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法外-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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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内阁照例打来了电话表示关切，并重申了内阁阁老的司法豁免权。倒是首辅官邸什么表示都没有，似乎有静观其变的意思。节目播出后不到二十分钟，fic的特工找上了门。他们拿着授权文件拿走了那份原始音频文件，并反复调查信息来源。
fic的两名特工得手了，但却无比挠头。因为信息源竟然是逃到澳洲共和国已经申请了司法庇护的著名记者穆青。那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除非杀了她，否则就不可能让她闭嘴。
隔天内阁阁老张明海的电视讲话，不论是重新躲藏起来的杨峥还是躺在病床上的张明澄都通过电视看到了。内阁阁老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再没了往日谈笑间轻描淡写化解各种刁难的神采与风度。
病床上的张明澄惬意的笑着，他在享受着复仇的快感；躲藏在地下室里吃着泡面的杨峥同样快意无比，他开始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终于到了张明海倒霉的时候了。
也是在这一天，帝国司法部向参议员申请暂时取消内阁阁老张明海的司法豁免权。几个小时之后，内阁召开了对内阁阁老张明海的问询会，会上张明海或慷慨激昂，或无奈苦笑，到了后来干脆愤怒离席。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内阁表决，通过了司法部有关取消内阁阁老张明海司法豁免权的提案。问询会当场，司法部的法警就带走了张明海。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天重播的《今日视角》收视率暴增到了恐怖的8％。各大电视媒体、平面媒体与网络媒体都做了相关的转载与报道，整个大明帝国都陷入了极大的震惊当中。有媒体延伸报道干脆断定内阁阁老张明海将面临叛国罪的指控。
所有人，或震惊，或莫名，或愤怒，或坚持认为这是********，一时间尘嚣甚上。所有人都期待着冬至第二日晚间的《今日视角》，期待着其爆出更猛的料。
晚间九点整，《今日视角》开播的时候，其收视率已经暴增到了17％，就连内阁里的大人物都守在电视机前，等着今晚的猛料。
节目开始了，几日间爆红的男主播请的嘉宾，有国际问题专家，有曾经的情报机构高级雇员，有冷战专家，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名从爆料开始就一直坐在主播右手边的法律问题专家。洗脑一样的开场白过后，当主播抛出今日议题之后，所有人都失望了。不但是失望，而且是莫名其妙。
间谍？那是什么鬼？又关张明海什么事儿？
开播五分钟，特区新闻台的电话被愤怒的观众打爆了，纷纷指责今天的节目与白天的承诺不符。但除了接电话的客服，整个电视台没人理会那些抗议，节目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现场直播。
今天的节目先将视线放在了美国人亚当霍伊特身上，让这家伙闻名于世的是他刺杀了美国总统阿伦亚瑟。节目简略的回顾了亚当霍伊特的一生，驳斥了美国官方有关亚当霍伊特患上心理疾病的荒谬说法
。
按照正常的节奏，这个时候话题会转向政治阴谋。但主播没这么做，他死死的盯在了亚当霍伊特这个人身上。通过有限的资料，节目回顾了亚当霍伊特的童年，着重提及了亚当童年遭遇的那场失去双亲的海难。以及事后亚当的性情大变，比如彻底与曾经的亲友断开联系，再比如消失了的眨眼强迫症，以及从右撇子变成了左撇子。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到了该揭晓答案的时候了。然而没有！
主播轻飘飘的又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个人，张朝伦。此人是大明帝国永远的痛，正是因为这家伙，俄国人才会提早十年研发出了核武器。照例回顾了张朝伦叛变前的一生，随即又将视角放在了张朝伦的童年。十二岁那年，张朝伦遭遇空难，父母双亡，只有他侥幸存活了下来。
这个时候还坚持观看节目的观众已经生出了巨大的疑问……节目组到底想说明什么？
揭谜底的时候到了，主播石破天惊的抛出了一个崭新的论调：亚当以及张朝伦，会不会在灾难中已经被人掉包了。在场的几名嘉宾口水横飞的展开了辩论，支持者有之，认为是无稽之谈的有之，谁也说服不了谁。冷战问题专家与国际关系专家捉对厮杀，冷战专家甚至抛出了狸猫计划的论调，但苦于没有证据支持。
主播中间不得不和稀泥才将场面控制下来，继而陡然开始回顾内阁阁老张明海的一生。十分巧合的是，张明海的童年也遭逢剧变，同样失去了双亲。巧合么？这时候已经没人敢轻易下结论了。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二十六分，通常这个时候节目也该结束了。但今天没有，男主播淡定的继续主持着栏目，引导着嘉宾们辩论。插播了一段广告之后，男主播脸色凝重的表示，接下来将会曝出今天的猛料。
猛料由一段视频以及一些文档资料组成。视频中的俄国老太太承认了狸猫计划的存在，揭示了狸猫计划的整个运行方式。而那份全部由俄文组成，加盖了kgb机密公章的文档资料，则进一步佐证了狸猫计划的存在。
等重新切换到演播间的时候，出了男主播之外，包括坚信狸猫计划存在的冷战问题专家在内，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他们从没有想到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狸猫计划，居然真的存在！惊愕之后就是惶恐，既然狸猫计划存在，并且存在了几十年。那这几十年时间里，俄国人到底派遣了多少间谍潜伏在大明帝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跌到了6％的收视率，逐渐拉升到了15％。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一点点的攀升。
混乱的演播室里，主播花费了几分钟才重新控制住局面，继而抛出了最终的炸弹。孤儿院院长口述视频，以及另一份文档资料。根据狸猫11号的年龄，身高，体貌特征，以及派遣的时间，直接将其与内阁阁老张明海联系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观众才哗然一片，原来今日视角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张明海。
到了这个时候，节目已经持续直播了一个多小时，导播用通讯器下达指令，准备让男主播开始准备结束节目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越洋电话打乱了导播的所有部署。
直播间里，几位嘉宾还在辩驳着，男主播用右手扶了扶耳麦，突然打断说：“对不起打断各位，现在有个突发事件。栏目组的热线接到了一个来自澳洲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声称她曾是狸猫计划中的一员。下面让我们把电话接进来，听听她的说法。”
第570章 570 妥协（）
“好的，电话已经接进来了……你好，能听见我说话么？”男主播双手撑开，事宜演播室保持安静。【。。】
伴随着抽泣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演播间里回荡：“很清楚。”
“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女士？”
“就叫我……复仇者吧。”
“好的，复仇者女士。我的导播告诉我，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声称自己就是狸猫计划中的一员？”
“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狸猫，一个潜伏者，一个注定的背叛者。”她顿了顿，说：“它不叫狸猫计划，官方的说法是5309工程下的8639计划。”
没等男主播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新闻直播间里的国际问题专家迫不及待问道：“复仇者女士，您能详细描述一下这个……所谓的8639计划么？”
电话那一端，女人似乎平静了许多，对着话筒说：“我只是其中一员，知道的有限。我幼年生活在后金共和国，家里很穷。有一天来了一群人，父母就把我交给了穿制服的俄国人。我跟一群差不多都是五、六岁的孩子坐上了火车，到了一家孤儿院。孤儿院施行全封闭军事化管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严苛的规定。我们最初只上语言课，学习汉语
。从一开始，他们就禁止我们说俄语或者后金话，一旦发现就会被鞭挞。”
男主播突然插嘴说：“你也遭到过鞭挞？”
“没有人例外，教官会用细小的鞭子抽在后背上，有时候一下就会皮开肉绽。”
“请您继续。”
女人喘了口气，回忆着童年不堪回首的记忆：“……我们每天说着汉语，吃着大明食物，看着大明电视台的节目，就连名字都起成汉语名字。然后我们开始接受军事、谍报训练……有一天院长找到我，告诉我是时候了。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专门接受了整容手术，还有了个新名字。教官给了我一份档案，让我每天背诵。几天之后，我被秘密送出了国境，在山区里穿行了一周，之后在伊斯坦布尔坐飞机到了曼谷，然后又潜入了大明。”
“我跟几个人在一家小旅馆里等待了两周，他们谋划了一起事故。当时我就在现场，那可怜女孩当时还没有咽气，其中一个家伙把她塞进了后备箱里，一个人说会用化学药水彻底抹去她的存在。然后他走过来问我准备好了吗，没等我说话，他一下把我举起来，冲着岩壁猛的撞去。我一下子就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那个女孩。”
女人的话让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听到对那可怜女孩的处置，几个嘉宾已经震惊的捂起了嘴。一直心存质疑的国际问题专家咳嗽了一声，问：“复仇者女士，你说的故事……很令人震惊。但你有办法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不能。8639计划很缜密，从来都是上线单线联系下线。所以我没有任何证据。”
“哦……没有证据！”他在没有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转头看向对面的冷战问题专家，神情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是在说：没有证据，听起来再像真相的故事也只是故事而已。
男主播有着丰富的经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直播冷场，他突然问：“复仇者女士，我很好奇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揭露这一计划……这跟您的名字有什么关联么？”
“我恨8639计划，恨他们每个人！”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变成另外一个人，我足足胆战心惊了十几年。后来恐惧慢慢的淡了，上线也从没有让我出过任何任务。渐渐的，我真以为自己就是另外一个人了。我开始试着过一个正常女孩的生活，上大学，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说到这的时候，女人的口吻中带着哽咽，透着一股对过往痛苦的眷恋。
“然后某天早晨，当我习惯性的瞄一眼报纸夹缝中的广告的时候，指令却来了！我以为只是巧合，但那不是，指令同样出现在了第二天的报纸当中。我吓坏了，一直试图装着没看见，但没多久有人就找上了门。”
“是你的上线么？”
“我不知道……我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之后发现什么人都没有，地上留下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偷拍我抱着孩子的照片，上面用红笔划了叉，下面用密语写了一段话：叛徒必须付出代价！”
说到这儿，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男主播与几位嘉宾对视了下，安慰着说：“请您冷静一下，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必须直面。”
“我知道。”女人抽泣了几下，继续说：“我屈从了，没法不屈从，他们掌握着我的把柄，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他们给我指派了任务，然后……然后这个任务逼着让我杀了暗恋过我的大学同学，害死了我的丈夫，逼得我离开我的孩子，远逃他乡
。”
“好的，感谢复仇者女士的叙说，下面插播一段三十秒广告。广告之后我们继续连线复仇者女士。”
三十秒的广告转瞬即逝，电话连线继续。
演播间里，几位嘉宾为复仇者女士所说的话争执得不可开交。国际问题专家顽固得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没有证据，而且还是个匿名电话。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节目组为了博取收视率找来的托儿？”他突然对着镜头说：“复仇者女士，既然你想向狸猫计划复仇，为什么不公开自己的身份？”
电话那头沉默以对，国际问题专家突然笑了，摊着手说：“看，现在一切都很明显了。”
“我……我叫徐慧。”女人突然在电话里说：“我的丈夫是曹毓文，死前是fic行动处主管。”
直播间里嗡的一声炸开了，女人居然真的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国际问题专家短暂的惊愕了一下，然后固执的说：“你的身份还有待……”
接到指示的男主播突然打断：“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复仇者女士最终公开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请别走开，我们节目组幕后工作人员正在查证。”男主播突然捂住自己的右耳，沉默了一下说：“好的，身份已经核查出来了。曹毓文，前fic行动处主管，死于南苑机场的恐怖袭击。徐慧，曹毓文的妻子，于爆炸案前失踪并被警方以间谍罪通缉。”
徐慧坦陈自己的真实身份，让整个节目走向了**。不论是导播还是男主播，都打算着顺势继续延长节目，导播甚至得到了电视台老板的允诺，今晚新闻频道所有节目都给《今日视角》让行。
然而节目也就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戛然而止。两名新闻出版总署的政府雇员与两名fic特工同时出现在了导播间，新闻出版总署勒令立刻停止节目，fic特工出示文件，以泄漏国家机密为由要求暂停节目。
很明显，政府想要捂盖子。不论是对于政府还是fic，像这种国家还没查到切实证据却被电视节目曝光的行为都是奇耻大辱。这不仅会严重影响政府的公信力，还会让所有人都质疑每年巨额的财政拨款到底去了哪儿。
而徐慧出人预料的坦陈身份，却让这个盖子彻底掀开了。
杨峥看着电视新闻中的画面忍不住连连摇头。当自称复仇者的女人一开口说话的时候，杨峥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是徐慧，也只能是徐慧。俄国人试图将其改造成一个出色的间谍，但后天优渥的生活以及原本的天性，却让徐慧还是成了一个柔弱的女人。
骤然的剧变让她无所适从，她想要复仇，却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