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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小学教师在大明-第95章

小说: 小学教师在大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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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问过七八人后,张籍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微笑道:“汝等作答越来越贴合礼乐之道,如此判词当可在童子试次场中崭露头角。不过,其离尽善尽美尚有差距,且听吾所题之判词,两相比较细细体会其中之意。”

    众学子闻言,皆正身端坐,凝神静听,手中笔墨备好准备做笔记。

    “判曰:祖业所留,兄弟争产,一子言可,一子不平,久讼未决。夫鹏鸟呼雏,慈鸟反哺,仁也。蜂见花而聚众,鹿见草而呼群,义也。鸣雁聚而成行,睢鸠挚而有别,礼也。蝼蚁闭塞而壅水,蜘蛛结网而罗食,智也。鸡非晨不鸣,燕非时不至,信也。彼夫毛虫蠢物,尚有五常,人为万物之灵,岂无一德?”

    张籍从书案后站起,口中吟诵,足下不停,慢慢踱步至堂中。

    其所言判词,先简短的说明了兄弟争产纠纷的情况,又分析了鹏、鸟、蜂、鹿、雁、睢、鸡、燕、蝼蚁、蜘蛛这些毛虫蠢物身上表现出的优秀品行,由这微小动物的品行溯及万物之灵人,以反问的语气指明兄弟二人相争的无德无行。

    “尔兄弟名仁而不克成仁,名义而不知为义,以祖宗之微产,伤手足之天良。兄藏万卷,全无教弟之心,弟掌六科,竟有伤兄之义。古云:同田为富,分贝为贫。应羞析荆之田氏,宣学合被之姜公。过勿惮改,思之自明,如再不悛,按律治罪不迨。”

    言至此,张籍在堂下漫步一周复还台上,才在书案后站定,这二百余字的判词刚好说完。

    后半段直言二人分产实属不仁不义,禽兽不如,责其反躬自省,如若不知悔改,严惩不贷。气正理足,令人拍案叫绝。

    诸生闻之尽皆叹服。

第二百零七章 为君校书是相思() 
    冬天太阳落山的早,天刚刚黑了下来南山居这一小院中就挂上了灯笼,房间内也掌灯了。

    屋外寒风凛冽吹得卷起一角的对联扑棱棱作响,屋内炭火盆中的火星忽明忽灭,散发出的热量将这一方小天地烤的温暖如春。

    房间内有两人正在对弈,居北而坐的是希伊先生,他的对面是王教习。

    “张籍今天初次讲课,情况如何啊?”希伊先生左手捻住右臂衣袖,右手持一白子正在长考,这一句话音刚落,手中白子也落在了棋盘上。

    “好棋!”王教习从棋罐中捏出一颗黑子点在了黑白二子中间做了个拆解了围,“张籍讲的是律令条例这些杂学,童试时,还是以四书文,五经义为重,判词写得再好,不经科举又怎么为官,充其量只能给别人当个刑名师爷罢了,我看也没什么好说的。”

    “哦?元德当真如此以为?”希伊先生笑眯眯的又落下一子,棋盘上白子顿时气息联通。

    “下午的张籍的课,我巡视时到丙班时听了一会儿,教法另辟蹊径,还拿了一扇门板刷上黑漆,用土块在上面写字,说是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黑板和粉笔,呵呵……”王教习想起讲堂前摆着的那块黑板,不禁出声笑道。

    “那这黑板和粉笔是做什么用的?”希伊先生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两个是配合使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唔,字写的不错。”王教习边说边执起一枚黑子长考起来。

    “那他是边讲边在这黑板上书写吗?此法你觉得如何?可否在书院推广?”希伊先生持白在手,也不落子忽的连问王教习三个问题。

    “这个……的确是个好法子,不过我还觉得要看看再说。”推演了后面几步棋,王教习将黑子落下,笑道,“此劫已成,先生这下该如何落子?”

    却不曾想希伊先生并未看向棋盘,也没接过这话头,而是看着他道:“元德,你可知为什么当年你被人参劾牵连?”

    “嗯?”王教习有些莫名其妙,“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提它作甚?”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重视小节此其一也;见事可为却瞻前顾后,当断不断,此其二也。”希伊先生语重心长的又道,“今天张籍讲课我也去看过了,此种授课方式确是比我等之法效率高,那黑板粉笔之事所费不多,却能助于学子理解,此等好办法不快速推广,岂能看看再说?”

    希伊先生话音一落,手中白子随之落下,正是弃子争先巨蟒断尾求胜之势,黑子顾此失彼之下俨然大势已去!

    王教习听着希伊先生的点拨,看着棋盘上胜负逆转,不由得愣了好久……

    书院中发生的事情张籍并不知晓,他在课程结束后,早早的就回到了狮子坊家中。

    今天第一天上课的效果不错,张籍心情很好,哼着小调回家的。跟在他身后的张成也能感觉得到自家老爷心情愉快,因为张籍让他去肉铺称了二斤猪肉加餐,晚上有肉吃,刘妈炖肉的手艺很好,张成想着想着就流下了口水……

    主仆两人回到家时,刘妈和阿香正在厨房收拾着晚饭,张籍没看到杜十娘,不禁出言问道:

    “十娘呢?”

    “杜姐姐在书房,老爷我这就去叫……”阿香见到张籍问起,连忙起身,说着就要出门向书房走去。

    “不用了,你们忙吧,我去看看就行。”张籍说完,又笑着向身后的张成道,“阿成,你也去帮把手,这几天晚上就你吃的多。”

    “老爷,说实话我只是七分饱……”张成闻言有些委屈的挠了挠头。

    “去你的,快去帮忙。”张籍笑骂道。

    “我去提水,我去提水……”张成拎起一只木桶就出了厨房。

    张籍来到书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房内清冷,炭盆燃尽没有再添。

    一盏油灯之后,身着淡紫色缘襈袄的杜十娘此刻坐在张籍的书桌前,从书架的空隙中看过去但见脖颈修长,琼鼻娇俏,灯光辉映,侧脸姣好。

    少女素手执笔,彤管轻移,聚精会神写着什么,想来是在整理自己的备课资料吧。书架之后的张籍不忍心去打扰少女,但是让少女在如此清冷的书房中写字,他的心下更是不忍。

    “啪!”

    “籍哥哥?你回来了!”纠结之下的张籍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杜十娘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高兴的向张籍走来。“昨天哥哥剩下的那一部分户律的案例,我就要整理完了……”

    “天这么冷,怎么不烧炭盆,是不是阿香忘了给换,我这就去找她!”张籍看到杜十娘似是冷得搓了搓手。

    “不是不是,哥哥不要去责怪阿香,是我不让她换的,今天下午屋里一暖和我就犯困,还不如冷点精神好,这不,才一天时间这些案例就快完成了。”杜十娘拉着张籍的衣袖来到书桌旁,让他看自己一天的成果。

    只见纸笺上的小楷隽秀雅致,高逸清婉,流畅瘦洁,似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如红莲之映月,碧治共浮霞;那字里行间藏着少女的温婉,就连未干的墨迹也晕染出一种淡淡的空谷幽兰之美。

    见到杜十娘的这一手簪花小楷,张籍不禁有些惊讶,他不过指点了几次杜十娘的书写技法,不意其进步竟这样神速,如此聪慧过人,杜十娘若为男子定然也是一位才子。

    杜十娘还要坐下再写,张籍却握住少女的双手,感受着那手心传来冰凉。

    “十娘,不需要这么急的……”

    “籍哥哥……”

    “以后不要这样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冻坏了怎么办?我得嘱咐刘妈和阿香,不能让你这么任性……”张籍怜惜的道。

    “嗯……我听哥哥的。”

    “好了,我去叫阿成端个炭盆过来,在这等会儿。”张籍说完出了书房。

    不多时,张成就端来了炭盆,火红的木炭驱散了书房的清冷,随着室内温度上升,杜十娘的脸上也变得红扑扑的。

    见张籍还未回来,少女又偷偷提笔书写。

    可叹,人生自是情难忘,为君校书是相思!

第二百零八章 仕女画、论经义与提刑() 
    当张籍再次到书房的时候,正见杜十娘聚精会神的誊录讲义。

    张籍快步走到书桌旁又怜有责的道:“十娘,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今天别写了。”

    “呀……”

    杜十娘不好意思的将手中毛笔放下,抬头看向张籍,两人目光接触,看着杜十娘的一双清亮明媚的眸子,张籍心中一动道:

    “等一下,十娘,就这样坐好,诶,对,提着笔别动,对,就这样,别动……”

    杜十娘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张籍从案几下面取出一张宣纸,拿出一支兼毫长锋小毛笔,看着灯下的杜十娘,手中之笔不停。

    看到张籍的这番动作,杜十娘这时也明白了张籍是在为她作画,虽然这样保持一个姿势挺累的,但她的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屋内炭火正旺,油灯三盏,灯光却依旧朦胧。

    一笔一画一刹那,只念心上蒹葭,约莫一炷香时间,一副灯下伏案仕女图完成。

    许久不练,还是有些生疏了,张籍心中暗道。拿起宣纸左看右看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思考片刻,张籍心头不由得浮现出一行小诗,当下挥笔于右上角留白处写下。放下笔后,又从腰间取出印章,呵了呵气,印在了画上。

    这下张籍方才满意,当下向杜十娘招手道:“好了,十娘,过来吧,看看怎么样。”

    “哥哥画的,自然是极好的……”杜十娘心下极是高兴,还没走到跟前就赞道。

    杜十娘莲步轻移到了跟前一看,只见那张普普通通的三尺宣纸上,摇曳的烛光下,笔架、书本影子稀疏,一位少女伏案提笔而书如一副水墨画,恬静娴雅仿若九天玄女入凡尘,清秀俏丽又如西子重生,那朱唇不点而赤,眉若远山之黛,凤眼漆黑,眸光流转间可见少女一颦一笑之神韵。

    更有四行七言短句题于画上:

    最难忘是古人诗,为君校书是相思;

    人生自是情难忘,似是前生已相识。

    此画虽未上色惟余情深,此诗虽不入格律却属意重。

    少女一观,掩嘴惊呼,喜极又泣!

    ……

    三元书坊的生意蒸蒸日上,清渊教书的日子平淡而充实,在家的时光也是温馨而甜蜜,这大明举人阶层的生活满足感很强啊有木有。

    这日,像往常一样张籍来到书院,刚到自己的办公房间不久,就听到有人敲门。

    “先生,弟子邱延瑞求见。”

    邱延瑞?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昨天课堂上点评他的文章时多有批评之故?张籍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进。”

    “弟子延瑞拜见先生。”邱延瑞进门后当先行了一礼。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向十五岁的少年行礼并口称先生,这画面略有违和。

    “坐吧,来此所为何事?”张籍示意邱延瑞坐下。

    “昨日堂上,先生点评弟子的文章,指出错误颇多,今日弟子已修改完毕,还望先生再做点评。”邱延瑞边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叠书稿双手递给张籍。

    “哦?”自己的这个学生果然有性格,不只是在课堂上活跃,这性子中还颇为好强啊。

    张籍接过书稿一看不提内容,先问道:“你初入清渊不久,在社学发蒙时读过哪些书?”

    “弟子读过三百千,朱子章句,古今贤文等。”邱延瑞恭声答道。

    这社学中学的内容不少啊,比自己当时学得还多。张籍点了点头道:

    “可曾学过律令条例这些?”

    “不曾。”

    “嗯,科场上也是以四书五经经义为主,律令条例有所涉猎即可。”

    “弟子窃以为以为先生所授律令条例比四书经义实用得多……”

    “哦?”张籍抬头看了面前的邱延瑞一眼,真是个奇怪的青年,不知道怎么生出了如此想法,若是一般的讲郎在此定要将他狠狠训斥一番。“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学生知道,可是经义之道不过空谈而已,怎如这提刑律判之事有趣。”邱延瑞语气中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想法可危险了,断然是要不得,张籍心中虽道如此,但也不想打消他对律判之事的积极性,于是从侧面言道:“汝有意于律判之事,可知国朝取提刑官之途径?”

    “弟子不知。”

    “提刑取官之途有四,其一,乡推胥吏之家传破盗抢刑杀之法;其二,勋贵之家入锦衣卫掌刑察缉拿之事;其三,天子家奴入主东西缉事厂,掌监察情治之事;其四,以功名入仕途,或为一方父母官,掌治下之刑名,或为中枢刑部参与机要制定律令……”张籍不直言轻视经义的坏处,而是从入职提刑之法讲起,说完这四条,忽得张籍话锋一转,变得极为严厉:

    “延瑞!汝可是乡推胥吏之家乎?”

    “不是。”被张籍忽然提高的声调一惊,邱延瑞猛然警醒,有些心虚的答道。

    “汝可是世传勋贵之家乎?”

    “不是。”

    “汝可是想自残身体为天子家奴乎?”

    “不想。”邱延瑞被问得额头微微见汗。

    “那汝若想取刑名律令之道,当行何法,当入何途?”

    “当从,当从功名之道。”二十多岁的青年竟被十五岁少年问得慌乱。

    “功名何来?”

    “功名但向经义中取。”刚才张籍介绍入提刑四法时,娓娓道来,侃侃而谈,邱延瑞初时还不觉得如何,经过张籍严声五问,已是全然明白张籍之用心。

    “弟子受教,今后断然不敢轻视经义之道。”邱延瑞俯身便拜。

    “好了,起来吧,知道经义不可废即可。”张籍复又温声道,“你的判词我看了,可为上品,此足见汝思考之多,可是你要记住,经义乃先贤之语,退可修身养心,进可治国安邦,若是汝只觉其空谈无物,那自是因你研习不深,见识不广;况且经义乃是科场功名的问路石,功名乃是刑名之任的敲门砖。轻重与否,你退下去后在想想吧。”

    “多谢先生指点。”邱延瑞还有些惶惶,拜谢之后退出了张籍的房间。

    此子所想不同于常人,才思敏捷,若非是奇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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