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觉醒路-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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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小耳终究什么都没说，忽然闭上眼睛，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方老更怒，一把对开李青衫，亲手攥住陈小耳衣领，大骂道：“当年我教你的时候，可没教过这三个字，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
“陈小耳，你的聪明才智呢？你的天才光环呢？你的分析能力呢？你快清醒过来，你可是历届天才少年智商最高者啊！”
方老一边吼，一边用力摇晃，恨不得当场把陈小耳吼清醒，如雷一样的声音中，甚至蕴含了丝丝哀求。
一个七十多岁，经历而过无数战场的老兵，见惯了生死别离残酷画面的钢铁战士，却对陈小耳这样的叛徒无法舍弃，这种感情，远远超越一般的师生情谊。
当年方老还没来大青山时，是新朝天才少年学校的网络计算机系的系主任，手下几十位天才少年里，最喜欢的就是陈小耳。
不仅仅因为陈小耳智商最高，更因为陈小耳性格坚毅，敢拼会忍，遇到问题绝不退缩，有一股撞破南墙的脾气。
所以一直以来，方老都是把陈小耳当作衣钵传人来看待，在陈小耳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
然而，世事无法预测，东西方冷战结束后，方老去欧德法拜林大学做交流教学。
仅仅半年的时间，作为方老助手的陈小耳，就出问题了，然后被送到大青山疗养院，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为了挽救这个弟子，方老甚至主动申请来疗养院坐镇。
这么多年来，方老苦心破口，就是希望陈小耳能幡然醒悟，重新做人。
然而方老等来的不是陈小耳的洗心革面，而是充当内应，为外地提供攻击定位。
面对这样的情况，方老简直锥心彻骨，把陈小耳提到面前，怒喷道：“你知道你的才能有多出色吗？白白浪费有多可惜吗？难道你忘了当初在课堂上，意气风发说出来理想吗？”
我的理想？陈小耳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仿佛回到天才少年学校的教室上，亲口说出那句的时候。
“我的理想，是成为最厉害的网络安全专家，为国家的网络安全而奋斗。”
这就是陈小耳当年的理想，而他的才情智慧，也也足够支撑这个理想。
不说当年陈小耳有多厉害，就算是现在，多年来和外界资料隔绝，还能靠一个人的琢磨，研究出声波干涉这种手段，对量子网络进行破解和攻击。
但是，这有什么用？我的理想早就变了啊。陈小耳念头一闪，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除了迷茫之外，又多了痛苦，甚至夹杂些许甜蜜。
看到陈小耳依然毫无反应，方老气不打一处来，厉喝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你母亲想想？她一人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还要继续煎熬下去，你就忍心吗！”
一提起到“母亲”两个字，陈小耳眼神一清，脑海里那些深刻的记忆纷纷涌出。
陈小耳幼年丧父，再加上说话晚、开智迟，曾经很多人，甚至医院检查都认为他是个智障而。
很多劝说陈小耳母亲，放弃这个孩子，重新嫁人。
但陈小耳母亲并未放弃，而是扛住压力，兼职多份工作，常年住在医院陪伴，终于把陈小耳调教好，并且送上新朝的天才少年学校，成为一名光荣的神童母亲。
然而，“神童母亲”这个光环并未持续多久，仅仅几年年后，陈小耳就发生变故，还被关进青山疗养院。“神童母亲”变成了“神经病”母亲，然后一年又一年的磋磨，直到如今，成为垂垂老矣的陶阿婆。
想到母亲还没享过几天福，陈小耳眼里终于露出痛苦之色，两行眼泪簌簌流下，哽咽道：“妈，我对不起你。”
方老见状，也是眼眶一红，喝道：“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你妈妈，那就老实交代，重新做人。别让你妈妈继续熬，熬到最后心力交瘁，遗憾终生！”
“我……”陈小耳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出心里的秘密，但一想起另外一个人，却又摇摇头，任凭眼泪不断流淌，就是紧闭嘴巴，不说半个字。
连母亲的遭遇都无法触动陈小耳，方老终于彻底失望，狠狠将之掼在地上，骂道：“孽障！混帐！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方老，不要生气了，还是我来吧。”
一位高瘦的中年老兵站出来，蹲到陈小耳面前，冷冷道：“陈小耳，还记得我吗？”
陈小耳浑身一震，死死盯着这个人，嘶哑着道：“党铁军，我记得你。”
党铁军，情报渗透和反渗透人员，当年就是他发现陈小耳的问题，把陈小耳单独关押，陈小耳怎么可能忘记。
“记得就好。”党铁军淡淡一笑，忽然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扔到陈小耳面前，说道：“那么，想必你也记得露丝•费罗这个女人吧？”
陈小耳闻言一震，飞快捡起照片一看，果然是那个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心下一紧，忽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脸色唰地苍白如纸，嘶哑着声音道：“她只是一个无辜女子，你们想做什么？”
“不，你误会了。我们就算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也做不到。”
党铁军淡淡一笑，忽然拉出一块全息屏，连续分出十几个页面，把露丝•费罗的资料全部呈现，说道，“你再看看这些新闻报道，然后好好想想，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值得。”
“摩哥特兰瑞斯王妃露丝•费罗回费罗家族探望母亲，引起欧德法时尚风潮……”
陈小耳看完第一个新闻报道，再看到配图的全息形象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他脸色忽然一片铁青，咆哮道：“卑鄙！无耻！你们以为拿出这样的假新闻，就能让我屈服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陈小耳一边咆哮，一边却快速滑动新闻界面，不断浏览上面那些新闻内容。
第297章 弄假成真（）
——费罗家族嫡长女嫁入摩哥特兰瑞斯王室……
——露丝•费罗•爱德华为王室诞下大王子罗伯特•爱德华……
——露丝•费罗•爱德华为王室诞下二王子诺顿•爱德华……
——露丝•费罗•爱德华亲自接见大王子罗伯特女友……
一条条新闻消息，全都和露丝•费罗有关，而且时间排列从早到晚，关键是，露丝•费罗嫁入摩哥特兰瑞斯王室的时间，就在陈小耳被强制遣返新朝，住进大青山疗养院的第二个星期！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露丝•费罗当年对陈小耳说的话，全都是谎言！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会骗我的，她不会骗我的！”
陈小耳喃喃自语，失魂落魄中，忽然冲党铁军吼道：“我不信！她告诉我，已经怀了我的孩子的，不可能骗我的！把控制权给我，我要自己查证！”
“请便。”党铁军淡淡说道，嘀哩一声开放了量子个人终端的网络权限，并且把拟真键盘也具象到陈小耳面前。
噼里啪啦……暴风一样的敲击声瞬间响起，陈小耳端坐在地，双手如风似电，速度快到幻化出无数个残影。
全息显示屏上，一行行的字符如瀑流飞溅，数秒之间已经覆盖了整个屏幕。
一般黑客高手，就算是用思维操作模式，视线受到遮挡后，操作速度和准确率都会受到影响。
但陈小耳双手敲击键盘的速度却没变，依然霹雳啪怕响个不停。
短短三十秒，全息屏幕上的画面一变，无数字符瀑流从中分开，显示出一个异常简陋UI界面。
“拜林皇家医院……费罗家族成员健康档案……”党铁军读完开头几行字，眼里精光一闪，不由佩服万分。
拜林皇家医院的网络防御系统，号称世界第三，仅次于新朝和大灯塔联盟这两个超级大国的中央智能库，从未被人攻破过。
但在陈小耳面前，仅仅三十秒就被攻破，而且不动声色间直接抄底，链上最原始的电子网络档案库，实在太令人惊艳了。
这还是陈小耳在疗养院荒废了二十多年时光，要是一直战斗在网络安全第一线，只怕实力会更加恐怖。
也许，这就是天才的风范吧。党铁军暗自赞叹，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何方老一定要保住陈小耳，并且甘愿一起呆在疗养院这个地方。
对于尖端科技而言，一个天才的意义，比五个装甲师的武力还要重要。
陈小耳又花了5秒钟，在资料库里，找到露丝•费罗相关页面，快速浏览起来。
虽然全是鸡肠文，但这拦不到陈小耳，他眼光一扫，脑内同步出现翻译出来。
“露丝•费罗，身体检查情况，健康，无异常，1990年8月24……”
看到这里，陈小耳已经满脸苍白，无半分血色。因为这一天，就是露丝•费罗告诉他，怀了他孩子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陈小耳喃喃自语，犹且不肯相信，又继续往下看。
“露丝•费罗，身体检查情况，健康，第一次妊娠反应……1991年2月17日……”
露丝•费罗的第一次妊娠反应，是陈小耳离开拜林大学将近半年时间，足以证明一切了。
面对如此情况，聪明如陈小耳，稍微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就知道背后原因。
不过是费罗家族看中陈小耳的天才光环，抱着宁杀错无放过的想法，稍微撒了一张网，等到今天才正式收网。
砰，陈小耳仰天摔倒，软绵绵瘫在地上，两只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回想起当年那些海誓山盟，那些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还有听到自己孩子消息的幸福，仿佛就在昨天。
然后，陈小耳脑海里又快速掠过母亲陶阿婆的面孔，二十多年间，一年比一年衰来，唯一不变的，是对儿子疼爱和关怀。
无论陈小耳是不是别人口中的“智障儿”，无论他是不是别人眼里的“神经病”，他的妈妈，亲爱的、敬爱的妈妈，目光里露出的，始终是对儿子的慈爱。
“妈，我对不起你，我被骗了，我被骗了……”
两行眼泪，再次从陈小耳的眼角滑落，但很快，他脸色忽然狰狞起来。
“不，她是爱我的，她连身体都给了我，她不会骗我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她，害了我妈妈，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陈小耳腾地跳起来，忽然冲向党铁军，挥拳便打。
啪，党铁军轻而易举抓住陈小耳拳头，冷冷道：“冷静点，你还不明白吗？真正害你的，是费罗家族！”
“不，她不会害我的，不会害我的！她怀了我的孩子，她还答应我，要把妈妈接到拜林，我们一家人会过上幸福日子的……啊！放开我，放开我！”
陈小耳咆哮着，疯狂挣扎着，同时另一只手，两条腿胡乱攻向党铁军，似乎把他当作罪魁祸首了。
党铁军也不反击，甚至没有抵挡，任由陈小耳殴打，病房内顿时砰砰响个不停。
隔离栏之外，李青衫和众多老兵都觉得陈小耳既可怜又可悲，现在这样子，简直疯了。
Kuma都看得有点不忍，悄悄开了医疗检测程序，本来是想看看党铁军会不会被打伤，但扫描光波覆盖到隔离栏内，她忽然咦了一声，说道：“陈小耳疯了！”
“他是疯了！看看他这个样子，和疯了有什么区别！”方老冷哼一声，又是痛心又是恼怒，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他真想亲自动手，把这个家伙当场打死！
“不，我是说，陈小耳疯了！真的疯了！”Kuma郑重地复述了一遍。
“方老，陈小耳真的疯了！”李青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声提醒方老。
别人不知道Kuma，李青衫身为哥哥的，难道还不知道自家老妹？既然Kuma说陈小耳疯了，那一定是疯了！
“什么？”方老也惊了，立即冲上去，一个手刀把陈小耳打晕，然后说道：“走，把这孽障带回去检查！”
腾腾腾，几个老兵战士冲进来，把陈小耳的束缚衣穿好、绑好，然后飞快抬上车。一行人迅速赶到检测楼，把陈小耳弄醒后，强压着那家伙进行仔细检查。
第298章 异能者入侵（）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如Kuma所言，陈小耳真的疯了。
长达二十多年的艰辛埋伏，真相却是一个骗局，别说陈小耳这种涉世不深的书生，就算意志如钢的铁血战士，也可能经受不住啊。
陈小耳疯了之后，变得狂躁、富有攻击性，逮住人就要攻击，只有面对陶阿婆的全息投影时，才会安静下来。
庆幸的是，大青山疗养院是新朝首屈一指的精神专科医院，驻院医生都是行业精英，院长金伯仁更是国际知名专家。
所以，陈小耳也有治愈的希望，只是要等金伯仁院长回来亲自诊治。
令人将陈小耳送回原来的病房后，党铁军问道：“方老，陈小耳的情况要告诉他母亲吗？”
方老略一沉吟，摇头道：“不了，没治好之前别露口风。小陶也是苦命人，就别让她也跟着痛苦了。在小陶眼里，那孽障也疯了二十多年，再疯几个月也关系。”
处理完陈小耳的事情，一行人回到安防监控中心，金灵儿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摇摇头，也不多说。
这时候，李青衫和Kuma才知道，为什么当初金灵儿说陈小耳是自作自受了。
同样困守疗养院，韩老、张老，还有那么多老兵战士，是为国家做贡献，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陈小耳却反过来，为了个人私心，不顾国家利益，甚至连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母亲，也一起欺瞒，实在是不当人子。
正如一代伟人所言，三观不正，知识越多越反动啊。
排除了内部网络攻击，疗养院的能源供应和消耗已经稳定下来。
金灵儿看了看还维持着攻、防状态的外部网络攻击，问道：“方老，外边那只大老鼠怎么办？任由他窃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