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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后宫香玉传-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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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前停着一顶富贵华丽的八抬大轿马车,珍珠流苏沿着四角垂下在风中轻晃,刺目的尊贵金色轿身外,细细的白纱覆盖住整顶过大的轿子,不烈的日头下,几个轿夫表情木然地站立等待着,不远处,一小队禁卫军严阵以待,引起了周围百姓前来观赏。

    小宫女引着我走向马前的踏子上,那里已经站满了待服侍的宫女,都穿戴了最好的衣裳和首饰,五官精致,容貌艳丽。

    宫中小小的奴婢都长得水灵秀美,何况那些后宫的嫔妃个个绝色佳人,弯眉杏眼,身穿淡紫色的锦袍,端的是明艳照人,高贵绝伦。真不知会不会面带矜持地暗自打量其他妃子的容貌,心里衡量着自己是否能被皇上宠幸。

    曾见孝敬宪皇后乌喇那拉氏细细的新月眉下一双斜飞的丹凤眼,顾盼间颇有风情,身上穿件桃红色的软绸薄袄,更衬得面如桃花。只可惜那只是短暂芳华美丽的瞬间。

    在宫女的撑扶下很快坐进了用大红的漆裹着的马车轿子里,却有些许陈旧残破。粗稠的装饰是大大的红花缠绕着轿柄,也不知,这看似尊贵的小轿,已经抬过多少深闺少女入宫了。

    军机大臣张廷玉和宝亲王弘历已经率领着一众禁卫军和太监宫女在门外等候着了。那即将入宫的女才人,也是皇上心仪已久的掌上明珠—竺红玉。

    别过强颜欢笑的家父,以及不住垂泪的家母和众位家兄姐妹,迈步,依依不舍地跟随迎接队前往新的生活。也许这一分别,我从此便生活在深宫之中,想见一面也是十分不易了。

    我坐在轿子中掀开雕龙画凤的帘子止住泪看着香玉妹妹,可是眼中多是灵气,性子明快活泼,极是伶俐。家父家母说和我幼时长得有七八分像,将来必定也是沉鱼落雁之色。因此我格外疼爱她,虽有时和她争风吃醋,但她对我也是特别依恋。

    李香玉极力克制自己的哭泣,香玉还忘不掉我对她的谦让关怀,只站在轿前看着我哭着喊“红玉妹妹别去。”家里有些弟妹年纪都还小,不能为家中担待什么事。幸好哥哥福彭年少有为。虽然只长我三岁,却已是文武双全,只待三月后随军镇守边关,为国家建功立业。弟弟福靖也被敕封为奉国将军。

    我又看看落泪不止的姑姑曹佳氏,她一三十多,只是平日保养得好,更显得年轻些。可是三月之内长子次子都要离开身边,脸上多了好些憔悴之色。她用帕子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就是擦不净,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下来。

    我含泪大声劝道:“姑姑,我此去是在宫中,不会受委屈。哥哥也是去挣功名。家里姐妹还可以承欢膝下。”姑姑不住地点头,可止不住哭,抽泣得更厉害了。

    姑姑用力拭去眼泪,叮嘱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玉儿要多珍重,多心疼自己。与后妃相处更要处处留意。能做皇上宠妃自然是好,可是姑姑只要侄女平安无事就好。所以自身性命更是紧要,无论如何都要先保全自己。”

    我勉强委婉一笑,伤感说:“姑姑放心,我全记下了。也望姑母姑父好自保养自己。”

    姑父面色哀伤,沉默不语,只肃然说了一句:“玉儿,入宫之后你一切荣辱皆在自身。自然,曹家满堂的荣辱也系于你一身了。”

    我用力点了点头,忽然看见天佑哥哥满面泪水急匆匆跑到马车前,喘了口大气,一直隐忍不言,不知有话想说却不敢说。我知道天佑哥哥舍不得我,却优柔寡断痛心望着我,必定是什么甜言蜜语挽留之言,便恳求守在旁边的侍卫说:“两位大哥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吧,我有几句话要对妹妹说。”

    侍卫再三叮嘱快一些,终是为之感动让天佑和我说几句话语了。

    天佑自己没想到侍卫会主动留给机会,神情微微错愕。我声音温婉:“天佑哥哥,若有什么话现在可说了。”

    天佑伤情迟疑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张花笺,纸上有淡淡的草药清香,我一闻便知是他写的。天佑终于开口:“我本想托蕙兰姐带给你。我已想了两天,不知是否应该让你知道。”

    我淡淡温馨地笑了笑看那花笺说:“哥哥,难道你忘了,也糊涂了吗?私会相授信件,对于天子宫嫔是多大的罪名。”

    天佑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颇为感慨:“我知道事犯宫禁。只是我这番对你的绵绵情意全部都写在里面了。”

    我的声音陡地透出苍凉:“玉儿自知有缘无分!”我看见天佑脸上含愧,缓过神色语气柔婉:“天佑哥哥难道还不明白玉儿心里,实初哥哥已是我内心所想之人,只可惜无分一起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天佑难过点头:“我也知事不可挽留,不过是想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我和你一向交好,实在不忍看你我饱受相思之苦。”他顿一顿,把信笺放我手中,“这封信里有一首诗瑶,等你入宫的路上再拆来看看吧。”

    我心碎悲伤“恩”一声,把信放在怀里,语气淡漠:“你要好好照顾,等我回来,不用再为我费心。”

    天佑哭着看着我:“你说的话我会时刻记载心里。只是不知道你何时再回来,未必会如你所愿。”

    “如今我和你身份有别,再非昔日。我会在宫里日夜念着你,如果我真的和你今生注定擦肩而过,我会深深地祝福你永远快乐。然后收起所有的点点情意,期待来生与你相遇。但我会尽力回来和你在一起,在离开之前送你一支我从小到大戴在头上最喜欢的金钗。”我留着痛心的泪珠缓缓伸手从头上拔一支金簪子递与天佑面前,微风轻轻吹散簪上滴落的闪着晶亮的泪珠粉末。

    我柔声细语说:“玉儿托付心爱之物,希望哥哥见它如见玉儿。家中一人苦闷,无人相伴。哥哥与玉儿都要各自珍重。”

    天佑把金簪收好,满脸不舍之情,静静地望着我。我半晌无语,依稀自己还是五六岁小小女童,鬓发垂髫,天佑哥哥把我放着肩上,驮着我去观赏九月里开得最艳的芙蓉花。

    我定了定神,让侍卫送了哥哥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酸,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伴随着宫中的大队人马,执礼大臣,太监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来迎接我一人入宫。虽说只是贵妃进宫,排场仍是极尽铺张,更何况是一个门中抬出了一位女尚书,几十条街道的官民都涌过来看热闹。

    我就这样默默含着泪告别了家父家母兄弟姐妹,乘轿进宫。当我坐在轿中,耳边花炮鼓乐声大作,依稀还能听见家母与姐妹们隐约的哭泣声。

琵琶行(六)() 
画楼吹笛接残芜,瑶台月下露凝香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转眼间我就坐进了入宫的花轿马车。春儿帮我掀开车帘,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曹家府邸便坐落在幽静宽大的街心路正中。秀丽的宅子虽不见得比起往日在江南的富丽堂皇,却也轻灵中透着婉约之美,红色的灯笼映得一条街煌煌如在梦中。

    春儿和冬儿自小时候在身边不离不弃照顾我,跟随我一同入了宫会多了一份家里的温暖欣慰。她们都已习惯贴身服侍。春儿机敏果断,有应变的能力;冬儿心思缜密,温柔体贴。两个人都可以成为我的依靠,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少不得她们扶持我周全。深宫中的血腥被掩盖在袅袅的薰香之下,若是身边的人不可信任,就如同无数憧憬在残酷的权势争斗中被撞得支离破碎边,时时有粉身碎骨之险。

    入宫的路虽近,但依然感到漫长遥远。我靠着半月镂花车窗,隔着银红纱帐,呆呆望着一眼晃过的桃花。窗口斜斜的吹进来一朵半残的桃花,几片粉色的花瓣飘零洒落在我的衣装上,透着几分凄凉。

    我拈起了一片桃花,心情一如这残红,万般的悲凉在心头。突然发觉日子过得飞快,外面的花拼命的开又拼命的谢,想想在江南隔壁邻居家打点生意的刘叔叔除了每月寄来的桃酥饼,偶尔也来几趟我家里看看。给三姨娘的碧螺春茶,给紫鹃妹妹喜欢的盐扁竹笋跟胭脂。然而千帆过尽的风景里,世事皆成历过。今日终安静成一朵容颜清丽思情怡然的女子。

    马车徐徐而行,颠簸起伏之余,心中忽念起天佑偷偷塞给我的信件,本心情不佳,便随即一起把信件忘掉。但还是舍不了那份情,我缓缓拿出信笺发现背面有极大一滴泪痕,落在芙蓉红的花笺上似要渗出血来,心中终是不忍。打开了看,只见里有一首诗词:

    我欲将心向明月,谁知明月照他方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自古多情空余恨,无情反被多情恼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墨迹软弱短续,想是着笔时内心难过以至笔下无力。我的目光低垂,盯着手中握着的信笺,心思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泪水一颗挨着一颗掉落在这薄弱诉说心苦的信件上,如窗外那断了线的露珠。

    冬儿约略懂一些我的心,但只能静静地不语紧握住我的手希望能缓解心中的悲痛。有所思地看着我,幽深的眼内光芒流转,似乎在寻求着什么,又在昭示着什么,春儿看不懂,只能抱歉惭愧地看着我:“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说说今早的打扮梳妆是否合身?”

    我彷佛突然惊醒,眼内光芒迅速敛去,勾起清透的薄唇,淡淡一笑:“没事,我心情很好,妹妹无须担心。二月的时节,阳光不大,微微的晒在身上,就像小猫的舌头轻舔在皮肤上,可舒服着呢。再说了,今日是入宫第一天,不能因为念家而哭花了脸,见到了大臣皇亲还不见笑。不过淡淡的水粉刚好合适,白肤里儿透着粉粉的红,自然是那些个抹了胭脂水粉的普通女子难以比拟的水灵。”半晌,“咯咯”的娇笑起来。

    这样也好,本来愁苦似的气氛,却也因为我的娇俏之举,被化开了,春儿的话语让我多了些对宫内生活的期望。

    “可小主,前夜里微凉,我到院里散心遇见失眠的夫人,听夫人说,宫里心机深沉无比,要得宠就必先争宠。若你一个心里透明干净的女子,能随了那吃人的规矩么?”冬儿看着眼前这从未有过任何心计,活得单纯可爱的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轻揉了揉眉头,道:“妹妹,是人就会有本能意识,被伤害了就要学会去保护自己,本能的去捍卫自己的利益。不管能不能适应那深宫的规矩,那里都是我将要面对或许一辈子的‘家’。”

    然我苦笑了一下,又道:“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和后宫无数佳丽使着手段争宠,那就不像我自己了。我又可能是那样的人吗?”

    问冬儿,其实也在反问着自己,纤手掩着香腮,我“呼”地出了口大气,却是不愿再往深处想了。

    冬儿定眼瞅着眼前的我,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眼波流动,一会儿又长长的叹息,还真地为我揪心起来。

    “唉,我入宫实然不重要,只是连累了你和春儿”,我叹息道:“此番随我进宫,怕是也要身不由已了。”

    冬儿和春儿听见我为她俩着想,两手赶忙伸出,摇摆道:“小主,你可不把我和春儿妹妹放在心里了。自幼跟随小主,说句不爱听的话,和小主是亲如姐妹一般,哪里还会埋怨呢。”

    “况且”,说道此处,冬儿低了头,面上酡红,轻声道:“还望小主富贵荣华后,给我和春儿妹妹觅个好郎君呢。”

    冬儿说完,自觉面皮烫红,侧身不语。

    路至一半,我感觉到微风拂过额头,春儿轻起朱唇,缓缓哼唱起了一首词:

    黄粱美梦绕心头,何人能了心中情

    挥洒泪满花落地,可怜飞燕倚新妆

    未觉吟唱完毕,我却已是梨花带雨。原来,自己的心思竟是这般敏感而脆弱。对即将到来的宫廷生活,心里有着千万般的不愿意,却只能当作在梦里,不敢正视面对。

    而我只想如平常百姓家的小女儿一般无异,要的只是一个能一心爱自己的夫君。也不知未来的夫君还会是心中的天佑吗?

    春情只比梨花薄!帝王最是薄情,后宫佳丽无数,却无一是对自己是真心。收拾起百般失落的心情,和春儿冬儿说起开心的事。

    女人天生爱美,此话不假。我还在上轿之前不忘随身携带一面黄铜镜。看着铜镜中那张素净雅致的脸,心下苦笑,对冬儿腼腆一笑道:“妹妹,我还是换另一舒然典雅的装扮可好,显得单纯可人会让大臣皇亲们耳目一新。”

    冬儿听后,轻快地不多说便从包袱里的琳琅满目的珠玉翠钗种精心挑选。细细的帮我梳了个飞燕鬓,两缕碎发轻轻的垂在耳边,飘逸而又大方,鬓边簪了一朵芙蓉花,映得苍白的脸亦微微的红润起来,一枝白玉坠金钗斜斜的插着,白玉里镶着着的流金坠晃啊晃的,令人飘逸里又增加了几分贵气。

    春儿手脚利索轻束了根银白色沉纱带在腰间,有着细细的流苏垂在沙带末端,若扬起步来,柔软的裙身和流苏一起荡着,很是飘渺的感觉。

    群角,一支浓淡相宜的水墨玉兰从下向上盛开,绕是步履见都能得见轻盈芳香。也不施粉黛,只在原本就如远山似的眉间画了一个清丽淡淡的玉兰妆,映得双颊的白嫩更是娇艳。

    我在轿子内重新打扮一番,轻轻一转身,惊的春儿和冬儿呆坐在轿子内已经痴傻了。

    “才道何为天资国色,小主,你这样出尘的打扮,虽是素净非常,但确是灵气诱人啊!大臣皇亲见了定然赞不绝口。”

    “噗嗤”一声娇笑,看着这娇憨的丫头,我止不住的笑起来,才复平了忐忑不安的心情。

    春儿拿了镜子前后的照着给我看,喜滋滋的说:“小主可真美,今儿进宫去,必定是要占头筹的了,”冬儿又掩了嘴笑道,“若是让皇上看见了,只怕魂儿都要飞了呢!”

琵琶行(七)()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醉里悲歌惊深梦,离聚无悔尽是缘

    马车很快的就到了御花园的北门贞顺门,春儿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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