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法外-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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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如果必要（中）（）
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张晨拧着眉头，脑子里急速的思索着。刘淼完蛋了，张晨能感觉到，刘淼的职场生涯乃至是生命都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他必须为自己跟自己的下属做打算。以前刘淼在的时候，他所需要思考的问题不多，只是严谨的贯彻刘淼的意图就行了。如果出了事，自然有刘淼为他们扛下来。
龙王塘的那间小别墅的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良久，张晨突然抬起头结束了思考，对着骇客说：“继续做下去！”
看着张晨坚决的目光，骇客耸了耸肩，随即转过头来继续敲击着键盘。回放的监控画面里，飞出去的车门被抹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手雷，翻滚着落在一辆私家车的彻底，而后猛然爆炸将私家车的车尾掀起来老高；另一段视频里，两名骑摩托车的雇佣兵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警服……
“就是这样！”张晨兴奋的说完，看了看腕表，又说：“你必须加快速度，警察最多半小时就会赶到。”他正试着站在公司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很显然，不论是对于刘淼本人还是保护伞公司来说，小老鼠的存在是不可容忍的。即便是刘淼完蛋了，新的安全主管也会用尽一切手段去抹掉小老鼠的存在。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去考虑问题，张晨的山猫小组要做的就很简单了……栽赃、嫁祸、直接袭击，总之用一切办法干掉该死的小老鼠。
想来这样做了，不论结果如何，公司都不会过于追究他们的责任。成功了，公司一定会给他们一大笔奖金；失败了也不要紧，一切都是刘淼那个蠢货主导的，所以一切的责任都该由刘淼那个蠢货负责。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
观察了片刻，张晨拍了拍骇客的肩膀：“就这样，改完了尽快上传，种植病毒，设定一次播放之后毁掉视频。不要给警方留下任何疑点。”吩咐完，他长出口气，转身离开了大厅。走到别墅门口，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犹豫着拨通了电话：“吴夫人您好，我是张晨，一个小人物……真高兴您还记得我！是这样，我有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您知道刘淼是我的上级，如果不是事情太过严重，我绝对不会越级向您汇报，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好的好的，我要说的是，基地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泄密事件……”
与此同时，在龙王塘的另一边，码头上的游轮里，史达林正在享用着他的晚餐。餐桌上布满了可口的食物，新鲜的海螺与海蟹，可口的蔬果，主食则是一份五谷杂粮按照一定比例调配成的面条。只是今天金融帝国的太子爷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停箸发呆了良久，面前的食物已经微凉却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距离杨峥的求救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分钟，而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传来新的消息。几分钟前他曾经拨打了小武的电话，问题是一向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小武这一次居然关机了。不但小武关机了，就连向自己求救的杨峥也关机了。
诡异的失去联络让史达林开始胡思乱想。也许是小武出事了，也许是杨峥出事了，抑或者两个人都出事了。但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史达林想要的。
小武跟了他整整五年，二人之间的感觉绝非单纯的雇佣关系。而杨峥……虽然小武说过杨峥这家伙很可疑，但史达林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十几年的时间里不停的经历着尔虞我诈，他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如果杨峥要对自己不利，那么那次冒险逃出梅园的时候自己早就完蛋了。所以不论杨峥怎么可疑，不论这家伙身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始终都是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他甚至已经做了最糟糕的预想，如果杨峥是个通缉犯、间谍等等有着一系列见不得光过往，史达林不介意动用一下自己一直抑制着的特权，为自己唯一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谋求一条生路。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愕然，这似乎跟他一直秉承着的公正理念严重不符。
他错愕了片刻，随即笑笑。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最坏的猜想而已。杨峥那个白痴，还能做得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时间又过了两分钟。时间拖延一分钟，事情就越有可能朝着糟糕的局面发展。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最后再打一个电话，如果接不通，他会采取新的方案。比如派出另一批救援者，以及动用一下大连的行政力量。
照例，他先拨打了杨峥的电话，回应他的是本地电信公司提示手机关机的声音。跟着，他又拨打了小武的电话，漫长的等待之后，听筒里响起了嘟嘟声，这让他挑了挑眉毛。
电话终于接通了，听筒里很快传来小武的声音：“少爷，抱歉，刚刚我的手机出了问题。”
史达林没心情追究手机关机的问题，他迫不及待的问：“你在哪儿？找到杨峥了么？”
电话那头犹豫了下，说：“我很抱歉。”
小武的话顿时让史达林紧张起来，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那颗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了少许：“暂时还没找到杨峥，隧道口以及内部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我们暂时被挡在隧道外面过不去。”
史达林长出一口气，沉默起来。半晌，他突然开口说：“如果我没记错，那条隧道距离码头只有不到五公里
。”
“是的。”小武老实回答。
“五公里，就算正常速度行驶，你抵达隧道也只需要十分钟……”他抬头看了看始终：“问题是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八分钟，而你还在隧道口！小武，我认为你的智商没那么糟糕，不会想不到变通的办法。所以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在还待在隧道口？”
电话那头的小武无言以对。
史达林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遍，杨峥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对他有什么芥蒂，现在请把它放在一边，我需要你尽全力去救他，你听明白了么？”
“是的，少爷。”
“不要让我失望！”史达林的声音陡然提高，这几乎是他最严厉的语气了。一直以来史达林在面对所有人的时候，哪怕是一名清洁工，都会以最温文尔雅的态度出现，几乎从不会去呵斥一个人。这代表着他在愤怒，心中已经焦急到了极点。
史达林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小武作何感想，迅速挂断了电话，而后开始翻找电话号码簿。他记得号码薄里存着大连市市长的电话号码，小武耽搁了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望得上，他打算双管齐下，动用一下大连市的行政力量。
而就在他翻找电话号码的时候，餐桌正对面的影壁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亮了起来。十几秒钟的延迟之后，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
依旧是那间办公室，史致远坐在办公桌的后方，桌面上摆放着厚重的文件以及两面旗帜，那是大明联合储备银行的标志与大明帝国国旗。
史致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难得的面上有了些许红润，不再像一个吸血鬼。他轻声咳嗽了一声，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继而恢复了刻板的面容，对着史达林说：“你好，我的儿子，听说你刚刚办了一场成功的聚会。”
突然出现的父亲让史达林有些错愕。他的父亲是一个极其有规律的人，除非有特殊的事情，否则每周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他拨打视频电话。问题是现在不是约定好的时间，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前天他刚刚跟父亲视频通话过。
史达林略微呆滞了一下，随即朝着父亲打过了招呼：“父亲……您怎么会？”
“没什么，我只是觉着有必要经常与你沟通，了解一下你的状况。”
“是这样？”史达林有些疑惑，随即说：“我很抱歉，父亲，也许我们该换一个时间……比如一个小时之后？您知道，我现在有些忙。”
“别紧张，我的儿子，我只是想问你一个小问题而已。”
“但我觉着现在的时机并不恰当……”史达林以为父亲会继续在自己婚姻的事情上纠缠，事实上他完全想错了。
史致远说：“只是一个小问题，耽误不了你多久……史达林，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跟你最好的朋友同时掉进水里，却只有一个救生圈，恰巧你们两个人都不会游泳，你会怎么办？把救生圈抢过来，或者是让给你最好的朋友？”
这绝对是一个狗屎问题，仅次于母亲与女友同时掉进水里，该先救谁。问题是史达林很了解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儿，更不会询问毫无意义的问题。他沉默着快速思考了一下，而后瞪大了眼睛：“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跟杨峥有关？”
158 如果必要（下）（）
158如果必要（下）
史达林的反应很激烈，这在史致远的预料之中。坐在宽敞的办公桌背后，史致远双肘支撑在桌面，交叉着双手，面容刻板的盯着有些激动的史达林。他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左手的手背，似乎在思考着措辞。
沉默了片刻，史致远开口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史达林的疑惑，而是说：“看起来你很看重这段所谓的友情……如果我没记错，你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两个月。”
“这跟时间长短无关。”史达林很愤怒，他纠结着眉头，执拗的看着父亲，质问道：“请您回答我的问题，这关杨峥什么事儿？”
“恩，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想听一段小故事么？”屏幕中，史致远的身子慢慢后仰，靠在那张老板椅上，平静到冷漠的叙述说：“友情、友谊、朋友、损友等等等等，你仔细寻找会在汉语里找到很多描述这种情感的词汇，还会有数不清描述崇高、伟大的诗句。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文人骚客把它说成是一种很美妙的东西，可以让你在失落的时候变得高兴起来，可以让你走出苦海，去迎接新的人生。它就像一种你无法说出，却又可以感觉到快乐无比的东西……”
史致远顿了顿，咂咂嘴说：“以上描述友情定义的句子源自汉语大百科，我要说……这种描述简直就是狗屎！”
“事实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过两个很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只是史家第三顺位的继承人，先天身体条件就很糟糕，几乎没人会认为将来我能继承史家的家业。总而言之，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你的祖父把我安置在了南京的一所寄宿学校，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他们。”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家世，寄宿整整的三年时间里，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一起偷偷逃课，一起躲在篮球场的树荫里吸烟，一起去泡吧，一起打架。你知道，几乎年轻人所有的胡闹我们都做过。然后有一天，其中一个家伙突然变得很沮丧。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他的父母破产了，银行正在清算他们家的财产，要收回那间并不大的房子。他失魂落魄，精神几近崩溃。”
“处于那种所谓的朋友之谊，我拿出一笔积蓄，帮他渡过了难关……”史致远停顿了下，突然咧了咧嘴，说：“儿子，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报我的么？”史致远的神情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两个月后，这家伙伙同他的堂兄绑架了我，问你的祖父索要两百万
。哈！我能说什么？事实上这笔钱我自己都出得起。”
“这只是个例！”第一次听父亲说过往的史达林长出一口气说。首先，他不相信杨峥会是为了一点点金钱就会出卖自己的家伙；其次，他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要优于他的父亲。
“当然，那时候我也以为这是个例。”史致远满是讽刺的说道：“所以我跟另外一个朋友相处的仍然不错，事实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更近了。然后某一天，他知道了我是史家人，我知道了他姓赵，而在这之前你祖父刚刚拆分了赵家一项核心产业。这让我们变得很尴尬，我一直想维持这段友谊，我跟他说，家里的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我又错了，他并不这么想。二十多年的时间，我们从挚友变成了泛泛之交，从泛泛之交又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甚至有一段时间互为仇敌。你大伯过世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次针对我本人的刺杀，调查结果显示，赵家就是幕后黑手之一……”
史达林沉默以对，他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双眸之中满是执拗于不屈。仿佛是在说，你经历的悲剧并不代表我会同样经历一次。
史致远看出了儿子的意思，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认为你没有看错人，而我的看人眼光则糟糕至极。但我要告诉你，人是会变的！”
“社会学家认为，人之所以是人，有别于动物的重要因素是因为动物的情感很简单，而人类的情感则很丰富。讽刺的是，人类进化了这么多年，依旧遵循着丛林法则。没错，弱肉强食！这种事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学校里，身体强壮的会欺负瘦弱的，男性会欺压女性，工厂主会压榨工人，政府会压榨所有纳税人……生在史家，你能了解到普通人无法接触到的内幕消息，你知道我说的就是真相。所以别跟我提公平这个字眼，那是政府跟政客用来愚弄普通民众的措辞。”
“外交家邵北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的说法适用于国与国之间。但在我看来，同样适用于人与人之间。”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或者他，身份、地位、立场与利益都在不停的变迁，也许现在你们是朋友，没准下一刻你们就是敌人。所以，我的儿子，不要被那些煽情的文学与影视剧左右了你的情绪。所谓的友情不过是让你获得心灵满足的一种手段，我相信你会在其他方面同样找到这样的满足感。”
史致远说了很多，但这完全消除不了史达林的疑惑，他等了片刻，确认父亲说完之后又问道：“也许您说的很对，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