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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孝景皇后传-第21章

小说: 孝景皇后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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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娡知道她生性纯良,想来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的,心下便十分难过,只恨不能从旁协助。

    她的到来似乎是给沸水之上骤然浇了一壶冷水,霎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只齐齐望着她。

    王娡强颜欢笑道:“姐姐这里怎么这样热闹?妹妹竟不知发生了何事?”。

    粟婉容不欲与她多言,只淡淡道:“难为妹妹有了身子还赶着过来了。孕中不宜多思,妹妹还是少管些闲事的好。如今府里什么幺蛾子都出来了,竟不分尊卑上下。今日投毒,明日是不是要直接拿刀弑人了?”。

    王娡听到投毒二字,脑子里轰然一响,难以置信地看向程喜月。

    喜月一幅淡漠的容颜,只慢慢拨弄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珠蝉金蝴蝶镯子,不发一言。

    到底是太子妃不忍心,招手向王娡道:“妹妹怀有身孕不宜站着,来我身边坐罢。“。

    王娡依言过去坐了,虽是心中焦急也无可奈何,只得静观事变。

    万静田人小搁不住话,从她压低了声音的细碎言语中王娡明白了**分:早晨粟婉容是照例有吃牛乳茯苓糕的习惯的。合该是她命不该绝,想容在端来今日的茯苓糕时错手摔了盘子在地上,便去重新做了一盘新的。

    原先那盘倒是让粟婉容的猫雪团儿贪嘴吃了一块,却是不多时,雪团儿便眼鼻流血,挣扎着去了。

    朱鸟殿合宫惊动,一层层彻查下来,只道是程喜月身边的侍女昨日夜里借着取东西进了朱鸟殿的厨房,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故而粟婉容震怒,当即命人带了程喜月来问话。

    王娡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仇恨往往使人智昏,如今看来便是这样了。

    这样的手段,实在是谈不上高明,也断送了自己。

    粟婉容声音尖利:“前日我还怜惜你失了孩子,命人给你送去衣料吃食。如今看来竟是一片热心肠错付了,怎能想到你如此狠毒!”。

    程喜月还是那样淡漠的容颜:“衣料吃食?你自问可是真心劝慰?衣料上你送的是百子迎春的图案,吃食你送的是童子糕!”。

    王娡心中一震,这些都是妃嫔之间恭贺有孕之喜时互相赠送的。

    粟婉容这样做,无异于在程喜月心中扎了一根尖刺,实在是断不能忍。

    程喜月不等她答话,又慢慢道:“不过也是自然么,众人皆以为我是因为王姑娘的侍女作祟才失了孩子,想来无人知道,你才是害死了我孩子的元凶罢。”。

    此言一出,王娡便觉得周围顿时静默一片。

    众人心中皆揣着心事,虽是明面上不发一语,却是都极不平静的。

    粟婉容在最初的愕然之后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骄横:“此事已是盖棺定论,怎容许你红口白舌,颠倒是非!”。

    程喜月似笑非笑,望着她道:“有理不在乎于声高,粟姐姐这个样子,竟是有几分心虚了呢。”。

    翡翠缠珠镯浓绿剔透,在程喜月白皙的手腕上越发显得华美玲珑。

    只是王娡看着那一抹暗沉沉的绿,心中却是怅然而惊慌的。

    程喜月接着说道:“妹妹虽然年轻,却也并不愚钝。我这样说,便是自有我的道理。”。

    太子妃声音焦虑:“程妹妹便是有万千委屈,这样的事情也委实不该做出来。”。

    程喜月面向她盈盈拜倒,声音清冽如碎玉:“我既是做了,自当一力承担,不致使连累了旁人。还请太子妃赐罪罢。”。

    粟婉容声音里含着浓厚的恨意,咬牙道:“你既然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也怨不得我容不得你。你前日是如何处置墨儿的,今日便自己尝尝个中滋味罢。”。

    王娡大惊,心知粟婉容这是决意要要程喜月的性命,情急之下便惊呼出声:“不可!”。

    一时间众人皆望向她,王娡并未想好如何反驳,只得搜肠刮肚道:“妹妹以为,程姐姐虽是犯有大错,究竟是没有伤害人性命,想来罪不致死。”。

    粟婉容冷笑一声:“平日里倒不见王妹妹这般宅心仁厚,想来是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呢。若是今日你吃了那茯苓糕,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容芷急得不住,暗暗在身后拉住王娡的衣带示意她不可与粟婉容争锋相对。

    王娡一时间也是无言,心急如焚。

    于人于己,她都不愿意程喜月死。

    僵持了片刻,太子妃轻叹一口气,道:“事关人命,到底不是我们女流之辈可以做主的。我去着人请太子来罢。”。

    王娡听得如此,心知程喜月还有几分活命的希望,也略略放下心来。

    粟婉容虽是不情愿,太子妃却是极不容置疑的。花枝腿脚伶俐,便匆匆去请了太子。

    时间过的似乎极为缓慢,窗外日头也渐渐升了起来,寝殿内昼光明亮,映着众人种种不一的神情,显得却有几分阴沉。

    远远地听到崔万海的声音,王娡心里一松,终究是来了。

    想来太子刚从宫里回来,衣冠帽带尚未褪下,整个人眉宇间也是微有疲惫。

    见的满屋子的人,他眉头已经轻轻皱了起来:“好端端的辰光,这都是怎么了?”。

    太子妃尚未来得及答话,却已经听到粟婉容妩媚浓稠的声音。

    素来听的她声音张扬,未曾想也有这般温柔婉转的时候。

    王娡低下头轻笑了一下,果然是看着所谓何人呢。

    粟婉容声音悲切:“妾身不知何处得罪于程姑娘,她竟指使人在妾身平日所食的牛乳茯苓糕中下了毒。若不是妾身的奴婢警醒,陵城从此便没有了母亲了。”。

    王娡暗自抽了一口凉气,粟婉容果然是个精明的。

    太子膝下至今只有一子,爱之如珠如宝,此番以他为筹码,太子自然会动怒。

    果不其然,太子眉目间染了几分怒色,冷冷地望向垂首而立的程喜月:“果真是你么?”。

    程喜月不卑不亢:“的确是妾身所为。”。

    太子登时勃然大怒,几欲动手,生生忍住了,平复了声音道:“昨夜见你还是温柔静默的,原以为你已经转过了性子。今日为何要行这般狠毒之事?”。

    程喜月再抬头时,清亮的眼眸已是水光盈盈:“妾身自失了孩子后,如何还能转过性子?不过是日日垂泪罢了。妾身冒犯,天下父母若是知道有人加害于自己的孩儿,该怎样做?”。

    太子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粟婉容见的不好,刚欲开口,却是程喜月声如碎冰:“当日之事疑点众多。且不说墨儿一个小丫鬟,何人给了她这样的胆子谋害有孕的宫嫔,便是当初桩桩件件都指着王姑娘。若不是王姑娘有了身孕,竟是百口莫辩。而麝香之类的秽物被置于妹妹床榻之下,伤了妹妹的身子不说,于胎儿也不利。如此一石二鸟之计,是一个小丫鬟想的出来的吗?”。

    她停一停,再度说道:“当日墨儿口口声声说王姑娘以妹妹作挟。妾身暗自着人打听过了,墨儿死后她妹妹竟是当夜离了长安城。墨儿的妹妹年方十二,若无人安排,她一个黄毛小儿如何走得这样远?此时诸多蹊跷,妾身不得不给死去的孩儿一个交代。”。

    太子闻言微有动容,却是粟婉容开口:“程妹妹所说的这些,怎么不编排角戏去,可曾有一件与我相关?”

第五十章 贞女楼() 
程喜月淡然回答:“你自是隐藏至深,否则我为何出此计策?我既知事败,只求能去陪我的孩儿,还请太子治罪。”。

    太子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苦涩:“谋害公子生母,赐自尽。”。

    王娡大惊,顾不得礼仪,急忙跪下来道:“妾身但求太子三思。”。

    太子皱眉走过来扶起她:“有什么话坐着说便是,如今有了身子了,动不动就跪于胎气不妥。”。

    王娡盈盈道:“程妹妹犯错在先,妾身实在不敢为她争辩。只是到底妹妹也是一时糊涂,粟姐姐福泽深厚,并未酿下恶果。且我朝实行宽仁之政,乱世方用重典。还望太子饶恕妹妹一条性命。”。

    一室寂静无声。

    良久,太子目光复杂,目光散漫地注视着瑞脑销金兽里袅袅升起的乳白色雾气,道:“那便如你所言。关进贞女楼,终身不得外出。”。

    王娡听的贞女楼三个字便明白了。

    那是府里最北边的所在,终年阴湿,多是用来安置犯了错误的奴婢。

    然而既然能留下程喜月一条性命,日后地久天长再慢慢打算也是不迟。

    当下不动声色低了头:“太子仁慈。”。

    骤然得生倒也没见程喜月有多么大的反应,仍旧是那幅淡漠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静静跪下道:“妾身入府不足年余,承蒙太子太子妃不弃。妾身无礼,多得照拂。尔今别去,此生不复相见。唯愿太子太子妃日后一生恩爱,福泽绵延。妾身相信,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必不会使一人含冤。”。

    说罢徐徐起身,身影清瘦,太子妃见之不忍,转首吩咐道:“祝安,祝允,好生送了程姑娘去。”。

    王娡眼见得她一步一步离去了,经过王娡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道谢却仍旧是平静无波澜的神情,仿佛古井般平静深邃。

    众人皆看着程喜月走远了。

    粟婉容声音婉转:“太子好慈悲,只是她这样谋害长公子生母,怎得这样轻易饶了她去?”。

    她含娇含嗔,配上她鲜艳的容颜,其实是很妩媚的。

    然而太子只淡淡地看她一眼:“娡儿有句话说得对,乱世当用重典。你既然无事,饶她一条性命也是给陵城积德积福。”。

    粟婉容还要再说,终究是看了太子的脸色不敢多言。

    太子遥遥地朝王娡伸出手:“闹腾了大半日你也累了,不若我陪你回寝殿罢。”。

    众目睽睽,王娡颇是不好意思,到底是低了头朝太子走去。

    临出门前太子淡淡扫视众人:“如今宫中府中事务众多,你们凡事多听太子妃教诲,方才是好的。”。

    太子妃想来许久未曾听过太子这样温和的话语,当下含泪起身行礼:“臣妾一定不辜负太子厚望。”。

    她与王娡目光交接,彼此皆是微微一笑。

    太子一路牵着王娡的手回了寝殿,埋怨她:“你也真是,早晨寒凉你又怀有身孕,怎么这般不当心?”。

    王娡抚摸着小腹:“喜月姐姐以前待我极好,我尚不知发生何事,只想着要去瞧瞧喜月姐姐。未曾想姐姐竟这般糊涂。“。

    她抬起温润的眼眸注视着太子:“今日镇明愿意听娡儿的进言,娡儿实在是感激不尽。”。

    太子轻轻揽着她的肩头:“若不是你点醒,我也实在想不到此事仍有不合情之处。只当是为咱们的孩子积德,”。

    他在王娡的耳边笑道:“况且你有一句话说的极对,乱世当用重典。小到家户,大到国家,谈治刑罚时也该温和宽仁才好。如今天下翕然,自当以黄老之道治国,方才能得天下长久安定。”。

    王娡侧头看向他,在谈论这些事时,他的目光炯炯明亮,心中似有天地经纶。

    王娡低下头笑了,想来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也必将是成为极好的皇帝罢。

    二人回到殿中,青寒端来了各色果品,一色的时令鲜果鲜脆可人。

    太子慢慢地剥了一枚青果:“这两日我依你所言,收拢了不少丽竞门的人。当真是机敏能干的,身手也好。不出几日,已是将长安附近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他将剥好的青果递至王娡口中,继续道:“如今诸侯各国虽是表面风平浪静,一派繁荣。只是若这些暗使所言为真,那么也是有些人蠢蠢欲动,颇不安分。”。

    王娡咽下了青果,果肉多汁,清甜爽口,犹豫道:“那镇明预备如何?”。

    太子手指叩着水晶琉璃盏儿,声音低沉:“我之枕榻,岂容他人酣睡。父皇执政时,对待诸侯多是宽容忍让,如今父皇病重,竟是有人慢慢显出样子来了。”。

    王娡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忧虑道:“诸侯盘虬轧结,多有交往。想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出除了去的。”。

    太子点点头:“我自然知道。父皇执政仁厚也有他的好处,安抚吴国倒是为我留了不少可用之人,将齐国一分为七也解决了我的心头大患。”。

    王娡轻轻吁出一口气:“如此镇明若是要解决诸侯之乱,也不会那么困难了。”。

    太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母后尊崇道家,自幼教导我学习道家学说,讲究无为无不为。况且,多年以前秦末民变,楚汉相争的亏空尚未补足,此时也该与民休息,厉行节俭。只是,”他眸中横过一道冷光:“诸侯之乱必是要解决的。”。

    王娡心知他已有打算,便不欲再劝,只笑吟吟择了一盘果子道:“太子英明,娡儿到底是妇道人家,听听也就罢了。只是太子总是与妾身谈论国事,肚子里的孩儿可要责怪父亲不疼惜他了呢。若是个女儿,成日里听这些好没意思。”。

    太子被她逗得笑起来,伸手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肚子:“无论男女,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王娡笑得温婉:“太子倒是很有慈父之相呢。”。

    如此静默温柔的好时光,两人恬淡相守,日光熹微,竟是生出了几分温暖静好之意。

    太子在王娡的寝殿待了一个下午,二人吟诗读史,颇为自得。

    用过晚膳后太子望望窗外的天色:“时辰不早,你早些安歇,我去瞧瞧静田。”。

    王娡笑道:“万妹妹年纪小,今日又受了惊吓,太子可得好生陪陪她。”。

    太子一走,王娡的笑容便慢慢消逝下来。

    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分了,窗外虽是余热尚存,也有夜晚寒凉之气逐渐弥漫开来。

    王娡唤过青寒:“你去收拾几件厚毛衣服并一些耐储存的吃食,与我往贞女楼走一趟。”。

    青寒大惊失色,慌张道:“小姐可是要去探望程姑娘?”。

    王娡将头发挽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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