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雄军-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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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被提了上来，许鸣上前一看，这位穿着黑色的中式对襟，下面是粗布筒裤，到脚跟的时候用绑腿扎紧，外表看起来像个民间帮工。
当然不会有老百姓带着手枪在漆黑的山路上行事，卫兵在二人身上一通搜刮，找到了一大堆东西。
“长官，是间谍！”
地下一张地图，一个指南针，两个笔记本，两个军用手电，两把勃朗宁手枪，还有一些干粮和医药等。
许鸣拿起笔记本，里面记载的全是符号，这是间谍书写的密码，需要花费时间破译的。
就地对间谍进行审讯，惨叫不断传来，但过了好一会，赵志灰溜溜跑来禀告，“军座，那个家伙什么都不招。”
许鸣淡淡一笑：“不招算了，两个半夜在山里活动的间谍，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
方先觉喃喃自语道，“怎么半夜在山岭里跑来间谍？侦查也应该在白天。”
翁照恒早就被枪声惊醒，他得意地解释道：“在桂林柳州和邕州这里，没哪个探子敢白天活动！
李宗仁和白崇禧在广西的民团建设可谓十分出色，将人们的生产活动和军事训练结合起来，再辅以严密的保甲制度，像桂林到南宁的交通要地，间谍白天确实寸步难行。
只不过许鸣心里却没有丝毫抓住间谍的喜悦，他已经能感觉到，对手正在行动，而且在抢先行动。
而且，他还不知道对手的真正意图，甚至不知道对手是谁？
这样一通折腾，天色已经发亮，众人吃了一顿干粮，许鸣也一手拿着烙饼，一手拿着杯子喝水。
一轮红日渐渐从东方升起，整个大地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远处的山岭连绵不断，郁郁青青，远远望去，像是铺上一层绿色的地毯。地毯一直铺到眼前，紫色的火炭母，开着黄花的龙舌草，红色的蛇莓，还有一些不出名的灌木和乔木，像无数美丽的饰品点缀在地毯上。一条河流在远处穿插而过，如白色的玉带，将这些鲜艳的地毯分割为几个部分。
美景确实能陶冶情操，至少许鸣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他决心利用这个时候做下干部们的思想工作。
“诸位，日本人已经开始行动，而且在秘密行动，即将到来的战争绝不是到打起来才知道胜负，而是现在决定胜负！战斗的胜负取决于双方准备工作的周密和隐秘程度。决定双方生死存亡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因为要考察路况，许鸣的车队行进得并不快，到了快傍晚的时候，众人才到柳州。
许鸣干脆不进城，等到夜晚才悄悄开到柳州的驻地。
第16集团军总司令夏威等了半天，他还准备组织人马好好接待许鸣，结果许鸣天黑像做贼一样溜过来。
“千里老弟，你要不是先派人送信，我还以为是土匪悄悄的摸城。”
许鸣有些不好意思，翁照恒开玩笑道，“煦苍兄，咱们民国，哪个土匪能开这么多军车，那也是一流的土匪。”
许鸣这次带的军官最起码都是营长以上，柳州军营的驻地，夏威摆了数十桌宴席，场面非常隆重。许鸣见了，心里暗暗发愁，他最怕的就是暴露行踪，夏威这一搞，谁不知道他许鸣要来呀。
许鸣将担心一说，夏威不满地道：“千里，你也太瞧不起我们广西部队了，这里是军营，我手下的弟兄，嘴里都是能把门的。”
许鸣说起路上捕获的间谍之事，最后道：“夏总司令，这个密探就交给您处置，像柳州这个地方恐怕还有他的同党，您审审说不定能多逮几个。”
夏威一摆手，颇为自负地道：“这个天下，就没有我夏某人开不来口的探子，老弟你看着，一天之内，老子叫他乖乖开口！”
酒过三巡，许鸣开始说起正事，像部队每隔120里要设休息区和维修站，还要储备一些燃料和车辆零件的物资，特别是对不良路况的修理。
夏威已经喝得醉醺醺，他拍着胸脯道：“老弟，你…你放心，这里有我，我会…会安排的。”
看他这个样子，许鸣已经不是发愁，而是无奈，夏威压根就不相信战事即将到来，许鸣的要求，恐怕也只是嘴上敷衍。
本来许鸣还想问下广西地区的战备情况，按道理，日军占领了海南岛，离广西的钦州和海防等海岸地区不远，广西应该要严密警戒，紧张准备才对，可许鸣却感觉到，这里没有丝毫的战斗氛围。
这才是许鸣最为无奈的地方，交谈中发现，整个广西方面，没有做任何的战前准备，部队的空额没有补足，枪械和装备也不齐全，整个广西只有5个师的部队，还跟洒胡椒面一样，分散在桂省各地，像钦州这个地方，因为有港口，是日军最可能的登陆地点，却派了一个战斗力最差的新编第19师担任守备，这日本人要是大举进攻，还不瞬间垮了。
而且广西军政的人事上面也很操蛋，夏威号称集团军总司令，手下只能指挥188师和135师，第131师跑到广东驻扎，这是白崇禧和张发奎薛岳商量的结果，夏威作为白崇禧的心腹，最大的作用是维持粤桂之间的平衡。另外三个师是何宣的第96军，辖175师、170师和新编第19师，但名义上又属第26集团军总司令蔡廷锴指挥，名义上受指挥，实际上当然是指挥不了，蔡廷锴唯一能指挥的部队是4个独立团，那蔡廷锴为什么能当第26集团军总司令，又是因为维持派系平衡的产物，想想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许鸣真的醉了。
**之中最大的问题恐怕就是人事矛盾，或者说派系矛盾，各个部队长官的设立不是根据自身能力，而是根据派系、找平衡、或者干脆因人设事。什么？要保证部队的战斗力，那对军阀们很重要吗？
许鸣原以为中央军的派系之争算比较激烈，没想到地方上也丝毫不差。事实上许鸣还没到过广东和四川，那里的派系才叫复杂，一个营长，往往是多方力量较量的产物，而个人能力，大多数被摆在最后。
越想许鸣越头疼，许鸣拿起酒杯，敬着夏威，道：“夏…总司令，我许鸣，敬…敬你一杯！”
第238章 备战（4）（）
次日一早，许鸣也不想在柳州多过停留，和夏威的副官打了声招呼，即率众向南宁的方向悄然而去。
许鸣这个人不能说没有城府，但很多事从脸上可以看出来，翁照恒见了，安慰道：“许军长，您放心，煦苍是个实在人，我回头再和白长官说下，路上的休息站和维修区的建立不会有什么为难的。”
这许鸣到相信，夏威人确实比较忠厚，他的问题是不相信日军会进攻广西，只要中央军不进来，许鸣的几个条件也不会受到多大的阻碍，这比当初马当的李韫珩可要强得太多。
许鸣轻声问道：“翁总参，能不能再调些部队过来，万一鬼子进攻，也算有个准备。”
“这…”翁照恒一脸犹豫，颇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许鸣心里也在叹气，广西是桂系的大本营，是不可能让中央军和其他地方部队进入的，而桂系虽然虽有第11、16、21集团军5个军近20个师，但主力却在安徽。
无论是老蒋的中央，还是李白的桂系，对地盘都是极端的热衷，为了保住第5战区安徽、河南和湖北的地盘，李宗仁和白崇禧不到万不得已，恐怕是不会把主力抽出的。
一路无话，车队顺着初夏早晨的清风，如同一条蜿蜒的黄龙，在邕柳公路上前进。
因为要沿途考察公路的路况和相应的地理情况，车速并不快，从柳州过了一天一夜，车队才过了宾阳。
宾阳东北大约100里，就是著名的昆仑关，作为广西和中原交通的要道，历史上已经发生了8次战役，而第9次战役，就是中日之间，最大最惨烈的昆仑关战役。
所谓“关”，其实是隘口的一种形式，一般两边都是不易穿越的高山峻岭，中间夹着一条道路。“关”是否重要，取决于首都或其他大城市对此的距离。首都是洛阳或长安，潼关是最重要的关隘；首都是开封，雁门关就是掩护宋朝的门户；首都如果在北京，那么山海关毫无疑问是天下第一关。
历史已经被改得不像样子，但如果日军要攻略广西，兵家必争之地的昆仑关依然是中日相争之地。
许鸣也不在车上走马观灯式的考察了，众人下车来，根据预先的安排，步行开始对昆仑关的实际考察。
昆仑关本身属于大明山系的延伸部分，两侧的山地一般在四五百米高，大部分山岭被树林等植被覆盖，也有部分山头全是裸露的砂土和岩石。
8月的广西气温很高，太阳毒辣辣地照射着众人，许鸣感觉身上沙沙的很难受，那是汗水凝聚成了盐渍，许鸣这些高级长官还好，一些专业参谋和技术军士还要用测距仪、水准仪对各个山体进行具体测绘，一个个热的全身湿透，看起来就像是从水里捞的一样。只不过跟着他们的军长师长一起干事，倒也无人叫苦。
许鸣气喘吁吁地爬上罗塘高地，这也是一个没有树全是石头的山岭，罗塘是昆仑关南侧高地的制高点，从上面可以清楚地俯瞰邕宾公路。
许鸣拿起帽子，扇了扇脸，道：“不同山体形态对攻击和防守的具体细则是不一样的。植被茂盛的地区，在秋冬季节使用燃烧弹效果较佳，相反，在这里就要要高爆弹，弹体和溅起的岩石碎片会给敌人以最大的杀伤。”
方先觉有些小胖，他喘着粗气道：“军座，就怕我们在防守。”
许鸣发现方先觉确实有防御天赋，什么事都往防守方面想，许鸣道：“这就是你们的课题了，特别是方师长你要多想想，万一你防守昆仑关，该怎么守住这里的山地。”
找了块能遮阴的大石头，众人坐下，卫兵给每个军官递上水壶，方先觉拿起一个“哗哗哗”往脸上一浇，道：“如果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按照磨盘山防线的标准修建，在各个山头上修筑隐蔽而且相互掩护的工事，并建立纵深防御。”方先觉用手指了指左边的仙女山和右边的马鞍山，道：“在这两个地点修筑坚固的炮兵掩体，既可以封锁日军前进路线，又能掩护我军反击。”指完，方先觉自信地对许鸣道：“军座，如果这样的话，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有信心阻止10万日军越过！”
许鸣把脸转过去，看向翁照恒，笑道：“翁总参，您说白长官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月时间准备？”
翁照恒脸一红，稍有尴尬地笑了笑：“许军长、方师长，这个嘛，还是要多做做遭遇战的打算啊。”
许鸣也不愿再逼翁照恒，自己的部队不能早期驻防不是他能决定的，这玩意是中国最深也最难处理的派系矛盾，要是中国没有这个问题，小鬼子恐怕是请他们来，他们也不敢侵略。
实际考察过罗塘后，众人又转到北侧的界首高地，这里的地位和罗塘高地一样，同样掐制着山下的公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高地上面全是植被，众人行进间，感觉阴凉了许多。
昆仑关之重要，不是说单单一个狭隘的关口重要，而是指两旁的山地很重要，南侧是同兴、罗塘、老毛岭高地，北侧是界首、高田等山地。如果凭此关据守，还要先向前拓展上廖、下廖、枯桃岭等山地，作为主阵地的屏障；如果日军占领这里，我军要反攻的话，则必须预先占领昆仑关以西的马岭、官塘等高地，用来部队出发的前进阵地。
这些地方从地图上也可以看出，用飞机航拍也能拍个大概，但决没有实地考察来的直观，一旦战事发生，第5军完全可以凭借复杂的地形取得优势。
从昆仑关大约东行3公里就是九塘，历史上小日本输了昆仑关之战不服气，搞了个“壁还九塘公告”，意思是大日本皇军没有输给你们，是我们主动把九塘“璧还”的！看来，像日本人这个国民性，不把他彻底打服是不行的。
有九塘，自然就有八塘、七塘…三塘、二塘、一塘，这里的塘，是村镇的意思，类似于其他地方的堡、垒、陇等称呼。当年的狄青平叛侬智高的时候，正面攻击昆仑关不利，率兵从武鸣迂回，一举插入归仁，也就是现在的三塘。
众人依然在山地间攀行，好在起了些风，显得凉爽了些，有卫兵摘了些野生的柿子，一个个像葡萄差不多大，翁照恒大笑道：“许军长，诸位，这个比种的柿子好吃。”
果然，野柿子吃起来又香又甜，众人一通狂吃，本来许鸣想说这玩意不能空腹吃，但看大家吃得高兴，他也懒得扫兴，毕竟只是柿子，又不是毒药，哪有一下就得胃柿石的。
卫兵打了些野鸡和兔子，燃起篝火烧烤起来，这比吃了好几天的烧饼加清水强得多。众人都是高级军官，原本也不大讲究吃食，但过了一段苦日子后，吃起这些来还是颇为可口的。
吃完中饭，众人继续前进，许鸣将考察队伍分成三路，一路为技术人士，对山体的具体数据进行精确测绘；一路有戴安澜率领，带领装甲兵团到西南的高峰隘实施考察，许鸣带着第5军步兵军官，继续在九塘到一塘间的山地转悠。
“军座，您看！”参谋长刘嘉树指着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依稀可见风化的字迹，只是时光久远，刻痕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不会是以前狄青将军留下的吧，好像咱们古代的名将打胜了仗都喜欢勒石记事，霍去病叫什么勒功燕然。”许鸣突然脑洞大开地道。
刘嘉树附和道：“军座，恐怕就是狄青将军留下的，据说狄将军平乱侬智高后，立《大**蛮碑》和《平蛮三将题名》以纪功绩。”
狄青确实留过干过这事，不过是在桂林，好在没有哪个傻瓜来反驳一下，败大家的兴致。许鸣豪情大发，走到刻字的大石前，转头对着众军官大声道：“当年狄将军在此平叛，立下汗马功劳，我等革命军人，赋予保家卫国，维护民族独立自由之神圣使命，当年的狄青，即是现在的我等！待此战胜利之日，我许鸣与诸位在此题名立碑，纪念胜战之功！”
众人兴致大起，纷纷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