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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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在我们的世界进入巢城时代之后，这种原有的‘统一性模式’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公司运营的方式组织起来的一座座巢城……它们被核染污分割成孤岛，然而却又各成体系……”
正在这时，三号会场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雪亮的光线从奎尼和秦的身后照了进来。
奎尼和秦回头看去，一个人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外面射进来的亮光晃着奎尼的眼睛，让他没法看清这人的容貌，而只能分辨出他的大概轮廓。
这人进来之后，简单地跟秦打了个招呼，又将两副特大号的透明目镜，递到秦的手上，同时解释道：“真是抱歉，本来我应该在门口等着你们两个，可是我刚才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会儿，所以，就没能碰到你们……”
秦接过透明目镜，说道：“没关系，是我们来晚了……而且，我刚才在门口的墙壁上，没能找到控制面板，不然的话，也就不用麻烦你了……”
“哦，你们想参会是吗？那倒没有必要，因为你们两个并不在参会人员名单上……”进来那人说道，“我猜局长的意思是，不太想让其他巢城的人看到你们……”
“哦，明白了……那我们就继续保持现在的旁听模式好了……”秦点点头说。
“嗯，是的，最好是这样……不过，现在你们不用一直站在这里，把眼镜戴上，然后你们就可以像正常参会一样，在会场里自由走动……当然，在这种模式下，你们还是无法与其他参会者直接互动，因为其他人仍然看不到你们……如果你们需要跟谁详谈，那就跟他单独联络好了……局长安排过，让你们见几个人，他们我都提前打过招呼，合适的时候，系统会提示你们的……”
“好的，我明白了……”秦点了点头，再次向这人表示感谢。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们就来找我……我就在你们的斜对面，在六号会场……”那人把话说完，就匆匆地退了出去。
“哦，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们……”门刚要关上，那人又转过身来，说道，“这间会议室不大，所以没有办法，为你们两个人，分别提供各自独立的全息景深，所以……”
“放心吧……”秦回应道，“我们两个会呆在一起，不会分开太远……我明白，那样会造成景深冲突……”
“嗯，好的，那就这样吧！”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门外。
因为一直被门外的光线晃着眼睛，奎尼甚至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秦戴上一副目镜，同时把手中的另一副目镜递给奎尼。
奎尼接过这副目镜戴上，眼前的透明镜片上，随即显出一行亮黄色的字符，叠加在周围的全息景象上。
“您好，奎尼先生，欢迎使用全息会议辅助系统……”
与“概念树”相似，这幅目镜所连接的“全息会议辅助系统”，也是通过视线跟踪系统，对奎尼眼球运动所产的注视点信息进行分析，把奎尼注视点的实时变化情况，与他眨眼的频率、瞳孔的大小变化结合起来，对奎尼的真实意愿作出判断，帮助奎尼通过简单的视觉动作，向“全息会议辅助系统”下达指令。
奎尼感觉到，镜片上的这行字有些刺眼，于是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
“全息会议辅助系统”立刻对他这样的简单动作做出了反应，将透明镜片上所显示字符，亮度下调了两级。这样一来，奎尼马上就感觉舒服了许多。
“请您确认会议信息——”
“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又在镜片上显示出新的提示文字。
“……
会议名称：《教化与控制——梦境程序下的社会新秩序》；
会议类型：城际会议，非公开；
参会人员：奎尼，旁听，会议组织方指定；
会场接入地：卡洛斯城三号会场；
……”
奎尼知道，此时，“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已经识别出了自己的虹膜信息，因此，显示在镜片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默认选项，不需要进行任何更改。
于是，奎尼快速地确认了这些信息。
“请对您现在的站立位置进行确认……”
奎尼低下头，透过镜片，看了一眼自己脚下。
他脚下的站立位置，光线仍然较暗。
但是，透过目镜看去，在他鞋底边缘的地面上，有一圈亮黄色的荧光，钩亮了他足底的轮廓；同时，在他周围大约直径一米左右的区域里，也闪着若有若无的淡粉色荧光。淡粉色荧光的中心位置，有两只足印，轮廓也被一圈亮红色的荧光钩亮。
奎尼看了看，按照脚下荧光的提示，站到了荧光区中心的足印上。
当亮黄色荧光的足底轮廓，与亮红色荧光的足印，两者完全重合之后，地面上所有的荧光，同时闪了几闪，然后就都熄灭了。
这时，“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已经针对奎尼完成了所有校准工作。
现在，如果奎尼迈动步伐，他周围的全息景观，与他脚下的移动地板，都会根据他的动作情况，做出相反方向的相对运动。
这样一来，尽管奎尼感觉，他在虚拟的全息景观中，完成了自己想要完全的动作，走到了他自己想去的位置；但实际上，他本人在房间中的绝对位置，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动，他仍然还是站在荧光区中央，只是他脚下的移动地板转动了位置。
（本章完）
第270章 仙名道义：勃卡蒙扎（）
“请确认同一会场其他参会人员的站立位置。”
“全息会议辅助系统”进一步提示奎尼。
奎尼向着秦所站立的方向看去，在他的视野中，此刻的秦，已经像他刚才一样，站在了荧光区中心。
但是，秦所站立的实际位置，与奎尼透过目镜所看到的全息影像的位置，有一些微小的差别，这表现在，奎尼所看到的秦脚下的荧光轮廓，带着重影，有两层边界。
一层边界，是秦在全息影像中，实际的站立位置；另外一层边界，则是经过奎尼所戴目镜的处理之下，秦在全息影像中的相对位置。这后一层边界，就是“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在校准奎尼与秦的相对位置。
之所以要进行这样的校准，原因在于，当秦与奎尼同时在虚拟会场内走动，两人之前的相对位置，不可能总是保持不变。而要想实现两人相对位置的变化，只能让两人脚下的移动地板，向着会议室内的不同位置，产生一定程度的相对位移。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那门口进来的那人，要特意提醒秦和奎尼，这间房间不大，无法为他们提供各自独立的全息景深，所以，希望他们两个，不要彼此分开太远。
因为，一但他们彼此距离太远，致使他们之间的相对距离，超出了这间房间的最大跨度，那么，“全息会议辅助系统”所提供的全息影像，就会出现景深矛盾。
可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脚下的移动地板，已经移到了房间的两端，换句话说，两人之间的相对距离，已经不可能进一步增大。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两人仍然向着相反的方向移动，全息景观就会配合着他们各自的运动方向，继续向前延伸。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据一个人的运动数据而产生的全息景观，就会与另外一个人位置信息产生矛盾。
而奎尼此时所要做的，就是要配合“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对目镜中显示出来的全息影像进行校准。
校准完成之后，在目镜的偏转作用下，奎尼所看到的全息影像，景深将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化，这样，因为两人相对距离不足而产生的景深冲突，就可以适当得到弥补。
于是，奎尼认真注视着荧光重影之中的一层边界，“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则根据他注视点变化的情况，不断地调整全息影像的位置，最终，使秦脚下的两层荧光边界，完全重合在一起。
当然，即使这样，目镜偏转作用的补偿效果，也有一定的限度，因此，在这个由全息影像所营造的虚拟会场内，秦和奎尼，最好还是呆在一起。如果他们需要分开走动，就要考虑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关系，不能明显地超出房间所在的范围。
奎尼完成了目镜的调校，于是，目镜的屏幕上，再次显示出一行提示文字，告诉他，“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已经可以正常使用。
秦脚下的荧光，此刻也已熄灭，会场内的一切影像，又都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这时，当奎尼再次看向会场前方的嘉宾区域，“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就在目镜的屏幕上，为他附加了一些可供查询的信息。
与“概念树”的使用方法相似，奎尼通过调整自己的注视点，可以将自己感兴趣的信息进一步展开，随时进行扩展阅读。
这时，在演讲区讲话的那位嘉宾，似乎正在总结他的谈话。
这位嘉宾说道：“……大家可以看到，只要找到合适的内容作为联通手段，在个体与个体之间，就可以不断地进行沟通……在理想状态下，在这些个体之间，就可以在心灵层面上，彼此发生关联……作为这种沟通和关联的一个重要结果，人们完全有可能，就‘生命意义’这一类的终极主题，达成广泛的共识……
“我把这样的共识，称之为‘共契’……我认为，真正的‘共契’，应该是个体从自己的内心信仰出发，从里到外，再与他人相连接，因而自然而然地形成共识……这与通过外在手段，统一规划、统一提供甚至统一指令，强调个体的服从，进而形成的那种‘共识’，性质完全不同。
“而要想达到真正的‘共契’，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刚才讲解过的，在一个有益的生活共同体内，按照‘叙事伦理’的思路，养成某种‘意义一致性’……”
这时，奎尼在自己的目镜上看到，在这位嘉宾的影像旁边，“全息会议辅助系统”为其加上了一行提示链接。
奎尼将链接的内容展开，原来那是这位嘉宾的背景信息。
嘉宾名叫勃卡蒙扎，并非来自其他巢城，而是卡洛斯城的一位学者。从他平时的研究内容来看，他似乎对传统城市时期的历史事件有着浓厚的兴趣。
勃卡蒙扎本人也在中心城，但他没有来到三号会场，而是选择从他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连通会场。
这意味着，此刻，“全息会议辅助系统”只是将勃卡蒙扎的全息影像，投影在讲演区。勃卡蒙扎可以通过系统传输的音频信号，与现场进行互动，也能看到嘉宾区以及演讲区的视频影像；但是，他却无法看到整个会场的全貌，更不能与会场上的其他参会者，进行景深互动。
“……我们可以看到，”会议主持人向勃卡蒙扎提问说，“随着传统城市衰败、没落直至消亡，如果像你刚才所提到的那样，把一些重要的历史元素保护下来，难度已经越来越大，成本也越来越高……那么，你认为是否还有必要这样做？”
勃卡蒙扎回答说：“当然有必要……只不过，那些传统城市时期，曾经采用过的手段，现在可能已经不再适用了……比如，试图在那些遭受严重核污染的地区，保护甚至恢复一些特定的遗迹，那还有什么意义？”
“嗯？”秦听了有些意外，“还有人提出这样的计划？那得花费多大的代价啊？”
（本章完）
第271章 仙名道义：贝尔纳（）
勃卡蒙扎继续解说道：“有些人把这样的遗迹视为圣地，并且赋予它们精神上的象征意义，所以，他们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地点恢复原貌……我想说，我知道，这些人是真正有信仰的人，对他们的想法和做法，我能够理解，并且，我也对此表示敬意……
“对于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学者来说，虽然在看待、观察和研究这一神圣的超验领域时，虔敬的情感，无疑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可是，真正对于形成观点，起到决定作用的，却应当是那些跨越了文化界限、关乎相互理解和相互忠诚、对于我们的现世生活能够有所裨益的要素……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按照‘叙事伦理’的逻辑，对一些重要的历史元素进行保护，那是绝对必要的……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具体到实施方案，必须要认真考虑所花费的成本和最终的实际效果……在今天会议接下来的讨论中，大家将会看到一些新鲜有趣、但是却极具价值的实施方案……
“我的观点是，这些实施方案，不仅能够使各种历史元素得到很好的保护，而且还有可能，使这些元素在一个全新的层面彻底复苏，从而重新焕发活力……”
“他的讲话可真让人费解……”秦评论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儿也没听明白……”
“他说，有些人提出来，想要恢复老城的某些遗迹……”奎尼说道。
“这我听明白了……而且他并不赞成这样的观点，因为代价太高，效果也不好，对吧？”秦说道，“可是他说到的实施方案是什么？我可真没明白……”
“我想他说的是梦境程序……”奎尼说，“你没看到系统的提示吗？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梦境程序……”
“啊，是这样……”秦又说道，“可是他所说的‘叙事伦理的逻辑’，那又是什么意思？”
奎尼摇了摇头。说实话，对这些理论上的东西，他也不是十分明白。
秦与奎尼又向前走了走，选定了并排的两个空位。
自从奎尼来到会场，会场内的全息影像没有出现任何扰动，而虚拟场景的连续性，也从来没有中断过，所以奎尼有些不太确信，在他们选定的这两个位置，系统是否已经按照他们两个的意思，用实体座椅替换了虚拟影像。
因为虚拟影像实在是太逼真了，如果没有意外，奎尼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所以，奎尼在落座之前，很不放心地伸出手来，用力地按了按座椅的扶手。
秦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由轻轻地笑出了声。
“要我说，这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