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氪命-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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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
只有辽东公府登记过的海船才有资格接公府的运单，这些船只都刻有独自的船名，被相识者认出来不是难事
“哎船把头这几日全是往北去的船，该不是哪股风吹歪了把你吹回来了吧”
只是待两人系好缆绳抬头一看却不是自己俩熟识船把头，而是同样身着辽东军服与戎衣的掌旗和徐峥
结果还不等俩人开口，仗着身手矫健的掌旗已经借着缆绳荡了下去，待其落地后，豪爽的对着两人笑道
“不知两位兄弟是哪个营的袍泽？此处码头应该不归绿水大营管辖吧？”
两人不敢怠慢
“这位军候容禀，我俩是老三营的，奉命看守此处码头，驻地就在离此地两里外的河庄”
“老三营？”掌旗在脑中翻遍辽东所有拥有独立番号的部队，也没想起这个老三营是哪只部队
看着掌旗一脸不知所谓的模样，两人一阵苦笑
“这位军候老三营是我们自己私下的说法，我们之前是囚徒”
“他们是新晋的匠营”三人闻声望去，原来是徐峥踏着舷梯走了下来
“还是这位少君有学识，那啥工匠营连我们自己都记不住，都还是习惯了叫老三营”见徐峥一副年少之君的模样，却能一语道破自己身份，免去亲口说出那个丢人的名来，不由的心生好感出言恭维
这早年的囚徒营身份可以说既简单又复杂，简单是说这些人其实就是没有官方户籍流落山野中的“野人”，说复杂则是这些人中有溃兵，有逃犯，甚至还有少量胡人
因为各自的原因，逐渐的这些人居然在山野中聚众繁衍起来，本来都是些苦命人，所以在徐峥主政后一直招抚为主
可是仍有不少人习惯了不事生产专注好勇斗狠，一度成为了辽东各县治安败坏的源头
于是被徐峥派兵顺手平了组建了“囚徒营”看管教育，顺便作为劳力赶去修路了
不过熟能生巧修着修着就成了专业的队伍，于是就改了名，与屯垦营一道作半军事化管理，算是脱罪洗白了，否则辽东的军服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一群罪人穿上
“原来如此，那既然你们叫老三营，那后来新组建的就叫新六营，以作区别？”听了徐峥的提示，掌旗终于想起这只部队来
“军候这话可不就中听了，你就是叫我们‘野人营’也好过把那群富山贼和我们相提并论啊，我们虽然好勇斗狠了点，好歹没有打家劫舍祸乱一方啊”
见自己被与富山贼混为一谈哪怕是面对掌旗这样一看就是军中管事的模样，两个工匠营的士兵也忍不住开口反驳起来
“失言失言两位兄弟不要怪罪啊”掌旗也是豁达人，跟何况汉时贬义词汇也少，贼已经是很严重的骂人程度了，连曹老板也不过是被丞相骂作曹“贼”而已
就好比自己不过是聚重斗殴一番连人命都没出，就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汉奸”确实太冤枉了一点
见三人说的差不多，这日头也越来越暗了
徐峥上前止住还欲在言的掌旗
“两位！我等一行本欲赶赴绿水大营公干，奈何风大行不了船，不知今夜可否去驻地借个宿？”
“少君客气，绿水大营的巡视队伍平日里南下操练也就是在我等驻地过夜，如不嫌弃还请由我俩带路一块回驻地吧”
“有劳了”说罢徐峥转身对着身后喊道
“下船！！列队！！”
随着一片金铁声响起，早已在甲板等候的骑士们背负着武备依次下船，动作快的已经在码头上相互披挂起来，而驳船上随着此起彼伏的嘶鸣声想起，一匹匹战马被牵下了船，原本还略显空旷的码头瞬间紧凑起来
第64章 试探（）
看着眼前近百名骑士在码头上换装列队的场景，匠营留守码头的俩人暗自咋舌，心到这真的只是公干途中借驻地宿营一晚？不会是公府舍不得粮食派兵来剿灭我们的吧？
“你赶快回去报信，有大队骑士来宿营，一定要多多准备吃食和草料”
两人私下在一旁合计，决定留下一人引路，另一人先行回驻地去通报，至于剿灭一事不过是心中戏言而已当不得真，否则只需出动绿水大营即可，用不着千里迢迢跨海调兵啊
此时徐峥也正在嘱托掌旗带上酒水肉脯，毕竟是上门“做客”哪有空手的道理
“少君，在下行船时曾命人顺手下了几张网，收了不少渔获，不如一并带上去吃，图个新鲜”一旁的船长见徐峥一行要另览驻地，原本捞作口粮的渔获自己一行水手也吃不完，赶紧让其捎上带走，免费腐坏可惜了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了，不知需不需要我留些人手一道守船？”
“都是自己的本份，不敢劳烦一众护卫，少君安心宿营就是”
离开码头的徐峥一行，并没有走上太久，毕竟才两里路左右距离瞬息便至
当来到驻地营寨时，出乎徐峥意料的是前来迎接的一行人中尽然是一个老者打头，径直就开口发问
“这位老丈应该不是本营中人吧？敢问此地曲侯何在？”
工匠营虽然称呼上有个营字，实际确实“曲”一级编制，全郡共有匠营三个曲合计一千五百人上下，同样任命得有三个“曲侯”，称呼上有别于野战部队的“军曲侯”，而“军候”就只是对陌生军人的尊称而已了
“回这位少君，不日前公府有令全力协助郡内的粮秣军械转运，本营的曲侯已经依令带人前去候命了”老者有选择性的回答了疑问，可是徐峥并不满意
“老人家这是答非所问啊，公府记录的匠营编制，一共是三曲一千五百人上下而且俱是青壮，但是此处曲营竟有口八百二十有六，加上另外两曲营共有二千五百一十三口，青壮还占了近乎八成，老人家不觉得该给在下一个交代嘛？”
徐峥此话一出，不说当事人的老者一行，就连同行的掌旗也是蒙了，不是借驻地宿营嘛？怎么就查起编制来了，不过蒙归蒙好歹是久经战阵的精锐部队，见徐峥态度不对，麾下的骑士们已经各自戒备起来，随时准备依令行事了
见徐峥一照面就掀了匠营的底，而且连数字都详实的骇人，老者理亏只得恭敬的行礼回答
“不想这位少君竟然是代表公府来兴师问罪的，老朽承认匠营却是隐瞒了人数，但请看在匠营并没有因此多领公府一粒粮食，所肩负的修路差事，也是竭尽全力破格完成的份上，还请少君如实禀报公府，从轻发落我等”语气略带悲切，显然是投降认命不作狡辩了
“我只是去绿水大营公干，顺道借驻地宿营而已，真要问罪你以为公府还会等到今天不成，眼下正好顺路，在我离开前解释清楚就行，之后有多少人干活就领多少粮食，克扣钱粮？辽东公府乃至整个徐氏都丢不起这个人”
说罢还不等请罪的老者一行人回过神来，徐峥就已经打马领着骑士们缓缓入营了
徐峥这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看似鲁莽，可是在老者一行看来，却是把自己当一家人看的信任之举，在联系徐峥之前话来，这哪里是来问罪的，这明明是来为自己补救正名的啊，还有可能是代表徐氏的宗亲少君啊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徐少君引路，帮骑士们照料马匹啊，都是死人不成？”随着老者的暴起怒骂，整个营地瞬间忙碌起来
“‘少君’此举甚是不妥，若是发觉有恙理应先告知我等，好早作准备啊”驭马靠近徐峥的掌旗开始低声抱怨起来
“安心，我可是怕死的很，但凡有一丝的不妥我也做不出犯险之举来，疑人不用可是原则”徐峥真的很无奈，没办法将系统示人，好证明自己不是鲁莽之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当徐峥在准备好的房舍内卸下戎衣轻甲后，就被之前请罪老者请了出去
“今日原本是公府定下休沐之日，匠营有幸沾光歇息一天，小子们在角抵取乐老朽厚颜前来请少君一阅”
“可”徐峥微笑着点头同意
当徐峥在掌旗一行的护卫下与老者来到营地中央临时划分出来角抵场地时，无数的篝火已经燃了起了，如同白昼一般，此地背靠长白山脉，松脂木材可不是什么稀罕物
路上徐峥在顺道一处篝火处，在一群人的围观等候中随意的抽了一根拷好的海鱼，之后在老者的引领下来到了预留好的位子上，将旁人特意准备好代替马扎的木桩移开，作为靠几后学着周围人的模样席地坐了下来
开始津津有味的啃起烤鱼来，虽然缺少调料，可是海鱼自带的咸鲜味和烤到恰到好处的脆焦口感加在一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这种接地气的行为瞬间让不少暗中观察的有心人有了亲近感，场上角抵的气氛不减反增，越发的热闹起来
老者抱起酒坛斟上两碗温酒，敬道
“还要多谢少君慷慨，此地依山靠海不缺肉食，唯独粮食金贵，除了年节公府会下拨点酒糟润润嘴皮外，经年都闻不到点酒味”
徐峥见老者用自己带来的酒用来来招待自己，也是好笑
可是在低头饮了一口后，不由的皱眉回望了掌旗一眼，而掌旗面色如常，正一脸兴致勃勃的的观看角抵
“糟了掌旗，‘少君’发现我们在酒里兑水了”
“闭嘴，除了‘少君’谁能尝的出来？就你话多是不是，这可是救命用的烧酒，就他们那牛饮似的，你看着不心疼啊”
待徐峥收回了目光后，两只“硕鼠”低声低估起来
“少君能有如此健卒护卫，不知在军中任何职啊亦或是‘都尉宗亲’？”见徐峥左顾右盼一副不喜角抵的模样，老者在斟酒至于忍不住试探起来，
“老人家，行军在外若是没有战事在下向来没有晚睡的习惯，明日一早就要动身登船离开，时间不多你确定还要继续试探下去吗？”
第65章 帐前演武（）
老者不敢仗着自己老朽不堪，怕被徐峥记恨，被言语挤兑也丝毫不敢有芥蒂
“少君严厉，是老朽取巧了”说罢又斟上酒后才缓缓说道
“匠营多出来的这些人，其实也算不上是外人，都是早年还是囚徒营时就已经被遣返释放，补上了户籍的‘野人’就连老朽也是其中之一”
说完陪着笑脸将碗中酒水饮尽后，满意的抹去嘴上的酒渍
“只是在将遣散的钱粮耗光后没了进项，又不愿从贼，举目无亲只得又回到营里苟图衣食，免得一朝丧命连个拾骨人都没有，到时候暴尸荒野连魂归何处都不知道”
虽然老者说的凄苦可是徐峥却脸颊抽抽隐隐有被打的感觉，暗道合则还是我“苛政猛于虎”不成，逼得你们良民当不了只能回归匠营来讨生活？
“不劳动者不得食，难道这个道理老人家不懂？眼下就是世家豪族的黑户奴仆都知道，只要能逃得出来就能得到辽东公府的庇护，再租种公田存上几年的用度口粮，就能参加垦荒营，垦荒分田纳粮服役，成为‘良家子’，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不合适吧”
老者苦笑着回应
“少君有学识，晓恩义，老朽是万万比不了，但是且容老朽卖个老，论起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不知老朽能在少君面前说上一句否？”
不想这脸嫩还成劣势了，有着近三十年心理年龄的徐峥无言的点了点头
“当年都尉施大义与辽东，但凡是还记得怎么挥锄头的‘野人’早就归附公府安心种田去了，确实剩下了我等这些只会好勇斗狠之辈，玩弄下拳脚棍棒还行，种田是不可能种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种田的”
听着老者这理所当然的发言，徐峥莫名感到一阵胃疼，不由的感叹一样粟养百样人啊，华夏虽然历来重农，但也确实也不能把每一个人都打上农民的标签
见徐峥没有搭话，老者继续说道
“我等虽然不事生产，可在都尉治下也不敢肆意滋事，更毋论屈身从贼祸乱一方了，于是一合计就回了匠营，好在公府有信义，从来没有克扣钱粮之举，修路的差事做好了，这赏赐的吃食也没断过，有了这些粮食打底再加上这靠山下套，靠海捞鱼比那当年作野人钻林子好过多了，卖力气做工之余还能继续打熬力气，玩玩角抵，多好的日子”
说罢好似为了取信与徐峥一般，老者对着场下正在角抵的汉子吼道
“尽是些摔来摔去的没些意思，换器械来点有看头的”
听罢，角抵的汉子们纷纷行礼退下，换上一群捧着器械的少年儿郎上了场，只是待徐峥看清了他们手里的武器时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吐出来
“斩斩马大剑？”
“少君识货啊，现在能一口叫出此物全名的人，除了军旅世家，就只剩下能操弄此物的使用者了”
老者继续吹捧
由不得徐峥不失态，这西汉斩马大剑，和唐朝重型陌刀，虽然都是被历史淘汰的时代性产物，可是淘汰并不代表无用，反而能被称为陌刀兵和使用斩马大剑的汉代材官，无不是精锐重步兵的代表，
只是斩马大剑作为铁器时代的代表性武器，铸造和训练都十分苛刻，就是没有徐峥的出现也已经被钢制兵器的环首刀和枪矛取代了，虽然威力犹在，可也的算得上是“古董”了
“嘿哈”
看着少年儿郎在场上结合着步伐，将斩马大剑操演的有模有样，老者甚是自豪的解释到
“这些儿郎使的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技艺，遥想当年在卫大将军和霍骠骑两度出塞击败匈奴之前，燕代之地就是靠着这些儿郎的祖辈材官们，挥舞着斩马大剑一次一次将匈奴顶了回去，只是奈何如今这些技艺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就像这些儿郎一样，在也没有建功立业之机会了”
徐峥听完就觉得，这怕不是又在话中有话挤兑自己了吧
“这报国建功之路何时闭塞过，就我所闻，当朝大将军何进一直有遣人在中原一带募兵，诸位若真是有心，我可以给公府谏言，提供路引文书，绝不会让有心人报国无门的”
“珠玉在前，安肯为木椟在后，为他人部曲征剿国人，那比得上在都尉麾下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