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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烽火逃兵-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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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射手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目标?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打?为什么要一直打碎他?为什么?

    附近终于有鬼子扯开嗓子,朝着还愣在当场的掷弹筒副射手大喊,让他快隐蔽。

    战友的呼喊终于让副射手恢复了一丝神智,他抬起头,那头受伤的骡子已经把那辆粮车拉下了路面,陷在软土中;他扭过头,路上前面那辆粮车距离他十几米远,隐蔽在那辆车后和车底的鬼子正在朝他拼命地招手。

    他扔掉手中的榴弹,开始跑向那辆车,在他刚刚迈开脚步的一瞬间,第三个弹夹的第一发子弹正狠狠砸在他刚刚停留的地面上,在他身后溅起一片尘烟。他使出了毕生的力量奔跑,他好像也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只看到前面的战友在惊恐地看着他的身后,不停地朝他喊着什么。

    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连续扫射出的绵延弹道,被一蓬蓬间隔均匀的飞扬尘土高高标记出来,直追狂奔中的惊慌目标,再次幻化成凶残之蛇,优雅完美地扑向前边那个可怜懦弱的猎物。

    鬼子副射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地向前冲起……哗啦啦……噼噼啪啪……咻咻咻……

    他以为自己会死了,但是他真的成功了。在那条猛烈的机枪弹道即将撞到他的时候,他窜进了车底。弹道无奈地撞在了粮车上,然后不甘心地开始撕扯着粮车,直到第三个弹夹用尽。

    鬼子们终于明白了,山梁上的那个机枪手就是个恶魔,他根本不是在战斗,他是在泄愤,现在他的目标就是这个副射手。躲在这辆粮车后的鬼子毫不犹豫地拔出刺刀,砍断了栓连在牲畜身上的绳索,以防重蹈覆辙。

    仅仅几秒钟以后,那条魔鬼之蛇就再次冲下了山坡……噼里啪啦……子弹不停地呼啸下来,撞上粮车。躲在车后面的人老老实实地缩下身体,虽然看不到什么,也不再担心什么。可是躲在车底的副射手和另外一个战友,却再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木屑飞溅,劈劈啪啪,在车底的他们两个,眼睁睁看着靠向外侧那个木质车轮在崩裂,在破碎,狰狞的子弹一次又一次地撕咬着车轮和车轴,慢慢将它们变成碎落崩裂的木块碎屑,仿佛是恶魔在车轮外面隔着那些透露出的弹孔在向他们狞笑。

    咔擦

    朝向山梁那边的木质车轮终于无法支撑沉重的车身,瞬间变成一滩碎木,车身猛地歪过去,重量太大了,那条横在车底的车轴深深砸进地面,堆满车身的粮袋随着车身猛地倾斜,瞬间滑落下来,哗啦啦直滚一侧路边……

    胡义的眉头在流血,脸上两处擦痕,肩膀上的口子也在流血,耳畔仍有呼啸在不时掠过。面色依然冰冷,眼神依然麻木,第五个弹夹已在枪身上就位。机枪枪管已经微红,偶有溅起的草枝挂落在枪管上,瞬间冒起青烟,而后化为灰烬。

    该结束了,这一切早该结束了,让一切都结束吧,我累了,我们都累了,那就一起结束吧……

    栽歪在路上的粮车,因为粮食的滚落,而露出了车底的木板,因为车偏歪了,所以露出的都是高的那一侧,明晃晃的一块……忽然,那上面开始出现黑点,一个个连续着出现……圆圆的,都是弹洞,漏下了光……

第143章 纳尼() 
山梁上那捷克式的机枪声突兀而又特别,高一刀知道那一定地胡杂碎操作的,每次换弹间隔只有几秒,一口气五个弹夹。隔着草丛也能看得见,目标只有三个,一个步兵两个掷弹兵,后来也许又加上了第十一辆车底的什么人。

    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干掉三个目标,也许顺带着四个或者五个,值得么?五个弹夹就是一百发子弹啊,就为了三条人命?高一刀心里只给出了三个字的评价:神经病!

    客观地说,这确实是神经病,高一刀并不知道,胡义有战场综合症,无名村被胡义打倒就是因为这个;并且更猜不到他正在发作,所以他认为胡义是神经病理所当然,而且这也的确能算得上神经病,就是神经病。

    不过,高一刀也确定了,胡杂碎不是个怕死鬼。面对着至少三挺机枪外加几十支步枪还射,居然还敢连打五个弹夹?是活腻歪了还是怎么着,如果不是神经病那就真是够胆的人!就凭和胡杂碎交手的经验来看,他果然也是这种人!

    当胡义打空第一个弹夹的时候,罗富贵在北头山梁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把机枪伸出去,结果第二个弹夹跟着就响起来,让罗富贵满头雾水,胡老大这是搞什么呢?这是作死的节奏吧?罗富贵还在诧异着,南边的山梁上,又传来第三个弹夹的射击声,罗富贵服了,这种事只有胡老大才能做得出来!他还没来得及闭上惊讶的嘴,第四个弹夹再次响起。

    猛然间,罗富贵想到了很多。胡老大从不介意自己抠摸了多少敌人财物,胡老大从未鄙视过自己贪生怕死。胡老大话不多,也偶尔打过自己,可胡老大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一丝鄙视,一丝都没有过。这样的人,罗富贵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遇见下一个。很难,也许,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了。那一瞬间,罗富贵虽然没文化,却猛然明白,‘珍惜’,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珍惜胡老大,其实就是珍惜自己!胡老大能活着,自己才能平安地活着!

    尽管罗富贵纠结,尽管罗富贵胆怯,但是他仍然将歪把子机枪,从头顶再次架了出去,死死地扣下扳机,为了胡老大,其实就是为了自己,他必须这么做。

    刘坚强在九班里是最看不上胡义的,第一个捷克式机枪弹夹他无所谓,第二个弹夹他扭过头瞅了瞅,第三个弹夹他纳闷,第四个弹夹又响起来,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他已经在心里决定,至少班长不是个胆小的逃兵,这就足够资格做我的班长了。

    刘坚强坚定地拉开了枪栓,开始在观察位上向下射击。

    起初,马良在坡后头发呆,不知道胡义哪里有点怪;后来,机枪开始响个不停,胡义再也不撤下来;马良终于开始发懵了,不对劲儿,班长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战术安排!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当胡义的最后一个弹夹打空,马良从后面猛地扯住了胡义的一条腿,拼了命地往后拽,声音里带着哭腔朝胡义嘶喊着:“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哥!快回来……求你了……”

    石成不在了,老罗领着另外两个没受伤的,继续着大抬杆的装填。这是真真正正的战场,没时间去在意亲外甥的死活,也没时间去对受伤的两个游击队员嘘寒问暖。胡义的机枪不知为什么,没有等到大抬杆装填完毕,就早早开了打。

    没有了石成,老罗不知道该装填多少火药,那就照多了往枪膛里倒;铁砂和枣核钉更不知道该灌多少,同样是多多益善。胡义那边五个弹夹都打空的时候,老罗这边恰好才装完,指挥那两个人,把大抬杆支了起来,来到山梁顶上,再一次推出巨大的枪口。

    一回生二回熟,鬼子和伪军终于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了,有个眼尖的人看到了大抬杆再次出现在山梁顶上,立刻惊慌地朝周围大喊了一嗓子什么,转瞬间,奇迹出现了。

    整条路上,所有探头还击的敌人,不约而同全缩了。不管是机枪手还是步枪兵,一个都没剩下,老老实实地躲到车后头,谁都不出来,脚尖都不敢露!

    千算万算也料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幕,老罗等三人当时有点懵,这还能打谁?谁也打不着了!往左瞄一瞄,往右瞅一瞅,一个能打着的目标都没有。无聊之极,无耻透顶,‘无的放矢’!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老罗随意地将大抬杆指向一个粮车,抬起手中的粗黑燃香,戳向了点火信口。

    轰

    一团烟雾腾起,比前几阵的烟雾更大,更显眼,声音也更震撼,铁屑四溅飞沙走石。

    两个在前头扶抬着粗重枪口的游击队员当场倒了,老罗正处于爆炸位置中心,烟雾散尽后,地面上渐渐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老脸,已无声息。大抬杆,炸膛了!老罗,也没气儿了!

    ……

    山梁上就那么几个人,居然把一场战斗打到这个份儿上,鬼子曹长竖起眉毛咬牙切齿地看着山梁,绷不住了。一挺吃人不吐骨头的捷克式轻机枪,人没打死几个,愣是吓得一众人毛骨悚然,风声鹤唳;一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先进武器,一亮相就让全场人斗志皆无,撅腚埋首。堂堂大日本皇军,何曾如此屈辱!情何以堪!

    不管你山梁后有没有准备,也不管你在其他方向还有没有伏兵,这口气非得出不可。“中间和北段混编出两个班,准备进攻山梁;南段混编出一个班,准备迂回上去协助。”这是鬼子曹长下达的命令。

    可是,进攻还没来得及发起,从南边窜过来一个鬼子,来到身处中段的鬼子曹长身边,叽里呱啦地报告着情况,让曹长的眉毛由倒八字瞬间变成了正八字。

    路上挖断的横沟位置往北,躲在第一辆和第二辆车后车底的鬼子和伪军,不知何时已经死光了,躲在第三辆车的人,正在拼命卸下车上的麻袋,准备建立粮袋掩体,就地隐蔽躲藏,防御南方。

    鬼子报告的内容是:在南边远处怀疑有敌人狙击手,目前已经造成南段我军十二人死亡。如果要再凑出一个班兵力,从南段辅助进攻山梁,恐怕南边路上就没几个人防守了!

    所以,鬼子曹长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纳尼?……”

第144章 崩溃边缘() 
十五分钟,九班居然将敌人打掉了三分之一,鬼子少尉军官死了,六个掷弹兵死了,导致三具掷弹筒变成摆设,两组专职歪把子机枪手死了,这两挺机枪目前由步枪兵替代操作,配合着另一挺歪把子,依然向山梁上盲目地扫射着。

    南边,胡义被马良拖下了山梁,仰躺在山坡上,额头,肩膀,手臂,马良撕开胡义的衣裳,正在给他缠裹着绷带,同时焦急地对他呼喊着什么。他一动也不动,古铜色的面颊上,鲜血混杂了灰土之后,正在迅速地干涸,模糊成一片褐红色的痕迹,延伸进半边破碎的衣领。他失神的细狭双眼呆呆地望着天空,看着某一片高高的浮云,静静的,仿佛早已失去灵魂,没有任何反应。

    中间,老罗的尸体栽歪在枪膛破裂的大抬杆边,血肉模糊的尸体上嵌满铁砂,碎钉和枪管崩裂下来的金属碎片,被炸膛震晕的两个游击队员正在悠悠醒转,神智还不太清醒,有气无力地试图爬起来。再往下一段距离,那两个早前被掷弹筒炸伤的队员,其中一个已经停止了呻吟,正式成为尸体,另一个在低声地哭泣着。石成没死,他只是被气浪震晕了,滚落坡底,此刻,刚刚醒来的他在往山梁上爬着,爬向他舅舅的尸体。

    北边,罗富贵刚刚缩下了坡,拼命往复拉拽着歪把子枪机,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什么,然后又随手抄起一块石头,一遍遍砸向机枪弹斗。第二次打空弹斗里的子弹之后,他居然敢于探出头去用正常姿势射击了,可是第三次射击只持续了一半,机枪就卡了壳。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最初,那正是罗富贵梦寐以求的,但是现在,他下决心要像胡老大那样干一回正事了,决定要为胡老大分忧了,反而天不遂人愿!

    由于刘坚强也开始向下射击,所以观察位也暴露了,南边胡义的机枪停了,北边罗富贵的机枪也停了,现在他这个位置成了敌人重点照顾目标。他正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在一片弹雨呼啸中,在一片碎土飞灰中,扯着步枪,拼命向后匍匐挪动着,不时有碎石溅起,崩在他的脸额,迫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无奈的刘坚强,生生被弹雨给一寸一寸压下了坡。

    在远远的南边,在一大片茂密的植被后,钢盔下的小红缨呆呆地望着战场那里的山梁,望着胡义身处的地方。太远了,她看不清楚细节,他只看到一个人影,那应该是马良,马良从山梁上拖下来一个人影,那应该是……狐狸!狐狸为什么一动也不动了?狐狸为什么不会动了?马良好像在呼唤他……扯落钢盔,甩下步枪,小红缨魔障一般猛然冲下后坡,狂奔向胡义和马良那地方。

    小丫头再有没有了平时的机灵,视线固定在前方,变得慌张,变得踉跄,看不到横在前面的荆棘,看不到躺在脚下的羁绊,重重跌倒,再爬起,任小衣衫划破,任嫩膝肘流血,任灰土扬满一张娇俏稚嫩的悲伤小脸,然后与泪水搅拌,脏花成一片,只顾着倔强地向前。

    明明没有一丝风,一对羊角辫却飘舞在风里,因为一个小姑娘正在变成一阵悲伤的风,伤心地吹拂向那片山梁,当这阵风经过的时候,阳光下,能看到点点飘落的晶莹,被风甩下,是无比清澈无比纯洁的泪,远远遗落在悲伤之后,落进仍然泛起灰尘的娇小足迹,转瞬不见……

    此时此刻,鬼子曹长并不知道,如果现在进攻山梁,只需要一个班兵力就足够用,因为九班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虽然高一刀看不到山梁后面是怎么样情况,但种种迹象都开始表明,九班现在出问题了,尽管山梁上的那棵小树还没被放倒,也不能再等,夜长梦多,现在的机会已经足够好了。

    为了防止新兵们出纰漏,为了让新兵们胆怯心理降到最低程度,二连的十几个老兵被高一刀间隔均匀地散布在队伍中,每隔几个新兵布置一个老兵,这些老兵就是榜样,是定心丸,是刀尖。如果新兵们因为紧张而忘记了该做什么,那也不要紧,只要看看那些老兵在干什么,然后学着做就行。

    “全体准备!”高一刀的声音来得震撼,有力,嘹亮,声音猛然响起在东边开阔地,连路上的敌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哗啦一声,全体隐蔽中的二连战士猛地起来,亮出半身,全体跪射姿势,据枪瞄准。鬼子伪军惊讶地看过去,五十多米远的开阔地里,瞬间出现一排枪口之林,刺刀之林,仿佛一排长长的狰狞篱笆。

    “打。”

    凭空一排火焰闪亮,一排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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