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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明逆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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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滑头!”

    “二老爷批评的是,以后我一定好好改正!”

    刘铮和余正在这里说笑,一旁的钱游却阴阳怪气的道:“当真是不知所谓,如今灾民遍地,我等上官都在忙着安置灾民,你这小小的捕快却要偷懒,这是何故?”

    钱游阴阳怪气的话丝毫没有引起刘铮的反感,反而笑嘻嘻的答道:“通判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昨日我家捐了三千石的米粮的事儿您这么快就忘了?”

    “你”钱游被刘铮这话气的不轻,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好不知耻,如今百姓流离失所,上万人嗷嗷待哺,你却恶意囤积米粮抬高售价,行这等恶事,一旦激起民变,我必奏明陛下,你且等着陛下诛你九族吧!”

    你牛,一下子就把激起民变的帽子按我头上了!当真老子是被吓大的?

    刘铮装出怕怕的表情道:“激起民变居然是小的所为,小的好怕啊,小的必定竭尽所能阻止这事儿发生!”

    钱游以为自己赢了,得意的笑道:“你知道就好!”

    刘铮慌忙道:“那小的告退了,小的这就去劝劝家父,把囤积的米粮都捐了!”

    刘铮惶惶的走了,钱游开心的笑了起来,余正则是一脸的沉思,钱游是****,他余正不是,别看刘铮一脸的惶惶,可他眼中分明平静的如一汪静水。

    刘铮确实不慌,下了城墙,他便给跟着他的两个捕快毛飞和李狗子吩咐了两句,两人得了命令立刻向着城西急急的奔去,而刘铮则是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调戏丫鬟去了。

    施粥前几日还算平安,可待到第七日时,灾民碗中的米已经稀的几乎看不见米粒了。

    大量的谣言开始在灾民中传播,灾民越来越不安分了,知府王家宾头发都快愁白了,在府衙后堂中来回的踱步。

    一边踱步王家宾一边不停的道:“飞羽先生,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也许是被晃的受不了了,唯一还陪在王家宾身边的推官吕左道:“大人,此去扬州数百里,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十数日,这才过去七日,飞羽先生怎得能回?”

    “茅阳,我当如何,我当如何,明日必然就要断米了,可恨啊,那些米商该死,刘承宗该死,余正钱游都该死,就是那衡王朱常庶也是该死!”

    吕左大惊,这王家宾莫非疯了,这样的话也敢说?王家宾确实快要疯了,他本以为衡王不会看着这青州城出事儿,毕竟这是他的封地,乱起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可谁曾想前几****去找这位衡王商量借粮的事儿,不仅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还被乱棍打了出来。

    更让他恨的是巡检司,他让巡检司的孙白城带兵去逼着另外那三家粮店要粮,可这孙白城却来了个一推二五六,如今他这知府是要兵没兵要粮没粮,城外又有上万要闹事儿的灾民,怎能不叫他发疯?

    “大人,如今唯有一个办法了!”

    听得吕左如此说,王家宾立刻大喜道:“茅阳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吕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何不去找刘承宗?”

    “找刘承宗?”王家宾微微一怔,随之叹了一口气道:“茅阳,我知你意思,可上次从他那里讹了三千石粮了,还是靠着余正和钱游,如今去找他”

    吕左微微一笑道:“大人为何认定了他不会出粮?”

    王家宾怔怔的道:“这还用说吗?他屯粮是为了什么!他巴不得这青州死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他不仅能以更低的价钱从百姓手中买到田地,还能靠着高价的粮食再把百姓手中的卖田银子弄回去!”

    此刻吕左仿若孔明附体微笑道:“大人,一般情况下,可能会是这样,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倘若明日断了米粮,必然就会掀起民乱,一旦乱起这青州还保的住吗?”

    王家宾拧着眉头想了片刻道:“茅阳,我也不瞒你,飞羽先生走时仔细叮嘱过我,有米时万万不得关城门,所以这几日城门依旧开着,可明日就要断粮,这城门今夜关上之后,明日就不会再开了!到那时,城上有巡检司兵丁守护,只要拖延一两日待到灵山大营来援,民乱可止,青州得保,只是这样做,未免民人会有些死伤”

    会有些死伤!如若刘铮听到这话,必然会被气笑了!

第九章() 
吕左知道文人都有夸大事实或者遮掩过错的毛病,他自己也是文人,所以便叹了一口气道:“大人,如今可不仅仅是有些死伤这么简单了,大人可知如今城中米价几何?”

    不待王家宾开口,吕左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一石米五两了大人,可就算你想拿五两去买米,也买不到,因为米铺每日只卖不过十石而已!”

    “什么?”闻言王家宾大惊,这几日/他不是忙着去找衡王和巡检司就是在城外忙着安抚灾民,根本就不知道城中米价已经涨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还买不到米!

    “茅阳此话当真!”

    “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这,这”说了两个‘这’之后王家宾猛的大吼道:“该死,这些该死的蠹虫,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杀头吗?”

    “大人,恕下官直言,就算乱起,要杀头的也不会是他们!”

    闻言,王家宾颓然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当夜,依旧是城西那座小院子,余正和钱游两人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美酒。

    “城门终于关了!”

    “不关也不行了,三千石米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城中米粮可够?”

    “大人放心,城中预备了足够的粮食,城外的存粮的地方我也备足了人手!”

    “不可大意了”

    余正说着不可大意了,在城外歇马庄中的魏博元也在对刘铮说着同样的话。

    “刘铮,万万不可大意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可是上万饿极了眼的灾民,他们可不管你什么,疯将起来,就算朝廷军队也有可能被冲垮了!”

    “魏老爷子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你可知这官府赈灾为何只施粥?”

    魏博元奇怪的看着刘铮道:“官府赈灾施粥有什么不对吗?”

    刘铮嘿嘿一笑道:“魏老爷子,这其中学问大了,官府每日施粥,可曾见过粥里放盐?人不吃盐是没有力气的,加上每天只吃个半包,几天下来,已经没有力气闹了,只能任人摆布!”

    这东西真的不能细想,真的是细思则恐啊,魏博元是聪明人,所以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脸色一下子变的非常的难看,他是真没想过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龌龊。

    “明日之事”

    “魏老爷子放心,明日之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施粥第八日,太阳已升到头顶,苦等救命粮的灾民看着那紧紧关闭着的城门,终于明白了,他们被抛弃了,不知道是谁忽然哭了一嗓子,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在这城门外猛的响起。

    就在祸乱将其的时候,灾民聚集最多的北城门忽然来了一队约有两百人的马队,在马队后面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人力车队伍,拉车的人各个都是壮年汉子,若目力好的,则能看到这些汉子身上都系着一把腰刀。

    马队的来到灾民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打头的红脸汉子手中提着一把大关刀,威风凛凛似画中关二爷一般,这汉子微一摆手,便见身后马队中出来十几扛着木牌子的人,这些人将牌子每隔三五十步便往地上竖,很快又有扛着大锤的人来到这些人身边,抡起大锤把这些近人高的牌子一一砸入了地里。

    等牌子都竖好了,灾民们渐渐的围了过来,由于这些马上之人皆有兵器在手,且各个虎着脸不说话,围过来的灾民也不敢太过靠近。

    马上红脸汉子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随之提气吼道:“叫几个乡老上前来!”

    这声音似洪钟一般传出去老远,引得灾民起了些许的骚乱,不过很快灾民们就恢复了平静,十几个乡老也被人推到了红脸汉子跟前。

    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威严的乡老对着马上的红脸汉子一抱拳道:“这位军爷,小老儿是潍县墨家村人,祖上乃是圣人墨门墨子,不知这位军爷叫我等”

    马上红脸汉子还没等这老头啰嗦完便把那把约有七八十斤重的关刀提了起来,这一举动吓的众灾民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红脸汉子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既是圣人之后,可识得字,将灾民按照牌子上的写的排成队站好!”

    硕大的牌子上红漆写的字隔着老远就能看清,这些乡老早早的就看见了,牌子上有的写着木匠,有的写着铁匠,有的写着织工,有的写着泥瓦匠,有的写着精壮,甚至还有的写着妇幼老弱,这会儿心中真是有太多的疑问了,打头的这位号称墨家墨子之后的乡老开口问道:“这位军爷,不知是哪营的将士,要我等作甚?”

    马上红脸汉子板着脸道:“休得多问,想要活命就快些按牌子上写的站好!”

    这几人说话间,车队已经达到了马队身后不远的地方,很快这些人就开始行动起来,有的在架锅造饭,有的在动手扎帐篷,有的则扛着一张桌子快步的往这边走来,抗桌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账房打扮的人。

    众乡老和灾民看着一张张桌子在牌子边放好,账房先生把笔墨纸砚一一放在桌子上,账房落座后,很快便七八人背着箩筐放在了账房身边,隔得近的灾民甚至看到那箩筐里放着一块小小的牌子,上面还写着字,跟官府差役的腰牌差不多,议论声一下子在城北这片小天地嗡嗡的响起。

    这伙人真的是太奇怪了,身上皆都携带兵刃,却不穿军服,可观其行动却又似是军旅中人,有的人甚至猜测这些人是山匪,可很快说这话的人就被人鄙视了,你他娘的见过这样有纪律的山匪,你他娘的见过山匪还有账房先生。

    就在灾民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一个大冬天里还穿着单衣的汉子走到了一块牌子前,见那汉子猛的一抱拳瓮声瓮气的道:“俺,俺是个铁匠!”

    端坐在桌子后面的账房先生微微一愣,随之笑道:“你是铁匠?居然还认字?”

    那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俺,俺就认得几个字,都是俺爹教给俺的!”

    “哈哈,好,那我问你,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地,可还有家人?”

    “俺,俺叫李铁锤,俺住在李家村,俺还有个老娘,还有媳妇和俩娃子!”

    李铁锤说完,账房先生便已经记录完了,从身边拿出一块牌子往前一递道:“好了,你的情况我都记下了,拿着这快牌子,去寻你家人过来,到后面去吃饭!”

    李铁锤闻言大喜:“嗳,嗳,好,俺这就去,俺这就去!”

    拿上牌子,李铁锤分开围在身后的灾民欢天喜地的找他老娘去了,这下子众灾民沉不住气了,做个记录就有饭吃啊,一个个催促起乡老,让其快快将牌子上写的字告诉大家。

    不多时,每快牌子前都有了不短的队伍排了起来,尤其是老弱妇孺和精壮两块牌子前,可以说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若从空中俯视,便会看到,原本快要闹起来的灾民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一个一个收拾包袱很自觉的走向各自的队伍,只是不时的有啜泣声在人群中响起,那是女人和丈夫分开时的呜咽。

    刘铮此时正站在一处已经扎起的帐篷前,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城墙,他的目力极好,城墙上三三两两的站着巡检司的兵丁,在城楼上,有几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其中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正在跟他身旁一个穿捕快衣服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穿捕快衣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老子刘承宗,而跟刘承宗说话的人是同知余正。

    正当刘铮猜测余正跟自己老爹说什么的时候,身边响起了周云的声音:“二弟,已经安排妥当了,四个城门一个不落!”

    “恩!”刘铮淡淡的嗯了一声。

    “二弟,大哥有句话憋在心里,不知”

    刘铮转过头看着周云,看了半晌才露出笑容道:“大哥要问什么?”

    “二弟,我知你行事速来谨慎,可我好歹是你大哥”

    刘铮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之便轻轻的拍了拍周云打肩膀道:“大哥莫怪小弟,不是小弟不想和盘相告,而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啊,我那庄子上,人来人往,眼多口杂,难保就不会有朝廷的人,若不等起事,计划就被朝廷探知,你可曾想过有什么后果?”

    “二弟,大哥我岂是那种口无遮拦之人?”

    “大哥你错怪小弟了,须知隔墙有耳!不说别人,单说我爹,在咱们那庄子上就有不少的耳目。”

    周云这下不说话了,他在江湖中漂泊日久,跟朝廷的鹰犬打交道的次数很多,刘铮的老子,周云也见过,在刘承宗的身上,他闻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他敢肯定,刘承宗绝对不是一般的衙役。

    见周云沉默不语,刘铮笑了笑道:“大哥,今日你所见,便是小弟我全部家底了,从今日起,你我就是真正的患难与共了!”

    周云的眼里渐渐的有了光彩,过不多时,他重重的一抱拳道:“自你我结拜之日起,大哥这条命就已经卖于你了,不管今后的路通往哪里,大哥都愿一马当先,为二弟扫平障碍!”

第十章() 
是夜,上万灾民都已安置妥当,寻到自己的家人后挤在一堆堆的篝火旁睡下了,等待着明天的到来,他们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月上中天时魏老爷子来到了刘铮的帐篷中,巨大的帐篷中灯火通明,布置的如军中帅帐一般,一个硕大的沙盘摆放在正中间,刘铮和周云两人站在沙盘旁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什么。

    刘铮见魏老爷子到来,率先开口道:“魏老爷子,辛苦了!”

    “贤侄,哪里话,为了这上万的灾民,就算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我也没有半点怨言!”

    刘铮和周云相视一笑,随之刘铮便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魏博元眼中精光一闪,随之不屑的道:“几个小小的庄子,不在话下!”

    周云一点不关心庄子攻没攻下,他关心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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