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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烽火逃兵-第347章

小说: 烽火逃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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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很怪,胡义说不出怪在哪,如果说那位是进来找人的,他又没盯着每个人细看,那他进来看什么?

    思索中的时间还未超过十秒,视线中的大门口又走进了人,大步流星,令胡义手中展开的报纸开始慢悠悠飘落向地面,他的手已经伸向腰侧的枪套。第二个人影也进了大门,同样拎着枪,随后的人影一股脑。

    柜台里的伙计们正在焦头烂额,柜台外的储户们正在义愤填膺,愣是没人注意到十来个蒙面人都已经冲进了大门。

    咣当两扇大门突然闭合,厅内光线立即再暗,所有人才回头看门口。

    喀拉拉门里的铁门栓在最后一个蒙面人手里落位。

    “三个大厅,两个柜台内,注意后门钥匙在掌柜的手里,其余人跟我去上楼!”

    观众们仍然在惊呆中,蒙面人直接把观众当了空气,有条不紊当众下命令,既不喊抢劫,也不喊不许动,更没开枪,可是所有观众都保持了雕塑状态,不用这些蒙面人提醒,腿已经软了,根本不能挪,嗓子已经哑了,根本不敢出声。

    三个蒙面人在厅里拉开位置,两个走向柜台入口,其中六个蒙面人立即迈开大步匆匆走向楼梯口,已经距离楼梯口位置不远,同时也距离休息区不远,其中一个突然大叫:“我x!”

    六个蒙面人哗啦一阵纷乱,有的闪躲向立柱,有的猛窜向大花盆后,也有的止步于原地惊慌举枪,这是他们嚣张进门后第一次正式抬起枪口,所有枪口都指向休息区,因为休息区里居然有三个侦缉队,三个枪口朝向他们,一个利用立柱做掩体,一个跪姿瞄准在茶几后,另一个持枪在屏风边缘。

    真正的落针可闻时刻,就是现在,无论是惊呆众迟迟不能清醒过来的观众,无论是猝不及防面对了三个侦缉队的蒙面抢匪,还是那三个被堵在休息区里的侦缉队。

    立柱后偏探出肩脸持枪瞄准的是胡义,扳机已经压发了大半行程,手中的m1932濒临击发边缘,但他没有选择直接开火,不是怕他自己伤及无辜,而是怕对方的乱枪伤及仓促躲避在那把大木椅子背后的苏青,深深纠结于是否开火的艰难选择题。

    屏风边缘探枪的是石成,呼吸已经变得严重不均匀,攥枪把的手心里转眼已有细汗,即便不怕死,即便是老兵,枪声未响之前的每一秒钟都是痛苦煎熬,神经像是被弯曲到极限的竹竿,不怕折断,却无法忍受之前那一刻。

    茶几后单膝跪姿持枪是马良,情急中他把苏青推在那把红木椅子后,他不能离那椅子太近,怕招惹火力,也不能离那椅子太远,怕关键时刻救援不及,现在发现他要考虑的问题太多,而周围可以利用的机会太少,疯狂交火即将爆发在经过的每一秒。

    三个身经百战的兵,承受在仓促交火前的巨大压力之中尚且如此,不明来路的蒙面抢匪们可没有他们那种坚韧程度,随时会死在下一秒的气氛终于让其中一个开始歇斯底里:“我x你娘的把枪放下!再不放下老子要开枪啦!老子真的要开枪啦!”

    石成突然咬着牙狰狞:“放你娘!开啊!开枪啊!把你爷爷打成筛子也照样能灭了你!再灭你全家!”被遮挡在屏风后的左手朝斜后侧茶几后的马良做出了一个向左的手势。一旦交火他的位置无处可躲,屏风根本挡不了子弹,如果没有死在第一波弹雨,他会离开屏风努力向右拉开距离吸引火力,示意马良向左,距离拉开得越大生存的机会才更大。

    默契是什么?就是现在。

    立柱后瞄着对方枪口彷徨在击发边缘的胡义,听到石成这句话,就明白石成将在开火后吸引火力移动了,他只会向远端移动,以他的位置,只能向右,那么马良将会向左移动中射击。余光中,左面不远是柜台一角,马良应该能快速翻越进柜台,对方原本要进入柜台的两个蒙面人因为突发变故还没能进入柜台,现在躲在柜台外的人堆里。

    因此,唯一能算有掩体的胡义必须成为火力点,只要不死,开火就不能缩,不能停,他的枪口缓缓转向偏右方目标。

    马良的余光里看得到那右前方的厚高柜台,冲进去他就可以凭借柜台进行横向射击,当然,也得能活着到那;即便不看石成的手势,他也听明白了,石成要吸引拉开,而连长不做任何反应,说明连长要做火力输出点,这是他机枪手的本能。

    于是马良用尽量低的声音说:“躲着别动!无论发生什么!”然后在心里做好了向右冲锋的准备,崩紧每一根神经,等待那熟悉的一瞬,那话是说给苏青听的。

    这一切只发生在如年的几秒内,三个人的思路各自清晰了。他们是清晰了,蒙面抢匪仍然处于惊恐,继续在挣扎,他们可没有胡义三人的稳定性,走火的几率无限大,被这样的仓促对峙折磨得快哭了,手指压着扳机哆嗦!

    压抑到极点的寂静之中,突然有哭腔响起:“各位大爷!各位神仙!自古说和为贵!你们……就不能谈谈吗?子弹那玩意不长眼,算俺求各位了行不行?”

    噗通一个柜台外边的观众话毕居然跪下了!

    一众无辜人等惊讶后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说得太好了,跪得漂亮,怂了你一个,大家都沾光!

    为首的蒙面抢匪手里那枪已经要端不住了,这么一会儿后背已经被汗湿透,虽然不敢回头看说话的是哪位,也从心里感激,枪口对枪口造成的压迫感让脑袋长时间短路,现在这个台阶给的太是时候,终于沙哑开口。

    “三位,能谈么?”

    “那得问你!”回答来自柱子后目露阴森那位。

    虽然还没有答案,但是双方各自的第一句话令厅内每个人都觉得呼吸猛然顺畅。

    “你是侦缉队,能当没看见?”

    “你又没说你是八路,我为什么跟你玩命?”

    又是各自一句,便建立了最基础的信任,双方都是直来直往,总共才四句话,和平的曙光已经透了天花板。

    “先一起把枪慢慢放下如何?”

    “可以。一起。”

    蒙面首领的枪口开始降低,所有蒙面抢匪的枪口都随之缓缓降低。

    胡义的枪口以相同速度慢慢降低,马良和石成也随之缓缓降低。

    这种场面,令某些没心没肺的观众差点跟着喊万岁。

    呯猝不及防的一声枪响,震碎了所有和平者的心!

    尽管这一声沉重枪响来自楼上,却令某个冷汗淋漓的蒙面抢匪一哆嗦。

    呯猝不及防的又一声枪响,就在大厅里!

    尽管这一声耳畔枪响只是因紧张而走火,却足够毁掉和平的曙光。

    ……

第567章 兴隆镇之肆() 
来自钱庄二楼上的一声枪响,导致一楼大厅里某个蒙面抢匪走火,一石激起千层浪!

    立即响起无辜观众的惊慌尖叫,有的趴下有的跌倒有的浑身哆嗦脑海空白。

    枪声立即大作,十几支枪毫不犹豫开始混乱互射!

    可惜枪口要重新抬起来,目标要重新瞄,可惜蒙面抢匪不是专业的杀人机器,枪是在仓促间胡乱地打,第一想法无一例外地要找寻最近处掩蔽,哪怕扯住一个人质来当挡箭牌也好,或者干脆一头扑进惊骇人堆,与无辜者们狼狈摔作一团。

    子弹呼啸,碎屑横飞;立柱后露着半侧身躯的胡义不缩,不躲,双手曲肘稳定持枪,被一次次的射击后坐力震颤,如沐雷雨;不能缩,缩躲没用,即使可以现在不死,等马良和石成死了,终将无处可躲,还是会死;摒弃一切杂念,执行三个人的默契约定,顶着火力压制火力,才是唯一生机。

    只是遗憾,当初是从枪套里直接拽出的枪,没时间换长弹夹,枪内的短弹夹只有十发,他嫌太少了,他恨不能持续射击不停,因为此刻他只有两个战友,换弹夹需要中断那几秒何其珍贵,也许成为败机。

    无论击中与否,无论枪口落位与否,扳机连扣,不停扣;朝第一个目标连续速射四枪,没时间注意那倒霉鬼中了几发,不再耽误,疾向第二个目标速射,仿佛看不到身边的立柱开始疯狂跳溅弹屑,拧紧眉,两枪不中,因为那目标像个兔子般正在横向疾窜,立即朝向第三目标,四发子弹出膛,花盆已经碎开,花土正在流泄,躲在那后面的目标也许中弹,至少现在不见他再探头射击。

    第十枚弹壳刚刚落地,十发打空的短弹夹也随即落地,砸在脚旁地板格外响,不捡不拾,仍然不缩,为了节约哪怕半秒,明目张胆原地往枪里插二十发长弹夹,甘愿当靶子,不希望更多枪口转向石成或马良。机枪手就是干这个的,机枪手就该疯狂,机枪手才是中流砥柱,死去时也是,很绚烂!

    石成在奔跑,只是感觉跑得很慢,慢得可以看到横过他面前的弹道,一条,又一条,再一条;他偏着头,横抬着右手里的枪,还击,又还击,再还击,哪怕根本打不中,也要本能地还击,还击到死。

    吸引火力是个送命的活儿,石成一点不觉得这有多伟大,就像胡义和马良不犹豫地愿意他这么做;战友间就是这样的,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无论你跳在前头,还是坠在末尾,死一个就是死一串,只是先后问题,牺牲有什么可争呢?所以,活下来的战友也不愿受奖,因为那奖往往轮不到活着的人拿,可惜死人又拿不到。

    肩头突然闪溅起血花,一颗一颗,很小很小,很圆润的暗红,膨胀状态下的游离,散尽;腿上又一凉,重心便失去了,地板越来越近,与惯性中的身体猛然接触,沉重的痛苦后继续滑行,挂到了什么,撞到了什么,有木柜倒塌声。

    石成启动之后马良才开始横移,螃蟹般横移着射击,射击着接近柜台;即将到达位置,一片凌乱弹雨泼至,他中弹般跌倒,翻滚,狠狠撞在柜台侧边底缘,像是死了。

    一秒钟后突然蹲起身,躬起背,弹簧般发力上窜,单手抓撑,翻越,不料柜台内还蹲有惊慌的伙计,以及凌乱椅凳,重心在空中根本来不及选择落位,稀里哗啦一阵狼狈坠落声里掺杂着伙计的惊慌尖叫。

    小空间的小战术打成了,柜台位置与胡义的立柱位置能形成直角横向射击,不考虑石成死活,也不管蒙面抢匪还有多少人数优势,胡义和马良形成了最佳防守掩护位置,除非劫匪们同时攻两边,可他们别说攻,连探头射击的勇气都开始失去。

    弹壳的落地声立即稀落下来,又静了!

    胡义终于缩回立柱后,偏头听声,装填空弹夹;马良蹲在柜台后,也开始换上新弹夹;各自猥琐起来的抢匪们同样在换弹夹或者重新填上子弹,有趴在地上的女人质小声哭,有站不起来的伤者躺在地板上呻吟。

    兵,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匪,任何时候都只能想到自己的利益。只凭这一点区别,优势再大,也干不成事业,只能继续僵持。

    ……

    一分钟前,钱庄二楼,会议室。

    新东家摆了个很嚣张的造型,高高举起手中杯,气吞山河光照日月,把自己当成了甘露寺里的孙权。

    可惜,对手不是哭哭啼啼的刘备,而是个缺德冒烟的暴脾气丫头。

    结果,枪就响了!

    谁能料到呢?谁都料不到。甭管是挨打的,还是看他挨打的,大脑集体短路,耳鸣,嗡嗡响;胸闷,恶心,掉下巴。

    九毫米大口径手枪弹把新东家举在空中那手腕几乎豁开了半边,血淋淋像被狗啃了一口,连胳膊带衣袖外加一张惊恐的脸,鲜血连淌带滴成鬼一般,迟钝得还未感受到疼。

    茶杯坠落地面,啪地一声碎裂,可是这碎裂声好像格外响,格外刺耳,仿佛来自下面的一楼大厅?会议室内众人连欢呆!

    同时包括枪口还冒着余烟的小红缨,也呆了,那些人不明白,她可懂,茶杯怎么可能碎得那么响?因为同时伴随了来自楼下的枪声!回声可以这么大?

    一张张下巴还在地上,楼下突然开始暴风骤雨,令本在惊讶中的听众还能怎样惊?火力猛烈程度……估计一楼没活人了!全场傻眼三十秒,直到楼下枪声停,会议室里的各位还没反过味来,这摔杯为号……到底摔成个什么来?难道是会议室门外的刀斧手迷路了?冲一楼去了?

    这么长时间,摆造型那位新东家的造型还摆着,连他都在奇怪,刀斧手不会连一楼二楼都分不清吧?举在空中那断烂手腕继续滴落着血,早已传来不堪忍受的疼,这倒霉鬼居然还未跳出麻木状态。

    会议室内,唯独一张面孔上的表情与大家有区别,所有人都是持续惊讶,而金春秀,是先惊讶,然后脸色发黑。

    那么刀斧手呢?刀斧手当然在二楼会议室门外,在走廊上,七八个,枪在手,下巴也是掉落满地。他们在门外等着听摔杯响,结果等来了震耳欲聋的一枪,一时懵了,再抬脚往会议室门口来,楼下大厅猛然开始暴风骤雨般的交火,没能搞懂状况的刀斧手们再懵,听得腿都哆嗦,不知该继续冲进会议室,还是掉头下楼梯去看看大厅里发生了什么。

    枪声很快停息,这七八个刀斧手还傻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没动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新东家终于放下缺了半边手腕的胳膊,另一手猛攥住仍在窜血的伤口,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来人啊!”

    这一嗓子,惊醒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同时,也惊醒了傻在二楼走廊上的刀斧手,他们终于冲向了会议室那扇门。

    可是这一嗓子喊得一楼大厅里也听见了,人质们,劫匪们,胡义马良石成苏青也包括在内,无不仰起头诧异,难道有不长眼的子弹射穿了天棚?可能吗?刚才点燃战火的第一枪不就是楼上传下来的?上头又是什么情况?全是神经病吗?

    二楼会议室里,新东家这一嗓子,让小红缨拎着枪跳起来了,狸猫般窜向长桌主位,直奔那新东家椅子背后。

    咣当会议室的门被刀斧手狠狠踹开,唰地吸引了室内目光急转,眼见一个持枪大汉凶神恶煞冲进了门,抬手就瞄桌边几个东家:“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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