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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白狼公孙-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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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只能这么做了,汉室微弱如此,备当扛起大任!”

    然而,不久之后,形形色色的消息紧跟而来,让天下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公孙止封王,大赦天下。

第七百二十八章 吕布戏说汜水关() 
兖州。

    昏黄的阳光落在延绵山麓上方,林木郁郁葱葱在夕阳下轻轻摇晃,偶尔有飞鸟划过人的视野,道路旁几家歇脚的酒肆,断断续续传出人言。

    “…刚从跨过黄河,就听到曹丞相病亡的消息,着实让人惊讶,也是可惜了,这些年来若非有丞相治理,兖、豫二州不知道还是什么模样,真是老天爷不让好人长命百岁啊,那刘备、孙权到现在还割据一方,咱们想要南下做买卖都有些难。”

    “是啊…不过老弟消息有些不灵通,如今我刚从陈留出来,准备去许昌,听说公孙都督要在那里接受各国使臣拜见,这都好多年了,此等盛况百年都不一定能遇上,你也别去汝南了,改道跟我走一趟许都。”

    “接受使臣拜见…不该是天子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那位都督要封王了……”

    鸟雀南飞,越过酒肆的棚顶,这是陈留往南朝许都方向的一条道路附近,不时会见到零星几座给过往行人、商队歇脚吃饭的酒肆、驻店一类,人一旦聚集起来,除了偶尔爆发出的矛盾,惹是生非外,大多还是聚在一起交换东西南北的商机,其中也包括各地发生的事情,这样的时代,通讯滞后,基本都是靠这种方式交流传播开来。

    此时酒肆中说话的,是刚从北面回来的一批南北贸易的汉子,话语之中并没有什么顾忌,那刚刚说完话的虬须大汉端起酒水,另一桌腰间挎剑的男人呯的放下觞器,酒渍溅了出来,“大汉非刘姓不得封王,那位北地都督才接收中原不久,封王之事就提上来,可见其野心甚大!”

    “那位兄弟火气别那么大。”那虬须大汉喝了一口酒,颇为和气的拱拱手:“封不封王,与我等百姓有何关系?只要这天下风调雨顺,没有战火施虐,百姓能有一口饱饭吃,有衣裳穿,你管别人做不做王?”

    “看不顺眼,还不让说了?!”男子将一柄汉剑拍响桌子站了起来。

    他相邻的一桌也有声音嘭的拍响,几名身穿皮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脸上布满风吹出的老茧,一看就是北地过来做买卖的,眼睛颇为凶狠的盯着那拍剑的游侠:“北地都督如何坐不得那王位?难道就他老刘家还要继续坐下去不成?如今周边各国来见的,可不是什么天子,,至于你这厮口中的皇帝,我等走南闯北的,听都没听过,倒是去年的时候有幸在上谷郡远远见过一回公孙都督,那叫一个威风,辽东公孙康的人,说砍就砍,说杀就杀,比那天子如何?!”

    那游侠被他说的一愣,突然握紧了剑柄,面露凶厉:“居心叵测就是居心叵测,天下大乱难道就没有他一份?”

    “这是屁话!天下乱起来的时候,公孙都督还是一介马贼!”那几名北地汉子同样凶戾的瞪过去,拔出随身兵器砸在案桌上,“难道束手就擒,把自个儿绑了送给别人谢罪不成!你这厮好坏不分,说不得是刘备、孙权混入中原的探子,众位兄弟,把他绑了送往官府——”

    “吾乃史阿,不是歹人……”

    嘶吼的男人挥剑一挡,铜勺弹开,之后,酒觞、长筷、漆碗……呯呯呯往他身上砸来,一时间,数人冲了上去,波及到一些食客,引起更大的混乱。酒肆伙计上去劝架:“都别来打了啊…都别打…你们这帮杀才…哎哟……”被不知哪里飞来的酒壶砸在额头,痛呼的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混乱延续,直至天黑。

    曹操去世之后,中原各地并不是没有流言四起,甚至有人暗中拉结朋党,或替朝中一些至高无上的人物,奔波各世家大族之间,但随后北地东西两路二十多万兵马南下,来到黄河北岸,渐起的心思都被压了下去,功亏一篑的史阿在返程途中,听闻师父噩耗,甚至还成了作乱反贼,心中悲愤交加,难免与人发生冲突。

    夜风微凉,被许多人拉扯厮打的史阿狼狈的走在乡间小路,灌了一口酒,望着夜空星月眼眶湿红,声音哽咽的在喉间滚动:“…师父……弟子该怎么做……”

    “…那公孙止快要封王了。”

    夜色寂寥,只有草间的虫鸣在他周围奏响,蹒跚走了两步,仰头倒在路边,看着星月逐渐沉默下来,将眼睛闭上。晚风呜咽的吹过,林野哗哗的发出声响,附近的村落能听到几声犬吠,偶尔也有留灯的人家等着家人的归来,中原的战火熄灭下来,所有人心里都在期盼封王一事后,不再有战争爆发。

    建安十五年,九月,北地东路十万兵马收降邺城徐晃,开拔东郡驻扎,西路军以吕布为首的军队接收张辽的并州军,穿行司隶,抵达昔日东都洛阳,如今已进入汜水关。与此同时。车师、龟兹、焉耆、乌孙、康居……西域丝绸北道数国,以及三韩、邪马台、狗奴国的使者汇聚兖州,随后一起南下,进入豫州许都。

    汜水关。

    黑色大马冲出关隘,不久后,独自在这片初秋宜人的阳光里,甩着马尾啃食青草,两鬓斑白的身影负手站在关隘前,目光望着这一切。

    阳光照下来,汜水关三个字让他陷入往昔的回忆。

    “这里……当年大军云集,为夫就站在那边的城楼上,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阵列都延到了天尽头,那旌旗林立的就像一片片彩云,夫人可是没见到那场面,战鼓震天,人声嘶喊,当时文远人都在发抖…”

    一人抽了抽嘴角:“辽可没有…”

    “…还是高顺好啊,让他站那里不动,就真的一动不动,这就是为夫为什么不让他当骑将的原因,这家伙冲进去说不定就直接往敌阵中军冲了,还不会拐弯的。”

    高顺伸手摸了摸脖子,又扭了扭:“…顺会拐啊。”

    前面,严氏捂着嘴笑了一下,看着走在前面的夫君,“那后来呢?”

    “后来?”吕布伸出一支手指着远方的城门,笑了起来:“哈哈…联军鼠辈纵然人多,为夫岂会惧怕他们,当时就叫魏越、成廉、张辽、宋宪四人随为夫领三千并州骑兵就从那里出来迎战。”

    “联军人很多,父亲就直接冲过去了?”吕玲绮抱着膝盖坐在草皮上偏了偏头。

    高大的身影豪迈的挥开手臂:“不然如何?董卓就给我那么一点兵马,还让一个西凉…记不起名字了,让对方牵制为父,若不冲阵灭一灭关东联军士气,凭这汜水关哪里能挡住,不过这一冲,才知道关东诸人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河内王匡,就是上月过河内出城款待你的那个老胖子,他麾下一名大将还想拦为父,就给他一个只报姓的机会……一戟就砍了。”

    周围一批旧将大笑起来,他们望着这里,在戏说的语气中,难免露出回忆的神色。

    “…不过,这里面也有武艺高强之辈,关羽、张飞就在这关下与为父厮杀上百回合,他俩武艺确实非人所及,但为父座下有赤兔马,想走,岂是他俩能留住的,直到…被公孙都督一箭射中马屁股,才打了一个不相伯仲……”

    张辽杵着剑坐在不远,看着阳光里不时说笑的旧主吕布,发现对方真的不一样了,若换做从前的性子,这样丢脸的事他觉得不会这般说出来,更不会与他们,聚在一起如此轻松的说笑。

    鸟儿飞过,阳光照着发髻斑白的吕布,倒影在地上拉长。

    不久,那位曾经睥睨天下的温侯吹了一声口哨,黑色战马抬起头撒开蹄子跑了过来,他翻身上去,一勒缰绳朝妻女、众人大笑:“诸位,该是去许都了!去看看公孙都督封王盛况——”

    “是!”

第七百二十九章 晋王(上)() 
天光十月,已是宜人的秋。

    北面战事停下后,随着公孙止封王的消息传出,许都再次热闹起来,走南闯北的商人循着商机而来,瞻仰这一盛事的各个阶层的人,从陈留、定陶、临颖……等等附近县城、乡镇赶来凑热闹,一时间,许都各条街道,酒肆、食肆间人满为患,就连城外偏远的歇脚店也不一定空房。

    这样的氛围也导致许都官府绷紧了神经,严加戒备可能出现的乱局,眼看北地都督加封为王的日子愈发临近,许昌府尹满宠为此熬了数夜,白发都多了几根。而今日下午,各国使臣队伍进城,引起一阵骚乱,对于这些域外之邦,城中百姓之前就听闻过西域诸国断西征军后路的之事,感到义愤填膺,围观中有人捡起石头朝对方掷了过去,打在一名骑马的西域使者头上,差役连忙过来,倒也未为难那人,只是将人驱走作罢,甚至一些浪荡子见状,爬到街边树上,或楼舍上面朝过去的队伍吐口水。

    车师、龟兹在西域也算大国,被吐口水,面上不好看,虽然城中汉人差役已经做出驱赶,但对方并未惩戒那些人,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可忆起之前于阗、莎车、疏勒三国把这东方的巨人给得罪的彻底,忍不住心里骂了几句,而眼下他们也就只得忍气吞声,当作没见到。相反,三韩部落和邪马台、狗奴国等使者倒是乐呵呵朝四周的汉人点头,用着学来的礼仪朝他们行礼,别扭的动作迎来不少哄笑。

    之后,游街般的使臣队伍进入驿馆暂住下来。

    十月初五,承光殿中刘协从梦中惊醒,坐在床榻上满身都是汗渍,惊恐的看着旁边陪侍的宫女,将她推下床榻:“滚下去…朕不要服侍……”他手脚有些发凉的下了床,那日曹操身死后,公孙止举剑对他说的那番话,犹如梦魇一般让这位天子难以入眠,就算睡着也是胆战心惊,每次都会被吓醒过来。

    随身的心腹宦官给他披上一件袍子,这才走出殿门,外面夜色深邃,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但整个皇城到处都是巡逻的北地士兵,甚至曾经曹操安排的士卒都一律撤换成了公孙止的部下,几乎五步一岗,三步一哨。而延绵的皇城城墙上面,火把光芒照亮天空,他能看到那些一队队持戈背弩的士卒从上面过去。

    整座皇城戒严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就连呼吸都变得压抑。

    “真把皇城当他家了啊……”刘协站在宫殿的二楼咬牙发出低沉的声音,他隔着围栅望着夜色中一座高台的轮廓——毓秀台,作为这次封王的高台,工程浩大,高六丈有余,占据两亩地,从七月中旬开始一直持续到十月方才修筑完毕,“…这座皇宫只能是朕的,也只有朕才陪,一个马贼起家的人……”

    话还未说完,身后一名北地士卒已经过来:“启禀陛下,该是准备封王之事了,百官五更天后就要进宫准备。”

    望着毓秀台的天子顿时化出笑脸,朝那士卒点了点头:“朕这就过去准备。”

    皇城之外,城池安静,偶尔传出几声鸡鸣。

    不久之后,天色青冥起来。

    城中最大的府邸亮起了灯火,侍女仆人开始前前后后的忙碌,三名丫鬟端着温水快步走入檐下,在一扇亮有灯火的房门前停下,里面有女声说了句:“进来。”之后,方才战战兢兢地进去。

    “放那边,你们先出去。”

    屋里响起伏寿的声音,三名侍女连忙福了福礼,一前一后的出去慌张的关上了门扇。屋内,身形窈窕的女子取过案桌上的木梳,在铜镜前端坐的男人身后轻声笑道:“下面的人一见到夫君,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的,比天子还要威……”说到这里,她陡然意识到自己说话差点没了顾忌,话语便停了下来。

    木梳滑过一缕一缕头发,也有些许白迹。公孙止望着铜镜倒映出背后的女子谨慎的面容,笑了起来:“卧房之内,只有你我,不须谨言甚微的说话,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那…蔡姐姐,你也是这般说的吗?”

    “自然。”

    公孙止看着一点点梳起的发髻,握住女子的手:“同枕之人,该没有隔阂,不然行乐也如同嚼蜡。”

    “蜡很贵的…才不给你嚼。”伏寿挣脱他大手,脸上红红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去将架子上黑底云纹的袍服取来,一边帮男人穿戴,一边叮嘱封王大典的规矩,毕竟她在宫中许多年,礼仪大多都是清楚的。

    “……这些夫君一定要记住,该是让宫里宦官来的,有些事他们更加清楚一些,省得到时出丑,让不服你的人,心里笑话。”

    “那就让他们笑吧,笑又不少块肉。”

    此时,外面已有人等候,李恪一身甲胄锃亮,拄着狼牙棒挺胸抬头站在檐下:“首领,时辰到了,咱们该上路…”下一秒,一只大掌扇在铁盔后脑勺上,一个踉跄朝跌出半步,回头,正是全身狰狞铁铠的典韦,“你这傻小子,会不会说话!”

    听到屋外的吵嚷声,伏寿矮下身将一条宝玉带系好,又给公孙止穿上一双黑色翘头履,这才起身,又盯着公孙止看了一阵,脸色绯红的将门扇打开:“妾身不便去观礼,就在府内等候大王消息。”

    此刻她说出‘大王’二字,倒是让公孙止笑着点点头,随后披上一件大氅走了出去,带着李恪、典韦走出府邸,外面曹家众将,如夏侯渊、曹昂、曹纯、许褚等人,以及赵云、夏侯兰骑马与近卫狼骑并列一起,拱卫着中间一辆御六马的车撵,数将见到出府的公孙止,齐齐拱手,大喝:“请大王上车,我等护驾。”

    “好!”

    公孙止上了一张踏几,走入厢内,雄壮的嗓音传出:“去皇城!”

    三列九排的虎卫营铁甲士当先开道,迈开的脚步震动身上的甲片发出金属碰撞声,镶嵌铆钉的车辕,滚动起来,沉重的压在街道上,缓缓行驶出去,五百近卫狼骑在后方,一面面旌旗在青冥的天色里猎猎作响……

    五更天。

    空气已有了寒意,对于许都城的一众文武来说,这一天非常重要,且特殊,大汉四百年来竟迎来一位异姓王,众人中或多或少心里都是复杂的,有些更是敢怒不敢言,此时聚集在皇城南门外,与往日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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