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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孝景皇后传-第20章

小说: 孝景皇后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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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娡闻言皱眉:“原来妹妹与我心意相通,那日还得多谢妹妹维护。”。

    许云欢摆一摆手:“不打紧。咱们知道了也就罢了,终究事不干己。可是这两日我瞧着,程喜月倒是也不是个糊涂的。”。

    王娡心下一紧:“何出此言?”。

    许云欢折了一朵花儿随手抛进孤树池的漾漾水波中,瞧着它被风吹远了方才道:“我是个无事忙的,这几日我瞧着程喜月每每日落时分便去朱鸟殿侧殿门口站立,昨日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我看她那个神情,似乎是知晓了什么。”。

    王娡一惊,朱鸟殿,正是粟婉容的寝殿。

    她脱口而出:“程妹妹想来不会做傻事罢。她该是个有分寸的。”。

    许云欢轻笑一声:“你瞧她这个样子,咱们觉得蠢透了的事情她却未必能觉得呢。女子么,若是决绝起来连男子也要自叹弗如的。”。

    王娡深深皱眉:“这可如何是好?可是要去规劝她?”。

    许云欢摇一摇头:“她意若是已决,咱们这些人再怎么劝也没有用。”。

    说罢她拢一拢头发:“今日粟婉容虽是无理蛮横,有一句话倒是说得很对,你千万不能和程喜月一样,失了这个孩子。”。

    王娡下意识地抱紧小腹,声沉如水;“我断断不会大意。”。

    许云欢微微一笑,遥遥望着孤树池满湖的清澈湖水:“如今看来,倒是有戏可看了呢。”。

    因着担心程喜月,兼之在风口站了好一会子,王娡回寝殿便觉得闷闷的不大舒服胃口也不好。

    容芷和青寒急得不住,青寒顿足道:“小姐这是何苦来哉!自己有身子的人了还不知道保养,成日里担心别的人做什么!”。

    容芷虽然沉静些,此时也有几分焦急:“姑娘这个样子实在是于母体胎儿都不宜,还是请姑娘少担心些,多休息罢。”。

    王娡揉着自己的衣服带子;“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一想到她要做什么而我竟不能劝阻,眼睁睁看着她搭上了自己,心里终究不忍。”。

    容芷温言对她道:“奴婢不敢多嘴,只是想告诉姑娘,在这个府里,于旁人最大的恩惠便是保全自己,不伤害他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若是牵连进去,保不齐别人又要生出什么文章来。”。

    王娡心下烦乱,却也知道容芷说得在理,只得含混着应了。

    被青寒哄劝着吃了半盏红枣羹,王娡便坐在榻前抄录史书以求静心。

    她的字是很好看的,端庄秀丽挺拔清癯,竟是有几分男子风骨。

    不知抄录了多久,王娡见得没墨了,便张口想唤青寒研墨。

    却是一只修长清瘦的男子的手默不作声地递上砚石来。

    王娡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却见太子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后,不知观望了多久。

    她脸色绯红:“来了也不说一声儿,害妾身失仪。”。

    语气含娇含嗔,竟是有几分缱绻。

    太子微笑道:“倒是甚少听你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果然要做母亲的女子了更是温柔可人些。”。

    王娡面上一热:“你可是在说我平素都不可人?”。

    太子朗声而笑:“罢了罢了,嘴上是越发厉害了,我不和你争。”。

    他揽过王娡,在她耳边笑道:“是我不让青寒她们说的。在窗户外面看见你在写字,真真是好看得紧,自有一番清风傲骨。”。

    王娡不好意思地推一推他:“哪里就有这样好了,你拿我取笑儿呢。”。

    太子笑着闪躲:“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

    说罢伸手拿过她的字,略略看了几列:“可是在抄阅史书?”。

    王娡点一点头,太子略有些惊讶:“女子多是喜欢些闺阁词曲,最是温柔缱绻不过的。怎么你倒爱看这些无甚趣味的?”。

    王娡舒展广袖,用银石勺子舀了茶叶放进滚水里,浅淡地微笑:“闺阁词曲自然是好的,只是我觉得,倒不如史书论著叫人警醒。以史为鉴,也是时时刻刻提醒自身不可放纵,不可贪婪,不可心生恶念。有时心绪烦躁,看看史书反而能静心。”。

    太子深以为然:“父皇自我幼时便教导我要多读史书,甚少允许我染指旁门左道,说是这样才是男儿根本,不至于落了俗套去。”。

    王娡奉上一杯沏好的茶,茶汤清澈通透,根根茶叶舒卷开来,似是开了一朵朵小小的绿荷。

    她宁静微笑:“这是新沏好的茶,镇明尝一尝罢。”。

    太子端过来轻嗅:“好香的茶。”。

    说罢心急便要尝,却是皱眉道:“好烫。”。

    王娡笑着接过来:“可是被烫着了?”。

    太子笑道:“你可是故意的?怀了身孕愈发促狭了。“。

    王娡正色道:“镇明可曾想过为何会被烫到?平日里都知道滚水泡好的茶需得放上一放,或是兑了凉水才可入口。可是人往往在面对自己太过喜爱或是太过在意的事物时,便将一切庭训教导都抛到了脑后,这样于自己往往不利。“。

    太子点一点头,却也是有几分不解:“话说得甚是在理。只是好端端的,娡儿何出此言?”

第四十八章 烟雨() 
王娡面向太子,在温润的玉石榻上深深拜倒:“自打我有幸入了太子府中,承蒙不弃,太子不嫌我资质粗陋,对我多加宠爱。如今我得幸怀有身孕,更是上天庇佑。古人云,福满则溢。受此殊宠,娡儿心中常常不安。府中诸位姐妹才情过人,容色倾城,也请太子不要冷落了她们才好。”。

    一室静默无言,只余茶香四溢。

    王娡额头抵着玉石,竟是微微的暖。

    良久,太子伸手扶她起来,语气温和:“谁给了你委屈受?”。

    王娡本是不觉得有什么,听他这样一问竟然眼眶微红。

    她沉默了片刻,掩饰好自己的哽咽:“娡儿未曾受什么委屈,只是方才抄阅史书,见得秦时怀英王宠爱徐姬,使得后宫不睦,多有事端,娡儿不愿意诸位姐妹心中彼此存了芥蒂。”。

    太子轻轻拥着她。

    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儿时我生长于宫中,父皇母后相敬如宾感情和睦,父皇却是每月必有几日召其他妃嫔陪伴。稚子懵懂,我曾多有不解。却是有一日父皇告诉我,身在帝王家,便是要雨露均沾,凡事讲求一个平衡。后宫如此,前朝也是如此。我尚不解,如今听你这样说,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

    王娡软语呢哝:“镇明待我这样好,我也是时时刻刻不愿意分离的。只是府中姐妹众多,必是和妾身一样,希望得到心爱之人的陪伴。同为女子,娡儿对她们也是诸多不忍。譬如程喜月姐姐,近日失了孩子,想来极需要夫君的疼惜陪伴。太子不若今晚去瞧瞧姐姐?”。

    太子侧头想一想:“既然这样我便去看看她罢,也是许久不见了。只是,”他微笑着看向王娡:“娡儿果真如此大方?焉知不是嘴甜心苦?”。

    王娡被他瞧的大是不好意思,微微低了头脸色粉嫩:“妾身去拜见皇后娘娘时,娘娘也如此教导过妾身。身为太子妃嫔,便是凡事宜以和睦为贵,不可因为私心而痴缠太子,惹得众人不快。我知道太子心里有娡儿便是很好了,不讲究一朝一夕,只愿天长地久。”。

    太子闻言颇为动容,轻轻吻一吻王娡的发际:“我与你必是天长地久的,你且放心。我这便去瞧瞧喜月,你怀有身孕,需得早些安睡,劳累不得的。”。

    王娡软语应了,又依依送了太子出门去,方才回来。

    青寒端上来一碗奶油炸糕,不解道;“小姐为何不留太子过夜?”。

    王娡轻轻将笔在清水里浣干净了,淡淡道:“我自是有我的打算。今日许云欢与我说的事,我万万不能坐之不理,眼见的有救人的能力而不去救,必遭天谴。因此我劝太子去陪伴她,一来她若是存了报复的心,也是暂时动不得的。二来么,她的愤怒,也是有无人劝慰的苦楚,如今太子若是能对她曲意怜惜,想来也是能缓和些的。最重要的是,”她慢慢舀了一口奶油炸糕吃下了:“如今我怀有身孕,已是太过招眼。若是太子仍是不临幸其他女子,与我其实极为不利,不啻于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舍本逐末,竭泽而渔,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青寒点一点头:“小姐思虑的是。”她转而仍旧有些忧心:“小姐果真舍得?”。

    王娡轻笑出来:“他如今是太子,将来是皇帝,后宫中的女人会比这太子府的多上许多。我不舍得又怎样?况且,”她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毕竟他不是永涵。”

    青寒知道她必定是触动了情肠,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

    到底是王娡自己缓过来了,笑道:“这些日子过去了,我竟还是这般放不下。罢了不提这些了,这炸糕我吃着觉得很不错,松软香甜,你也叫小厨房做些来吃。”。

    青寒笑道:“小姐有了身孕,便爱吃些甜腻的了,我记着从前不是这样的。”。

    容芷端了一盆清水进来,笑道:“奴婢听说,若是怀有身孕爱吃甜食,大多是弄璋之兆呢。”。

    王娡温柔地低头抚摸着肚子:“果真么,我倒盼望着第一胎是个女儿呢。女儿静默温柔,格外惹人疼些。”。

    容芷将毛巾浸在水里,笑着道:“那姑娘可曾想过若是个小公主叫什么名字好?”。

    一句话点醒了王娡,她的手心传来微微的温热,似乎是在提醒这个小生命的蓬勃。

    静默了半晌,她喃喃道:“便叫烟雨好不好?”。

    “烟雨?”青寒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九月多雨,远望如烟。”王娡含着一点清淡的笑意,目光似乎驻足在极远的地方,唇齿间玩味着这两个字。

    “当真是个极美的名字。”容芷赞叹道:“小公主必将和这名字一样,出落得清秀温柔。”。

    王娡笑一笑,轻柔地抚摸着小腹:“若生了女子,我便不求别的,只愿她一世无忧,将来嫁得一个疼惜她的丈夫,平安了此一生。”。

    还有一层意思王娡未曾说出口,烟雨多离愁,她慢慢地想着,便以此寄托这一世的离别与相思罢。

    如此一夜好梦。

    她自从有孕后每每多思,不得好睡,这样的香甜一梦倒是难得的。

    连带着服侍她洗漱的容芷也笑道:“姑娘今日精神倒是不错的样子。”。

    王娡轻轻将一朵雪色珠花埋进发间,珠花上的珍珠硕大名贵,光华流转,愈发显得人气色盈盈。

    她神色慵懒:“昨日夜里睡得倒好,想来也是心思安定了些的缘故。”。

    容芷用茉莉花水替她梳着如瀑长发,笑吟吟道:“姑娘能想开就最好不过了。凭他什么事情,能有姑娘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么?“。

    这样宁静清凉的早晨,微风里似乎都夹杂着花香,让王娡想到了很久以前尚在金府的时候。

    那是每逢这样好的晨光,她必定会早早起床,命青寒她们捧了青石榻子去院落里的桃花树下,自己则盘腿而坐,或是抄书或是赋诗,必不辜负了这好时节。

    三月里桃花落英缤纷,乌墨中便常常飘落了桃花花瓣,葳蕤一点粉红,好看得紧。

    后来有了俗儿,这样的日子便越发热闹了,俗儿玉雪可爱,在自己怀中只睁着明亮的眼睛,对一切都是好奇的。

    那时候一颗心,仍是二八少女,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自己曾为人生设想过那么多的结局,却未曾想到如今竟在这朱门侯府中度日。这便是世事无常了罢,王娡淡淡笑起来,眼里却是苍凉的,不见得多少笑意。

    收敛了思绪,王娡命小厨房端了热热的白粥来,并一碟子小菜和邓铭庭熬得中药,预备着吃早饭。

    却是义忠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与义勇一惊一乍的性格不同,他甚少这样失态,上次如此还是程喜月落了胎的时候。

    因此王娡一见他这个样子,便心知不好,不自觉放下勺羹,沉声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讲就是,不必这样慌张,乱了分寸。”。

    容芷也在一旁道:“怎的连你也不稳重起来?姑娘有孕在身,岂是经得住你这样惊吓?”。

    义忠大约也知道自己行事不妥当,便缓和了语气道:“奴才也是惊着了。是程喜月姑娘犯了事,如今在朱鸟殿跪着呢。诸位姑娘们都去了,粟姑娘可是生了好大的气。”。

    王娡犹如五雷轰顶,颤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义忠忙道:“给奴才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诓姑娘呀。”。

    她望向容芷,容芷也是一脸的惊疑交惧:“姑娘前些日子不是嘱咐过程姑娘么?怎的她还这样莽撞。“。

    王娡忧心如焚:“如今事出突然,我必不能置身事外。容芷,叫青寒进来,你们两个扶我去看看。”。

    容芷知道兹事体大,一时不敢马虎,急急忙忙唤了青寒进来。

    两人见得屋外清晨寒凉,便小心地给王娡披上了一件青鸟毛狐皮氅,暖了一个玲珑小手炉,温言劝慰道:”如今虽不是三九天气,到底姑娘该多保重些,即便心急也要顾念着自己身子。”。

    几人因为王娡的身孕,走的格外小心仔细,连着抬轿子的宦官都比平日里更稳当。

    如此耽搁,倒是一炷香时分方才到了朱鸟殿。

第四十九章 投毒() 
远远便听得里面有喧哗之声,似是人声鼎沸。

    王娡坐在轿上皱了皱眉头,这般闹腾的合府皆知,饶是喜月是清白之身也必将为人诟病,粟婉容实在是太过狠毒。

    虽是如此想着,脸上还是平静如水的容颜。

    她幼承家训,身为女子,必得做到不喜,不怒,不争,不形于色,如此才是闺阁修养。

    这般想着进了殿,就见得程喜月傲然立于众人之间,和眦目欲裂的粟婉容遥遥相对,彼此眼中皆是锋利的恨意。

    太子妃坐于上座,面色忧虑。

    王娡知道她生性纯良,想来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的,心下便十分难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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