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氪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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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据此咽喉之地，阻断汉庭可能的援军，使幽州彻底断成两节，待首尾不能相顾后，便直扑向关外的新汉四郡，想来一场彻底的劫掠大胜来稳定自己的汗位
而这也是当年乌恒峭王苏仆延不得不扔下部众，只身携带不多的侍卫，昼伏夜出沿着海边泽国偷越鲜卑骑兵兵锋，仓皇逃入关内的根本原因
奈何历史的时间线与和连开了个要命的玩笑，时空封弊者徐峥的出现，使他提前殒命在了辽东的土地上，而不是死在了北地丁零人的箭下
本来作为鲜卑大军名义上的统领，有无数次的机会退出战场，奈何已经压上一切赌注，除了胜利之外的任何结果都是失败的和连，执意选择了亲自带队截杀，才给了徐峥阵斩仇敌之子的机会
当初徐峥将和连的首级带回时，父仇得报的徐志喜极而泣，扬言要学胡人将首级的头盖骨做成酒器，永祭冢祠
徐峥原本还以为是父亲的气话，不想徐志说到做到，而且看成色器形，不仅有些时日不说，还一定时时把玩，连边角都有包浆了
待祭奠完毕，拗不过徐峥的再三要求，只得再次净手后的徐志，携着徐峥回了内院主厅，一边走一边絮叨说道
“知道你是昨日返回的襄平，当时就想到你今日一定会回来看看，不想日中就得了快马来报，也不负为父一番准备”
刚进主厅，一股浓郁的肉香就迎面袭来，即有炖煮的浓郁，又有炙烤的辛香，被勾起了馋虫的吃货徐峥哪里还顾上得居家礼仪，径直揭盖了炜在碳炉上瓦罐，一罐上好的羊杂肉汤正扑腾扑腾的冒着气泡
抬手示意，一旁的侍女连忙恭敬的递上木勺，徐峥自行舀起一段大小适中的羊肠子，嘘上几嘘就急不可赖的送到嘴里
略微一咀嚼，羊肠的爽滑嚼劲和羊脂的芳香，就在嘴里绽放开来，伴随被徐峥提前用于平常饮食佐菜调味之用的花椒、肉桂等大料的香气，让实在是找不到辣椒代替品的徐峥好好的过了把瘾
还没等徐峥来得急开口称赞，就听见有使役通报，端着铁质炉架，走了进来，待安置妥当，放上几块微红的炭火后，又有两名使役合力抬着一个罩有铁罩保温的铁质烤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再将铁盘置于炉架上之后，隔着铁罩都能听见油脂煎炸的噼啪声
待侍女掀开半个铁罩后，混合着丁香，藿香叶与大酱，姜汁的羊肉香味，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徐峥上前一看，正是按后世食材处理手段烹调的炙烤羊腿肉
这道菜乃是取用新鲜宰杀的羊腿，热水下锅焯去血水后捞出，用利刃按照肉质的纹理片出刀花，用混合了姜汁，大酱，和生花椒水的调料水加蒸馏白酒，腌制入味去腥后
再淋滚油将肉质表面炸出焦皮充分的锁住肉汁水分后，在入蒸笼大火猛蒸
待肉质熟透后取出，顺着刀花剔下羊腿肉切成肉条后，在用羊油煎炙，加入丁香，藿叶与食言再度调味，最后在加入新鲜的果蔬摆盘
整道菜充分的提现了华夏饮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饮食理念，耗时耗力不说，还提前将许多在当下只作香方医用的香料，奢侈的用于佐菜调味之用，若是让外人看到，指不定酸上徐峥几句暴殄珍物呢
待侍女并好了安几，摆放上酒具与漆器碗碟后，徐志招呼道“峥儿快快入座，陪为父好好喝上一回”
“父亲先请”徐峥侍立在安几旁坚持道
徐志闻言后只得先行入座，在抬头望着仍然站立着的独子时，因为视线角度的原因显得徐峥异常高大，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的说道：
“不想这三年过去，峥儿就已经长得如此健壮高大了，遥想当年你怂恿为父变卖家产，募集亲族骑士时，竟因年幼骑不战马还是阿荣抱着你检阅的骑士”回忆着当年的徐志微笑着继续到
“呵呵被抱着骑马领兵作战的统帅，峥儿可是前无古人的头一”
话还没说完，徐志就戛然而止，猛的想起自己犯了忌讳提了不该提起的名字，正要开口补救，却是徐峥先开口说道
“还是父亲疼人，知道儿子征战辛苦，备下好酒好宴，不似酒儿，连口红肉都没有，不涨力气啊”
丝毫不在意自己，以诬赖酒儿的方式来转移话题，有多无耻，有多冷场。徐峥已经自说自话的坐了下来
等候在一旁的侍女们刚要斟酒分肉，却被徐峥拦了下来，接过酒壶亲自给徐志倒酒满上，米酒的清新香气瞬间打破了略显生硬的气氛，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酒”
“好香”
父子俩相视一笑默契揭过了之前的尴尬
“酒儿那丫头，从小就向你，听你的话比听我的话还多，你到好，次次闯祸全往酒儿身上赖，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徐志将米酒一口饮尽，一边笑骂道，一边示意徐峥把酒饮了
徐峥亦是满饮，一面斟酒，一面嬉笑到“父亲偏心，如今这家里可是酒儿做主，衣食起居一应用度皆出自她手，她若是要我空手出门，儿子身上可是连枚铜钱都没有，来父亲吃肉”说完夹了一块蘸有蜂蜜的羊肉就往徐志嘴里送
几番推杯换盏，吃肉喝汤，父子俩俱是满饮，纵是米酒度数不高，可这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了
“又在胡扯，这还不是你个惫懒货逼得，从小在家就是一个纨绔模样，巴不得酒儿和两个小婢把你当成废物来伺候，如今连拜见幼安都要酒儿代劳，目无尊长，简直忤逆，不堪造就”
第26章 缘由（）
“父亲冤枉啊。儿子粗鲁愚笨，学不来经史子集，不得先生喜欢，酒儿聪慧明礼，被先生收为弟子，由她日常问候先生不无不妥啊”
听了徐峥的辩解，徐志蓦然的有些失落遗憾之色，垂下头颅语气低沉的自语到
“先生先生我儿难道就如此不喜幼安，连称呼一声老师都不肯吗？”
徐峥有些微醺，听的不太真切，正要再问，不料徐志却猛的抬起头来正色到
“吾儿可知，幼安先生本是中原名士，为何独自千里迢迢，跑到这辽东来，结庐耕读，开门讲学？”
“儿子不知，还请父亲解惑”
听徐志的提问，徐峥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那点微醺醉意，立刻就被抛至一边，一边回答，一边在心中暗暗回忆
东汉末天下大乱时，管宁与邴原及王烈等人至辽东避乱隐居。在当地只谈经典而不问世事，此事本就是正史记载
奈何徐峥的出现似乎打乱了这一历史进程，管宁依旧是来了辽东，但是时间，人物皆与史书记载的不符，若单纯的认为是史书记载有误，混淆了诸人的先后抵辽的时间，也不太可能
因为管宁并不是只身抵辽，而是与买官鬻爵回辽赴任的徐志一道出现在徐峥面前的
本来此事也是徐峥心中的一大疑惑，奈何双方初见时，正是鲜卑诸胡势大，频繁越关劫掠之时，徐峥忙于抵御，与徐志和管宁都疏于交流，与管宁见面还多以尴尬收场
于是时间线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似的，管宁仍就是拒绝了徐峥父子提供的住处，在襄平城南寻了一处清静怡人的山谷结庐耕读，因为固定的公开讲学，有不少百姓学子仰慕追随
不到半个月尽然形成了文风旺盛的学者村落，就连徐峥近年来开始推广建设的蒙学都是从这里招的讲师，俨然成为了一处东汉时期的师范学院了
待徐志喝了一口羊肉汤，略微回忆了一番后说“幼安虽是与我一道返辽，但是之前我们并不相识。我能与他结识，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位敦厚长者，曾被前任大将军窦武征辟为大将军府掾属，在谋诛宦官失败，窦武反被杀死后，被牵连下狱，后隐居颍川二十年的陈寔，陈公”
陈寔的大名连此世的徐峥也是听过，确实算得上是名动天下，在管宁的结庐讲学中对此人也是多有推崇
可是在徐峥的印象中还是太过于缥缈，只是知道后世的一个贼人雅号“梁上君子”与“陈寔遗盗”乃是出自同一典故
然而不久前传闻已卒于家中，为此管宁还曾面南而拜，写下祭文，顺带一提，未来提出了九品中正官人法的曹魏中书令陈群正是其孙
“遥想当年，故人往事仍旧是历历在目，奈何斯人已去啊，逝者如斯啊”想到故人已逝，徐志难免有些悲伤
“父亲，莫要悲伤，人皆有生老病死，况且听说陈寔享年八十有四，隐居北邙淡然自逸将近二十余年，乃是寿终正寝，可谓高寿了”徐峥见父亲悲伤，开口安慰到
“不知父亲可是因为因陈寔引荐，结识的管宁先生？”
“此事说来话长，而且你也是起因之一”徐志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
“当年你击退鲜卑，阵斩了和连，本应名动天下，立大功受激赏，奈何吾儿胜的实在是太快了，鲜卑入寇的消息甚至还未曾传至朝廷，而汉庭上下皆忙于应对黄巾之祸，不经查证，就认定了我父子是冒功骗赏”
听了父亲的叙述，徐峥并没有太多的气愤，既然史书上本就有“养寇自重”一说，那么反过来因危机在形成燎原之前就被扑灭，所以不被人重视也是应有之意
可何况黄巾未定，朝廷若是认了自己阵斩和连的军功，引来三部鲜卑再度联合全面与汉庭开战，内附的南匈奴会怎么选择也是有待商榷，毕竟十年前才在征讨鲜卑的战事中，还折了个单于，再加上西羌叛逆还时有发生，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五胡乱华很有可能会提前发生
毕竟五胡乱华关键字是乱而不是侵，由内而发是为乱，其根本诱因乃是黄河南北人口比例的严重失衡，西汉的政治核心，刘氏视为统治天下的基本盘关中长安，到了东汉如今可是胡汉人口各占一半，又不肯移风易俗，和后世的欧罗巴乱象如出一辙，到时候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可真的是要亡国的征兆
而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和连可是正统的鲜卑汗位继承者，于情于理鲜卑都会要求汉庭给个说法，至于是谁先动的手，呵，强者声响这个道理汉庭和鲜卑在延熹九年封王和亲遭拒后，就懂得很深刻了
徐峥一直无言遐想，在父亲徐志看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处诉说一般，心里痛恨，说起话来也越发不节制了
“为父在雒阳被晾了大半月，看着汉庭朝臣不屑一顾的那副模样，实在是气不过，干脆走了寺人的路子真金白银的在西园买官，总归都是他刘氏的官，总归都是我儿应得的”
“我儿本事，犹胜为父百倍千倍，为父除了顶个郡守之名为我儿掩护外，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想前去请教当世名士，求得保境安民之策好助我儿，奈何雒阳士人鄙视我父子买官鬻爵，一看到‘辽东郡守’的名帖，统统避而不见，我这个‘使君’一度沦为雒阳的街头笑谈”
徐峥连忙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待诸人退下后才劝慰道
“父亲不要动怒，想想我们幽州的‘名士’崔烈，历任太守、九卿，他可是紧随父亲之后花钱五百万得的三公司徒之位，还被汉帝在百官宴会上戏言卖便宜了”
“同样是遗笑天下，可是在今年年初又改任了同是三公之一的太尉，而崔烈仅仅是名望衰退而已。前往投靠的士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可见士人轻我，未必是因为我等买官鬻爵，只是因为我们乃是土豪商贾出身，不如他等贵尔”
九品中正官人法虽然出自曹魏文帝当朝，可是其出现的基础世族豪门在东汉开国时期，根基就已经出现雏形，光武刘秀“位面之子”的诨号，除了昆阳之战，大多是世家豪强出人出钱，鼎力支持支持合力打出来的结果
而历经了汉末大乱三国争霸时期的发展，世族豪门或主动，或被动都已经掌控了三国之朝政更替，其中最具典型的就是琅邪一带的诸葛门阀
以一姓之族人先后掌管蜀吴两国之政，若不是曹魏出了个司马阀压制击败了诸葛诞，恐怕三国会以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方式，统一在一姓一族之名下
而就是如此司马门阀中还有一个灭蜀将领诸葛绪，女儿还成了晋武帝司马炎的妃子，诶世家的圈子乱啊
第27章 未得师之名（）
可惜历史并没有如果这个选项，而这番推演也注定只是徐峥作为后来人的胡乱猜想罢了
但是史实中，确实是代表了士族利益的司马氏取得了天下，并在整个西晋时期将九品中正官人法渐趋完备，为日后的五胡乱华埋下了火种，就等着日后的八王之乱彻底开启
“还是我儿看得通透，可惜为父没有这份见识，在雒阳受尽了白眼后，为父又听说天下私学遍布中原各地，尤其颍川最盛，遂南下前往拜访高人隐士”
“所以父亲就找到了陈寔？”
徐志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公确实是为父拜会的最后一位名士，可是仍然被拒绝了为父名帖”
徐峥虽然好奇明明仍被拒绝，为何还要尊称陈公，知道其中必有故事，告诫自己耐心等待即可，于是默默斟酒，并未提问
待徐志端起酒具，却还犹嫌不足，遂又放下，接过徐峥手中的酒壶，站起身了，背对着徐峥仰头大饮一口
“那日，使役将我求见陈公的名帖退回时，我只觉心中怒火难捱，从雒阳一路所受的怨气皆涌了上来，借用我在雒阳听来的民间童谣，在陈公的书院外破口大骂”
“举茂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才怯如鸡，你陈寔也是给寺人之父吊过唁，才侥幸逃过死劫流放，这满朝公卿，天下官吏谁上任没给西园交过钱”
“那段颎、张温平定羌乱，避免战火涂炭长安关中，天大的功劳与我儿战退鲜卑无二，却也都是先交足了钱，才登上三公之位，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还有夏育、田晏、臧旻三人皆是废物，为将无能累死三军，丢符节、弃印信，损辎重，数万汉家儿郎，遗骨塞外”
“胡人寇关边民苦，唯有我儿真英雄，三百骑士齐上马，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