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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南北剑侠传-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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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从树冠中飞出一大团黑影,直向跃在半空的鬼母射来,这下肘变突生,鬼母也被吓了一大跳,一拐杖打在黑影上,只听黑影发出一声闷哼,重重摔在地上,鬼母低头看时,地上那团黑影原来是自己的姘夫欢喜仙翁赵长素,却见赵长素口中插着一棵短木桩子,将嘴塞得满满的,鲜血外流,赵长素此刻双眼无神,眼角微微抽动,像是尚未死透,鬼母心中一疼,抡起拐杖砸在赵长素的头顶,顿时万朵桃花开,脑髓皆崩。

    鬼母抬起头,朝着榕树叫道:“老匹夫,有本事你下来!”树冠中又是一阵的笑声,接着有人沉吟道:“这仇算是报了,妖妇,再还你些利息!”声音未落,从树冠中接连飞出数个圆球,接踵而至向鬼母打来,鬼母拐杖左右开弓,一一拨落,分心去看,心中又是一酸,地上来回乱滚的,乃是自己一干徒子徒孙的头颅,鬼母大叫一声,身子向榕树走去,但飞来的人头,准星奇佳且力量巨大,急切之间一半时靠近不得。

    正在此时,从院墙下窜起三条人影,直奔树冠而去,跟着一位白衣、白须的老翁,从树冠中飘身而出,双脚轻轻落在院墙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拂着银髯,口中冷笑道:“余美人,老夫只当你已将我忘记,既然如此恋恋不舍,那便同我回桐柏山龙楼宝殿去,过几天神仙日子!”

    话音未落,余娲已从树上跃下,一招‘电闪交错’直取老翁的头颅,老翁将大袖左右摆动,便将双钩来势一一破开,口中说道:“等我收拾了妖妇再来叙旧!”余娲充耳不闻,一连又进了十余招煞手,老翁双袖如同蝴蝶飞舞,反将余娲迫得退了几步,丑面麻姑褚慧与铜掌开碑铁指姥姥温良玉也从树上跃了过来,各自舞动兵刃将老翁围住。

    那老翁倒是不惧,舞起一双大袖,将三仙敌住,他平素常以天下第一自居,江湖上罕逢敌手,将这三个后辈未放在眼中,他却不知,三仙这数十年来,时常聚在一起研讨武学,彼此已近似心意相通的地步,老翁此时被围住,只拆了三五合,见三仙此去彼来,你守我攻,配合的甚为精妙,却也不禁骇异。只见四条人影往来穿梭,越打越急,如同穿花蝴蝶般乱转,有时老翁突出包围,但三仙如影随形,立即又将老翁裹入战圈。

    四人正斗到酣处,鬼母提拐也冲了过来,正待飞身上墙,老翁倏地‘一鹤冲天’跃在空中,右手从腰际抽出一口明晃晃的长剑,瞬时向四人各刺出一剑,四人之中只有鬼母用拐杖还了一招,三仙却都是跳跃躲避,那老翁不等几人合围,脚尖在院墙上一点,身子凌空向后飞出,三两个起落,没入院外一颗茂密的榕树之中,三仙呼喝一声,一齐发足追去。

    鬼母今夜连逢打击,心中豪气受挫,回身对一干亲信喊道:“事不宜迟,快走!”一干门人纷纷抡起兵刃,往宫院外冲去,众人之中,公冶黄是玄门清修的出家人,不愿多结杀孽,其余熊岭七女的七星刀阵只可自保,也阻挡不住美魔女与金针许飞娘,只有闹海金鳌魏青一人,是个嫉恶如仇的浑人,舞者一对铜人槊,追着一干鬼徒掩杀过去,火凤凰易静本也是个性如烈火、杀人如草的人物,和赵铁娘又有旧恨,本要分个你死我活不可,此时则心系元金标的伤势,几步来到院墙前,蹲下身子将金标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鬼母一干人遁走,却无暇顾及。这正是:如意观中走妖魔,雌儿山上展淫威!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303章 林子文告援柳树林 元金标受骗阎王庄(一)() 
且说青龙元金标被鬼母甩在院墙上,他一身本领原本不至于受伤,但适才为了搭救易静,用蛟龙鞭将鬼母的拐杖索住,二人较力不过片刻的工夫,他已被鬼母的混元一气功伤了内脏,给鬼母一抛,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但感天旋地转,登时失去了知觉,人事不知。

    待到悠悠醒转时,眼睛尚未睁开,一股醉人的幽香,已透入鼻端,元金标微微侧身,只觉所趟之处甚为柔软,全身骨节,隐隐作痛,环目四周,借着如豆的灯光,看见自己躺在一张禅床之上,神台上供着一座灵吉菩萨大士像,佛像前蒲团上,此刻跪着一个女子,双手合十,地上摊着一卷佛经,女子低眉念诵,听见金标醒来,扭过头来,元金标急道:“易大小姐,我这是在何处?”

    那女子正是火凤凰易静,只见她吐出一口气,说道:“佛法无边,你终于醒了,这里是正修庵,是我师祖修禅之所!”元金标闻言以手撑着床,将上身坐起说道:“我怎会在这里?小师弟与公冶道长在何处?”易静说道:“元弟和朱老剑客一同追乙老伯父去了,公冶道长带着其余人回了白水观,你伤了五脏,是我带你来此的!”

    元金标闻言脸上微微泛红,说道:“心如神尼在何处?容我前去拜见!”易静说道:“不必了,师祖与师傅都不在庙中!”元金标点点头,望着易静良久说道:“大小姐,从前的事都怪我不好,请你原谅!”易静幽幽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起啦!”

    原来金标身事甚是坎坷,他的母亲便是青莲道姑元敬,数十年前,修仙子邓瑛初出江湖,便与逍遥叟结为异性兄弟,在阴怀义的数番撮合下,邓瑛不顾门规,与逍遥叟的妹子野云仙子阴素棠结为夫妻,消息传回万松山,老观主樗里子岳韫闻讯一病不起,不到二年的光景便撒手人寰。岳韫的大弟子铁面龙君元和,带着一众弟子怒闯鬼母岭雌儿山,将阴素棠打成重伤,弟兄就此反目相残,邓瑛用凤尾针将元和二目打坏,将他与一干门徒关了起来,彼时元和之女元敬正值妙龄,美貌天下绝伦,修仙子邓瑛从前便十分垂涎,此时更是肆无忌惮,作出乱伦败俗的丑事。

    等到童发真人李鹤赶来将众人救出时,元敬已身怀有孕,要不是顾及残病的老父,当时不能苟活,等到将腹中孩儿产下,便将孩儿交与老父,自己在青莲观出了家。铁面龙君元和双目全盲,武学二字就此荒废,隐居在万松山后山祖师堂中,几次有心将娃儿送人,终究狠不下心肠,命人从山下找来奶妈,将娃儿带大,毕竟血浓于水,时间一长,半残翁对这个孩子视如生命,将一身武艺相授,等到金标十五岁,半残翁又让他拜在文雅先生齐良门下,为齐良门下顶门立户大弟子。金标自小憨厚正直,毫无邓瑛半丝习气,半残翁十分欣慰,与师弟商议将金标视为上三门第三代衣钵传人。

    这年,白莲花朱洪在竹山兴风作浪,齐良为此回转万松山,拜见大爷元和,等齐良去后,元和一个人思来想去,将金标唤到近前,说道:“你师傅这人心善之极,我看未必能痛下杀手,你师弟投身下五门,必会勾起两方一场厮杀,莲花英雄会藏龙卧虎,我怕你师傅吃亏,你收拾收拾,立即下山,先赶往少林寺,去见你师祖,请他与老友郑颠和尚去莲花山主持大局,如遇见朱洪,宁可错杀,不能放过!”金标领命下山,骑快马直奔河南,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

    这日,来至少林古刹,先求见大颠长老,门头僧回说长老并不在寺中,金标只得求见主持一明禅师,金标自幼随师傅、师祖常来寺中,与寺中僧人多半熟悉,说起要请师祖下山赴莲花会之事,一明主持说道:“前几日,乙休师兄回寺中来,听闻李老剑客在此做客,便气冲冲的找了过去,对李老剑客十分无礼,要不是大师伯在场,几乎要动起手了,李老剑客问其缘由,乙休师兄并不回答,甩下一句门规不严,妄为门长,便自下山去了。李老剑客虽莫名其妙,但也知其中必有隐情,正要动身回山,下山赴会的一真、一贯二位师兄,急急忙忙赶回山来,说有要事求见二位祖师,一问之下方知,上三门出了不肖之徒,已改投在下五门中,在两湖做下花案无数,玄真道友已往莲花山去拿人,却赶上十年一度的英雄大会,二位师兄觉得势态重大,便星夜赶回通禀二老知晓。李老剑客闻言震怒,恐玄真道友寡不敌众,连忙下山去了,大师伯放心不下,与一真、一贯二位师兄陪着一同跟去。”

    金标闻言稍微安心,二位老祖何等身份,此一去万无一失,况且还有二位少林高僧随行,就算风流剑客逍遥叟出头,也讨不去什么便宜,忙拜别一明方丈下山往鄂州莲花山赶去。

    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来至一个大镇甸,日头西落,马匹累的白沫横飞,金标爱惜坐骑,在镇上找了家酒楼,将马匹给伙计洗刷喂溜,自己登上二楼,靠窗而坐,点了几个家常菜,就在等着上菜的工夫,往楼下观瞧,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络绎不绝。

    突然间东北角官道上响起一阵马蹄之声。来往客商众多,有人骑马来往,谁也没多理会。但听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乡民方始略觉惊异,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山上的女强盗来了。”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女强盗下山了,碰伤了白伤、踩死白死!”

    众人骇然失色,店房中一名伙计初来乍到,感觉好奇,探头张望,掌柜的脸色惨白,举起了一只不住发抖的手,在那伙计头顶拍落,口中喝道:“你有几个脑袋,看上一眼,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第304章 林子文告援柳树林 元金标受骗阎王庄(二)() 
话音未落,只见镇上东头一匹白马直抢了过来。马上乘者身着白衣,身材修长,腰中鼓鼓囊囊的,大声叫道:“老乡们,大伙儿各站原地,小心碰伤。”一面叱喝着,一面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直令人心惊肉跳。蹄声未歇,又是有一匹红马冲了过来,马鞍桥上端坐一人,身材娇小,打着包头,像是一个女子,右肋下悬着一口宝刀,在马上喝叱道:“你跑不了,快都给我闪开,小心碰着!”

    店房伙计也真叫大胆,嘿的一声笑,说道:“到底是站着不动还是快快闪开……”这伙计贫嘴贫舌的,想要说句笑话,岂知一句话没说完,红马上骑者将马鞭一挥,刷的一声,马鞭勾着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将那伙计摔在街上。金标侠义之士,见来人无端伤人,不由得心中有气,起身从窗户纵下,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条三十六节蛟龙鞭,喝道:“怎的胡乱伤人,快些赔礼道歉。”他这条鞭四尺八寸,在空中挥了一圈,正卷在骑者马鞭上,金标手中略一使劲,将那人从马上拉了下来。

    那骑者也是十分了得,身子从马上坠下,将手中马鞭一甩,腰中叠劲,双脚落地的同时,肋下的宝刀业已出鞘,太阳照射之下,光华闪动,眨眼便刺向金标的哽嗓,金标吃了一惊,忙使了个‘云龙三现’,要将那人迫退,那人将身一闪,单刀起处,一招‘三阳开泰’,刀光闪闪,以攻对攻,将金标的蛟龙鞭的攻势封住,金标心中甚为诧异,暗道:“这偏僻之地,怎会有这样的人物,武艺决不在己之下!”想罢身形陡然向后纵开,蛟龙鞭回甩,叫道:“看打!”那人举刀一挡,招招攻杀,竟是不容他有丝毫缓手,金标也抖擞精神,二人都是精神倍长,愈斗愈快,只见蛟龙鞭化成一个金色的大圈,而单刀却舞成一个银光小圈,腾挪闪跃,辗转攻拒,偶然发出几声刀鞭撞击之声,真是棋逢敌手。

    斗到分际,大道上又驰来七八匹健马,使刀的咬了咬牙,一招‘高祖斩蟒’将金标逼开,一跃上了坐骑,奔驰而去。那七八匹健马来到金标面前,金标看时马上皆是劲装女子,不由一怔,马上的女子盯着金标看了片刻,并不作停留,追着前面两匹马而去。

    金标将地上的伙计扶起,问道:“伤着没有?”伙计惊魂未定,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了,掌柜的大着胆子走上前,对伙计说道:“赶紧去乡下躲躲吧!”又对金标说道:“客人,你惹了山上的女强盗了,快些走吧!”金标问道:“哪来的女强盗?”掌柜的说道:“尊驾不知道么?离此三十里有座女人山,那里是女儿国,山上尽是女强盗,他们时常下山到此来抢东西,最让人害怕的,便是到处抢年轻精壮的男子回山做奴役,老汉邻居二哥便被强掳了去,前几年逃回来时,早就没了当初的模样,遍体鳞伤,对人讲述过往,听得我心惊胆战,简直令人发指。方圆百里的人,听到雌儿山之名,无不闻风而逃,这些年闹得比从前还凶,你快去躲躲吧!”

    金标闻言心道:“那人功夫不弱,倒是自己的对手,若是强盗,必会回来报复,这掌柜的已是惊弓之鸟,是怕我住在他店里招来麻烦,所以用大话唬我!”想罢说道:“我的马儿歇够了,你给它喂足草料,我吃饱喝足便会离去!”说罢自顾自回身上楼,掌柜的只得催促后堂尽快上菜,正要上板关门,忽听得一阵嘈杂之声,回头看时,竟来了一队官差,正要上前询问,为首的一位一把将掌柜推到一旁,大步流星走上酒楼。

    来到金标所坐的桌前,哗啦啦的抖开锁链,往金标脖子便索,口中喝道:“你跟我们到县里走一趟!”金标轻轻一闪,那官差扑了个空,喝道:“好呀,你敢拒捕!”拔出铁尺,竟自迎头便打,金标喝道:“且住!”伸手在那官差手腕一扫,那官差便一溜滚了出去,众官差团团围上,金标问道:“我又没犯什么王法,你们这是要作甚?”官差叫道:“大胆的采花贼,还不伏绑!”金标喝道:“什么采花贼,你们诬赖好人!”

    官差一阵狞笑:“还要抵赖,追你一路,还能认错,你的同伙呢?”金标说道:“我哪有什么同伙?我是清白之人!”官差说道:“你少要装蒜,那女贼呢?”金标闻言心道:“多半是被人算计了,别和他们纠缠,还是尽快离开!”想罢从怀中抽出蛟龙鞭,四下一挥,将众官差逼退,骗腿从二楼跳下,垫步来至后院,上了自己的坐骑,扬鞭一打,马儿向东飞驰而去,那些官差如何下楼提马追赶按下不提!

    单说金标,在马上心中暗思:“什么采花贼?哪来的同伙?怎么还有女贼?”思来想去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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