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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烽火逃兵-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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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身为二连兵,曾经说过死是二连鬼,但是昨夜,他居然动手了,对昔日同袍动了拳头,心酸无处诉。二连战友的惊讶表情历历在目,可他田三七却没留情。

    怎能留情?他是九连二排长,二排战士正倒下,那都是他田三七的属下战士,不动手他还是田三七么?乱战之中连割袍断义的时间都没有,他从后位一路打成了急先锋,痛苦无人晓。

    不知不觉间,听到身后有响动,田三七回过头,发现他的二排战士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个鼻青脸肿地静静望着他。

    九连连部木屋里,坐着憔悴不堪的郑组长,一宿没睡,坐了一宿,眼都红了,还在失神。

    屋门开,走进文员,也是满脸憔悴一身狼狈。郑组长不得不强打精神,抬头问:“情况怎么样?”

    “小李没事,追打他那些女人用的都是扫帚和筐,他额头那伤不是她们打的,是他跑的时候自己摔的。刚才我去对岸村里了,那个孙翠说,昨晚村民进酒站的事她不知情。”

    “我问的不是这个。”郑组长突然嗓门大:“我问的是所有伤员情况!我让你去伤员区不是让你看小李的!你又去什么对岸村?”

    文员一时傻了,没想到郑组长朝他发这么大火,呆若木鸡。

    突然屋门又开,走进人高马大一位,黑峻面庞似乎不像昨晚那般对称,一边眉角还挂着血痕,来到桌旁不请自坐,瞧瞧一侧呆立的文员,又看看脸红脖子粗的郑组长,觉察出气氛不对劲,却伸脖子瞪眼朝郑组长问道:“哎?你右边脸上……这是给人挠了?”

    郑组长不答,深吸一口气:“高连长,来这有什么事?”

    “睡得还好吧?我过来……是给你宽心的。昨晚这事,是我高一刀一个人的责任,是我太冲动,跟你郑组长一点关系没有,责任我自己担!”

    “……”

    “信不过我?还是瞧不起我?”

    “高连长,算我求你了,别再让我宽心了。行么?”

    宽心?郑组长心说你昨天晚上也红嘴白牙跟我说‘且宽心’呢,现在又来宽我心了,你是不是故意坑我来的?按说眼下这境况,连这高一刀都该关起来,可郑组长实在心力憔悴,不想再添风云,又道:“我想过了,昨晚这事,必须尽快报你们团里,不能单方报,要九连派出个人,你们二连也派出个,我从调查组也派一个,三个人一起去汇报。这件事我不想管,你们团里自己拿主意吧,如果你们团里要上报,该我的责任我自己承担,不用谁扛。”

    高一刀斜着歪眉,盯着郑组长良久,突然说:“我也不喜欢他。可说他跟鬼子穿一条裤子的人,是瞎了眼!”

    郑组长依然沉着眉,也盯着高一刀良久,忽然说:“没人喜欢我。可什么话都不是我说的,我不瞎!”

    高一刀走了,木屋里继续静着,郑组长继续沉默,文员不得不开口问:“组长,下一步……怎么进行?”

    “怎么进行?”郑组长露出个苦笑:“怎么进行,不是我决定的,是举报材料决定的。”

    “那……关于羊头案的问题,是不是可以否了?”

    “见他第一面时就可以否了。”

    “今天的工作怎么安排?”

    “没法安排!”

    文员又呆。

    郑组长下意识摇摇头:“都已经这样了,可真是……头一遭这般灰溜溜……还能在这工作么?酒站不能再呆了。去收拾收拾,准备撤出吧。”

    ……

第658章 功败垂成() 
郑组长下定决心要离开酒站了,虽然调查工作并未结束,但他已经有了他的看法。

    在酒站的连部木屋里,他在填写调查报告。九连的表现他没细写,但结论他写的是‘称职的连长。’二连到酒站的事情也没细写,但结论他写的是‘被同志信赖。’酒站村民的事他更没细写,但结论他写的是‘深受百姓爱戴。’

    至于那位主动自首的失足少女,她一进门的时候郑组长就觉得荒唐,现在通过二连战士之口,终于知道了那丫头是个什么货色,实在惊讶,穷掉了底的独立团里居然还长着这样一朵红花!

    其实郑组长一开始就看得出那丫头是故意上门添乱的,根本没打算关那丫头多久,毕竟他这调查组不是来抓羊头的,抓羊头这事与调查有点关联但不是调查组的工作。

    派人去通知那丫头她被无罪释放了,可那丫头居然不为所动,继续赖在屋里睡大觉不出来。现在郑组长知道,九连这些造反勇气全是她扇起来的,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哪件事哪个人都有无辜的说法,没辙。归根结底,郑组长喜欢她,甚至包括她曾在连部门外羞辱警卫员的话,刻薄却磊落。

    她出不出来反正警卫已经撤了,她就是个大坑,幸亏没在她身上多招惹!

    关于常红缨同志的段落,全被郑组长用笔划掉了,其后附注:羊头图案已无隐秘性,知者甚多,不足为凭。

    至此落笔,轻松了许多,抬头看看窗外,该算上午了,于是收好文件起身,信步出门。

    ……

    胡义很平静,天生不是个喊冤的人,在他眼里,没有冤,如果非要喊冤,他觉得他会被他枪下的无数冤鬼活活埋了。这世界,只有死活,哪来的冤呢!

    至于死活,能让他死的人不多,所以他也不担心明天,即便收走了他的武装带,他还有昭五军靴上的鞋带,如果沾点水,别说是木窗,不够粗的铁栅都能扭开,门外那站岗的新兵蛋子看守胡义毫无意义。曾经在督战队里,看过多少逃兵逃,在胡义眼里,大北庄那个禁闭室才是真正的紧箍咒,明明开着窗,偏偏能栓住一颗心,丁得一是个好政委。

    据说,那个偏僻破落的禁闭室,又一次幸免于难,一连没烧掉它,鬼子也没搭理它,真的是好风水!

    唯一的遗憾,手里没有那块怀表了,那块表很沉,沉得踏踏实实的,像王老抠的尸体。现在,该是还在狗汉奸手里罢?也不知那狗汉奸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去找他讨。

    所想全都是不相关,最后才想到昨夜外面的吵,只凭那些嚣张的行进的脚步,便知道来人是谁,果然,酒站转眼变战场了。从来懒得搭理不要脸的高一刀,可是昨晚,胡义真想出去跟他狠狠来一盘,不介意谁倒下!

    闭目想着,门忽然开了,走进了郑组长,正在顺手关回门,胡义不得不放弃半躺在床的惬意姿势,却也不起立,只是改为坐。

    “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

    问的没表情,答的很敷衍。郑组长扯过破板凳摆在胡义的床对面,郑重坐;胡义坐在床边,盯着郑组长脸上的挠痕看。

    “咳……嗯……这次调查,我想先告一段落。不过……有些事,我还是得再向你求证一遍。你是……民国三年生人?”

    “是。”

    “在东北军八年?”

    “七年。”

    “最后隶属?”

    “一〇七师,******旅,六三八团,一营三连。”

    郑组长忽然叹口气,这番号,只是说出来便带着血腥的悲伤。又摇摇头:“一〇七师……当时是在上海西?”

    “淞江。”

    “知道你们面对之敌么?”

    “第六师团。”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证明……我是说……证明你一〇七师的兵籍。”

    这种事,很难证明,所以这个问题郑组长的语气明显偏软,他并没期望得到答案。

    “有。”

    “哦?”

    “我的步枪,枪托下有一〇七师番号戳。如果你有渠道,枪号也可以查。”

    “那枪在这?”

    “在苏干事那。中正式。”

    郑组长不禁下意识道:“这可太好了!”当场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破本子和笔,先是刷刷地划掉了什么,然后又认真记下了什么,才重新抬头:“最后一个问题。当时……苏青给了你多少钱?大洋还是法币?数目要说详细,细节很重要,回忆一下。”

    “……”

    过了千山万水,懵在了最后一关,胡义傻眼了。

    很明显,这是调查来历。苏青给了多少钱?苏青哪给过钱呢?那是她的遮掩说法,可她从未跟胡义为这事通过气,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来求证这件事。胡义根本回答不出来!

    ……

    苏青也很平静,职业性地平静。

    不像胡义想的都是无用事,她心里一直在考虑处境,考虑调查组的意图,她完全不认为调查组是来查羊头案的,要么是查胡义,要么是查她!

    她又反想,为什么忽然来查?这感觉就像……敌人突袭联络点,要么是被跟踪了,要么是有同志叛变了;所以……这应该是谁告了谁!

    她以为,她是真正要被调查的对象,因为昨天一次简单的询问过后,再没人来问过她什么,只是被隔离着。她更以为,这是迂回策略。

    然而现在,郑组长出现在她面前,礼貌客气地嘘寒问暖,然后顺手摘下挂在她床头那支中正步枪,饶有兴趣地仔细验看着。

    “这支枪真不错!保养得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擦得这么干净的枪!不过……没想到你会有支步枪!”

    “这步枪不是我的。是九连连长胡义的。”

    “哦?那怎么……”

    “曾经因为这支步枪,他跟团里人闹了矛盾,后来被我没收了。”

    “原来如此。”郑组长调转枪口枪托朝上,仔细观察着,又道:“胡义……是你带来的。你们……是在上海认识的?”

    “淞江。”

    “对了,据说当初……是你雇他同行的吧?那你应该还记得,你当时给了他多少钱?大洋还是法币?”

    “……”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郑组长的视线不由离开了手中的中正步枪,去看苏青;然而,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得出奇。

    “你这是……需要回忆?”

    “我没给过他钱。”

    “什么?这……”

    “他是我的爱人。”

    轮到郑组长无语,搂着枪托朝上的中正步枪,盯着她的面孔不眨眼,发现她的白皙脸上正在隐隐透出一种很难察觉的微笑,她看向窗的黑瞳也忽然间泛着隐约的光,像是望着遥远的幸福那般。

    “我根本……没想过我能离开沪宁……那条阴暗的黄泉路……我陷在淤泥和血里了。他救了我……鼓励我活着……我……和他……是一见钟情……”

    最后四个字,说得郑组长差点陪她一起茫茫然,费了好大力气才挣扎出失神气氛,都不知道是该先眨眼还是先砸吧嘴:“这个……你……我看你得先停职了。”

    “我知道。”

    三个字,云淡风轻……

第659章 另起() 
这一天,阴,乌云铺了满天,却又无雨;阵风,三四级,却不能吹走盛夏的闷热,只是偶尔扬起路口的浮灰。爱玩爱看就来网 ……

    土屋泥墙错落之间,一座旧宅大院里,挂满了晾晒的绷带,一串串一排排牵绊相连,有洁白也有永远无法洗净的血污,风起时便飘摆,白茫茫一片。

    大院门外,站立着一个年轻的背枪战士,汗已透了肩,四下无人也站得老老实实,甚至不擦鬓角的汗。忽听脚步响,扭头看,门侧路上正在走来一位军人。

    军帽帽檐戴的低,线条又卷,隐约了眉宇,只看得清古铜色的半张脸,有汗却透着冷,风尘仆仆的灰色军装已是片片湿痕,牛皮武装带紧束腰,胸前斜交叉双挂肩,一副绑腿打得很别致,脚上穿的却是昭五,身畔挂了m1932,肩后垂背着一支中正步枪,金属边缘锃亮!

    看得门卫战士发了呆,他像是个兵,却没见过这样的兵,那感觉不像是威武,更像漂流在头顶的乌云,晦暗中显颓废。以为他是路过的,他却在大门前停了。

    “你……”

    “我要见周医生。周晚萍。”

    ……

    一阵风过,一袭高挑白衣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内,她脑后随意挽着个略凌乱的发髻,双手闲散地揣在白衣两侧衣兜,成熟艳丽的脸上正在露出惊异,却用十分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大门外的军人道:“你找我?你是谁?”

    军人静立在大门外沉默着,卷曲帽檐下逐渐透出了淡微的苦笑。

    门口的战士立即愣住了:“你不认识周医生?那你……”

    “我叫胡义。来自独立团。我病了。”

    大门内的周大医生朝警卫战士一摆手:“算了。先把他带到西屋去,等我忙完再说。”

    “周医生,要不先把他……”

    “不用。看他这熊样,确实病了。”

    话毕,周大医生转身消失于影壁,步伐轻松得像来时风。

    战士傻盯着军人又一次从上看到下,还是看不出他哪里像病人。

    ……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事八百年也不会变,胡义站在这间西屋里,一切还是那一切,床上的被子没叠,只是没心没肺地一股脑堆着,柜门未关严,衣物露着,满桌子破书,似乎比过去多了,但这里仍然有她淡淡的馨香,闻起来疲惫已消一半。

    放下步枪摘下挂件,已经满眼血丝的胡义没有走向那张床,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收拾出一块桌面,又从她的抽屉里搜出了医用杯,然后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瓶酒,开封,倒满。

    那是‘晋裕公司老白汾酒’,王宝库买到的,亲自送到胡义手里的,紧张兮兮还怕胡义不喜欢,却没想到胡义当场送给他一支三八大盖,枪托上刻着自行车与狗,激动得王宝库这粉丝差点哭出来。

    酒是要送周晚萍的,胡义端起医用杯,狠狠灌下一大口,随后一阵猛烈咳,中弹般的感觉,爽了一个通透!

    ……

    睁开眼时,仍然昏昏沉沉的,胃里如火烧。

    光线很暗,室内没点灯,体会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躺在周大医生的床上,翻身坐起,适应了黑暗,也逐渐看清了歪坐在椅子上的美丽轮廓。

    “醒了?”有医用杯轻放在桌面的声音:“这该是我的酒吧?怎么才半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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