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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生之弃后崛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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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能让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元日大朝会,这是群臣朝贺日子,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入朝觐见。走去辉晟殿路上,贺兰子珩心里却难有半丝半缕喜悦。未乘步辇,只想自己走走,寒风中把这一晚突如其来变化想得明白些。满心都是苏妤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他不知她突然翻脸原因,却也清楚无论是何原因都是他自作自受。

    “来人。”皇帝驻下足,复又思忖片刻,缓缓出言道,“请苏婕妤来。”

    宦官一滞,不明其意却只好照做。深深一揖,折回成舒殿去了。

    他不放心,苏妤把话说得那般决绝,颇有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意思。又好像是被梦惊了心绪不稳,总不能让她烦乱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心跳莫名奇怪,好像一阵一阵慢似激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有一瞬惊意——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这般担心过什么,担心到怎么做都怕出错。上一世,他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有过这样心绪。这不是简单怕她死,他甚至都多多少少感觉出是自己紧张得过了头,却又无力抑制这样紧张。

    即便是一门心思要补偿她,这般紧张也还是来得太强烈、太乱人心智。

    一声哑笑。他心道重生之后日子真是有意思,他看不懂她心思、她变化也还罢了,毕竟从前他都不曾试着了解过她。可如今……他竟是连自己情绪也觉得奇怪起来。

    “陛下安。”一声沉静道安声,贺兰子珩回过头,伸手向她,“跟朕去辉晟殿。”

    苏妤身形一颤,即垂首道:“陛下见朝臣,臣妾……”

    “朕没跟你商量。”皇帝眉头微挑,兀自握上她手,不由分说地继续往辉晟殿去了。

34、朝会() 
苏妤被他举动弄得发懵;心知以自己身份去不得元日大朝会。却是懒得多言;颇有些破罐破摔情绪。一直到了殿门口;皇帝才松开了她手,淡然吩咐了宫人一句“服侍婕妤去偏殿歇着”就再无别话了。

    ……叫她来只是让她去侧殿待着?苏妤心中奇怪却未发问,一言不发地闷闷一福;随着宫人去了

    皇帝步入大殿,众臣道安之声震耳欲聋。苏妤侧殿听着亦觉有所震撼,又按捺着好奇不往正殿去看。

    天知道那天辉晟殿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境。

    离侧殿较近朝臣们隐约看到里面有个宫妃模样女子,却到底官阶较低不敢多问;而御阶之下敢于直谏高官们却离侧殿很远;根本不知里面有后宫嫔妃。

    是以朝贺如常进行着;但见皇帝忽地微抬了下颌;目光飘向远方,隐有笑意。

    正禀事大臣见他这般神情隐有一怔,又垂首继续禀着。

    贺兰子珩瞧着远处安静出入于侧殿两名宫娥:这是呈膳呢,看来她是没什么事

    侧殿里苏妤全然回不过神来。让她来辉晟殿侧殿坐着也还罢了,这么如常到像自己寝殿般一样就呈了早膳是怎么回事……

    蹙眉叫住宫娥,冷声问她:“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那宫娥稳稳一福:“奴婢只是奉旨办事,不敢揣测圣意。”

    一桌子佳肴摆面前,苏妤却半口也吃不下去。倒不仅是因为不明白他意思,是因昨晚折腾得太累,她只觉疲惫不已,全无胃口。

    简单地喝了一小碗白粥就再也吃不下去,苏妤看了看外头大朝会,觉得让宫人这么走来走去到底不合适,便暂未叫撤膳。

    坐席上静思早上事,心中愈发没底。照理她早上那些话已足够过分了,虽则说前她并不知会有怎样后果——因为她从前也没机会多说话,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结果。

    皇帝容忍未免也太多了些。

    垂首琢磨着,依稀记起昨晚自己咬他那一口,确实是惊恐中用了十二分力气,咬得口中都有了血腥气。

    这都能忍?

    思量中,苏妤听到正殿中有一声微惊,有朝臣低沉问说:“陛下……您手……?”

    短短一怔,苏妤移步到了门边,小心地往里看去

    贺兰子珩刚执上奏章手一顿,瞥了眼手上白练,轻一笑说:“昨晚不小心伤了,楚大人不必意。”

    看出楚弼面色阴沉眼底有疑,皇帝心知他今日必定心情不悦。除夕夜,楚氏被降了位份又禁了足,做父亲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却未主动去提,兀自看着楚弼呈上来那道奏折。关于兵部先前一年各项事务禀奏罢了,他本也了解得差不多。何况……上辈子也看了一遍了。

    草草读完,笑赞了一句不错。却见楚弼和窦宽互递了个眼色,谁也没说话地各自思索了一瞬,又互递了个眼色。

    皇帝淡看着,微有一沉,道:“两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直言便是。”

    窦宽一噎。他一早就听说了,除夕夜,皇帝也没宿长秋宫。如若窦绾是皇后,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纠劾,可窦绾暂还不是。他不甘心归不甘心,这话说了便是自讨没趣。

    想了一想,窦宽避开窦绾不提,只一揖禀道:“陛下,臣听闻陛下除夕召苏婕妤侍驾……”

    他量斟酌着言辞,每一句话都琢磨得谨慎有加。皇帝却压根没给他多说机会,微微一凛,冷道:“窦大人,朕后宫事,不劳大人操心。”

    端得是半点面子也不给。诚然,无后时,皇帝召哪个嫔妃不一样?朝臣也确不该多言什么,窦宽默了一默,沉稳续言道:“臣不敢妄议后宫中事,只是……苏氏原为陛下嫡妻,如今为妾便已形同废黜。佳节之时,陛下与一遭废之人……”

    “窦大人。”皇帝语声一厉,“妻也好、妾也罢,那是朕后宫人,不劳大人操心。”

    窦宽只觉九阶之上有涔涔寒光投下,又听皇帝续言道:“再者,大人也知苏氏本是朕嫡妻。先前事大抵是冤枉了她,委屈了她两年有余,朕和她共度个除夕怎么了?”

    “那……”窦宽想了一想,直言问道,“如若昔年之事当真有冤情,陛下可会立苏氏为后?”

    元日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面议论起后宫事已是不妥,眼下竟有直接提到了立后,皇帝面色冷然,倒未直接给出答案,只是轻笑反问:“有何不可?”

    “陛下不可……”窦宽蓦地跪倒,伏地一拜,禀报之声有些颤意,“臣不该干涉陛下家事,但……靳倾已然起兵,陛下如若立苏氏为后,岂不……”

    “靳倾起兵?”愕然发问却不是皇帝,而是一旁大臣。殿中一阵骚动,贺兰子珩神色一凌,听窦宽继续道:“臣本想等年后再提此事……但陛下既已有立后之意,臣便不敢再做耽搁……天下皆知婕妤苏氏乃霍将军之外孙女,霍将军之夫人、苏氏之外祖母朵颀乃靳倾公主。两国交战,陛下岂能立敌国之后为皇后……若立她为后,恐天下不服、前线将士有怨。”

    靳倾,已经数十年不曾与大燕动过兵了。大约就是从朵颀公主嫁给霍将军那时便和睦了,霍将军帮朵颀公主父亲弭平了族内叛乱,从此再无战火。

    如今……

    倒是也没什么可着急。兵来将挡,而立苏妤为后事,他本也知急不得。

    朝臣们神色各异,想知皇帝对战事再起反应,皇帝却未说什么、甚至一时没做什么安排,战事与立后之事都就此搁下不提,继续说别事情。

    除却这个小插曲,元日大朝会进行得也算顺利。隆重庄重,颇显国威

    散了朝,苏妤侧殿里看着皇帝从正门离去却不好跟上去,毕竟还有一殿朝臣。

    莫不是因起了烽烟心中烦乱故而忘了自己还这里?

    她心里有些打鼓,并不是不能自己回宫去,只是她一个嫔妃,让旁人看见从前朝而来总难免麻烦。

    便安安静静地回殿等着,待得朝臣们皆散了、正殿中安静无声了,才向外张望了一番,悄悄踏出侧殿殿门。

    和皇帝撞了个照面。

    苏妤抬头一望,福□去:“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扶她,一壁往里走着一壁笑侃了一句,“干什么蹑手蹑脚,跟做贼似。”

    “……”苏妤安静地跟他身后,见他脚下一顿也立即停了脚。皇帝看了看桌案上菜肴又转头看了看她:“没动么?”

    “……”苏妤默了一默,低应道,“用了一些……”

    再没别话。

    皇帝倒是没多说什么,命宫人撤了膳,与她一并坐下。闲闲问她:“方才窦宽话,你听见了?”

    苏妤一颌首:“是。”

    皇帝觑了她一眼:“你怎么说?”

    “臣妾觉得窦大人言之有理。”淡淡漠漠口气。皇帝又觑了她一眼,一声轻笑:“别有意找不痛,朕听得出来。”

    “不是臣妾有意找不痛。”苏妤微抬起头,眼底意味倒是真真切切,“两国交兵,请陛下大局为重。”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了。”皇帝一笑,听得宫人通禀,道了一声,“传吧。”

    这已不是沈晔头一次见皇帝时碰上这位苏婕妤侧,神色不动地一揖:“陛下安。”

    “坐吧。”皇帝应得随意,待得沈晔落了座后又道,“方才朝上,左相言及靳倾动兵之事……”

    “陛下。”沈晔生硬一唤即噤了声,迅速地瞟了苏妤一眼却没有别进言。其意不言而喻,后宫嫔妃此,怎好说及朝政?

    皇帝亦是瞟了苏妤一眼,却是笑道:“多少也和婕妤有点关系,就不必避着了。沈晔,朕要你即刻带人到边境暗查此事。”

    沈晔一怔:“陛下何意?”

    皇帝面色沉沉,思量着如何解释。俄而道:“去便是了。驻边将领及军营一个也不可放过;近来两方军队调动亦要着意查明。还有……”皇帝忖度了一瞬,缓缓道,“军中所有和窦家、楚家有关之人——亲缘也好、交往密切也罢,挨个查清楚给朕禀来。”

    牵涉甚广却并不难。皇帝各处散下眼线本就不少,其中许多本就是他禁军都尉府人,要查与大世家有关之人绝非难事。然则这番布置仍是让沈晔出了一身冷汗,只觉若不是出了天大事,皇帝犯不着即将交战之际如此大动干戈。迟疑片刻,沈晔终是拱手道:“陛下,臣斗胆……”

    “什么也别问。”皇帝截断他话,寒意森森,“去查就是。朕还可以告诉你,你必定能查到些事情。另外……”皇帝说着笑睇苏妤,“带苏澈同去,让他做些事,禁军都尉府不养闲人。”

    是想向她证明苏澈并不只是人质么?苏妤心下微颤,欠身未言,亦对皇帝其他布置疑惑不明。

    沈晔领命告退,贺兰子珩克制不住地冷笑。靳倾动兵……他位期间,靳倾确是对大燕动过兵。

    但,并不是建阳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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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布置() 
看出皇帝眸中狠戾;苏妤只作未见;素手执了茶盏又执了茶壶;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抿着,却全然没有给皇帝也倒一杯意思。

    皇帝瞥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也兀自倒了一杯,一边饮着一边道:“昨晚事,你不肯提朕就不多问。但你总得告诉朕,朕又做错什么了;惹得你这么不高兴?”

    苏妤放下茶盏;沉默须臾;一哂间夹杂叹息:“没什么。不过是臣妾无福,担不起陛下厚爱。六宫佳丽这么多,比臣妾聪明、漂亮都多得是,陛下也不必对臣妾上心了。”

    她只觉得,皇帝去宠谁都好,只是别来招惹她。反正她父亲和弟弟后都会是一死、她左不过也是一死,那就死个痛好了,习惯于被他捧手心里再去死未免太痛苦。

    皇帝静静看着她,四下也都寂静着。苏妤犹自毫无所谓地品着茶,静等着意料之中怒火。

    安寂良久,皇帝才有一声轻笑,说出却是:“你便是杀人,也得让人死个明白。”

    苏妤微愕,抬起头望向他,却见他双眼中虽有无奈,看着她却仍是笑意满满。

    当真能不怪罪么?

    苏妤挑了挑眉:“陛下何出此言?”

    “朕是说……”皇帝犹豫了一瞬,“你便是要朕命,也得让朕死个明白。这么不明不白生气,总得给朕个原因。”

    并不是过分要求,苏妤却无话可说。或者说她其实还说不上是生他气,只是想避开日后伤心罢了。但总不能告诉他,她一直会做关于今后梦、并且还准得可以……

    沉吟片刻,苏妤抿了抿唇,缓缓言道:“没什么原因,陛下就当是臣妾不知趣好了。”她抬了抬眉,“不知趣到陛下做什么臣妾也觉得是陛下算计,臣妾根本不肯信陛下。”

    语中带了些凛冽讥意,这不是她要他“就当是”,而是彻头彻尾实情。如今他做任何事,她看来就是一场场算计。无论他待她多好,后结局都是改不了。

    贺兰子珩低一笑:“好得很,但若朕就是不信呢?”

    “……”苏妤静默少顷,复又轻言道,“那……臣妾给陛下个可信理由?”

    端得是商量口吻。看着她平静,贺兰子珩忽地有些紧张,不知她要说出怎样理由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沉下,才道:“你说。”

    “因为陛下您不值得臣妾信任。”苏妤压制着心底不断滋生怯意。她很清楚自己说什么,这一句话比先前那许多故意激怒他话加起来都大不敬。眼前人是九五之尊、是当今天子,而她……说他不值得信任。

    贺兰子珩心下一沉,手指一叩间隔着白练触痛了伤口,强笑着问她:“为何?”

    “陛下还问臣妾为何?”苏妤轻笑中全是轻蔑,“前两年,臣妾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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