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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面具的肖像画-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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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我们在不停下落,他在大叫,我捏住他的小手,说:“我无法挥动这柄剑,它属于你,缇丰。”

    缇丰咬紧牙关,呑落眼泪,睁开眼睛,在黑暗之中,他见到了猎犬那颗硕大无比的心脏。

    他将荆棘之剑刺了进去,四周忽然刮起足以将天地席卷一空的飓风,那心脏开始碎裂,黑暗的空间刹那间扭曲、震动、翻腾、散落。

    我们被包裹在一团血水之中,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离地面至少有上千公里的距离,以目前的速度,我甚至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缇丰王子幼小的身子坐在我肚子上,我欣喜的望着他,仿佛在看着蹒跚学步的儿子。

    或者是女儿。

    缇丰王子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们掉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缇丰笑了,说:“我们在做梦,在梦里是死不了的。”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害怕呢?”

    缇丰无法回答。

    我说:“我们会死的,王子,一旦在灵魂战场死亡,我们就真的死了。你现在可不是血族,只是纯粹的灵魂而已,粉身碎骨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缇丰王子哇哇乱叫,蓝宝石的眼睛中满是惊恐。我笑着说:“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召唤你的宠物呢?”

    缇丰王子问:“宠物?”她如梦似幻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丝欣喜,她拍手说:“我知道啦!我战胜了曼龙的灵魂,我已经吸收了它的力量。”

    她闭上眼睛,手臂骤然下坠,挥动之下,一只巨型的猎犬凭空出现,用它柔软的背部接住了我们。那猎犬开始凭风翱翔,仿佛云朵变化而成一般。

    缇丰欢呼雀跃,抱住我又亲又咬,过了一会儿,她说:“接下来呢?我们该如何从这儿出去?”

    我说:“你不能老是问我,你自己好歹也出出主意嘛。”

    缇丰撒娇说:“可我喜欢嘛,我求求你,我最亲爱的面具先生,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吧。”

    我说:“你看,这儿原本是灵魂的战场,只能容忍一个灵魂离开,可眼下我们有两个人,我与那条狗不同,那条狗已经成了你灵魂的一部分,而我呢?我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缇丰有些发愣,望向我的目光有些戒备,我用平静的目光望着他,过了片刻,她忽然笑了起来。

    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儿待一辈子吧。”

    我装出生气的样子,一把将她推开,说:“如果我要杀你呢?如果我想要出去呢?”

    缇丰嘟起嘴吧,闷闷不乐的说:“可以。”

    我张大嘴巴,气呼呼的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缇丰委屈的说:“我也不是!”她犹豫片刻,说:“面具先生,你出去吧。”

    我退后两步,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我说:“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宽宏大量?缇丰?”

    缇丰擦擦缓缓流下的眼泪,说:“如果不是你,我将在孤独、恐惧、悲伤、绝望中死去。可现在呢?现在我感受到了美好、快乐、宽恕与。。。。。友情,我不害怕死亡了,面具先生。”

    我呻·吟一声,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我嫉妒的发狂,我恨她此刻显露出来的高尚与坚强。

    我刹那间想起了在那坠机的山谷,当她缓缓收回咬在我手腕上的利牙,那慈悲而善良的模样。

    我喊道:“没人能比我更加伟大,没人!”

    于是我从猎犬背上跳了下去。

    缇丰大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指挥猎犬去救我。

    但她们追不上我。

    因为我已经融入了一张大网,一张足以吞噬所有疯狂灵魂的大网,凭借着这张网,我可以在灵魂的世界中自由穿梭。

    我骗了她,因为至少这样,我可以伪装出很伟大的样子,我可以让她为我痛哭流涕,由衷的感到哀悼。

    虽然,那只不过是暂时的。

    。。。。。

    幽冥之中,缇丰王子悠悠转醒,她静静抚摸自己赤·裸的身躯,脸上浮现出可笑而自嘲的神情。

    她没有看见“我”。

    这让她悲哀的哭泣起来。

    莫要哭泣,我可爱的王子,你应当为你获得的力量而感到庆幸。

    你失去了黑血禁锢,但你却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你已经成了荆棘的掌控者,一头地狱猎犬的主人。

    而我呢?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五十 恶魔哭() 
崩塌的城堡中,无底的深渊下,巨型巉岩仿佛疯神的仆从,温柔而仔细的将他所寻找之物慢慢收集起来。

    岩石拖着紫色的盾牌,将它放在地上。蔓藤穿过层层石缝,递来一柄黑色长剑。最后,像是迟到的贵客一般,银色的长鞭缓缓降落。

    我默默走到三者之间,如同打坐的高僧一样坐下。它们的位置恰好形成一个正三角形,这是足以解开封印的标准形状。

    我总怀疑这样瑜伽的坐姿到底是否必要,也许这不过是愚蠢的以讹传讹,由一个骗徒传往另一个骗徒,由一个笨蛋传往另一个笨蛋,最终成了高深莫测的玄学。

    我也怀疑是否要端端正正的摆成正三角,除了满足某些强迫症患者之外,这样的三角形并无特异之处,也许人们会喜欢这样的均衡,但其中并没有魔法的力量。

    但没有关系,事已至此,我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我如梦呓般念道:

    萨佛林,我的挚友,我的亲人,我的孩子,我的公主。我当兑现承诺,我将把自由呈献给尊贵的女神。

    苔石漫山野,藤条横路斜,云深不知处,踏青履台阶。

    在语言的作用下,我的身体遽然变化,我的手指如蛇一般扭动起来,成了章鱼般的触手,卷住三件圣物,发出高温,产生滋滋的声响。

    咒语的诅咒在侵蚀着我,疼痛感沿着手指传了上来。我闭目体会着短暂的痛苦,想象着萨佛林在黑暗中度过的难以计数的日子,借着这样的折磨,我觉得自己与萨佛林更接近了,我为自己的英勇和温柔而感动,像个跪在**面前的傻瓜那样自我陶醉。

    我念动远黑山的咒语,我念动密斯拉尔的咒语,我念动影山的咒语。我将三者的力量聚集在一块儿,虽然微弱,但已经满足了解开封印的条件。

    三件圣物各自闪光,震动,跳跃,随后黯淡下来,空气中起先出现了臭味儿,随后这臭味儿变得有如烟熏般炎热,到了最后,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四周黑暗,冷清,鬼影重重,我不知道刚刚的仪式算不算数,我只能祈祷,并希望她的未来不再孤单和黑暗。

    而我呢?亲爱的萨佛林,我将再度去面对那血族中的帝王,最后一位吸血鬼的统治者。

    ————

    梵卓站在崩塌的岩石上,在黑暗中俯瞰着空旷、洪荒如宇宙般的地底空间,地底上方,岩洞的缝隙中,无数血淋淋的尸体如雨点般降下,梵卓麻木的望着这一切,他在想些什么?他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呢?

    我走到岩石堆的下方,仰视着如同雕像般伟岸的梵卓,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出声。

    我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梵卓说:“末卡维呢?”

    “他就在这儿,就在我的脑海里。他无处不在,却又难觅踪迹。我不过是他的载体之一,我可以为你们之间建立联系。”

    梵卓沉默片刻,身体摇晃,在岩石上坐了下来,他像是兵败的帝王,像是亡国的哀君,像是疲倦的赢家,像是堕落的天神。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苦恼的说:“这些人。。。。。”他指了指依旧在不停坠落的尸体,说道:“他们是我罪孽的象征。”

    “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梵卓说道:“你知道吗?末卡维。你虽然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但也许在某些时候,我们都在做同样疯狂的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我们躲过了灭顶之灾后,我们非但没有如预期般繁荣起来,反而被接踵而至的厄运所击垮。”

    我脑子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末卡维喊道:“吃你自己的屎吧!不长脑子的混蛋!”

    梵卓苦笑起来,他说道:“你说的**不离十,我们自己毁了自己。我们互相厮杀,勾心斗角,各自为战,甚至起意挑战该隐的权威。在绝望之中,该隐离开了我们,继续他持续到世界末日的孤独旅行。而我们呢?我们如同一盘散沙般,不,不,我们在自己的巢穴边燃起吞天火焰,我们自我捆绑,像被祭祀的羔羊那样等待来自天堂的死神。”

    末卡维笑得快要窒息了,他喘气喊道:“这些就是你的杰作吗?梵卓?我自以为是的弟弟?”

    梵卓说:“我创立了卡玛利拉,没人知道我是它的幕后之人,但我却引以为傲,自以为成了世界的统治者。我坚信这世界会遵照我的意图而发展,总有一天,人类与血族之间的和平将会降临,伊诺之城的光辉将照耀天地,我将成为人类和血族共同侍奉的帝王。”

    末卡维鼓掌说:“所以你迷上了舔人类的屁·眼,对吗?为了做好这美味的活儿,你杀了这些碍事的同胞?”

    梵卓居然显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说:“他们反对我,这些反叛军,这些萨巴特,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女巫与法师们。他们的法术力量一直令我感到头痛,睿摩尔拥有神秘的力量,末卡维,我必须提醒你这一点。”

    末卡维当然知道。

    梵卓又说:“我于是用真名的力量令人类陷入愤怒,我蛊惑他们,发动了捕猎女巫和血族的运动,这让我稍稍感到好过了一点儿。我告诉自己,虽然我在猎杀同胞,但我却是奴役者,而非人类的奴隶。”

    “你把这些死尸当做饲料,喂养被关在这儿的黑暗女神吗?”

    梵卓说:“我推动了因果,我动摇了我的根本。也许是我的压迫令反抗变本加厉。反叛军的势力更加壮大,连一些我创造的孩子都卷入了其中。也许上帝帮助了他们,也许天使混迹在他们之中。血族猎人与反叛军联合起来,他们之中诞生了难缠的几位勇士,他们发现了我的存在,他们将我从藏身之处逼迫出来。”

    末卡维听起来吓破了胆,他喊道:“他们击败了你?”

    梵卓说:“我无法看出他们的真名,他们当时简直就像是上帝的使者,像是天使长的化身。他们几乎被我全部吸干了血,但最后一人莫名其妙的砍断了我的脑袋,让我流光了鲜血,他们以为那样便击败了我,可我却用真名之力欺骗了死神。”

    “啊,我亲爱的弟弟,咱们都有糊弄死神的本领,在这一点上,我们都应该引以为傲。”

    梵卓说:“我用真名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从而获得了新生,但重生的代价无比惨烈。我醒来之后,虚弱无比,知道自己虽然活着,但却不堪一击,我必须寻找强大的力量之源躲藏起来,缓缓恢复魔血之力。如果让我重新拾起黑血禁锢,我就能找回一部分的力量,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它了。”

    “啊,莉莉丝的坟墓,你想到了这里。”

    梵卓苦笑起来,他说:“基督教徒四处在猎杀血族和巫女,反叛军依旧在追杀卡玛利拉的贵族。我必须寻找庇佑,一个我熟门熟路的地方,可我没想到这儿竟然成了曼龙·英格尔的地盘,我遵循自己定下的传统,受到此地王子的庇佑,但不幸的是,我这是在作茧自缚。”

    末卡维哈哈大笑起来,他鼓掌道:“你居然怕成这幅模样?你臣服于曼龙·英格尔?你发了追随的誓言?”

    梵卓脸现痛苦之色,他说:“我与曼龙·英格尔建立了契约,我将一直追随他的步伐,直至他灵魂彻底消失为止。”

    的确,为了躲避那些嗅觉如猎犬般灵敏的天使和血族猎人,唯有这最牢固的契约,才能彻底掩盖他的踪迹,他、不可一世的梵卓,几乎成了血族之王的人,居然成了曼龙·英格尔的奴仆,成了他的影子和走狗。

    末卡维全都明白了,他说:“于是你想方设法,**曼龙·英格尔犯下罪孽,对吗?只要他的灵魂被野兽吞噬,你将重获自由,对吗?”

    梵卓点了点头,说:“我不能伤害他,但我可以诱骗这个鲁莽的蠢货自寻死路。他很容易就落入了陷阱,他一直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唯有通过不断的噬魂和杀戮来缓解这样的痛苦。”

    他停止交谈,缓缓仰起脑袋,嘴角露出微笑,似乎在感受着自由的空气,随后,他说道:“而现在,无论曼龙下场如何,他的灵魂已经不见了,无论在天堂和地狱中,他都已经消失了。”

    末卡维胆怯起来,他恭恭敬敬的说:“你自由了,兄弟。”

    死尸的坠落缓缓终止,梵卓出神的望着遍地凄惨的尸体,茫然的说:“自由?自由?其实我一直在自我欺骗,末卡维,我总是这样劝慰自己,我会说:‘那些挑战我的人一定已经不在啦,我安全的很,我出去之后,可以再度实施我的计划。’我还会说:‘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即使他们找上门来,我也能从容应付他们。’我甚至会说:‘这一次,我会藏得更加隐秘,没人能发觉我的存在,连上帝也不能。’”说着说着,梵卓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起来。

    末卡维说:“你清楚,人类在这几百年间比以往更加强大了,他们拥有了堪比天神的力量。而你并没有进展,我可怜的弟弟,你不过相当于在此整整睡了几百年。”

    梵卓忽然毫无征兆的垮了,他将脑袋埋在手掌中,沉闷的哭泣起来。

    末卡维慌了手脚,他大喊道:“你是我们当中最强大的,梵卓,相信我,你一直出类拔萃。”

    梵卓哭泣着说:“但那没有用,哥哥,我们不过是上帝眼中的蝼蚁,最多不过是挥舞着火把的原始人罢了。”

五十一 萨佛林() 
他在哭泣呀,这位洪水先民,拥有超越天神之能的人,他曾经将整个世界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毁灭了一系列帝国,他以自己的意愿改造凡间。这位了不起的人,现在却胆怯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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