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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帝国校尉-第2章

小说: 帝国校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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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桓龆际堑**政的顶梁柱,军部再混蛋,也不敢把一个武宗打发到长清寨残兵院。

    残兵们各有各的故事,岁月尽管教会了他们遗忘,可那记忆深处的悲壮,就像埋在窖里的酒,时间越长,喝起来越香,喝醉了更令人心碎。

    不经意间的谈话,有一个小听众牢记在心,懵懂,疑惑,理解,将片段连缀起来,一个个故事逐渐脉络清晰,在高垣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清微帝国的军制为哨、队、巡、标、营、军六级,每哨五人,五哨一队二十五人,五队成巡,巡多编一哨,标多编一队,依次类推,巡百三十人,标六百七十五人,营三千五百零五人,军一万八千二百人。

    落凤大陆习武成风,可所谓穷文富武,习武不但对先天体质要求高,练习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伤筋动骨,没有丹药及时治疗,没有精美的食物提供养分,习武健身容易,真要成为武士千难万难,一百个人中难得有一人在十八岁前达到要求。

    武士难得,通晓军阵的武士更是凤毛麟角,因此武士只要愿意从军,最低的军职也是队长,以后的升职则不但看武艺,还要加上忠诚、谋略、军功等因素综合评价。

    石老头出事那年四十五岁,从军已二十五年,两年前积军功升任标长,所部驻扎在风云城。

    风云城,清辉帝国西南军事重镇,南面莽苍森林边缘是翠华帝国,西面乌拉沙漠深处是落日帝国,风云城位处三国交界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为提前探明敌军来势,风云城往外布置了六个预警要塞,最西端的乌拉标已处于荒漠中,距离风云城足有三百里。

    一丈三尺高的土墙围成方圆不过半里的小城,登上城中高达七丈的烽火台抬眼四望,满目景色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乌拉标,戍边军人口中的死亡赌博——落日帝国铁骑每一次入侵,乌拉屯的守军只有两个结局,战死或者被俘后充做奴隶生不如死,赌的就是驻扎期间落日帝国会不会进攻。

    那支部队也不愿意在乌拉标驻扎,可每个军人都知道必须要有人驻扎在这里,使命只有一个:发现敌人大规模入侵,点燃烽火,守住城墙让烽火持续的时间更久,然后——

    马蹄踩踏着黄沙奔驰,骑士手中长弓引箭,远处一声鼓响,利箭离弓飞射,三百步外的土墙上,利箭的破空声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百人队,一队接着一队,土城四面都是漫天飞射的利箭。

    骑射,落日帝国弓骑兵,用利箭压制城墙上的乌拉守军,口中发出嗜血的嘶吼,给自己和队友打气,给守军带去压力和恐慌。

    弓骑百人队间隙中,重装步兵高举着大盾向城门冲锋,掩护着身后高举铁锤和斧头的死士。城上弩箭射下,冲锋路上不断有人倒下。一个百人队全部阵亡了,另一个百人队已在鼓声中起步。

    冲锋,落日帝国重步兵,城门外堆着数百具尸体,城楼上弩箭居高临下射穿了铁盾重甲,一个个战士中箭倒下,终于冲到了城门前。盾兵双手持盾高举结阵,城楼上砸下的石块撞击在铁盾上,健壮的盾兵嘴角流血硬挺了过来,立刻便有人轮换上去。破坚兵的铁锤砸在厚重的城门上,震得胳膊发麻,斧头顺着门缝劈下,每一下都开出一道裂口。

    占领城门意味着这场战斗结束,面对围城的三千铁骑两千轻重步兵,乌拉屯的六百多守军陷入巷战就是待宰的羔羊。

    城楼上,条石两头绑着铁索,随着铁架上轱辘滚动,沉重的条石离开地面,在士兵双手奋力推动下,往外悬空到大门正上方。

    “放!”一声令下条石砸下,铁盾组成的盾幕破碎,城门前的重步兵成了肉饼,危机又一次化解开来。

    攻城不到半个时辰,城门口已倒下了两个百人队,一个城门伤亡就如此惨重,四门都在战斗,死伤远远超出了攻城将军的预料,强攻的代价太大,将军愤怒地向着城门前的虚空一刀劈下。

    传令兵吹起号角,落日帝国的弓骑兵射出最后一轮利箭,皮鞭抽打在骏马背上,勒转马头在远处结队。

    乌拉标守军赢得了胜利,城墙上的欢呼声很快便被沉重的悲伤代替,敌人暂时退了,不少战友也倒下了,孤城远悬荒漠中,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胜败的结局早已注定。

    黄昏,城破了,巷战结束的很快,乌拉标的守军几乎全部战死,几十个被俘的战士也伤痕累累,连做奴隶活下去的资格都不具备,成了敌人刀下泄愤的牺牲品。

    乌拉标挡不住落日帝**队侵略的步伐,城破次日就向着风云城继续推进,身后只留下残垣断壁和遍地尸体——乌沙军团没有掩埋尸体的习惯。

    石标长巷战中重伤昏迷在尸体堆里,成了乌拉标十几个幸存者之一,历尽千难才人不人鬼不鬼地回到风云城。从此军中少了一员骁将,长清寨多了一个要给寨子修石墙的残兵。

    乌拉标的战斗只是两大帝国间战争的序曲,那场战争持续了七年,最终清辉帝国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两国至今再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事,难得的有了今天的和平年代。

    瞎老头、醉老头和箭老头的遭遇与石老头情节不同,结局都是一样,因为边关每一场战斗都可能诞生这样的故事。

    放下第一百块石头,老人们走进小院。院门关闭了,山寨的夜晚宁静中带着压抑,只有山风时不时穿过门缝,窥探着小院茅屋里昏黄的灯火。

第三章 凌波童营() 
童子营,战争的产物。

    战死将士的遗孤,总要吃饭睡觉,总需要人照看着成长。若连孩子都不能保全,想让武士奋勇杀敌,怠工偷跑、临阵脱逃、哗变投敌无数的惨案,让君王将相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自小习文练武,文是兵书战法,武是斩将夺旗,游戏中藏有战阵的奥妙,有意无意的教导中,忠君报国的信念,随着个头不断成长。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童子营出来的战士,踏着父辈血色的足迹,在边关重镇攻掠杀伐,在闹市僻野查案缉凶,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潜伏刺杀清辉立国数千年,无数优秀的将领从童子营陆续走出来,经过时间的沉淀,如今帝国的豪门巨族翻开家谱,每一个带着家族腾飞的先祖,身上几乎都有着童子营的烙印。

    起初,童子营只收留烈士遗孤,帝国八十一府所辖每城设一营,没有人数限制,不管强弱残疾,只要是烈士遗孤,每一个孩子都有帝国拨出的专款,哪怕在王朝内争最激烈的天灾之年,童子营的经费也从没有拖欠过。

    少年军校,将军的摇篮,守护帝国的武士。

    战功和荣耀,见证着豪门的兴衰荣辱,在闪耀的光环阴影里,总少不了权谋诡计,难免夹杂起人性的贪婪与虚荣。哪一个当权者,不想从童子营分一杯羹,让自己身上,洒上童子营的光辉?特别是帝**部与民部,对童子营归属权的争夺从未停歇过。

    妥协与平衡,帝王权谋的核心。

    在君王调停下,军、民两部分解了童子营。

    民部接管了营务,担负起童子营日常管理的职责,规则条令依旧,只是行文里变化了隶属,也许是为了平息军人们的疑惑,拨付的钱粮比军部管理时到增加了许多,赢得官民好评如潮。做为对军部的妥协和安抚,帝国在所辖九郡增设九所童子营,营务隶属军部,成员列入军籍。为显示力量和决心,军部直接将所属童子营更名军校,限制年龄,抬高入营标准,从面向大众转为培养精英。

    历史前进的车轮,撞翻了保守,碾碎了陈规,督促着各行各业的规则发展完善,从而自成体系。

    婴孩抱进育婴院,六岁转入托孤所,十二岁男儿生阳气,女子来天葵,脱去幼稚体格渐长,童子营的大门便在此时敞开。营中学习五年,边关历练一年,年满十八岁离营独立生活,自由去选择生存的路。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金戈铁马,也不是所有人都热爱杀戮流血。

    凌波府童子营,每年一次的入学测试。

    冬去春来迟,残雪湿帽靴。说是春风,扑面冰寒。问谁家,衣食窘迫,大冷天为生计忙活。

    凌波童营大门前,各城童子营选拔出的优秀少年,在教官冷厉的目光下,雪地里列队成阵,随着凌波童营测试官此起彼伏的叫号声,一个个身影消失在那壮观的门楼深处。

    按军制每年招收一巡一百三十人,所属三十六城每城名额为一队二十五人,参加测试总人数九百人,说不上百中挑一,也所去不远。

    民部接掌了童子营,自然不想让军部寻隙发难。效仿军部在每府加设一标重点培养,各城童子营每年录取的人数,关乎着城主的政绩,与教官的前程息息相连。

    据说初分营,当时的民部大臣就放出狠话:“童子营事关民部荣辱,是本相的老脸,谁打本相的脸,本相就罢谁的官!”民部手握文官考评稽核、调遣任免大权,民部大臣的脸面,纵然是清辉帝国的君王也要顾着几分,地方的官吏那是要当成祖宗供着的,谁会没事找事和自己的官运过不去,所以童子营慢慢成了帝国贪官污吏的禁区。

    “帝国文官的节操底线!”

    一贯看不起文官的军部大臣,不甘地在酒后下了结论。

    当然这一切与如今正参加考核的少年们无关,事实上此刻许多人正在玩命地奔跑。

    凌波童营围墙根的环营路周长十里,路面每隔一段胡乱扔着些杂物,这些杂物都是上一届学生精心准备的恶作剧,绝对没有重复。

    第一关测试内容:速度和观察力。

    形式:男负重五十斤,女负重三十斤,沿路跑一圈,记下路途遇见的物品,到终点后写下来交给测试官。

    标准:双淘汰,按照速度淘汰一半,按观察力成绩淘汰一半。

    “妈的,这是那个缺德鬼!”

    路面上,扔着几双臭袜子,旁边立块小木牌,上面画个笑脸,嘴角的箭头指着一行歪歪扭扭的留言:学弟,不是很臭,也就半个月没有洗。

    跑过木牌的少年,有人在肚子里骂娘,也有心思狡猾之辈,有意把臭袜子踢到一堆,给后面的人增加难度。

    没办法,倒霉的后来者也只能停顿片刻,扭着鼻子拨开袜子堆,记住臭袜子的大小、颜色和数量,这可都是测试分数。

    环营路上,参试的少年们一个个气踹嘘嘘,负重跑十里,对这些自小训练的少年来说并不是多么艰难,问题是那些测试物品太过奇葩,不知不觉中打乱了少年们跑动的节奏,差距也就逐渐拉开。

    “漂亮!”

    “这届到底多少美女啊?”

    “那几个学弟可比你英俊多了!”

    九个百人队,一个接着一个跑过去,路旁看热闹的少男少女们议论纷纷,男孩们嘴角就差流口水,气得女孩们咬牙切齿。

    笑脸木牌旁的大树下,两男一女三个少年,一个男孩哭丧着脸,一男一女尽量装作同情地望着他,可脸上分明是幸灾乐祸“秦如风,嘿嘿。”话没有说完,就被哭丧着脸名叫秦如风的男孩打住:“雷鸣,住嘴!再说我和你绝交。”说完可怜兮兮地看向女孩。

    “华岳妹妹,这可是你出的主意,别让我一人背黑锅啊。”

    长发披在脑后,额头随意扎一条两指宽红布条,白皙的脸蛋透出健康的红晕,精致的五官挪一丝嫌多,少一点欠缺,颀长的身躯上,一身上窄下松的黑色军装,裤腿塞进牛皮靴筒。

    华岳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眼睫毛一闪一闪,秦如风情知要糟,还来不及开口,清脆的语声传入耳畔。

    “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如——风——哥——哥。”

    后面的话拖长了语调,威胁的意味十足,转而又变得明快:“随你怎么说,反正臭袜子是你的,字是雷鸣写的。”

    敦实的个头,憨厚的脸庞,雷鸣闻声浓眉一扬,无所谓地接过话头:“我写的我认,难不成还怕了新来的!”

    秦如风黑亮的眼珠滴溜溜乱转,脸上那还有一丝沮丧的神态,身子一纵,双手抱住树干,三两下爬到大树枝丫上坐下来。

    “黑锅我背了,说好了,要是评上最有创意奖,奖励归我,不许再和我争,哈——”

    笑声嘎然而止,路两旁的吵闹声瞬间停顿,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个少女从远处跑来,将身后的竞争者甩出足有半里地,路过那些扔在路上的杂物,脚步依然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只是稍微扭头瞥一眼,嘴角上弯,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写满了不屑和嘲笑。

    少女在小木牌前难得地停下脚步,含笑看了一眼木牌后弯下腰,左手捡起俩只不同颜色的臭袜子,右手纤指点点小木牌,在笑脸的嘴角钻出两个小洞,一边一个把臭袜子挂在小洞里。

    左右打量着小木牌,少女似乎意犹未尽,端直走向雷鸣。

    “学长,借您的画笔用用。”

    话说得很客气,语气却似乎有天生的威仪,反正从来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雷鸣学长,下意识地就把画笔递给了少女。

    “闻着很臭,尝尝香不?”

    写完字,少女双手把画笔还给雷鸣后欠身道谢:“学长真好,谢谢。”

    少女跑远了,背影都消失在远处的拐角,小木牌旁看热闹的少男少女们才醒过神来。

    “这是入学测试?”

    “滚,难不成还是旅行看风景。”

    “那女孩不就是看风景嘛,我的天,别告诉我她真是在参加考试。”

    脸蛋清秀,弯眉大眼,身材略显廋弱,留一头齐耳短发,说不上多么好看,但绝对能与华岳媲美,这是那一刻大家共同的印象,就连女孩们也不例外。

    事后多年,帝国步兵上将雷鸣都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最后无奈中归结为一句话:“看一眼,我就觉得她值得追随。”

    第一关测试结束,三百一十五人合格,五百八十五人被淘汰出局。

    速度和负重,高垣早就习惯,至于记住沿路的杂物,从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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