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城-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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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由轻轻地笑出了声。
“要我说，这不过是一个会议场景，真没有必要，搞得这么身临其境……遇到我这样的人，遇到什么都要确认一下，反而会很麻烦……”奎尼有些尴尬，不由多解释了几句。
秦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随着奎尼一同落座的同时，秦在目镜的显示屏上，为奎尼打开了一条信息。
“这是局长发来的名单……”秦说道。
奎尼看了一眼。按照埃迪戈的安排，这则信息中提到的几个人，他和秦最好能借着这次城际会议，与他们一一见个面。
而此刻正在大会上发言的勃卡蒙扎，也在这份名单中。
勃卡蒙扎又回答了主持人提出的几个问题，就结束自己的讲话，回到嘉宾区就座。
“我先联系他看看……”秦说着，便通过“全息会议辅助系统”，试图与勃卡蒙扎单独开通对话频道，但是对方却暂时没有回应她。
这时，会议主持人又在向听众介绍另外一位嘉宾，而这位准备在大会上发言的嘉宾，则很快走到台前，直截了当地，开始了他自己的演讲。
这位讲演者名叫贝尔纳，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利用自己身后的大屏幕，为观众展示出一系列图片和影像资料。
贝尔纳的讲演非常详细，主要向大家介绍了老城时期的所谓“膜拜团体”。
奎尼和秦从来没有听说过“膜拜团体”，但是随着贝尔纳举出不少实例，他们两个对这个概念也有了一些了解。
贝尔纳所提到的“膜拜团体”，包括有，由哈伯德（L。 Ron Hubbard）于 1954年在华盛顿建立、自称为第一科学学派教会的“科学学派”；由印度人斯瓦米·婆罗薄帕陀六十年代在纽约建立并在洛杉矶建立总部、信奉作为印度教毗湿奴化身的黑天神的“国际克里西纳意识教团”；由维克多·霍特弗（Victor Houteff）于1935年建立、后于1993年2月在骆驼山庄与美国政府对峙51天并交火、最终导致大批信徒被烧死的“大卫支派”。
在这当中，贝尔纳尤其重点提到了“大卫支派”。并且，对于与“大卫支派”相类似的膜拜团体，贝尔纳还另外举了几个例子，专门加以说明，其中包括了人民圣殿教和天堂之门。贝尔纳把这一类组织称为“破坏性膜拜团体”。
对于贝尔纳讲述的这些实例，奎尼与秦都非常感兴趣，但是他们两个始终都没明白，贝尔纳所演讲的内容，与今天这次城际会议的主题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你们知道吗？所谓‘膜拜团体’，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其实更为常见，那就是Cult……”
奎尼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顺着这声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还坐在嘉宾区的勃卡蒙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他和秦的身后，正在向他们二人点头致意。
“让你们二位久等了……”勃卡蒙扎微笑着说道。
奎尼又回头看了看演讲区，那里的勃卡蒙扎，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地侧着头，一只手托着下巴，肘部撑在座椅扶手上，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贝尔纳演讲。
“嗯，我要是提前离场的话，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所以嘛，就只好先暂时用上一点分身术喽……”勃卡蒙扎解释道，“不过也还好……反正这个时候我在听贝尔纳演讲，所以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我……”
（本章完）
第272章 仙名道义：精神控制（）
这时，奎尼才注意到自己目镜上的提示，原来秦早已同勃卡蒙扎取得了联系，并且在三个人之间单独建立了通话频道。也就是说，只要秦、奎尼和勃卡蒙扎三个人在这个独立频道上进行交流，就完全不会影响会场上的其他人。
同时，因为这一独立频道的场景，与虚拟会场的场景相叠加，他们三个在进行私下交流的同时，仍然可以看到会场上发生的事情。
不过，此刻嘉宾区坐着的那一位勃卡蒙扎，不过只是一个静止的三维投影罢了。
奎尼向勃卡蒙扎点了点头，以表示问候，但是，勃卡蒙扎调整了三维投影的位置，连人带座椅地，直接转到奎尼面前，然后伸出手来，同奎尼做了个握手的动作。奎尼也连忙伸出手来，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以示回应。
“这样的会面很有意思……”勃卡蒙扎耸了耸肩，说道，“有人说，下一代的会议系统，可以配合着全息影像，改变使用者周围的力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对于虚拟环境的感知，就会更加接近实物，是这样吗？……不过，我倒是觉得，那样也许没有现在这样有趣……”
勃卡蒙扎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身旁挥了挥手，看着自己手臂穿透另一观众的身体。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他的座椅，正将奎尼前排的一名观众压住，而那人却毫无反应，仍然认真地注视着前方，听演讲嘉宾贝尔纳继续他的演讲。
这当然并不奇怪，因为会场上的那些观众并没有进入他们的对话频道，自然也就不会对勃卡蒙扎的举动做出反应。
勃卡蒙扎说道：“你们看，像这样，在虚拟的世界里，我这样的行为，根本就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后果——这位先生，就算他能看见我，也根本不会被我压伤……
“在梦境程序中，有很多情况，也是与此相似。但是，在特定情况下，梦境程序却可以对人产生极为深刻的影响……这时，如果我们还停留在虚拟世界的视角，去看待梦境程序，认为这样不会有不良后果产生，那可就真的要出大问题了……”
勃卡蒙扎说到梦境程序对使用者的影响，奎尼当然深有体会。
他很容易就能想到一些例子，比如在外城遇到的那名大汉，他挑衅秦，却因为梦境矫正程序的影响，被惩罚手环击倒在地；再比如莫维，因为他的梦境经历，而对奎尼的举动做出了激烈的反应……
同时，奎尼还隐约觉得，这些天在《仙名道义》中的经历，对他自己也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只是此刻他还一时说不清楚，这种影响到底是什么。
勃卡蒙扎说完这段话，就又把自己的全息影像重新移动了一下，放到一个没人的位置，然后又说道：“我想你们也听出来了，贝尔纳今天发言的主旨，就是在谈论这个话题……也就是说，假如有人决定，要利用梦境程序来控制其他人，那么，如果能够像曾经的‘膜拜团体’一样，制造出一种盲信的狂热情绪，那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
“哦？贝尔纳所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奎尼忽然明白过来。
“是的……”勃卡蒙扎答道，“我认为，‘膜拜团体’最为重要的特征，就是对其成员进行精神控制……而由贝尔纳介绍的‘膜拜团体’的历史，我们也很容易得出结论，假如有人试图利用梦境程序，实现对梦境玩家的精神控制，那会将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
奎尼想起《仙名道义》中的情形。他虽然还不清楚，黑衣人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大量梦境玩家成为他的信徒；但是，无论是何庆山和高正方丈受到飞怪攻击之后的感受，还是袁建德与嗣德神志不清的状态，仿佛都在提示他，这黑衣人所用的，正是一种精神控制的手段。
“嗯，如果发现了这样的苗头，就应该及时中止梦境程序运行……”奎尼说道。
“那倒不一定……”勃卡蒙扎却摇摇头说道，“就是对于这一点，大家现在还有意见分歧……因为我们都希望，通过梦境程序，对玩家实现一定的教化作用……但是，有些时候，在道德教化与精神控制之间，很难划清界限……”
“嗯？这个界限还划不清楚？”奎尼感到不解。
“确实是这样……当然，这很难用一句两句话讲明白……”勃卡蒙扎解释道，“所以，贝尔纳才会主张，应当比照‘破坏性膜拜团体’的特征，对那些有风险的梦境，进行认定……”
“‘破坏性膜拜团体’？那有什么不同？”
“‘破坏性膜拜团体’，比起一般的‘膜拜团体’，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比如，它的真实目的，可能是为了随心所欲地进行犯罪；再比如，它会宣扬暴力，或者有潜在的暴力倾向；还有，它在自己的组织内部，反对或禁止理性思维，领导者以独裁的方式，决定成员命运……当然，它也具有普通‘膜拜团体’所共有的特征，比如，它们都宣扬救世主；它们都认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还有，它们的伦理体系的准则，是卑贱者将在末日受到审判……”
奎尼沉默了一会儿。他仍然在不停地思考。《仙名道义》中的白袍人与黑衣人，是不是也可以采用这样的视角进行分析？那么，到底应该把他们看作一个整体，还是看成彼此对立的两个独立势力？
奎尼觉得，似乎那黑衣人一派，更多地具有“破坏性膜拜团体”的特征；而白袍人这一方，其实也与普通的“膜拜团体”非常相似。但是，如果把这两派放在一起考虑，他们难道不是同样来自于古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的神话传说？古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难道也能像“膜拜团体”一样，被人用于精神控制？
奎尼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
倒是勃卡蒙扎主动提到了《仙名道义》。
他说：“对于《仙名道义》中发生的事情，其实我们也很困惑……”
（本章完）
第273章 仙名道义：叙事伦理（）
“怎么？你们也知道《仙名道义》的事情？”奎尼追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不然埃迪戈为什么要安排我们会面呢？要知道，对于《仙名道义》受到琐罗亚斯德教元素影响，到底应该如何应对，我们这些人还有争论……”
“我没明白……你们争论什么？”
“你可能不太清楚，今天的这个城际会议，它的目的是什么……事实上，我们是要把《仙名道义》这样的梦境程序，推广到其他巢城……”
“哦？那是为什么？”
“原因其实我刚才提到过……我们希望，通过这一类的梦境程序，实现某种教化的目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未来将会以它为基础，形成新的社会秩序……”
“嗯？新的社会秩序？恢复到几百上千年之前的状态？”奎尼越发感到，勃卡蒙扎的观点让人无法理解。秦也显得非常惊讶。
“那怎么可能？”勃卡蒙扎突然笑了起来，“我猜，刚才我的演讲，你们两个没有认真听吧？”
“是的……”秦不好意思地承认道，“我们刚才来晚了，而且，中间还有其他事情打断了一下……”
“我们确实不太明白，您提到的‘叙事伦理’，那是什么意思？我想，您的主张是，要按照‘叙事伦理’的逻辑，来实现这样的目标……”
“不错，那正是我们这些人的想法……”勃卡蒙扎点点头说，“要想真正理解我们的想法，理解‘叙事伦理’的逻辑就非常关键……”
勃卡蒙扎解释道：“我想你应该对《仙名道义》有所了解，对吧？那么，对于有关道教的内容，你现在也该有所了解……”
奎尼点了点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对于道教的了解，远远超过他过去对道教所有认识的总和。
于是勃卡蒙扎说：“那你应该明白，有不少人，把道教看作一种历史传统，或者是一种文化习俗……实际上，这样的观点，对于琐罗亚斯德教来说，也同样适用……只不过，琐罗亚斯德教太过古老，到了现代社会，它所能够影响的人群，已经非常有限……
“这种观点认为，人类的各种文化现象，实际上都是像道教或者琐罗亚斯德教这样的信仰，在以不同的方式，与人们的社会生活相结合……
“所谓‘文明’，其实就是一种‘精神秩序’……
“像道教或者琐罗亚斯德教这样的元素，它们的作用就是，既可以作为人类信念的历史传承者，使文明的秩序，得以由古自今绵延传续；又因为它们与‘超越的和永恒的实在’相联系，而作为面向未来的信仰，为文明提供‘精神动力’，令其保持活力、不断向前演进……”
“你们明白吗？作为一种传统，它们是古老的；但是如果把信仰的部分拆解出来——事实上，这才是它们的真正‘内核’——，那么你会发现，它们又全都具有面向未来的能力……
“每一种文明形态，都是这类信仰的一种表达方式；一旦某种文明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内核，也就失去了它的内在凝聚力，那就势必要走向衰落……
“古老的传统，也许会逐渐消亡；然而，这种面向未来的信仰内核，却不可以轻言放弃——因为它可内化为某种心灵秩序，让我们在失去‘统一性模式’的情况下，对于伦理生活的意义，也能够达成一种必要的共识……”
“那么，你所说的‘叙事伦理’，它说的到底是……”奎尼忍不住催问道。
“就是把涉及古老传统的那一部分，完整地复现出来……这样，就可以为参与的个体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借助这样的传统，充分地领会其中的信仰内核……”勃卡蒙扎回答道。
“嗯，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奎尼点点头说，“但是，你能不能以《仙名道义》作为例子，再说得更具体一点儿？”
勃卡蒙扎解释说：“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如果我拿出道教的教义，枯燥地向你说教，你恐怕绝对不会接受我的观点……但是，当你通过梦境程序，对《仙名道义》中的道教内容，有了充分的了解，你对于道教，又会有什么样的认识？”
奎尼没有回答勃卡蒙扎的问题。不过，他认同勃卡蒙扎的说法。
此刻，如果有人问他，什么是“道”？
那么他会回答，所谓“道”，就是宇宙的本原，就是宇宙之初，“无形无象，寂兮寥兮”的“虚无”；而这个作为宇宙本原的“虚无”，又按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规则，幻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