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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帝国校尉-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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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侥幸未死的校尉,在亲卫搀扶下走过来,卫城主将脸色如冰话语比天气还冷:“本将令你带兵看守传送台,就是怕人多出差错,唉,事已至此你罪责难逃,来人,捆起来严加看管!”

    “将军,标下擅自下令放箭,难免有所误伤,请军法处置。”

    李子辉走近后跪下,将误伤的罪责全揽到身上,卫城主将过来扶起他,两人目光相对一时谁也没说话,还是李子辉先开了口:“标下是孤儿,还未成家了无牵挂,将军不必担忧。求您一件事,我死后,派人将骨灰送去草原学兵陵园。”

    “将李标长收监,不许带刑具,好吃好喝伺候。”

    传送台惨案传进京都,军部震动帝国震动,死伤七百余人,有十几家公侯家眷死在混战中,凶手根本无从追查,刑部和军令部只好先将尸送回各府办丧事,接着抓紧审理以求尽快结案。

    传送台加强了守卫兵力,军部重申无资格者不得乘坐,在卫城等候的人群散了,各府留下的人冒着风雪赶路,谣言在帝国各城蔓延,贵族们眼睛盯向皇家,惨案如何善后成了局势的风向标。

    “陛下,执勤军官贪赃枉法激起民变,守台校尉得报仅领亲卫队前去弹压,更将事态扩大,收受贿赂他也有份,是惨案的罪魁祸。李子辉下令放箭,误伤近百人,包括两家侯府家眷,处置不当应视同帮凶。卫城主将虽能及时率兵平乱,也应承担相应责任。”

    案情不复杂,真相很快查出来,刑部大臣当朝上奏。

    “按律如何处置?”

    “按律,死去军兵不予抚恤,残余队长、哨长皆斩,兵士终身充做苦役。守台校尉和李子辉斩立决,放箭军官斩监候,兵士不予追究。卫城主将降两级。”

    老国王不置可否,又问军令大臣:“按军法如何处置?”新任军令大臣到任没几天就遇上这等闹心事,自然要严惩以申军法,出班赞同刑部对军官所议处置,只提出军士不应问罪。

    “刑部和军令部所议有差异,军政部是何决定?”

    “陛下,军政部以为守台兵士执行军令,对错应由军官负责,也不应问罪,其他处置赞同军令部所议。”

    “诸臣可有异议?”

    独孤英出班上奏:“陛下,李子辉带兵平乱处置不当理应问罪,但他本意是制止混战,应与挑起事端有所区别,臣以为罪不当死。当时事态紧急,麾下军官奉令放箭有何过错,臣应为不当论罪。”

    “清辉郡主所言差矣。民者国之本,军人乱箭射伤近百人,虽有军令在先,但心中岂不知对错,与故意伤民无异。惨案传开万民惊恐,老臣以为所有放箭军人皆应严惩,如此方能平息贵族怒火和民众惊恐。”

    学部大臣出班反驳,独孤英厉声驳斥:“服从命令是军人本份,临阵对敌生死一线,如人人有权审视军令对错,何来令行禁止之说!”

    “郡主,临阵杀敌自当依令行事,但军人岂能借军令掩饰屠杀平民的罪责,将利箭对准帝国贵族家眷,更有犯上作乱之嫌。”

    学部大臣撅着山羊胡子寸步不让,独孤英还要反驳,英王抢先出班上奏:“父王,若是平时生此事,清辉郡主所言自然无错,如今贵族人心不稳,如不严惩人人自危,儿臣以为应照学部大臣所奏,安民为当务之急。”

    “刑律军法俱在,岂能让无辜枉死刀下。至于贵族人心,我倒要问问英王叔,贵族是眼瞎还是耳聋,岂不知杂役护卫无权乘坐传送台!守台军兵贪赃枉法自应严惩,贵族知法犯法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清辉郡主,回班去,你们也不要争了,还有谁有异议?”

    查验银库后,老国王下旨让高垣参加朝会,他只好站到武将朝班末尾,五品校尉服在满堂红紫色的三品朝服中格外显眼。

    传送台惨案,李子辉处置果断有功无错,如果拖延下去,死伤的人更多,不料刑部竟要当成帮凶,高垣忍不住想喊冤,又顾忌五品校尉在朝堂上有没有说话的权利,踌躇不决间独孤英几人的争辩让老国王制止,如何处置还没结论,高垣再不敢等下去,万一国王依学部大臣所奏,李子辉和几十名军官就要成冤死鬼了。

    “陛下,臣有异议。”

第194章 破军校尉() 
朝会常班分文武两列,各有二三十人,唯有军国大事方才当朝论奏,往常出班参与辩驳不过十来人——亲王郡主六部大臣,各部副使和次一级的官府长官,国王不点到名一般都不敢多嘴,要不你一言我一语朝会还不乱了套。天籁小说。2

    武将班尾有人突然出声,对面的文官一看全乐了,五品校尉,你莫非把朝堂当成军营,军令和军政两大臣脸涨得通红。

    “重臣论政,哪有你说话的份,退下!”独孤英当先瞪眼叱喝,以免别人给高垣难堪。负责朝班秩序的殿中侍御史从墙角转出来:“破军校尉无旨妄言,当依乱朝之罪论处,清辉郡主叱喝朝臣有君前失礼之嫌。”

    没说话资格,要不才开口怎会扣个扰乱朝班的罪名,还连累独孤英君前失礼,高垣开了口怎会退回去,救李子辉等人的命要紧。

    “陛下,臣话说完愿领重责。李子辉有功无罪!”

    高垣故意提高声音,先把态度亮出来,他在赌,赌军令和军政大臣心中不想冤枉军官,会出班求情让他把话说完,却没想到太子站出来,直接就给他解脱了罪名。

    “朝堂之上,大臣皆有谏言之权,破军校尉入班是陛下恩宠,如因职低位卑而禁言,何以显示皇恩之浩荡,御史不知其情,儿臣请陛下明降旨意,自今而后,陛下有所问询,大臣皆应各抒己见。”

    “太子所奏,准!”老国王一锤定音,不给他人反驳太子的机会,耐人寻味的目光扫过群臣,重申时话重了:“朝堂上,何曾禁止大臣争论,有人当朝不说话散朝不上本,私下里却对朝政颇有议论,呵呵,孤言尽于此。清辉郡主君前失礼,依御史所奏照例处分。破军校尉起身回话,慢慢说,让众臣听清楚。”

    “陛下,臣以为李子辉无罪有功,原因二:一是校尉带亲卫弹压,反卷进混战之中,可见当时局面之惨烈,断非三言两语所能阻止,卫城主将喊话无效足以佐证。二是各府护卫无不武艺精熟,而家眷丫鬟手无缚鸡之力,犹如羔羊困于狼群中,多拖延一刻就多有死伤。死伤七百余,而中箭者不足百,六百多人是在混战中死伤,恰说明李子辉处置得当,以最小的代价最快平息了混乱,无罪而有功。”

    “学部大臣,你觉得破军校尉所言如何?”

    “陛下,大军已包围混战各方,事态平息怎会拖延许久,即使分开各方略有延误,死伤岂会比中箭者多。退一万步,就算军士制止不易有所拖延,导致死伤大些,也比公然射杀好解释。”

    学部大臣反驳看似有理有据,高垣听得真想抽他几巴掌。混战中夹杂有妇孺,如不放箭威慑而直接派步兵冲进去缴械,等护卫反映过来自知必死,裹挟起妇孺突围,迫不得已只能派骑兵突击,得有多少人死在马蹄下。

    “你二人自行辩驳,不必等孤问。”

    “陛下,臣想知道参与混战的护卫、夹在战圈的妇孺和卫城主将带来平乱的军士人数,不知该问哪位大人?”

    “破军校尉,刑部已有结论,何须追究枝节,难道刑部查案还不如你我。”

    “陛下,军部查明:参与混战护卫两千六百余人,涉及妇孺三百八十人,事突然,主将所带只有一个营三千余人。”

    军令大臣出班报出各方人数,大多数朝臣都明白过来,兵力几乎是一对一,直接短兵相接去缴械,输赢还不定是谁呢,在野外自然是军队稳稳获胜,可传送台在城区,混战扩大不光妇孺遭殃,要有人趁乱点几把火,局势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陛下,点校后,各府留下的护卫,武艺远比军士好,如不放箭,别说尽快平乱,打起来连一个营的军士也得赔进去。”

    有武将出班附议高垣,学部大臣仍旧强辩:“军士以死报国是其本份,与护卫战到一起,妇孺正好趁机逃出。陛下,国以民为本,不可纵兵伤民啊。”

    “陛下,学部大臣不知兵事,兵力相差不多,混战一起将校尚且带伤,妇孺能逃出几人。虚词更不可听,国以民为本不假,兵又从何来!方才口口声声说避免误伤妇孺,理屈后不认错,反扯虎皮做大旗。”

    军政大臣出班直接对上学部大臣,高垣在他身后站了会想溜,你们官大慢慢吵,我只要保住李子辉他们的命就行了。

    “高垣站住,其他人归班。”老国王制止住争吵后,给李子辉等人定了性:“诸臣都听得明白,如非李子辉果断下令放箭,乱子会闹得更大,但毕竟误伤了无辜,功过相抵无罪释放。挑起事端的军官全部斩立决,将人头挂在传送台旁示众,至于军士不过是服从命令而已,全部无罪释放。”

    “破军校尉,你给李子辉等人申冤,保住了他们的官职性命,孤有些不解,你为何只字不提参与混战的护卫,呵呵,莫非仅因为李子辉和你从同一个标营结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高垣听老国王口气不善忙跪下回话:“陛下,李子辉非但与臣同一个标营结业,草原之战时还曾是臣的属下,可一向与臣关系不睦,是以他有军功后,臣把他第一个推荐出去了。但臣也承认,替他申冤多少有些私情在内。”

    “敢实话实说,起来吧。孤问你,哪些护卫该做何处置?”

    “陛下,打仗臣学过,查案不懂,想来刑部自会按律处置。”高垣说完略作停顿,见老国王不开口,赶紧接着往下说:“但臣觉得除了恶外,大多数人应是被卷了进去,为了自保不得不杀人,如同军中炸营一样,卷进去就身不由己,其罪该杀但其情可怜。”

    “那你告诉孤,从犯该如何处置?”

    高垣心说我又不是刑部的人,在标营是学过帝国刑律,早忘得差不多了,哪知道该怎么处置,低着头不吭声。

    “先不提刑律,就如你所说,按军中炸营怎么处理好?”

    你这是逼着我非说话不可,反正大多数护卫说不上是犯罪,见死不救非侠者所为,高垣又跪下了,再不隐瞒心中想法:“陛下,如是在我队中,人人重责三十军棍,临战时编进第一轮攻击队伍,让阵前立功赎罪去。”一开口似乎又忘记及时闭嘴:“死了活该,不死升官财既往不咎。”

    文官瞪大了眼,这是回答国王问话吗?陛下面前当着百官公然无视刑律,就算你活够了也不能害郡主啊!武将硬憋着不让笑声出来,破军校尉够胆量,当着国王的面要升官财。

    “哈哈哈。”

    老国王第一个大笑起来,独孤英悬着的心放下,没事了,太子咬着嘴唇忍住笑,他看得出不管高垣回答对错,父王都不会降罪,逼人家乱说话嘛,可万想不到高垣前面说得还算有理,最后一句话直接露出了本相来。

    国王笑起来,武将再难忍住声,朝堂上笑声滚滚,军令大臣走过来就是一脚:“起来,武将的脸让你丢光了,不过小子说得真不错,哈哈。”最难受的是殿中侍御史,弹劾吧,武将全笑出了声,军令大臣还踢人,不弹劾又有亏职守。

    老国王扶着桌案,一时还难以收住笑声:“离开战阵几十年,哈哈,孤都没开怀大笑过了,破军校尉,孤该治罪还是赏赐你呢,呵呵。”

    能位列朝班,文臣武将没有笨蛋,高垣不但会没罪,接下来大概就真要升官财了。

    “拟旨:军令部组建破军营,军政部选派巡长以上军官,交破军校尉高垣统领,传送台一案获释官兵和暂不议罪的护卫,全给他拨过去,所缺兵士在城卫军中挑选。”

    “臣遵旨。”

    “臣谢恩。”

    军令和军政大臣领旨后,高垣跟着谢恩,话音中既有无奈也夹杂喜悦,破军校尉总算名符其实了,可拨过来的兵让人够头痛,缺编的人在城卫军挑选,好军士人家会让我带走才怪。

    “破军校尉,人是你救下来,你不带谁带,还有何难处?”

    “陛下,臣有两个请求:一是把近卫军巡长李长弓调给我,好用来制约李子辉,二是臣去练兵后,是不是就不用进宫当值,也不用再来上朝?”

    “呵呵,你一说到提醒了孤,那些人不好训练,别留在京都附近添乱,军令部,把李长弓调给他,找个匪患最猖獗的地方,让破军校尉领兵升官财去。”

    朝会散后,独孤英过来一句话:“跟我走!”高垣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路上愁眉苦脸,等军令、军政两部选配好军官,他就得离开京都,谁知道会让打到哪里去,难怪独孤英脸色难看。

    进了郡主府,独孤英噗哧一声笑起来:“咯咯,别以为只有燕宁明白你心思,哼,本郡主为何要骂你,老呆在京都会闷出病来,早想找机会把你调出去。”

    高垣想沾点便宜,让她一把推开:“过去坐好,你胆子越来越大,也不看在哪里。骗过爷爷和文武百官,你瞒不住我,那句话是故意说出来,学李长弓的腔调,装出一副胸无城府的模样。”

    “哎,你别害死我,当时要不耍赖,怎么才能交差,刑律如何处罚我真忘了。”

    屋外有亲卫执勤,两人不好太亲近,半公半私说会悄悄话,华岳和宇文洁等人得到消息后全赶过来了。

    “高垣,救李子辉做得对,你干嘛害李长弓,好好的京都不呆,跟你去剿匪练兵,他不缺钱不想升官不去行不行?”

第195章 轻寒若雪() 
一座座高宅大院朱门紧闭,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晃,似在怀念昨日光彩,偶尔有人进出,无不来去匆匆。

    “繁华依旧在,人去客不来。疏梅戏残雪,谁知个中味。”

    高墙内,积雪轻掩青翠,风吹来,化作满园琼花,须臾绽放,芳华不输寒梅,三尺青锋绕身旋转,一树红花点点飘飞,待抛剑举起酒壶,梅花雪花交织成迷蒙的幻境,饮酒的青年去小亭拿起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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