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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穿成美男子-第77章

小说: 穿成美男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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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

    薛崇秀担忧的看着他。张昌宗软软地靠着墙,皮肤干瘪瘪地,不过几天的功夫,就从一个圆润健壮的孩童变成个面黄肌瘦的大头宝宝。

    张昌宗朝她笑笑:“放心,不要多想,也不要乱动,注意保持体力,还有,不能哭,哭会带走身体的水分,我们损失不起。”

    “嗯!”

    薛崇秀重重点头,努力的平息聚集的泪意。薛崇胤也没什么精神,学着张昌宗靠着墙壁坐着,神情有些惶惑不安:“六郎,母亲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出去?她她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忍了忍,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对着他最信任的六郎问出这几日一直暗自担心的问题来。张昌宗勉强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头:“胡说!你是义母的长子,义母往日是如何看重你,别说你心中不知!我相信义母一时救不了我们,非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但她一定会努力的想办法,坚持!再坚持一下,义母很快就来了!”

    “嗯!我相信母亲,我也相信父亲,相信六郎。只是,我怕我撑不下去了!六郎,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出卖你和张家的,你相信我吗?”

    薛崇胤哽咽着,眼眶都红了,却没有泪水淌下来,这是他身体缺水的原因。张昌宗心头又酸又痛,义父把他教导的很好,重重地点头:“相信啊!就像阿胤相信我一样,我也相信阿胤!有人来了,我们不说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张昌宗缓缓抬头,靠着墙壁,眯眼看着——

    那官袍颜色是周兴来了!身后跟着几个衙役,张昌宗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日去驸马府抓人的那几个。其实也不用刻意辨认,只看那愤恨瞪着他的眼神就能认出来。

    “小神童,今日感觉如何?”

    周兴站在牢房门口,语气就像在做平常的问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语气极为和煦。张昌宗直接吐槽道:“整天小神童、小神童的叫,知道的说你词汇贫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喊洗衣机呢!”

    “噗嗤!”

    却是薛崇秀笑出声来,张昌宗这个促狭鬼,居然还朝她拱手:“多谢秀儿妹妹捧场。”

    薛崇秀微笑着凝视着他,柔声道:“捧六郎哥哥的场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薛崇胤看看张昌宗,又看看薛崇秀,不解的问道:“阿妹你在笑什么?快告诉我,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一边自己偷笑。”

    薛崇秀果断的丢锅:“你问六郎,他最清楚。”

    张昌宗无奈的看薛崇秀一眼,有些为难:“哎嘛这个问题说来话长,不如我们等以后再说?”

    薛崇胤抗议道:“不行!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正好适合说来话长,现在就说!”

    “唔”

    张昌宗为难了,要怎么跟古人解释小神童洗衣机呢?在线等,挺急的!

    三人居然就这么有意无意的直接把周兴给丢在一旁,自说自乐起来。被张昌宗偷袭过脐下三分处的衙役立即大喝一声:“放肆,周左丞在问你们话呢,快快说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周兴板着脸,冷眼看着,也不说话。薛崇胤回头就是一啐:“呸!区区小吏也敢对我咆哮!你等着,我们几个只要有一人不死,定要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薛崇秀拉拉薛崇胤:“大哥,这般说不好听,文雅婉转些!”

    薛崇胤“哦”了一声,还真想了想:“若我不死,今日之赐,必有厚报!”

    说完,转头问薛崇秀:“阿妹,这般说可够文雅婉转了?”

    薛崇秀嫣然一笑,颔首:“够了。”

    那衙役被吓了一跳,神情再无方才的凶狠,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虚,色厉内荏的道:“我我才不怕你!”

    张昌宗哈哈大笑:“阿胤干得好!对付这等小人就应该这么文雅,人贵自知这种好品质,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对付这种不长眼的,提醒一下方显我们做人的善良厚道。”

    三个小鬼居然哈哈大笑,虽然,笑声因为饿而有些中气不足,但心头却有无比畅快之感。一众衙役经这一吓,底气都有些虚了。周兴见状,冷哼一声,拍着巴掌道:“好,好气度!希望待会儿着了刑罚,小神童也能这般潇洒!来人,带走!”

    “你要做什么?”

    薛崇秀、薛崇胤立即脸色一变,薛崇秀抱着薛崇简不好动作,薛崇胤立即过来紧紧拉住张昌宗,一脸防备的看着狱卒打开牢门,警惕看着冲进来的衙役。张昌宗安慰的拍拍薛崇胤拉着他胳膊的手,笑看着周兴:“周左丞急了!”

    周兴瞟他一眼:“小神童此话何出?”

    张昌宗一笑,直接道:“周左丞知道我的身份,还要对我动刑,显然,是因为形势发生了变化,急需口供来定罪证。可是,阿胤、县主妹妹的身份容不得你胡来,所谓柿子就要捡着软的捏,相比之下,确实是我比较软,捏我最容易。何况,得罪周左丞最凶的就是我,捏我还能出气,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对吧?”

    周兴眼珠一转,故作诚恳的劝慰道:“既然小神童看得分明,何不如我所愿,何必去白白受那皮肉之苦呢?”

    张昌宗盯着他,脑袋里心思电转,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猜错了!能保阿胤他们的安危是因为我义母知道了,我义母知道了,我师父也就知道了,她二位肯定也知道我也在大狱中,定然不会不管我,定然会想方设法的解救我们既如此,为何你还想对我动刑?能让你毫不犹豫的得罪太平公主与我师父上官才人,定然是你有更大的倚仗,而这个倚仗”

    张昌宗脸色一变,不再说了。周兴仰头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名满京城的小神童,果然不凡。你既想明白了,那便请吧。”

    “张昌宗!”

    薛崇秀再顾不得薛崇简,把他放地上,急急忙跑过来拉张昌宗,怒视着周兴:“周兴,你今日要是敢动六郎分毫,从今往后,我与你周氏便是死敌,生生世世永不和解!”

    周兴轻蔑的看她一眼,淡然笑道:“多谢县主挂牵,不过,县主还是先烦忧自己吧,若县主还有与我周氏为敌之日,且在论就是。”

    薛崇秀怒视着周兴,愤恨不语。

    “六郎!”

    薛崇胤也来拉张昌宗,张昌宗微笑着拍拍他手,道:“不用拉我,也不用劝我。昌宗不才,身为张氏子弟,受家族长辈抚养,无有报答之法,但是,拼着一条性命不给他们招祸自问还是能做到的!阿胤,我走了,这里你就是最大的男人了,秀儿和崇简就交给你了,你能保护好他们吗?”

    “六郎!”薛崇胤哭喊着。张昌宗微笑着看着他:“能吗?”

    薛崇胤带着哭音重重点头:“能!”

    张昌宗回眸一笑:“真好,我也相信阿胤能做到!”

    然后,转向周兴:“麻烦周左丞派个人抱抱,我太饿了,没力气走了!”

第161章 时机() 
“母亲?”

    太平公主茫然看着武氏,泪眼婆娑,脸色苍白,显然不是很懂武氏的意思。武氏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坐回宽大的座榻上,见太平公主神思不属,转而问道:“婉儿呢?”

    上官婉儿默默看太平公主一眼,神色低沉:“薛顗牵涉李冲谋反一案,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说到这里,上官婉儿一顿,看了太平公主一眼,不说话了。太平公主立时便明白了,面色较之刚才更加苍白,低头请罪:“谋反乃大逆不道之罪,是薛氏辜负了母亲的信任和恩典。只是,绍郎和孩子们”

    话还未说完,就被武氏打断:“婉儿,把律法关于谋反的律令讲与公主听听。”

    “喏。”

    上官婉儿恭敬地应了一声,神情较之先前的忧虑显然已经安定——

    太后的意思她已明了,从未听说过义子也在连坐之列,六郎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上官婉儿清脆的声音稳稳地背诵道:“按律,诸谋反及大逆者,父子年十六以上者,论罪皆斩;十五岁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部曲、资财、田宅没官;伯叔父、兄弟之子流放三千里。”

    武氏威严道:“汝已嫁为薛家妇,然汝乃本宫亲女,本宫心疼你,赦免于你,不使薛氏之罪牵连于你,已是法外开恩,如何再让本宫赦免薛绍与孩子?太平,切不可倚仗着本宫疼爱你便藐视律法,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驸马乎?谋反乃十恶之列,危害社稷,若本宫徇私赦免了,以后如何威慑四方?”

    太平公主被问得一张脸再无半分血色,想起近些年来那些被诛杀的人,不管是宗室或是她的兄弟们,但凡涉及谋反的,母亲从未法外开恩过。

    “母亲!”

    太平公主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得无法成言。武氏眉头皱了起来,不悦道:“何故做这等嘤嘤之态?把眼泪收起来,难看!薛氏敢做便要敢当,既然做下谋反之事,便当承受断头之罚。薛氏一门,连续两代皆有公主出降之,蒙受圣恩却不思报答,反而起意谋反,其罪当罚,还须重罚!”

    太平公主沉默不语,然求情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她的母亲她知道,若是母亲是几句求情便会心软改变主意的人,那也不会有今日的临朝称制,也不会有今日的威加海内。母亲以太后之身临朝称制,正是威慑四方之时,薛氏不可能被赦免了!

    绍郎绍郎绍郎!

    太平公主定定神,忍痛哀求:“阿娘,绍郎牵涉谋反,辜负圣恩,女儿不求!那孩子呢?孩子们是无辜的,娘,女儿不敢多求,只求您赦免孩子,给女儿留个念想可好?大郎才六岁,二郎才两岁,还有秀儿母亲要罚薛绍,乃是理所应当,女儿不求,只是孩子们孩子们求母亲垂怜!”

    说着,不顾肚子,重又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才磕了一下,便觉腹部一痛,挺得笔直的腰肢不禁一软——

    “公主!”

    上官婉儿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状似旁观,其实一直关注着太平公主的情况,见她蓝色衣裙下隐现血迹,连忙急声道:“启禀太后,公主恐是动了胎气,已已经见红!”

    武氏眉头一凛,果断道:“传太医来!来人,把公主扶起来,扶到我榻上去!”

    “喏!”

    一众宫人七手八脚的去扶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不动,只是哀求的眼神默默望着武氏,武氏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手:“这等时候你还要求情便是拿着本宫疼你做要挟么?”

    太平公主颤抖着道:“阿娘,女儿岂敢。娘也是做母亲的人,女儿所求只是孩子,求母亲成全!”

    武氏一顿,眼神一动,表情却沉郁,定定地看她片刻,方才挥手:“罢了,传本宫令,赦崇胤、崇秀、崇简免于流放之罪,然薛氏不贤,再无抚养之资格,今后,孩子归公主抚养。”

    “多谢母亲!”

    太平公主撑着行礼致谢:“还有六郎,此事,若论无辜,以他为甚,母亲”

    武氏皱着眉头摆手:“既然连孩子们都赦免,六郎自然更加无事。”

    “多谢母亲。”

    太平公主再撑不住,身子一软,昏厥过去。扶着她的上官婉儿吓了一跳:“公主?公主?”

    武氏沉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破裂,眉目间尽是怒色:“太医呢?太医可来了?”

    “来了!来了!”

    忙乱中,太医终于来了!

    大狱监牢中,张昌宗被两个衙役一人一边钳着他胳膊,几乎是用拖的把他拖到刑具房——

    “跪下!”

    被人从背后一推,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好,泥土的地面,不算特别疼。张昌宗也不生气,被关了几日,身上都是馊的,也不用怕什么灰尘泥土了,直接就那么坐在地上,仰头看看坐在上首的周兴,又好奇的打量四周。

    周兴眼角抽了抽,嘴角却浮起个别有意味的笑:“本官这个刑堂,审过数千人,惶恐者有之,慨然者有之,如张郎般悠然者,却唯你一人。张郎小小年纪,便有此气度,倒叫人佩服,稍后,本官定然好好招待张郎,断不至让张郎失望才是。”

    张昌宗终于摆正脑袋,直视周兴,笑问:“周左丞审过那么多人,掌握过那么多人的生死,听过那么多人的哀嚎,其中有些人,出身尊贵,往日见了还需要你恭敬行礼,今日却都要在你手下哀嚎,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所以,越发的无法容忍别人违抗,无法容忍旁人的无视和冒犯?譬如我!小小孩童,被抓了居然不害怕,还老跟你捣乱,这等不识抬举的作为,冒犯威严之事,真真是罪该万死,并且,还是要株连家族的死法儿!不然,心头恶气出不去,对身体健康实在有碍,对不对?周左丞?”

    周兴深沉的看他一眼,脸上皮笑肉不笑:“张郎在说什么?本官不懂!”

    张昌宗仰首哈哈大笑:“周左丞的玩笑还挺好笑的,不过,不太有意思。对了,周左丞你知道为什么丘将军不配合你抓捕我们张家吗?”

    周兴脸上再没了笑模样儿,面容紧绷,眼神阴冷:“本官没兴趣知道!小张郎,你不用妄想拖延时间,事涉谋反,太后不会轻纵,在案情不曾查明之前,谁也救不了你!”

    张昌宗又笑,清脆的童音,这样笑其实略有些滑稽,可惜还没长大,不然,用成年男人的低沉嗓音来笑,再加上这张脸,肯定能圈一波颜粉。可惜!张昌宗有些遗憾,不过,能拖延时间就好。

    “多谢周左丞提醒,不过,为了周左丞不至失宠于太后,我觉得周左丞还是有点儿兴趣比较好。毕竟,你能有今天,靠的是太后,如无太后,周左丞何来今日之威风?可是,太后却并非周左丞不可。听说,有个叫来俊臣的,在太后那里也挺受宠信的,周左丞,您的地位,竞争压力还是蛮大的,您得多留心、多用心才是啊。良心建议,及时揣透上司的意图是升职的关键来着。”

    张昌宗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口吻,很有良心的建议。周兴脸上肌肉抽动,瞪着张昌宗,笑的假的不能再假:“是吗?倒要请教张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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