”

    董策的话让欧阳植一阵脸红,他心系公孙云夙已有多年,当得知公孙云夙一直在收集曾祖公孙甫的遗物他便留了心,细细打听得知别的还好说,但陪伴公孙甫长达三十多年的一把琴却始终了无音讯。

    而欧阳植之所以找到,还是他从当年抄了公孙家的官吏查起,一代代寻找他们的后人,结果虽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找到了,但对方开出的价格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他砸锅卖铁都不可能筹够的数,但对于董策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

    但董策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与欧阳植交情不错,可骨子里的商人本性迫使他开出了价格!

    一个事成对公孙家有利,更对欧阳植有利,事败则一同坠入深渊的价码,让欧阳植苦思了许久,最后,看着江南这些日子的变动,欧阳植终于答应了。

    因为他知道就算董策不出现,公孙家也逃不出这个圈子,他来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走到水盆前洗了一把脸,董策看着窗外西湖景象,喃喃道:“一个时辰后,公孙家的人便会到此,如无意外,公孙云夙本人也应该跟来,你的任务,便是让他们得知是你叫下人把琴还给公孙家,此后,依计行事。”

    言罢,董策将丝巾晾好,转身直视低头沉默的欧阳植,语气严肃道:“能否传出一段佳话,全看你自己,如若你不提亲公孙云夙必定嫁入越王府,先被那糟老头摧残,待糟老头过几年一死她必……”

    “董兄!欧阳一切明白。”欧阳植听不下去了,想走,但他又能去哪呢?只能起身愤愤的盯着董策。

    “跟越王抢女人,欧阳兄乃英雄也!”一句话,把欧阳植弄的羞愧难当。

    没有继续拿欧阳植取笑,董策换了身仆役装扮后,便往座榻里一靠,闭目养神。

    正如董策所料,不出一个时辰公孙家的马车便出现在客栈门外,而且此行的马车足有三辆,全是刻有公孙家的花纹。

    为首的中年男子疾步走入客栈中,来到柜台前便问道:“敢问店家,不知贵店中可住有一位白发苍苍,面若洁玉的老人家?”

    如此奇特的截然相反的表述,换做是正常人都当是玩笑不了了之,但这掌柜子却是一阵皱眉,反问道:“有,但是您找他不知所为何事?”

    “一路打听过来,可算是找到了!”中年男子大喜过望,当即便对掌柜道:“鄙人公孙松,此番叨扰乃为感谢老者将祖父爱琴八音归还我公孙家……”

    掌柜子一听不由大惊,余杭府谁不识公孙家,看着来人气度非凡,又有身后随从出示的腰牌,掌柜忙不迭的从柜台后走出,客气一番后便亲自领路将众人带往楼上。

    当一行人来到欧阳植房门外时,掌柜子轻轻敲了两下,很快便听到里面的回应,只闻一声:“谁啊?”那掌柜子便下意识道:“是公孙老爷!”

    顿时,只闻屋内一阵手忙脚乱,弄的众人好一阵狐疑。

    不久,房门打开,欧阳植看着门外众人略带紧张道:“原来是公孙叔叔,侄儿欧阳植见过叔叔。”

    “是你,欧阳贤侄!”公孙松更是惊讶。

    他对欧阳植绝不陌生,欧阳植父亲本是余杭府人士,两人自幼便是同窗,只是自从欧阳植父亲到嘉兴府教书后,两家便少有往来,但再少,逢年过节的也能聚一聚,所以对欧阳植他不仅不陌生,反而十分熟悉。

    “你……”

    “公孙叔叔怎知侄儿回来?哦,这里说话实有怠慢,叔叔楼下请?”不等公孙松开口,欧阳植立即跨过门槛,顺手把门带上。

    公孙松稀里糊涂的被欧阳植带到楼下大堂入座,又是稀里糊涂的被欧阳植灌了几杯,这才让他彻底醒悟,将杯子往桌面一嗑,皱眉瞪着欧阳植道:“贤侄你为何如此?”

    “我怎么了?”欧阳植一脸不解道。

    “怎么了!哼,我就问你,你房中可有一位老者?”公孙松冷冷道。

    “老者!”欧阳植略略一惊,既而还是摇头道:“只有侄儿与一名仆从而已,怎会多出个老者,或许……”说到这,欧阳植扭头看了一眼掌柜,既而才道:“是掌柜子带错路了吧。”

    掌柜子顿时一脸无辜,但还是解释道:“或许吧,要不我在查查。”说着,便装模作样的翻起账本来。

    “不用查了。”公孙松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袍袖道:“贤侄可否带我到你房中坐坐?”

    “啊这……”欧阳植正犹豫间,公孙松居然冷哼一声,大步往楼上走去,吓得欧阳植赶紧跟上,连番婉拒,奈何他说什么都无法阻挡公孙松了。

    “嘭”的一声,欧阳植的房门被公孙松一脚踹开,顿时把房内一名正在往头上套白发的小厮给吓了一大跳。

    “哼!”公孙松丝毫不顾礼数的夺门而入,一把揪住小厮往脑袋上套的白发,扭头冷视欧阳植道:“贤侄,你作何解释?”

    “叔叔我……”欧阳植是一脸惭愧,低头不语。

    “唉!”公孙松长叹一声,放开了白发,拍拍手走到桌边坐下,直愣愣的看着欧阳植,好久也没说出一句话。

    “你这……又是何苦呢?”公孙松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欧阳植苦笑一声,道:“贤侄只是希望,小夙她能开心,叔叔放心,贤侄并没有让小夙知道!”

    公孙松扫了一眼在旁尴尬不已的小厮,又看着欧阳植道:“八音多少钱?”

    “以前是一百二十两银子,自断玉案后,翻了十倍。”

    欧阳植这话绝无虚言,他游历四地就是为了找古琴八音,在遇到董策前他便已寻到,只是一百二十两对当时的他也算天价了,不过他还是筹够了,但有逢天灾水患,前去买琴的一路上把钱全部施舍光了!

    而等他厚着脸皮跟孟峰预先支付教书的月钱后,再次去买时,发现居然涨了五倍,不得已,他再次回到艺苑,却是没敢再开口,直到与孟峰喝酒后,酒醉吐露真言才让孟峰哭笑不得的把钱硬塞给了他,而等他再次去买,便发现翻了十倍!

    明显,人家不是傻子啊,断玉案虽然没有提及公孙甫的爱琴八音,但公孙名相里面可是有记录的,此琴,是公孙甫在办完断玉案后当时的陛下耳闻此事称奇之下,特意赏赐的,不论是当时的皇帝看出公孙甫是人才,故而护之,还是借个方的告诫某些人,总之,此琴乃是从宫里流出来的,而且意义非凡,当那店家发现这琴的非凡之处后,岂会傻到分文不涨?

    欧阳植是没办法了,他不再开口求财,也没有立即把钱还给孟峰,而是等,因为他知道立即还回去,孟峰必然给他更多,如此他欧阳植何年何月才能还得上?

    当乐器变成了古董,还是意义非凡的古董,它本身的价值就远远无法衡量了。

    欧阳植懂这个道理,但同样,一把琴而已,对他欧阳植而言只是送给心上人的一份欢喜,而非将它视作古物,既不得,何须强求?

    只是他也没想到,最终,他还是得到了,而且是作为一场阴谋的引子!

    那它的价值究竟又该如何衡量?欧阳植在也看不懂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班底太弱() 
一把古琴,让公孙松无比为难。

    倘若别人也罢,可偏偏将八音送回公孙家的是欧阳植,这就让公孙松郁闷了。

    欧阳植与公孙云夙自幼相识,说不上两小无猜,一切规规矩矩,以礼相待,可在他们父辈看来,两孩子心里都念着对方,只是这样的事两家人从未提及,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公孙家先辈确有出过宰相不假,但欧阳家亦是如此,而今两家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没有高低之分。

    只是,公孙云夙年幼时便许了人,订了亲,可谁能想到,那未来女婿竟在几年前意外丧命。

    如此,公孙云夙算是未过门便守了寡,两家又是极重名节,他们的子女公孙云夙与欧阳植更是如此,父辈不提,两小的更不敢吭一声。

    “无论你愿不愿,此事,是瞒不得的,因为云夙便在楼下,之前下楼时我想她已从帘后见过你我,云夙她喜怒不形于色,更不喜争辩,这样好,但对她不好,什么苦都直接担着,从不与我和她娘诉说,如此性子,只怕……”公孙松说不下去了,他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买琴的银子,我会尽快筹与你。”

    公孙家的人便这般急匆匆的离开了,欧阳植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五年前,公孙松在飘雅轩偶然发现曾祖公孙甫的墨宝,立时欣喜买下,后,开启了他收集曾祖遗物的想法,不仅他,连当时他那年方十二的女儿公孙云夙见了先祖墨宝后也惊喜的立下此愿,此后两年,公孙云夙抛头露面,走街串巷,其颜之清丽是越传越盛,奈何,名花有主,然,红颜祸水,本该在过些年许后便要嫁作他人妇的公孙娘子,突然收到夫家被人掠财打死的消息,晴天霹雳啊,公孙娘子此后盘发素衣,不沾荤腥,唯一的寄托便是曾祖遗物,所谓艳不过青楼魁首,美不过憔悴伊人,动心的家伙多了,送名相遗物的人更多了,这其中不仅有你!”

    董策一席话,再次刺激了欧阳植沉寂的神经。

    他不傻,知道董策这番话什么意思,公孙云夙没出嫁,夫家便死了,顶多只能算红颜薄命,但如果是有人想要得到公孙云夙而踢掉那块绊脚石,这结果,自然是祸水!

    董策不说,欧阳植真不乐意想到这些,然而经他提点过后,这般黑暗的想法便不断摧残着欧阳植的脑海,让他食之无味,寝不能眠。

    “董兄计划,可算成功了?”欧阳植看着正在梳理假发的董策,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埋怨。

    “话不能这般说,成与不成,你最终还能抱得美人,我能得到什么?”董策说罢,将理好的发套收起来,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刻刀旋转几圈,另一手摸出一块璞玉慢慢的雕琢起来,他似乎一刻也不会闲下来。

    “只怕,她更早看得明白,怕祸及我身,更疏远于我,到时令得董兄计划落空啊。”欧阳植苦着脸道。

    董策手中不停,嘴上则道:“于情于理,当如此,但,你别忘了她越是如此,越证明她心中有你,高不高兴?”

    “高……尼玛!”欧阳植此刻真想学着董策还他一句。

    如此沉默了足有一个时辰,当天色渐黑,董策正打算招呼店家准备酒菜时,却见店家不叫自来,并送来一张名帖。

    “佳人有约。”董策看都不看,接过名帖甩手飞出,直接扎中欧阳植心口。

    欧阳植一惊,慌忙拾起掉落的名帖,打开一看,脸色更是复杂至极。

    “去不去现在给个话,我好点餐。”董策催促道。

    “董兄自便,欧阳还需考虑考虑。”欧阳植摇头道。

    “送上丨门的炮都不打,小心遭雷劈。”董策说完便走出房门。

    半个时辰后,一袭青衣仆从打扮的董策坐在客栈旁边湖畔石椅上,看着欧阳植从客栈出来,坐上了一辆马车离去后,他微微一笑招招手。

    “师尊有何吩咐?”一名十五六岁,眼露精明的少年忙不迭的走过来恭敬作揖。

    “差人告知孔先生,事已成,明日我便会开张,让他把消息通知那些员外,另,召集余杭执事今夜开会。”

    “弟子知道了。”少年点点头,转身急忙离去。

    入夜,余杭府一处大宅门深处,会桌之旁,杭州九流堂十二名执事左右入席,身子微斜,都目视主位上的青年,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敬仰,专注的神经不敢错过青年任何一句话。

    “杭州九流堂建立不久,扩张速度慢可以理解,但,为何许多规矩太松解?这很致命,易养成不良氛围,个个得过且过,这点大家必须抓紧纠正,觉得没能力的早点打包走人,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另说一说九流堂的任务,我要的不是乱七八糟的传闻,而是情报,情报是一切行动的开端,所有的计划都要建立在情报之上,掌握情报,分析情报,情报的真假,理清其中的复杂脉络,让我们洞悉对方下一步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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