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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民国重生之交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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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苏时征只是想来找姐夫说话,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目光落在周习坤水淋淋地身上走了个上下,半天才想出个好理由:“我,我想尿尿……。”

    周习坤脸色铁青,跨出浴缸,甩了条毛巾系在腰上。苏时征心惊胆战地站在马桶前,掏出小弟弟。他没有尿,有尿也被吓没了。一双眼睛只盯着周习坤背,浅麦色和腿的颜色有些不一样,脊柱陷下在腰弯出一个弧度,翘到了臀却正好被毛巾给挡了住。

    他忽然觉得姐夫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很多,这是用胡子欺骗了大家的眼睛。想着,看着,苏时征心里又起了些坏念头。他想把那块浴巾掀了,看看本来颜色!可是到底他还没这个胆子,只能对着意想一番。

    直到周习坤走出了浴室,他才有尿没尿地挤出了几滴,然后跟着溜了床。周习坤这时已经缓过神来,发现刚才对苏时征的语气是不太好。所以补偿似的把缩在身边的人往怀里搂了搂。

    “今天遇到了些心烦的事,所以语气重了。”周习坤尽量用温柔语调说。

    “姐夫,是因为严家么?他们还敢给你脸色看?看我不教训他们!”苏时征像是立马就要挽袖子出去揍人般道。

    “不是。没事了,睡觉吧。”周习坤倦累地闭上眼睛。

    可忽然他又被人给摇晃醒了,苏时征眨着一双精神奕奕地眼睛正看着他:“姐夫,二姐夫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周习坤睁开些眼,又闭上。

    苏时征又抓着他胳膊晃了晃:“我不信。”

    周习坤凑前一些,开口道:“他要我帮他向一个要出国的朋友告别。”

    “哦,什么朋友?”苏时征来了兴致。

    “同学吧。你二姐夫想让他放心出国,告诉他自己在苏家过得很好。不然,你帮我这个忙?”

    “没问题啊!不过要怎么做?”苏时征感觉自己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翻了个身,趴成了小狗样,看着周习坤。

    周习坤贴在他耳边都耳语了几句。苏时征兴奋地点头,就差没晃起了小尾巴。周习坤见他活泼,忍不住在他胸口那小粒上掐了一下。

    苏时征立马弹成了一个球,笑哈哈地抱住自己胸,嘴里直嚷嚷:“姐夫你做什么?欺负我!”

    周习坤一抖被子,转过背去:“睡觉!”

    苏时征又像个小动物一样缠了上来,不过这回真是老实了,闭眼睡起了觉。心里想着还好家里有这个姐夫,不然自己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第二天大清早的苏时征吃了早饭就出了门,以前他总是在这个时候睡个回笼觉的。可一记着有重任在身,他就兴奋得什么瞌睡都醒了。姐夫帮自己摆平了严家,自己就得回报他个忙。即使这事看起来是在帮二姐夫。

    苏时征别的没有,狐朋狗友倒是有一票。有公子哥也有学校的同学,还有的甚至是街上的混混。那些人其实都是围着苏时征想讨点好处占个便宜的,所以苏时征有事情吩咐也愿意效劳。很快苏家二小姐和白家少爷的恩爱故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到了下午还有报社出了号外,上面印刷着的是白家少爷追妻情路,恩爱不相弃的感人誓言。

    所以舞场里面的女人在谈论这事,弄堂里的阿婆们也在说这事,拉黄包车的车夫也在说。风言风语传到了苏成泰的耳朵里,他虽然觉得这阵风来得邪乎,可是觉得还颇为满意,为即将举行的婚礼造势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有一个人不高兴了。那就是这几天为了张船票跑断了腿的张贺祥。他是个典型的读书人,拥有着读书人共有的特点,心高气傲,脸皮薄。可是他因为这一张船票,找了多少不愿意找的人。说了多少不愿意说的话。身体里累,心更累。不但是因为厚起脸皮,硬起头皮去找票的事,更是一想到没买到票白闻生会有多失望,就满怀歉疚。

    他惴惴不安,感觉白闻生在苏家是受了万般苦难,所以自己也吃不好睡不下。可忙到头,竟然耳边听到的,是人家两夫妻多么情深的故事。张贺祥的心顿时空了,既然这样那还唬我说那些做什么,还要船票做什么?

    是,是,是。自己哪里有苏家的万贯家财,跟着自己受气受穷,两个男人不会有真正的出路,是不会有出息的。白家以前欠了那么多钱,都是苏家帮忙还清了债务。现在白闻生报答他们也是应该的。

    张贺祥自怨自艾,越想越觉得白闻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垂头丧气,不再去找船票。而是回到了饭店。呆望着墙壁,一边晾着肿痛酸麻的腿,一边等待出国告别上海告别白闻生的时日。

第12章 分扬镳() 
此时的苏公馆倒是脱离了这座城市,格外的安静。述说者绘声绘色,两位主人公却全然不知。苏时婷坐在一架白秋千上,脚点着地,轻轻晃荡着。就在这二十几年里,她一直活得懵懂无知,自由自在。衣食自不需发愁,七情六欲的烦恼也从没侵扰过她。

    站在一边的白闻生却是浅蹙着眉,心事重重地凝视着地面。看上去不知经历了多少沧桑,正在他的眼底重重过目放映。

    周习坤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白闻生惊讶回头,正对上周习坤笑眼。

    “跟我来。”周习坤没有说出声,只是做了个嘴型。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去了一旁不远的白色欧式小凉亭。

    “周先生,票买到了?”白闻生脸上溢出一些期待,一双眸色黑湛黑湛。

    周习坤负手站着,皱眉略一沉吟,显得几分为难。

    白闻生的脸也跟着失落下来:“没买到,是么?”

    周习坤盯着他眉眼:“没买到,怎么办?”

    白闻生身体略略一倒,手扶住了廊柱,眉心蹙颤了一会,才开了口:“也罢……,也罢。那只能认命了吧。”

    “认命?怎么认?”周习坤展了笑,手在白闻生眼前一晃,就如同变戏法似得,手指间多了一张船票。

    “你…。”白闻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船票。

    “别那么紧张,怎么能又我办不成的事呢?”周习坤拿起白闻生的手,把船票放进他的手心里。

    白闻生展开那张船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拇指摩挲过纸面,像是反复在确认这张票的真实:“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有没花多少力气,也就排了一会队,”周习坤笑道。

    “排队,就能买到?”白闻生抬起眼,怔怔的问。

    “当然。现在船票不算紧。”周习坤道。

    白闻生听到这话就像被人敲了一棍,整个人都木愣起来,过了半天嘴角很勉强的笑了:“是么?”

    “嗯。”周习坤头一点,说得自然而然,将谎话说得不露痕迹。

    “我知道了。周先生,我想出门一趟。”白闻生把票攥在手里,目光看了一眼还在草地里荡秋千的阿婷。

    “要我送你么?”周习坤问道。

    “不用。只不过家里…就先拜托你了。”白闻生说。

    “放心,你只管去吧,家里有我呢。”周习坤说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向正瞅着他们方向发愣的苏时婷走去了,嘴角扬起一丝别人看不见的笑来。他并不觉得有愧,把白闻生留下换得苏家和自己的腾达是值的。更何况跟了那个书呆子似的张贺祥,也不见得好。

    白闻生心里又是风又是雨的,提着心吊着胆坐着黄包车到了荣昌大饭店。

    刚进了一楼厅堂,就看到张贺祥正坐在一楼咖啡厅里与女子谈笑风生。那些女子都穿着学校的校服,俱以无比崇拜的目光注视着张贺祥。张贺祥曾经写过几篇关于爱情的新诗和散文在杂志上刊载,所以在年轻女学生中还小有些名气,其中还不乏一些狂热崇拜者还偷偷给他写过情书。

    白闻生脸色青白,怒视着这一幕。正巧张贺祥一抬头,也看到了白闻生,立马停止了嘴上的滔滔不绝。

    “这位是?”一个女学生在两人身上来回来看了看。

    “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张贺祥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也一定是个大才子吧。”女学生笑看向白闻生,热情说:“你好,我是赵晓玲。”

    “呵…。”白闻生一丝冷笑,转过目光根本不去作回应。

    “子卿,你这是做什么?”张贺祥本来心里就有了芥蒂,如今又被甩了脸,在自己崇拜者中丢了面子。

    “你们好生说话吧。”白闻生转身就走,感觉是再无可留恋了,所以脚步毅然决然地快。他走出饭店,张贺祥却追了出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子卿,你这是做什么?”张贺祥微怒着问道。

    白闻生转过脸,举起手里的船票到他眼前。

    “去日本的船票?你怎么买到的?”张贺祥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闻生。

    “想买到总能买到。”白闻生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贺祥听出白闻生话中有话,愤慨反问。

    “你心里有数。”白闻生侧片过头,透亮的眼镜片反过一道光。

    “我有数?”张贺祥这几天压抑的怒火全涌了上来:“我就对苏二姑爷和苏二小姐夫妻情深不离不弃心里有数!”

    白闻生一时气结得说不出话,手里攥着船票,反复磨搓着。轻微地“咔”地一声,皱巴巴的票断成了两截。

    “既然如此,那好吧。”白闻生松开手,断开的船票掉落到了地上。他转过身,脚步从票上踏了过去。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张贺祥踌躇地看着白闻生的背影,想去追却又迈不开脚。算了,算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各有各的路要走。

    周习坤在家里和苏时婷一起玩得颇有些头疼。一会说画画要周习坤当模特,周习坤站了半天,她却开始趴在草地上捉虫子,差点掉到池塘里头去。大家都为她虚惊了一把后,她又开始爬树了。还好有李福在,他倒是笑眯眯地说家里的两个小姐和一个少爷小时候都这么调皮的,孩子都这样。

    周习坤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一身大汗地站着用块手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个时候,便见白闻生从围墙外走了过去。看他的脸色,就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周习坤捏了捏毛巾,嘴角扬了一下,心里却是复杂滋味,忽然有些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他悄悄跟着人上了楼,进了房间。看到白闻生正坐在书桌前发呆。周习坤走过去,扫了一眼书桌。原来上面放了一张全家照。白闻生的父亲还穿着长袍马褂留着辫子。旁边站着一个光头少年,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那是谁。母亲穿着旗袍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怎么了?要离开又舍不得家了?”周习坤注视到白闻生的脖子,上面有一段剃出的短寸头发。理发师的技术很少,让它形成一个利落的角度。

    “我不走了。”白闻生侧转过头。“这些天麻烦周先生了。”

    “不走了?为什么?”周习坤明知故问得很真切。

    白闻生重新转回头,看着照片上的父亲:“没那个必要了。”

    “你们,吵架了?”周习坤问。

    白闻生不作声。他的事情已经让周习坤知道得太多,以他的性格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周习坤见他不语,也不再问了,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白闻生的肩头:“总归这个家里还是有我在。”

    “嗯…。”白闻生单音节的回答。在这一天,美好自由的爱情死了。他自己的心也死了。只留下这个躯壳,要留在苏家,为了欠下的恩情而继续无知无觉地麻木生活下去。以前张贺祥不是在诗里高歌生命的伟大和爱情的坚贞么?可这一天他却亲手把这两样都给埋葬了。

    周习坤适时地退出了屋子,他站在门外心里有担心没同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胜利者的笑意。张贺祥那个碍事的走了,白闻生总算是他的了。忽然门里面似乎传出一声低闷的哭声。他惊了一下,斜抬起一边耳朵,慢慢贴到门上。

    可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正是去日本的船起航的时间。周习坤看到白闻生安稳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婚礼宴会的菜式单。窗帘边放着的落地钟滴滴答答地走过了九点,然后铛铛地响了起来。仿佛是一锤定音般,一切都尘埃落定。

    白闻生头不曾抬,周习坤却看向窗外那片蓝天,想那船也已经驶向了一片碧海。

第13章 贺新郎() 
时间平静地流逝,婚礼时间越来越近。白闻生像是认命了,妥协了。他不喜也不悲,每天按部就班,筹备着婚礼事项。

    周习坤遥遥看着他,发现这人没有一刻停下来,忙前忙后,脸上的表情却僵硬得像是被腊月的风吹成了冰。周习坤知道他是旧情难忘,不过他不在乎。旧情总是会忘记的。在他眼里白闻生和张贺祥哪种根本就算不上爱。手都没摸过这哪里算得上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动摇。

    白闻生是个心思单纯,可越是单纯的人越顽固。也许靠他自己永远都想不明白。可是没关系,自己能帮他想明白。

    留在苏家坐拥一大笔家产如何不好?有自己在身边如何不好?

    周习坤常常去严家,是严家麻将桌边的常客,他虽未涉足官场,却与官员的后院打成了一片。与各位官太太都成了朋友。

    严秉煜还时常邀他参加一些局面。这些局面参加的是政府里官员的子弟还有一些本来就是周习坤认识的朋友。无非就是跳舞、梭哈,统统都是周习坤以前的强项,所以他一如既往地吃得很开。

    而苏时征倒真的和严家二少爷严秉林不打不相识,两人时常同进同出地来往舞场和戏院,简直成了一对臭味相投的好兄弟,俱将那位叫娇娇的美人抛之脑后。

    苏成泰虽坐镇苏公馆,可周习坤的一举一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于这种类似交际花的行为,他虽然清楚的知道这可以给苏家的生意带来好处,却同时又充满了鄙夷。他是个生意人,但是熟读论语,奉行着儒家君子之道。在他眼里君子当如白闻生这般。可是人太老实了又容易被生意场上的那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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