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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白狼公孙-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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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陈议郎心里是报有不平啊。”曹操转过身瞪着那人片刻,然后浓须下嘴角咧开笑了起来,大手猛的一挥:“放下吊篮,让下面的人盛一碗肉粥给议郎尝尝鲜!”

    有侍卫快步过去墙垛后面,放下了吊篮。

    “丞相说的对。既然陈议郎想要吃点,那就与民同乐吧。”公孙止说话的时候,吊篮升上来,侍卫端着盛好的带着散发肉香的稀粥走近,递到了面色难看的身影面前,呈上前:“请议郎食用。”

    “果然有肉……”

    那议郎盯着碗里稀粥上漂浮的一片肉,摇头将碗推到一旁,拱手:“自古济民多以施粥为主,而丞相和都督明知城中粮食奇缺,都是从各家各户中挤出来的,如今大家都在受苦吃素,可此处哪里拿的出如此多的牲畜供给灾民,这……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听到这番话,杨彪在不远皱起了眉头。

    “那你先尝尝是什么肉吧。”公孙止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

    “我何等身份,岂能吃……吃这种东西。”

    曹操笑脸冷了下来,拂袖转身面向城外:“喂陈议郎吃肉——”说话声中,在众人视线里,胖大的许褚将虎头刀扔给一名侍卫,狞笑的走了过去,伸手接过那碗稀粥,对面,那议郎惊慌的想要后退,粗大的手陡然一把将他下颔捏住,来不及发出声音的瞬间,温热的液体伴着肥腻的肉片一起灌入嘴里。

    “唔……唔唔……”

    被对方大手封住了嘴,那议郎憋红了脸,只得将口中的食物咬碎吞下后,许褚方才松手将他放开,然后,陈议郎回味了下那肉的滋味,抬起头:“不是狗肉……也猪羊……”

    “哈哈哈……”望着城外情景的曹操,背对着他们发出笑声。公孙止冷漠的笑了一下,过去拍了拍那议郎的肩膀,将对方拉倒面前,俯首贴耳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自然不是猪羊……那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肉啊……味道如何?”

    呕……

    ……呕呕……呕……

    闻言,脸色瞬间惨白的身形,跌跌撞撞向后退开,跑到人少的墙边扶着墙垛使劲的呕吐起来。

    与此同时,名叫华佗的老人带着一男一女已经走入了灾民聚集的范围,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徐徐的微风里,带着腐臭的味道,地上脏乱,**之物随处可见,蝇虫密集的在他们视野周围飞舞,有些甚至大胆的爬满路旁一名脸色麻木的男子身上,更多的还是失去家人的女子、小孩或老人哭泣、悲戚的声音不停传来。

    三人脚下不停的朝前穿行,许昌的城墙轮廓已经隐隐在目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难以定义的恶与善() 
    “好多人这么过去,许昌还要多久能到。”

    人群中穿行,裹了头巾的芸娘跨着小包袱拉着前面背着药篓的男子衣角,低呼了一声,四处张望,“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道是张绣派人造的孽,好多人都死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看他们那个张绣心里就没有一点善念吗?”

    “芸娘,你不要在这里说这些。”曹昂回过头,言语温和对少女说道:“。不管是不是张绣,等见到了公孙都督,我会告诉他看到的,这里讲,容易引起混乱。”

    “哦,知道了。”自从病愈后,少女对眼前的男人已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一路过来偶尔也会有些小玩闹,算是将沉重、悲戚的情景冲淡了一点。芸娘皱了皱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小跑去看蹲坐地上,正喝着稀粥的一名灾民,后者警惕的捂住掌心那点食物时,曹昂连忙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不要这样去盯着别人,他们如今是惊弓之鸟,小心突然暴起伤了你。”

    芸娘点点头,贴近了男子,却是小声道:“刚刚我看见了,他们吃的粥里有肉你父亲的许都这么富庶了啊。”

    “是陛下的许都”曹昂纠正的说了一句,不过少女的话,还是引起他的注意,“我去看看。”

    “别去。”

    前方正观望灾民脸上神色的老人陡然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脸色凝重:“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气顿了顿,“你们先在此处等我,休息一阵,我去周围看看这些灾民中间瘟疫感染有多少。”

    “嗯,太公自去,我和芸娘就在附近休息。”曹昂拱手目送华佗离开,旁边的少女自然也没有意见,毕竟走了很长的路,加上她大病初愈,身子亦然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俩人互相对视一笑,在附近寻了空处坐下来时,在离这边数里的外围,由囚徒组成的几支队伍持着棍棒在人群中奔走来去,目光不停在人的颈脖、脸上、裸露的任何位置留意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污秽的气味,而后,有人指着前面几个灾民中,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数名囚徒迅速逼近过去。

    此时,曹昂与芸娘正在低声交谈。

    “。其实到了许都后,你有些胆怯,早前你说过,不想回曹家的对不对?”

    “嗯,其中原因你不明白。”

    “我就是一个山里的野丫头,自然弄不明白”

    “不是那个原因我若回去,按父亲的性子,子桓必会受到牵连,家中就更加不宁了若是如此,还不如去北地草原,那边纵马奔驰,很快活”

    就在说话的时候,他俩背后的方向,女子歇斯底里“放开我的孩子——”的大喊陡然响起,传到这边,变得断断续续的,随后,靠近那边的人群大抵是被惊动,纷纷起身朝那边望了过去,曹昂和少女也站了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争执爆发开。

    衣衫褴褛的妇人尖叫着扑向对面几名戴着脚链的囚徒:“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们要杀,就杀了我啊,不要伤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把孩子还来——”

    有人冲上前去拦下妇人,朝同伴不停打着手势,让他们赶紧带着襁褓中的婴孩离开,那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脚步踉跄不稳的还是冲了上去,迎面一根木棒打在她头上,还是扑了上去,满头是血的争抢一名囚徒手里的襁褓。

    “哇啊——”

    或许受到惊吓,襁褓内,婴孩的哭声陡然传出,妇人“啊——”的尖叫,披头散发的拉扯下,哗的将襁褓从男人手中扯出,幼小的身体摔在了地上,好在泥土松软并没有大碍,哭声依旧传来时,周围神色麻木围观的灾民脸上此刻终于有了一丝惊愕然后,表情化作惊恐的看着地上挥舞小小双臂的婴儿,原本该是稚嫩白皙的皮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圆圆的大眼被水泡挤得只露出一条缝,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人形的蟾蜍。

    一名管事的囚徒从远处飞快的奔来,看到地上的情景,连忙喝斥周围的人散开,然后捡起地上的襁褓将哭泣的婴儿包裹起来,哐当哐当晃荡着铁链就朝后方疯狂迈着小幅度的步子跑走,那妇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口中仍旧叫着:“把孩子还给我。”也追了上去。

    这片短暂的冲突并没有在已经麻木的人群里引起多大的波澜,曹昂牵着少女在人群里看了半个过程,以为是灾民中有恶人抢夺别人孩子来吃,毕竟一路北上,这样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牙齿紧咬的一瞬,拉着芸娘跟着追了过去。

    不久之后,远离城墙的人群外面,视野之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泥土上,无数的辕车轨迹变得清晰,前方,拉起粗布的位置,堆积着小山似得东西,层层叠叠。走近的瞬间,芸娘一下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那小山是无数的尸体堆积而成,不时还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在里面微弱的响起。

    她看见上面一个女子的手伸在外面扭动,露在尸体外面的脸布满了惊恐,少女想要去将对方救出来,却被曹昂一把拉住躲进旁边的树丛,下一秒,黑烟从那边升了起来,接着便是巨大的火焰映红了二人的眸子。

    “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们啊”

    “哇啊。哇啊”

    他俩视线的另一侧,声音与奔跑的身影朝这边跑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名抱着襁褓的囚徒抬手遮了遮灼热的火浪,一把将手中还发出啼哭的襁褓扔进了火里,妇人凄厉的尖叫一声,发疯的越过凶手,直接扑进了大火中

    远方的人群看到了巨大的火焰和黑烟,有些惊住了。不仅仅只是这里一处,四门周围俱都有五六道火势燃烧的情景,接连半月用肉粥的吸引,大量的人手悄然在人群中寻找染病的人,哄骗、强掳,或直接拖走尸体,带离偏僻处隔离起来,到了这一天中午,终于一切都燃烧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与死亡混杂的奇怪味道,甚至有些发酸。

    患病以是严重地步的灾民凄厉哭喊的情况下,被绳索串联起来拖往火焰,其中甚至还有被传染了的囚徒也俱都被同伴打晕,一起丢进了大火里,在火烧的剧烈痛楚下,部分人挣脱了绳索想要从火里跑出来,又被顶来的木棍推进去,浑身燃烧的火焰让大部分还未死的重病感染者使劲的在火焰里打滚、拍打,撕心裂肺的叫唤。

    城墙下的灾民听到隐约传来的声响和动静,大概也能猜出一些来,引起不小的骚乱,这样的时代里,人的身体被烧成灰烬,有点让人难以接受的,维持秩序的囚徒不断在骚动乱走的人群大声呼喊,努力让他们安静下来。

    灿烂的天光里,四周都是混乱的人影,小女孩端着已凉的陶罐无助的站在原地,“娘娘”

    她擦了擦眼泪,哭出声:“。你在哪里啊。”

    城头上,公孙止望着卷起的黑烟,和隐约的火光,对于下方涌动骚乱的人群,没有一丝动容,片刻后,下方有人上来汇报:“都督,这样下去会不会把灾民赶散了,要不要”

    “不用,继续烧。”

    公孙止半垂着眼帘压着刀柄,披风在微风里轻轻抚动。

    ************

    黑烟卷动的天空另一端,往南而去,那是阴云密布,似要下起雨来。有人望着头顶的那片雨云,雨云那边的下方,是蜿蜒的山道,风起时,吹的林野哗哗作响。

    山坡上两道声音低沉的在说。

    “昨日刘景升押送的辎重已经过去这里了,眼看快要下起雨来,必定拖慢脚程,军师,不如将他们劫了,把粮草当作我们的大礼送给曹操。”

    “。没有必要,眼下豫州曹操那边该是焦头烂额了,多送少送意义都不大,何况我们是连人带城一起送过去,准备了这么久,该是收尾了,一切都定下来,我们当在曹营夹着尾巴度过几年再说”

    “哈哈哈军师铺的路,向来没有错,绣自然会听从,我这就召集部下们该是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了,许都繁荣,又是天子脚下,当是享福哈哈——”

    提着铁枪,笑声狂妄的骑马远去。站在高坡上的身影沾了沾落在脸上的一滴雨水,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薄薄的双唇嚅动,声音细微犹如呓语。

    “呵只有我一人而已。”

第三百五十章 黄忠() 
    长沙郡攸县,呈出昏黄的余晖

    相对于城池中一片慌乱的状态,距离湘水以北百余里,江陵以南的洞庭湖一处山区,昏黄的余晖正照在骑马奔驰的人身上,荒山野岭间,目力所及的地方,一座破旧的小庙半边坍塌在那里,余晖下显得凄凉、神秘起来。

    马蹄缓缓停下。

    上方的身形勒了勒缰绳,翻身下马将一道横陈的人影轻轻放下,手掌按在断腕上,凶戾的面孔却是向对方赔罪,“。将太守如此蛮横带来,是国之罪过,待解豫州瘟疫,是打是骂,一并受下。”

    被放下来的文士,青袍单衣,年龄上要比对面的壮汉要大上一些,战马奔行的颠簸让他难受,此时也未想过要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眼看天快黑下来,便是跟着对方走入破庙里。

    不久,火光在庙中升起来,中间泥塑神像倒下半截在那里,提着锤的大汉烤了烤单掌,言语举止上还是礼貌的请那名文士坐下烤火,后者相对严肃端正,坐下后望了燃起的火焰一阵,摇头道:“壮士邀机去往豫州,也不是不可,我这太守本就准备不辞去,待刘荆州的侄子刘磐过来接任,总要让我有始有终才行。”

    “豫州大疫,死太多人了,哪里等的。”

    “那也要让机治好黄中郎将他家中独子再走啊那位中郎将中年得子,却是染了伤寒,他随刘磐迁任长沙郡,先行来了这里,为人老实忠厚,就算家中儿子重病也每日与平常百姓一起等候看病,你将我强掳而来,这是断他命根。”

    “豫州多少条人命?早些医治,多少人获救?岂能与一人性命相比!你张机,既是有名的医匠,这样的帐岂会算不来?”

    外面山风吹进来,火焰哔哔啵啵的摇曳。

    被叫做张机的中年男人看着对面的壮汉,好半响,方才叹息摇头:“你拿这种事压过来,我怎么跟你讲理那黄中郎将武艺甚高,拉的一手好弓,虽然为人忠厚,可一旦听到我被人劫走,必来杀你。”

    武安国哼了一声,拿起脚边的铁锤嘭的砸在地上,微微沉下嗓音:“。我岂会怕他?若是不识相,一锤将他砸死。”

    “壮士武艺,我不知。但对方,确实武艺高强,何况你二人俱都有理,如此一争,伤亡都不是机所想见到的。”

    两人一言一语,围绕着火堆说着话,火光的范围外,夜色沉寂,清冷的月光将林野笼罩,透着阴森森的感觉,不久,马蹄声从山腰下踏踏踏的踩响,在这片月色里格外清晰。

    鼓动的火焰旁边,武安国陡然停下话语,抓过锤柄站了起来,大步朝庙外走去,望向清辉与黑色交织的夜色。

    踏

    下一秒,马蹄声戛然而止,马匹的嘶鸣传来的瞬间,黑色里有战马人立而起的轮廓,武安国猛的抬起手臂,开口:“何人”

    嗖——

    破空声急骤,一道黑影几乎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自那边的漆黑里呼啸而至,似是挟着风雷的声响撕裂了寂静。

    庙门口,魁梧的身形下意识的歪头。

    嘭的一声,箭矢钉在庙门,武安国只是看了一眼,毛孔几乎缩紧到了极致,前方脚步声紧跟而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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